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上。 这位年轻的当朝太师,当时穿着一身苍青的道袍,轻轻蹙了眉。 沈玠却笑起来请他一试。 姜雪宁仿佛不很待见此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在后头不冷不热地加了一句:“要活的。” 彼时谢危已经弯弓,箭在弦上。 闻言却回头看了姜雪宁一眼。 张遮当时觉着这位素有圣名的当朝太师,大约与别的大臣一般,都很不待见姜雪宁。 “咻”地一箭,穿云而去,如电射向林间。 箭矢竟是险而又险擦着其中一只凤尾鹊的左翅而去! 那鸟儿哀叫一声稳不住斜斜往下坠,掉在了草地上。 姜雪宁于是彻底没了那母仪天下的架子,忍不住欢欣地叫了一声,仿佛忘了自己对谢危的不待见似的,忙叫身边的宫人去抓那鸟儿。 宫人将鸟儿捡回,竟真还活着。 只不过翅膀伤了一些,却仍旧艳丽好看,正适合养在笼中,挂在廊下。 从此阖宫上下都知道,皇后娘娘在坤宁宫养了一只漂亮的鸟儿。 那几天所有人都高兴。 因为皇后娘娘笑起来很好看,那比鸟羽还艳丽的眉眼温柔地弯起来,便胜过那洛阳牡丹,灿灿地让人觉得心里化开了一片。 她喜欢坐在廊下看那鸟儿。 一坐便是大半天。 只是一日一日过去,笑容却一日比一日淡。 终于,小半月后,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 宫人们悄悄说,娘娘将那笼子挂在廊下,自己坐着一看半天,却一日比一日郁郁寡欢。 有一天夜里雨下很大。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起来一看,竟瞧见那精致的鸟笼跌在廊下,小小的门扇打开了,笼中那只漂亮的鸟儿却不知所踪。 宫人们吓坏了,战战兢兢,将此事禀告。 姜雪宁却没什么反应。 听说在宫里闷头睡了两天,皇帝去了也不搭理。从这一天以后,坤宁宫的廊下干干净净,再也听不见半声鸟雀的啼鸣。 也许,华服美食,游乐赏玩,都不是她真喜欢吧? 她爱的只有那只羽毛艳丽的漂亮鸟儿。 只是有时人在山中,反倒不知本心罢了。 张遮抬起头来,看了看那沉黑的天幕,却想起少女在村落的河边对他说的那番话,忽然很为她高兴。 险境又如何呢? 他回看冯明宇一眼,平静地道:“她不挑剔的。” 还不挑剔? 冯明宇心说自己可没看出来,想若要和这死人脸绕弯子,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话,干脆舍了那杂七杂八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可老朽不明白,令妹这样娇滴滴一个姑娘,您怎么舍得把她带出来,若有个万一怎好处理?” * 这问题回答不好,一个不小心可有毙命之险。 “这……” 姜雪宁一路上都在与黄潜说话,回应对方的试探,却半点也不担心自己露出破绽。毕竟她喜欢张遮是不作假的,知道许多关于他的事情。 可对方这话,却使她心头一跳。 然而仅仅片刻,便有了主意。 黄潜与冯明宇自有一番谋划,都琢磨着度钧山人来信中所提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这里面最值得怀疑的非张遮莫属。 而张遮所带着的姜雪宁更是个不合理的存在。 谁身犯险境还带个妹妹? 实在让人困惑。 可他没想到,自己问出这话后,原本嘴皮子利索妙语连珠的少女,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竟微微低垂,嗫嚅了起来,仿佛不好意思回答。 黄潜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面色古怪起来:“你与那位张大人,莫非……” 姜雪宁轻轻搭着眼帘,没人瞧见那浓长眼睫覆压时掩去的嘲讽,心里只想反正张遮也不知道她的胡说八道,于是轻轻咬着唇,却是一副逼真至极的含羞带怯模样,低低道:“我与兄长乃是两情相悦,无奈家中不允,此番私奔唯恐为人所知,还请香主保守秘密,不要外传。” 黄潜:“……” 整个人都像是忽然被雷劈了,我他妈刚才听到了什么?! 第126 真病 从城门外入城后, 天教这边早已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张遮与冯明宇到得早些,已经在堂内坐着。 黄潜带着姜雪宁入内,神情却是有些古怪, 尤其是目光瞥到张遮的时候。 两边寒暄几句, 冯明宇左看右看,始终觉得黄潜看张遮的眼神不对,便向他打个眼色,把人叫到一旁来, 皱眉问他:“你怎么回事?我们如今只是怀疑他,你怎么能这样明显?万一他要不是内鬼,你让他知道我们怀疑, 岂不连度钧先生也得罪了?是问出什么了吗?” 问出什么? 别提这个还好, 一提黄潜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心说我也不想那样看张遮啊。 可谁能想到,外面看着这样端方谨严的正人君子, 内里竟然和自己的妹妹有、有那种事! 简直禽兽不如! 黄潜虽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礼法”二字,忍了忍, 没忍住, 道:“冯先生,你附耳过来……” 这头二人嘀咕起来。 冯明宇面色变了好几变。 那头姜雪宁却是毫无负担,回想起方才黄潜听见自己说“兄妹私奔”这几个字时的表情, 甚至还忍不住想笑。 她拍了拍手, 轻松地打量起眼下这家客栈。 入通州城已经夜了。 他们从城中走过的时候,大多数商铺都已经关门,只有少数还冒着寒风, 叫卖馄饨饺子。一路上冷清得很,只有远远的秦楼楚馆很热闹, 自无法与京城相比。 这家客栈也透着几分寒酸。 大门上刷着的漆已经掉落下来不少,一应摆设都很陈旧,也没挂什么别的装饰,唯独眼见着抵近年关了,门楣上、楼梯旁都贴上了鲜红的福纸,倒是在这冷透的冬日里沁出几分热烈的暖意。 通州显然是天教一个重要的据点了,进了这家客栈之后,天教这些人明显都放松了不少,坐下来吃酒的吃酒,说话的说话。 掌柜的也不问他们身份,一径热情地招待。 幸而这时节客人很少,也没旁人注意到。 张遮可不是瞎子,打从过城门后重新与众人碰头,他就感觉出黄潜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可反观姜雪宁却是寻常模样。 此刻黄潜与冯明宇过去说话,他便把姜雪宁拽了过来。 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张遮皱眉问她:“路上黄潜问你什么了?” 姜雪宁双手一背,一副乖觉模样,老老实实道:“问张大人和我是什么关系,这样凶险的一次行动,张大人又为什么会带我。” 这在张遮意料之中。 他又问道:“你怎么说?” 姜雪宁便变得忸怩起来的,轻轻咬了一下唇瓣,却是暗中打量着张遮的神态,只见对方一身严谨刻板与上一世无甚差别,反倒越激起人撩拨戏弄的心思,于是眨眨眼低声道:“我跟黄香主说……” 她说完了。 张遮脑子里蒙了一下。 他垂眸望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反应不过来。 姜雪宁却以为他是没听清,凑过去便想要重复一遍,声音也比方才大了些:“我刚才说我们乃是兄妹私——” 一个“奔”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张遮面色已然一变,因她离自己很近,径直抬手把她这张闯祸的嘴巴给捂住了,两道长眉间已是冷肃一片,带了几分薄怒斥道:“胡闹!” 凛冽冬日他手掌却是温热的。 姜雪宁微凉的面颊汲取着他的温度,润泽的唇瓣则似有似无地挨着他掌心,有那么一刻她想伸出舌头来舔他一下,看他还敢不敢捂着自己的嘴。 可张遮这老古董怕是会被她吓死。 所以这念头在心底一转,终究没有付诸实践。她只是眼巴巴望着他,貌似纯善地眨了眨眼。 张遮于是意识到自己行止有失当之处,立时便想要将她放开,然而放手之前却是板着一张脸警告她一句“不许再胡说”,见她眨眨眼答应下来,这才松了手。 姜雪宁假装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是我说得不对吗?” 她这神态一看就是假的。 张遮目视着她,并无半分玩笑颜色,道:“二姑娘往后是要嫁人的,女儿家的名节坏不得,如此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要什么体统? 反正旁人她也不想嫁。 一句“以后旁人不娶我你娶我呗”就在嘴边,险险就要说出去,可最终还是怕他被自己激怒越发不高兴,忍了下来。 站在张遮跟前儿,她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那人家能怎么说嘛?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别的说辞。万一坏了事怎么办?” 她脑筋有多机灵,张遮是知道的。 眼下明知道她这委屈的模样有九分是装,可张遮一口气憋在心口,也不知为什么就出不来了,只迫着自己咽了回去,反倒在心底里烧灼出一片痛楚来。 有一会儿,他望着她没有说话。 姜雪宁静盯着自己脚尖,等他发火呢,可半天没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清冽中隐隐藏着几分克制的苦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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