第85章
己。 “以前我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没有对比，那我就是幸福的。”江澈从门外走入，阿花悄悄的后退，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本来他们的设定是，江澈通过第一个小试炼之后，就继续开始第二个。 叮咛说不见面，因为她怕自己舍不得江澈去受苦。 但阿花却还是觉得，需要见一见。 接下来的路很苦，江澈没有试过，他不知道精神死亡一次的痛苦是多么难以想象。 这和他副本里那种翻倍的受伤根本不一样，精神上的损伤会比肉体伤痛痛苦百倍。 在江澈的副本，如果承受不住痛苦，死了可能就死了。 死亡便没有痛苦了。 如果承受得住，那痛苦便不再是痛苦。 这就是他们恶灵世界生存的准则，只要能够活下来，不管再痛，都代表小伤，因为你能够承受。 但是精神力伤痛不一样，这不是肉体，不会真的死亡，精神不会忘记痛苦，或许在精神力复活之后，那种痛苦还会跟随着。 所以叮咛不敢见面，她怕一见面就不忍心再让江澈去到试炼中。 阿花不是这样想的，她不知道江澈有没有信心和勇气继续走下去，但是她想，如果江澈需要一个坚定的信心，那么就让他见见叮咛。 感到痛苦与难受的时候，江澈需要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还有爱人在等着他。 江澈没有犹豫朝着叮咛走去。 叮咛愣神，想要责怪阿花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踪迹。 “你……要不还是别去了。”她还是舍不得江澈去受苦，这一刻她脑中出现了无数的想法，比如暗星不一定会称王，她和江澈也能在副本中好好生活，前半生本就很苦了，后面没有必要再继续受苦。 正想着， 江澈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小小软软的身子就在他怀里被紧紧的箍住。 江澈身上的腥臭涎水已经消失不见，那本来就是幻术，并不会跟着他走出幻境。 此时冲入鼻翼的是好闻的清香，江澈深吸一口气，是橘子草木的香味。 他将脸埋在叮咛的肩头，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的甜美。 听见叮咛的话，他顿时抬起脑袋，坚定的摇头，“不，我要去。” 江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在闻见那橘子香味的时候，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 因为在副本中感受到难闻作呕的腥臭味道时，他心里念着的，就是属于叮咛的味道。 活着出去，不就是为了保护好他们吗？ 不就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妻子，让这个橘子香味，长长久久的存在。 江澈认真看着叮咛的眼睛，他有听叮咛说起过，如今两个世界的变数，无论是对恶灵还是对人类，都是一种机会。 恶灵会找机会往上走，或者干掉其他的领主，人类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王位。 又或者跟暗星一样，在sss级往上，更进一步。 如果真到了那时，谁也不能确保能让爱人安然无恙，只有自己拥有力量的权柄…… 江澈的声音很轻，他揉着叮咛的脸蛋。“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叮咛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这是阿花临走时候打开的大门。 和江澈说完话，他就需要进入后面那扇门，开启新的挑战和试炼，这一次就不再是之前的小测试，会有无数死亡的关卡等着江澈。 “你……测试的结果很好。”叮咛拉着他的手，“你很勇敢，也很聪明……” “你……”叮咛想要再说一些夸奖的词语，眼泪却在眼眶打转。 叮咛想要给他一点信心，到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说要他注意安全吗？ 这试炼本就是自己为他准备的，这就是一次为江澈安排的死亡特训。 “因为我必须要活下去，我必须要保护好你。”江澈揉着她脑袋，“而且我也相信你，这试炼一定很棒，我相信自己只要从里面活着走出来，我以后就一定可以保护好你们。” 死亡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怕过。 没有家人的日子很难过，他不想失去任何人。 第243章 这是对江澈最残忍的关卡。 人只会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 叮咛对江澈很放心，因为在了解恶灵之后，江澈并不会再对其他未知的恶灵产生恐惧。 在恶灵世界，大多数的副本都是逃生型的副本，只需要找到出口逃出去，就是闯关成功，这其中的阻碍就是该副本中的各个恶灵，或者这个副本的领主。 杀了他们，或者避开他们前往出口，就算胜利。 “杀领主不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吗？”江澈靠在叮咛怀里，他瞧着不远处的试炼入口，眼底升起一丝疑惑。 领主几乎不会被杀死，普通人也根本对付不了领主，如果领主出手，那里面的求生者根本就不可能有活的机会。 “是啊，不现实，所以你见过领主出手亲自杀副本里面的求生者吗？”叮咛幽幽叹了一口气，副本既然能帮助领主成长实力，自然也有缺点。 “缺点就是，除非是领主级别的闯关者，或者说是求生者主动寻找这个副本的领主进行决斗。否则无论是谁来闯副本，就只能动用副本里设置的杀招。” 这也是大家都养了一批实力强劲手下的原因。 面对求生者，领主们可以选择动用副本里所有的杀招来制裁他，也可以选择将这些杀招全都撤除。 除非江澈主动对他们动手，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他们的副本里，亲自出手对付江澈。 江澈点了点头，他最后紧紧的拥住叮咛的肩膀。 “我去了。”他没有再缱绻和眷念，时间紧迫，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嗯，无论需要什么……”叮咛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并没有再多言，她就算身为领主，也没有办法将闯关的所有知识要点全都灌输到江澈的脑中。 大多数领主的副本都是逃生型，这种副本和江澈那一成不变的关卡不一样，这些领主的领地出手的恶灵千奇百怪，可能使出的招式也不尽相同。 江澈会面对怎样的敌人，她也没有办法准确的知晓。 叮咛还怕自己给江澈灌输一些错误的副本信息，人类统计副本信息，写通关教程这一点，她一直不太认可。 这件事对通关小型副本可能有用，但是对一些顶尖副本，这些多余的信息只是，反而会成为一种思想累赘。 对顶尖强者来说，根本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 如果他们的副本信息泄露出去，那这一定是一个陷阱。 所以除了规则副本之外，她不会给江澈说任何副本的任何规则，也不会告知他要怎么做，这么去对付那些关卡。 她知道，如果江澈在其他副本里，遇到了和自己告知信息不一样的事情，那他最可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告知他的内容。 在危险境地，最该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所以她不会告知江澈任何信息，这次特训，就是要让他去感知所有的危险，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当然，一号规则副本的内容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有些东西还是能够叮嘱一些的。 之前叮咛就用各种控制的恶灵或者分身进去其中，但到现在，都没有通关一次。 在规则副本里面，一步错，就有可能步步错。 “记得我会一直等着你。”叮咛和江澈一般高，她只需要平视江澈，就能与他双眼相对，嘴唇相对。 如蜻蜓点水一样的薄唇落在江澈嘴上。 江澈只感觉一冰凉的雪花落在自己唇上，又很快融化成水流入唇齿。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叮咛最后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那通道走去。 通道无形，踩在地面上也没有实质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入眼一片黑暗，江澈知道，这并不会持续多少。 等到再次看见光明的时候，便是他的试炼开始之时。 江澈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经过了多长时间，身后的通道已经关闭，身前也看不见出口。 “这个关卡真的好吗？”阿花重新出现在叮咛身边，她有些不忍的看着通道内的江澈。 在两人的面前，又一副平面的画面。 里面的江澈正如闷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黑暗中，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会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再加上试炼已经开始，她调整了闯关者对时间流速的感知，此时的江澈只会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很久很久。 “这个关卡有点残忍了。”阿花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她还是叮咛，两人都不担心江澈遇到其他恶灵。 对于她们两个来说，能通过战斗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战斗技巧，都是可以磨炼的，江澈的实力也已经到了ss级，可以说同阶几乎没有敌人。 但总有一些事情，不能通过战斗来解决。 “但这才是最好的试炼。”叮咛抿着嘴，她看向黑暗中的江澈，喉咙哽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江澈不知道时间过了很久，他只记得自己被叮咛投放到试炼中，他只记得自己在黑暗中等了很久，他只记得自己叫了很久叮咛的名字，都没有回应。 黑暗中分不清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只得随便找了个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究竟是不是笔直的走下去。 许久许久之后，他都快忘了，自己在这黑暗中，究竟要干嘛。 试炼吗？ 可是黑暗中的试炼，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咛，你在哪……” “已经过了多久了……” “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失明了吗？” “我是谁？” …… 这样的问题，他在黑暗中不断的询问着自己，却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黑暗中，累了就找个地方躺下睡觉，醒来也是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是自己没有通过试炼吗？ 江澈抱着这个疑问，又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喂！江澈，快醒醒！”睡梦中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澈艰难的睁开眼。 许久没有见过光亮，他睁眼也变得困难。 “江澈！要迟到了！赶紧醒来！” 刺眼的光照射入眼底，江澈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模糊，在白光之中，只有一个浅灰色的轮廓，正在冲自己不断的招手。 第244章 揉了揉双眼，视线才变得清晰。 江澈皱眉瞧着眼前的一切，瞧着变得清晰的画面，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叮咛？”江澈瞧着少女稚嫩的脸庞，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眼前的叮咛，和他认识的叮咛，有很大不同。 倒不是脸不一样，只是眼前的这长脸，看起来更加青春更加明媚，她身上穿着江澈没有见过的制服，白色的衬衣胸口憋着一个南城一中的校徽。 “可不得就是我！”叮咛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脑袋上，让他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都要迟到了，你还在睡觉！搞快点！”她说着一把抓过一边的衣服丢到江澈脸上，江澈定睛一看，正是一套和叮咛身上相差不大的服装。 唯一的区别便是她穿着过膝的裙子，露出白皙光滑的小腿，而自己的则是一条裤子。 江澈看向周围，墙上挂着几张照片，还有几张风景海报。 桌面上摆着一台电脑还有一个相机放在角落，书包半拉着书包带挂在椅子背上。 叮咛朝他脸上扔来衣服，嘴里叫嚷着让他赶紧换衣服要迟到一类的话。 丢完衣服，叮咛就走出了房间，给他留下换衣服的时间。 江澈起身看着面前的镜子，眼底露出一抹迷茫。 就在刚刚，他已经回忆起之前的记忆。 之前在干什么，自己正在做什么，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江澈低头捏了捏自己椅背，并没有和预期想的一样，木制的椅背被捏碎。 实木的椅子上连一个印子都没有，他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有超自然的力量，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咚咚——咚咚——”卧室门外又传来叮咛的催促声，她霸道的使劲敲着房门，“怎么这么慢啊！你们男的换衣服不就是往身上一套吗？！” 江澈失神的看向一边的镜子，镜子里的少年十六岁的年纪。 鸡窝般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舒适的睡衣。 他拿起叮咛丢来的校服，简单快速，衣服就被他套在了身上。 江澈看着合适的裤脚，眼底的迷茫更是加重。 这是一条合身的裤子，他捏了捏顺滑的布料，这也不是他记忆中已经被洗的发硬的材质。 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没有一点留劲，手背立马淤青了一大块。 江澈走到卧室门口，房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就被外边的叮咛一把抓过。 她抓着江澈朝着楼下狂奔，刚刚下楼，刚出炉蒸包子馒头的味道遁入鼻尖。 江澈刚刚下楼，朝着外边不远处望去。 血屠夫妇正忙碌的在蒸笼前边，一个又一个的朝着外边的客人递着刚刚出笼的包子馒头。 香味正是从被打开的蒸笼里传来。 “小咛啊，这臭小子又睡懒觉了，真是麻烦你了。”两袋包子豆浆从前边递过来，叮咛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过去。 “叔叔我们先走了啊，要迟到了。”叮咛自然而然的将其中一份塞入江澈的怀里，随后拉着他朝着外边跑去。 江澈看着忙碌的爸妈，眼底的迷茫更深。 眼前的血屠夫妇穿着很日常的衣服，身前圈着一白色的围裙。 围裙上也有有些污渍，但是并不明显，也不影响客人过来购买早饭。 墙皮上的灰有些脱落，来店里吃早饭的客人却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跑啊，你今天这么回事？都要迟到了还这么不慌不急的。”叮咛停下自己奔跑的脚步，江澈不跑，她拖着一个大活人还是有些费力。 “还在做梦还没醒啊？” 自己怎么回事？ 江澈被问到这个问题，也陷入沉思，是啊，自己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想，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怎样回事。 他在那黑暗中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光亮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沉睡起来。 醒来之后的世界，父母在，叮咛也在。 如今他只是十六岁的模样，他脑子里生出一个疑惑，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蹦出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是梦你就给我醒醒！要迟到了，赶紧的！”叮咛一个大比兜直接拍在江澈脑门上，江澈被打的脑瓜嗡嗡的，跟着她快速的朝着学校跑去。 城堡中，叮咛和阿花站在一起。 瞧着这个画面，阿花重重叹了一口气。 是的，这就是她们为江澈准备的关卡，一个不需要战斗的关卡。 一个幻境。 在这里，江澈能过上自己梦想中的生活，妻子、父母，女儿都会有，这里会给他一个完美的人生。 如果他不愿意从幻境中出来，便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构建这个幻境。 只是当第二次开始的时候，他以前的记忆便会一次比一次模糊，直到他忘了自己来副本究竟是来做什么。 “他从小都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弥补他，还是在试炼他。”阿花看向身边的叮咛。 “或许……都有吧……” 试炼不难，因为不会有恶灵等杀戮危险，最多只有幻境中模拟的人世挫折。 在这个试炼中，分清真假，或许会稍微难一点。 但这也不是整个试炼最难的地方，最难的便是在认清真假时候，江澈是否愿意走出来。 是留在幻境中，永远的留在温柔乡里面，还是出来面对现实，和叮咛一起殊死一战。 江澈跟着叮咛跑到学校，校门已经关闭。 远远的，他就看见紧闭校门口站着的保安。 “走这边。”叮咛的声音从一边出来，她拉着江澈没让他朝着已经关闭的校门走去，而是走到了另一侧墙角。 这里的墙不高，墙后又有几颗大树作为遮掩。 只是一眼，江澈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帮……”江澈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叮咛一个小跳，双手一撑就爬上了墙头。 叮咛动作干脆利落的蹲在了墙头，她横跨在墙上做好，转身对着江澈伸出自己的手。“快来，等会保安巡逻过来了。” 江澈看着她那细小的身板，十六岁的叮咛比他还矮了一个头。 “不用，我自己来。”江澈黑着一张脸，她都能跳上去，自己还用她拉吗？ “又是这样，等会别求我拉你！！” 第245章 之前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 江澈看着那两米高的围墙，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高个。 围墙上横跨的叮咛正在不断的冲自己招手，示意他快一点上去，他瞧着周围的环境，学校这边的墙壁上，还有一连串的黑脚印，大大小小都有，可以看出从这里偷摸着进学校的，不在少数。 “赶紧的啊！”叮咛还在上边催促，江澈却没有动作。 他只是在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低头回忆，他甚至能够记起现在的一切，比如父母开了一家包子铺，他就住在店铺楼上，叮咛是小时候的邻居，后来她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勤工俭学，江澈父母会让她来家里吃饭，顺便辅导自己功课。 也就是在叮咛的辅导下，他才考上了南城一中。 相比起另外一段回忆，那段回忆反而显得模糊。 从小到大日复一日的生活，吃药，检查，和一群精神状态不大正常的人待在一起，没有出过红珠精神病院的大门。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日复一日的生活，根本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只记得身上穿着的永远是短半截的衣服，还是别的精神病人换下来的。 而现在，他穿着干净整洁合身的衣服，站在围墙之下。 另一段记忆里，他没有上过学，也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站在一堵围墙之下，看着墙头被蹬黑的印子，这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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