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去了。 到了后才知道,这几年世界各国陆续发生经济危机,日本房产泡沫,今年墨西哥发生金融危机,导师最近一直在研究各国经济体制对金融行业的影响,目前中国金融改革有序进行,虽然中国金融行业刚刚起步,但是很值得下功夫研究,也是一个很典型的社会主义金融学发展案例。 导师便和她进一步分析,讲了目前他正计划申请的重点研究课题。 林望舒顿时明白了,这是要她回中国进行这个课题的调查研究。 她按捺住狂喜,继续了解情况,这个课题是这两年的重点课题,如果自己参与进去,并有些成绩,那博士学位就手到擒来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回国做研究了,如果顺利,只需要按时汇报并回美国答辩就可以了。 师生二人这么一谈后,几乎是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林望舒马上给国内徐伟章打了电话,说起自己目前的情况,对方一听,也很高兴:“你要进行的研究课题,其实也是我们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重点研究项目,你如果回来,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望舒听着自然激动,便详细地和徐伟章沟通了进一步的信息,又敲定了一些其它细节,甚至连回国后的职称问题都大致讲了。 挂上电话后,林望舒也非常兴奋,她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回去后,她可以继续开展自己的研究,又不会耽误自己的博士学位,也能参与到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中,甚至也可以陪着家人了。 虽然这样会很忙,陪着孩子的时间并不多,但人在国内,总是比在美国强啊。 她兴奋异常,还有比这个更三全其美的吗,陪伴家人孩子,美国的博士学位,以及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位置,竟然仿佛全都能占住了! 更何况,她这两年在国外大银行做半职,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该见识的都见识到了,她怎么着也值了,确实可以回去了! 不过激动之余,却想起另一个问题,她现在怀孕的问题。 她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从她的角度,有儿有女,现在回国,正是拼事业的时候,她没有精力进行再一次的孕育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做手术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件事她还是打电话和陆殿卿商量了下。 电话接通的时候,陆殿卿刚离开医院,他也很无奈很愧疚,解释道:“医院检查过了,说是当时出现了意外,大意是说国外结扎过松,结扎线脱落导致的,我已经预约了手术,这一段会再处理一下。” 一时问起来她的情况:“那你呢,打算怎么办?” 林望舒想起自己如今的种种规划,道:“我不太想要,也不太合适要吧。” 陆殿卿:“好,那我尽快过去,陪你做手术。” 林望舒本来想和他说一下自己的决定,不过想着这个课题还没最终定下来,虽然基本差不多了,但万一不成呢,那不是空欢喜,当下也就没说。 而接下来一两周,林望舒一方面和导师重新策划了这次的课题项目,并最终敲定下来,一方面也通过关系找到了一家非常好的私立医院来做流产手术。 不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她在计算机前研究着数据模型,偶尔抬手喝了一杯咖啡的时候,突然感觉,腹中微动。 万籁俱静,冰雪初融,在小溪的冰层之下,一尾灵动的小鱼儿就那么摆着尾巴游过,惊起细微的波澜,于是心在这一刻颤动,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甚至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来自浩瀚时空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放弃我。 她盯着面前的模型推理图形,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对于腹中这个意外而来的小东西,她是毫不客气地打算排除在人生之外,她不需要,也没必要,更不愿意付出什么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生命。 一个排除万难,历经艰辛,终于拱开冰封的土壤,以脆弱而坚韧的姿态在她面前冒出小芽的生命。 它也许并不想被扼杀。 林望舒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平坦的小腹,她有些不敢想象,这里会有一个孩子在诞生,而她却想扼杀它。 在这之前,她只是把它视作人生的麻烦,并没有视作什么生命。 林望舒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其实知道,一旦纠结了,就很难去舍弃,只是终究会想起许多,比如回国后的种种。 如果真的顺利回去,研究所的研究工作和博士研究工作本身就是重叠的,倒是也不至于多花费太多精力,如果家里人照顾得好,这时候怀孕也不是太辛苦。 而这两年在国外,她也有晨跑的习惯,虽然年纪不小了,倒是也能承担。 况且现在孩子马上要四个月了,其实熬一熬,熬五个月就过去了。 家里经济条件完全不必考虑,她可以得到非常周全的照顾,孩子也能被照顾得很好,不需要自己太辛苦。 需要考虑的就是计划生育问题,如果干脆在国外生,自然是极好,但是那样就会错过眼前回国的课题,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舍得呢。 就在这种纠结中,陆殿卿已经抵达了美国,给她打了电话,马上就要到了。 电话里,林望舒言语不多,陆殿卿自然感觉到了,赶到了家中后,他马上把她抱住:“这个手术我问过了,可以做无痛的,做完后,我会陪你一段,好好休养,对身体伤害不会太大,你不要担心。” 他有些急切,抱着她说:“是我的错,我应该回国后定期复查,没想到出现这种意外。” 他当然知道她最近工作学习都非常忙,这对她来说肯定是有影响的。 他比她还盼着她早点拿到博士学位。 林望舒被他抱着,却一直没说话,就那么抿着唇看着他。 陆殿卿蹙眉,担忧地道:“怎么了?你很害怕?不高兴?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林望舒低声道:“我有点不舍得。” 陆殿卿神情顿了下,没说话。 林望舒:“今天我感觉它在动,现在有点难过了。” 陆殿卿沉默不语。 林望舒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眼神?” 陆殿卿苦笑:“我不知道,看你自己,想要还是不想要,我怎么都行。” 林望舒:“看我自己?你来了,你不应该拿个主意吗?” 她心情不太好,有些想发泄,他来了,正好当出气包,反正事情本来就因他而起,谁让他结扎松动的。 陆殿卿抿了抿唇,之后捧住她的脸,温柔而无奈地道:“望舒,怀孕是你怀孕了,我没办法代替你遭受生产之苦,也没办法以身相替去做流产手术,所以我也没资格做决定,看你的。” 他继续道:“你想留下,或者不想留下都可以,无论哪一种决定,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我也都可以想办法安排妥当。” 他这么说,她心里便满足了,也释然了。 她望着他,喃喃地道:“如果我想回国呢,回国生,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生孩子。” 陆殿卿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就回去,你的学业可以延期一下吧。” 林望舒:“那国内的政策呢?” 陆殿卿:“没关系,只要你想回去,总是有办法的。” 他解释道:“我记得我们领证时候,看你户口本,你是少数民族,应该没问题,我会咨询下。就算这条路走不通,你现在属于在美留学期间,孩子也可以不在国内上户口了。” 林望舒蹙眉:“那对你的影响呢,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或者对伯父影响不好?” 陆殿卿笑了下,眸中格外温柔:“这些你不需要担心,我父亲过两年就退了,这点事不至于影响他,至于我,更不需要去担心这些。” 至此,林望舒总算舒了口气。 她回国后从事的研究工作,必然会比较忙,但是要说累,也不至于多累,工作到临产前的职业女性太多了,就是她妈那一辈,工厂里的女工踩缝纫机都是踩到生,那还是体力劳动。 所以会辛苦一些,但也可以熬过去。 况且还有家人的陪伴。 于是她笑了:“好吧,那我回国,你做好安排,我想回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陆殿卿深吸了口气,望着她道:“好。你只需要养好身体,别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林望舒:“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陆殿卿:“嗯?” 林望舒轻描淡写地说:“我要参与我们导师的一个研究课题,完成了这个研究课题,我应该就能顺利拿到博士学位了。” 陆殿卿蹙眉:“那能推迟一下吗?” 林望舒:“不能。” 陆殿卿略犹豫了下,待要说什么,林望舒已经道:“这个课题的研究对象是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和西方金融结合下的经济发展。” 陆殿卿微怔,之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林望舒笑了下,道:“我需要回国做这个课题研究,研究结束就来美国答辩并结业,应该是这样。” 陆殿卿神情依然平静,望着她道:“那之前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工作呢?” 林望舒:“可以同时进行。” 陆殿卿抿着唇,静默了很久,才终于缓缓地抱住了她。 他抱着她,抱得很紧,之后在她耳边低声说:“欢迎你回家。” 之后,才道:“我会安排好一切。” 林望舒:“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她才肆无忌惮地做了这个看似疯狂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必须声明一下,这个二胎实在非我所愿,这完全不是我写文的习惯。 只是为了满足一部分读者“不希望执葵在这个时空消失”的美好愿望而硬加进来的,大家就当时空bug好了!是执葵硬要钻进来,其实无论作者还是男主女主,都不想这样!这是结扎后的奇怪bug金手指!请不要拿女主大龄二胎说事!!就当二胎是树上摘的好了!请不要截图到某处然后对作者攻击!(我话说到这份上,你还拿这事截图攻击贴标签就没意思了…) 明天让小雷出现一下,气死他!? ? 第 225 章 第225章婚礼 毕竟计划生育是风口浪尖上的事情, 虽然林望舒是符合政策的,但回国后依然比较低调,好在这个孩子还算乖, 并不闹腾, 也没怎么折磨她。 关彧馨知道她怀孕, 自然是心疼又担心的,那边孙子孙女也顾不上了,专心照顾她,陆崇礼和云菂也都处处关心。 当然主要是陆殿卿, 这两年他的工作初见成效,没有最初那么忙了,倒是有时间陪着她,亲手照料她。 两个孩子现在上幼儿园了,都适应得很好, 现在见她回来, 自然高兴,便干脆都带在身边,她每天下班回来, 还能陪着孩子看看书什么的。 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和博士课题是同时进行的, 还是需要耗费很多心力, 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体力活,有些工作在家也能做,对于她这么一个孕妇来说自然是很合适。 研究过程中,得益于陆家的人脉,她有幸跟着各大参观访问团, 参观了国内各大银行的金融改革成效以及详细的内部运行机制, 这些靠她自己是很难接触到的。 她可以感觉到, 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陆殿卿确实也付出了许多,生活中处处照顾妥帖,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就连研究工作,他都是处处设法为她打通那些耗费心力的调查研究环节,处处大开绿灯,这样自己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数据研究就行了,确实减少一些精力耗费。 以至于她觉得,回国后她倒是没什么太辛苦的,反而比之前悠闲了,虽然怀孕带来一些负担,但也是可以克服的,而且都是暂时的。 她回国时,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回国后无非再熬五个月。 一切都很幸运,整个孕期非常顺利,也没觉得太辛苦,到了临产,疼了十几分钟就顺利生产了,生下一个男孩,干脆就取名叫陆执葵了。 当她这么取名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好像当年她最初选定了陆执葵这三个字,就是应了今天。 她开始庆幸,庆幸自己生下来了。 生下来后,倒是轻松了,坐月子期间赶上过年,云菂请了专门的月嫂来照顾她,照顾得非常精细,孩子什么的也不用自己操心,生完后又根据国外的理念做了复健,也就耽误了一个多月的研究工作,其它倒是没什么影响。 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陆殿卿格外珍惜,他也觉得这个孩子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觉得这个孩子和他们有缘——毕竟确实是没打算要的。 对于林望舒来说,最大的影响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博士学位到底是比自己预计的晚半年拿到,不过看着陆执葵的笑脸,又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人生中的精彩也许比普通人要来得迟,但终归是到来了,晚半年,也就认了。 在陆执葵七八个月的时候,陆殿卿带着双胞胎,带上了关彧馨,一家人前往美国,陪着林望舒进行了结业仪式。 之后开始办理手续,回国,正式入职刚刚成立的中国国际经济研究中心,得益于她在金融方面的研究成就,是直接以副教授的身份入职的。 此时的她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八岁了,距离她离婚已经六年多了,但是就这么六年的时间里,她走过了一条狭窄而曲折的通道,最后终于触摸到了前方的光明。 偶尔间,对着电脑,一个恍惚,她会想起曾经的那十年,她虚度过的光阴,会设想如果没有那十年,她会如何。 但是转念之间,又会觉得,她能在六年半的时间里就取得了现在的成绩,那是因为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她一直在拼命地和光阴赛跑。 如果没有那十年的磨砺,她又怎么会这么拼命的往前追。 三十八岁,作为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副教授,这已经超过了同龄绝大部分人,只能说她先磨砺于人生低谷,之后奋起直追,弯道超车,如今终于可以站在半山腰略松口气,歇歇脚,之后继续往前走。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她也尽量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孩子,多陪陪家人。 陆殿卿却提出来,想补办一个婚礼。 林望舒觉得没必要,孩子都生了仨,年纪不小了,补办什么婚礼? 不过陆殿卿却坚持,他说他欠她一个婚礼。 林望舒也就同意了,恰好这一段,研究中心的项目课题告一段落,她便腾出时间来,拜访了昔日好友,自己也休息几天。 六年多的时间,昔日的好友人生已经有了新的际遇,孟绸已经不打算结婚了,目前和一位早年归国华侨交往着,不过她说对方年纪大了,她不是太满意,就这么凑合着吧。 叶均秋这些年一直醉心于物理研究,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在学校的职称提拔并不如意,不过好在现在也是副教授了,他已经谈了一个对象,目前正准备结婚。 如今两个人勉强也算是重新成为同事,叶均秋对于她的情况很惊讶,他知道学校新成立的那个国际经济研究中心,据说目前很受国家层面重视,没想到六年时间,也就是别人读一个博士的时间,林望舒回来直接就成为副教授了。 林望舒看着叶均秋,也是颇多感慨,她以前其实很羡慕叶均秋的,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自己比起叶均秋来,也并不差了。 和叶均秋吃完饭,出来餐厅,却恰好碰到了以前的同事,这家餐厅本来就是以前同事经常来的。 开始的时候同事看到她还惊讶,开玩笑说叶教授这是哪位,之后有人认出来了,惊讶得不轻。 现在的林望舒虽然已经三十八岁了,但是这几年一直还算注重保养,经常健身不说,云菂的各种美容养颜滋补品也时不时给她送过去,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感觉确实挺有用的。 况且她现在的一些穿戴,便是不刻意挑拣,也都是国际知名的品牌,随便从首饰盒里拿个耳环戴上,也都是价值不菲的。 所以知道这竟然是昔日那个林望舒,一群同事惊讶不已,觉得她现在浑身贵气,又觉得她现在气质优雅,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被细问起来,林望舒也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已经在经济中心担任副教授了,有自己的研究课题和项目经费,接下来就是从容不迫地深入研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得益于国家的少数民族政策,都上了户口,接下来要补办婚礼。 大家听得越发倒吸一口气,之后细问起来,更是惊得不敢相信。 “你是说,那个陆家,那个一部陆家谱百年中国史的陆家吗?” 如果是之前,林望舒也许会在意,会在意大家觉得自己高攀了谁谁,但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一切了。 她的阅历和自信,让她对这些可以一笑置之,所以就大方承认:“对,我丈夫你们估计听说过,前华工集团的掌门人,陆殿卿,我记得前一段他还曾经被邀请到我们学校里演讲过。”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几乎窒息,大家都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她便笑了笑:“过几天举办婚礼,到时候给大家发喜糖。” 说完,也就先寻了个理由告辞了,只留了一群同事面面相觑。 大家无法理解,六年前,那个离婚后黯然离职的林望舒,现在竟然成了国际经济研究中心的副教授了? 而且还要嫁入陆家? 陆家是什么人家,稍微了解的都不免咂舌,至于陆殿卿的履历,那几乎更是传奇一般的辉煌,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一个离婚十年的女人,名声狼藉地离开了这座城市,结果才六年多的时间,就这么一下子攀升到了她们大多数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一个同事突然喃喃地道:“不对啊……当初她离婚,不是说她不能生吗,我记得是这样?” 另一个同事:“你那都老黄历了,据说不能生的是她男人,她憋屈着呢!” 旁边几个同事忙“嘘”了一下,左右看,之后道:“别说这些了,人家现在嫁到陆家了,副教授了,过去的事,别提了。” 大家一想也是,林望舒已经不是过去的林望舒了,这样的林望舒,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了。 她背后是陆家,是那个前华工掌门人急流勇退重回体制内,如今已经手握重权的陆殿卿。 这种人,以后见到只有捧着的份儿。 林望舒顺便看望了席铭教授,席铭教授越发老了,背都驼得像虾米,不过听说最近三年他硕果频出,做出许多研究成果,有一些内部消息,他应该会当上院士了。 他看到林望舒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恍惚,明明看着林望舒,却仿佛透过林望舒看到了另一个人。 林望舒和他讲了自己的大致情况,席铭教授却激动起来,竟然握着她的手:“很好,很好,你真的很好,我就知道,你走哪条路,都能走出成绩的!你将来一定会有大成!” 林望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席铭教授一向性子古怪,她也就没当回事,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了席铭教授,表示了感谢。 会见了昔日各路旧友,她心里自然也有一些感慨,她觉得在自己内心深处,也许是想和过去告别吧,或者多少有些显摆的意思,想让那些人记忆中那个黯淡的林望舒消失,告诉所有的人,她重新站了起来,获得了新生。 不过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思,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彻底的了结,她可以忘记曾经的自己,步入婚姻,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天她竟然见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雷正德。 雷正德因为之前的行贿受贿案,判了三年,出狱后,据说去了深圳打工,勉强也挣了一些钱,不过这两年因为沈明芳病重,他只能回来了。 那天他过来了新街口的老宅子,看样子是来看看。 那边的宅子已经分配给别人住了,他自然不能进去,只是站在门口。 因为陆殿卿说要装修这边的老宅,准备了设计图纸,林望舒便过来看看,恰好碰到了雷正德。 六年多不见,彼此自然变化很大,刚开始几乎都没认出来。 此时的雷正德,竟然添了不少白发,额头也有了皱纹,乍一看竟仿佛小五十岁的人了。 他愣愣地看着林望舒,她穿着一件剪裁优雅的裙子,外面是别致的羊绒罩衫,头发略卷,就那么很随意地搭在肩头。 整个人知性优雅,时髦洋气,看着也很显年轻。 六年多的光阴,似乎在她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把她打磨得越发光彩照人。 林望舒认出雷正德,也是笑了,诚恳地道;“听说你进监狱了,正德,恭喜你出来了。” 雷正德看着林望舒的笑容,便满心酸涩,他冷笑一声:“你把我坑得这么惨,你倒是过得不错。” 林望舒想起曾经,感慨道:“我确实过得不错,其实我也时常想起你来,你是不是对我充满恨意?可我却时常感激你。” 雷正德听着,意外,不过咬牙道:“你想起我,你还能想起我,你怕不是想着怎么坑我吧!” 林望舒诚恳地道:“我经常想起你,并且非常感激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说真的。” 她的眼神是如此坦诚,她笑起来是如此温和,以至于雷正德有些恍惚,他喃喃地说:“这么多年了,我受了这么多苦,好歹也听你说一句人话了。” 林望舒叹道:“你看六年过去了,这胡同变了多少,那边的街道也繁华起来了,还有咖啡馆,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她笑着道:“正德,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我确实也做错了一些事,我们谈谈吧,可以吗?” 雷正德看了看那边的街道,果然街道上有咖啡馆,里面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这些距离他已经很遥远了,不过当看到这样的咖啡馆,他倒是想起以前,他也曾经意气风发过。 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林望舒:“好。” 两个人便过去,一起进了咖啡馆,这边生意还不错,显然这里的客人对于林望舒这样一个一看就知性优雅的女人和雷正德那样一看就潦倒落拓的人不是一回事,大家有些好奇。 林望舒大方地请雷正德坐下,问他要吃什么,要了咖啡糕点。 她留意到雷正德坐下后的拘谨,便笑道:“正德,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是夫妻,我其实也很关心你,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雷正德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咖啡,道:“我还能怎么样,不都是被你害的,我什么都没了,我爸被关了好几年,前几年出来,身体一直不太行,我妈最近也总是病,我姐现在我也没联系了,不知道怎么样,我这日子过得也不好,在深圳打工挺辛苦的,攒下钱也不容易,我最近好不容易重新找了一个,对方带一个孩子,勉强过日子,不过我妈又病了……” 提起这个,他叹了一声,眼中充满茫然,这是一个被生活磋磨的男人,不过倒是也没彻底绝望,看来对生活还存着一丝希望,这不是还有再找一个女人的心气么。 林望舒也就放心了。 穷寇莫追的道理她懂,对方没牵挂,她还真不好说什么,对方还存着对生活的希望,但又处于这样的潦倒中,这是最合适的。 于是她同情地看着他:“我倒是还好,和你离婚那天,我就直接和陆殿卿睡了。” 她这么优雅从容的样子,直接说这么直白的话,很不相称,雷正德乍听到这个“睡”字,眼角便抽搐了下,他听着难受,刺心。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听到陆殿卿和林望舒的声音,那种近乎沉迷的欢愉,林望舒跟了他十年都没那样过! 那个才和他打了离婚官司的女人,刚刚和他挣脱关系,就那么沉沦在陆殿卿的床上。 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耻辱。 林望舒继续道:“睡了后,他果然不一样,我非常喜欢,而且效果很好,我马上就怀孕了。之后我出国,名校读书,我们在国外双宿双飞,恩恩爱爱。陆殿卿这几年的成就你也应该看到了,他可真是有权有势,也舍得给我花钱,现在已经把不少不动产和股份都转移到了我名下,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总之对我百依百顺。” 雷正德听得怔怔的,他当然知道陆殿卿现在成就非凡,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听林望舒这么说,那更是另外一回事儿。 特别是那句“睡了后效果很好”,真他大爷的,这是戳人心窝子吗? 林望舒笑看着雷正德:“现在我已经拿到了国外金融博士学位,入职了北大,当上了副教授。” 她回忆曾经,感慨一声:“总体来说,还不错,我觉得我的人生比别人也许来得晚,但这个年纪,我能拥有这些,我已经非常满意了。” 雷正德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是北大的副教授了?” 林望舒笑了笑,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是。” 雷正德目光下意识落在她手上,发现她留了指甲,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看上去非常别致,手指细长,一看就被好好保养过,而且手指上还戴着挺大的钻戒。 总之整个人珠光宝气,比阔太太多几分知性,比学校的教授又多了几分贵气。 他喃喃地说:“你可真行,你把我给坑了,你自己日子过得这么好,敢情你这是冲我显摆的!” 林望舒:“是还不错,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有三个孩子了,头胎是龙凤胎,后面又生了一个孩子,孩子都很好看,聪明可爱,陆殿卿很喜欢,爷爷奶奶那里也很疼他们,我妈当然也非常高兴了,她觉得我这辈子值了,我当然对自己的生活也非常满意。” 雷正德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孩子,龙凤胎,这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了。 他脑子里懵懵的,竟然不断在回想,回想那一天,那一对男女的种种,就是那一次,他们竟然有了双胞胎? 林望舒目光温柔地望着雷正德,笑道:“正德,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感谢你,我觉得你真好,并且我打算对你走出一些回报。” 雷正德听这话,有些意外,他看着那个眸中漾着妩媚温柔的林望舒,蠕动了下唇,低声说:“你还能想到我的好,我也不说什么了,这辈子我是没法比上陆殿卿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有过一场,你现在还能记着我,我……” 林望舒诚恳地道:“你知道你对我做过最有帮助的事,是什么吗?” 雷正德眸中泛起回忆来,喃喃地道:“是什么?” 林望舒缓缓地道:“就是你要里子没里子,要面子没面子,各方面都太差劲了。” 雷正德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林望舒笑道:“你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我毫不留恋地想离婚,我才能嫁给陆殿卿,才有了这样的美好人生。” 她起身,从容不迫地道:“你但凡能稍微有一丝的优点,我也不至于要离婚了,所以我拥有的这一切美好,都拜你所赐,谢谢了。” 之后,她优雅地从钱包中掏出来十块钱:“你现在日子过成这样,我其实很同情你,我们十年夫妻,我总不能坐视不理,这十块钱给你,去买几个肉包子吃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将一张大团结放桌子上,之后,转身离去。 雷正德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张大团结,半响,气得脸孔扭曲。 这个女人,万年那个德性,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这是故意拿他开涮呢! 他咬牙切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谁知道这时,那咖啡馆的侍者走过来,小心地说:“先生,是不是可以结一下账?” ************ 这一年,林望舒和陆殿卿举办了一场简洁而隆重的婚礼,婚礼是中西合璧的,她穿了婚纱,陆行鹓和陆守倞成了小花童。 两个孩子已经五岁多了,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软糯白净,略有些卷曲的头发看着像是洋娃娃,不知道多少人都赞叹起来。 关彧馨看着这一切,自然是满足,这几年,两个儿子都安分工作,一天比一天好了,林观海暂时不打算结婚了,就专心经营一家小餐馆,生意倒也红火。 至于林望舒,国外名校金融学博士,北大副教授,高级知识分子了,想想脸上也是有光。 至于现在,更是嫁到了陆家当儿媳妇。 陆家那是什么人家,比之前的雷家不知道高了多少,更何况陆殿卿现在的位置可是炙手可热,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公婆那里都满意得很,眼看着这日子真是舒心。 到了这个年纪,她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等着享福了。 这时候,旁边的关珠清蹙眉:“姑母,你说我姐带着孩子嫁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别人会不会笑话?” 关彧馨看了一眼关珠清:“你要是觉得别人笑话,那就不要来,趁早出去好了。” 关珠清一听,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她就是不明白,本来林望舒离婚了,名声闹得那么难看,人已经没脸留在北京只好离开了,谁知道几年时间,竟然嫁给了陆殿卿。 陆殿卿是什么人,那就是财富和权利的标志啊! 关珠清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围,这次的婚礼摆桌并不算多,不过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还有陆家的自己人。 她打眼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曾经出现在报纸上的大人物,那是她平时这么都不可能接触到的。 她在心里暗惊,就是怎么也不明白,这么好的好事怎么轮到了她表姐? 一个离婚的女人,关键离婚还闹得沸沸扬扬,她怎么就能嫁那么好? 她微微侧首,支着耳朵,努力想听听那边陆家的动静,那边几个女人,听着应该是陆殿卿的堂姐堂妹的,还有几个长辈,不知道她们怎么说,肯定没办法接受陆家那么出色的陆殿卿竟然娶了自己表姐那样的离婚女人吧。 谁知道她这么听着,竟然一句想听的都没听到,最后好不容易听到提起林望舒,却是说起最近在北大的那个国际经济研究中心如何如何,又说林望舒的研究成果好像要获奖,之后又说起孩子,两个孩子五岁了,现在已经会说三种语言了,说以后肯定很优秀云云。 至于最小的那个,真是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太逗了,说陆崇礼和云菂太有福气了。 甚至连那个往日里最挑剔的陆知义都开始给大家说:“望舒现在的这个国际经济研究中心,那可是好地方,这次是北大吸引海外留学高级人才成立的研究部门,我听说最近望舒的课题,就是承接政府的委托,要研究改革发展中的专题,不是高级人才,肯定是进不去的。” 大家一听,纷纷赞同。 关珠清却听得很是失望。 这时候,就听到那边音乐声响起,大家全都翘头看过去,原来是新娘出现了。 却见洒落着鲜花的花道上,西装革履的林观海挽着林望舒的手缓缓而来,而林望舒身上的婚纱,却是让在场所有的女人惊叹不已。 关珠清更是看直了眼,她在香港,也是见识过一些婚纱的,但是从不知道,婚纱还可以做得如何奢侈! 婚纱是Demetrios的鱼尾婚纱,优雅的版型把她纤细的身形衬得修长美丽,裙子上一串串的钉珠将奢华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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