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生不服,乃一“输”字。 学琴不过其中之一。 姜雪宁却几乎要为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落泪,心绪如在云端翻涌,几经回转,飘荡天际。 可她不敢问他还能不能弹。 许久后,只低低道:“谢居安,往后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谢危手指抚过她面颊,半带嫌弃地笑她:“你弹得那样难听,琴曲都不会几首……” 姜雪宁凝望他。 然后慢慢直起身,仰起脸颊,轻轻凑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鸿羽似的一吻,眼底却为水雾氤氲了一层湿润的光亮,道:“那你以后教我。” 名师出高徒。 他好好教,她必能学会。 倘若学不会,那一定都是他的错。 第235章 权谋世 谢危喉结微微滚了滚, 声音略有喑哑,向她伸手:“来。” 姜雪宁被他拉了起来。 他一手搂了她的腰,将她圈在了自己怀里, 却没有多做什么, 只是坐在窗下, 这样简单地抱住她,又似要用这样克制的动作, 压抑住内心某一种冲涌地仿佛要溢出的情绪。 她的脸贴在他胸膛。 能听见里面有力跃动的心跳。 前段时间陷落天教的时候, 他们更亲密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 可并不包括这般的相拥。只因那似乎是比亲密更亲密的事,而谢居安从来不敢跨越这道界线。 直到此时此刻。 姜雪宁原是不习惯与人靠得这般近, 有这般亲密的姿态, 只是谢居安拥住她的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到底没有抗拒。 过得片刻,便也慢慢放松下来。 谢危说:“你是我的。” 姜雪宁抿唇不言。 谢危注视着她, 考虑半晌, 笑:“那我是你的。” 姜雪宁听了,只觉这人荒唐又幼稚,可心里知道与他辩驳这些不会有结果, 说不准还要把自己绕进去,索性不搭理,唇边勾一抹笑,便把眼睛慢慢闭上。 谢危便当她是默认了。 他看向窗外, 春日的花树都在清风与天光之间摇曳轻晃,可往日他从没有一回觉得它们充满了这般焕然的生气, 原来每一花每一叶都不相同,便如时光静默流淌, 每一刻都使他真切地感知自己平平凡凡地活在红尘俗世之间。 过了许久,他才说:“我便当你是答应了,往后不能反悔,不能不要我。” 姜雪宁静静伏在他臂弯。 谢危久不闻她回答,低下头来看,才发现这小骗子竟然睡着了,怔了一怔,不由失笑。然而目光流转时,却看见她眼睑下那一点淡淡的惫色。 她这两日,究竟是想了多少,熬了多久,才终于走进这间屋子,对他说出方才那话? 他竟觉得心里堵着。 万千情绪都积压到了一起,然而又难以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想要用力地将她拥得更紧,甚至揉碎了捏进自己骨血,可又怕稍一用力便将她吵醒。 臂膀间有千钧力。 落到她身上时,却只那样克制而隐忍的一点。 谢危终究是没有忍住,眉睫轻轻一颤,伏首轻轻吻在她眉梢。 没有浑浊紧绷的欲求。 只有满满浓烈的炽情。 两人的身影在窗下交叠,细碎的天光散落在她发间,柔软的青丝则铺在他垂落的袖袍,氤氲着的像是暴风雨后平静柔和的虹光,仿佛相互依偎着,有一种难言的温情脉脉。 吕显来的时候,庭院里安安静静。 剑书守在外面。 吕显看向那掩着的房门,蹙了眉问:“说好的未时末,我在那边等半天了,你们先生怎么没来?” 剑书低低道:“宁二姑娘在里面。” 吕显便不说话了。 但此处安静,房门虽闭着,谢危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此刻便动作极轻地将姜雪宁放了下来,将一只软枕垫在她脑袋底下,又将那置着的方几撤到一旁。虽是春末,可也怕这般睡着染上风寒,于是拉过罗汉床另一侧的薄被,一点一点轻轻替她盖上,然后仔细地掖好被角。 她睡梦中的容颜,真是好看极了。 谢危立在床畔,凝视她娇艳的唇瓣,忽然想起儿时侯府庆余堂外那掩映在翠绿叶片下红玉似的樱桃,于是又没忍住,俯身亲吻。 从房内出来时,他没说话,只返身缓缓将房门拉拢,对一旁小宝道:“照看着,别让人吵着她。” 小宝轻声道:“是。” 吕显一听,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同谢危一路走出了庭院,离得远了,才道:“按你的意思,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谢危披上了一件鹤氅。 从庭院里走出来时,方才的深静温和早已风吹云散一般消失了个干净,眼帘一搭,冷淡得很:“没弄死吧?” 吕显道:“自尽了三个,骨头硬。” 谢危闻言,墨画似的长眉都没多动一下,只道:“没死干净就好,我还有些用处。” 天教既是江湖中的教派,自然不免常有争斗,无论是对付教外的人还是教内的人,都得有个地方。可朝廷禁私刑,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都设成了地牢。 阴暗逼仄,湿冷压抑。 谢危到时,脚下的地面已经被水冲过了一遍,干干净净,若非空气里还浮动着隐隐的血腥味,墙角某些凹陷处尚有淡色的血痕,只怕谁也瞧不出在过去的两天中,这座地牢里上演过怎样残忍的场面。 早先万休子身边那些天教的舵主、堂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用铁链吊在墙上,淋漓的鲜血还在时不时往下滴。 许多人已奄奄一息。 也有人尚存几分力气,听见脚步声时抬起头,看见谢危,便目眦欲裂地叫喊起来:“狗贼!度钧狗贼!有本事便把你爷爷放下来堂堂正正地较量个高下!” 边上一名兵士几乎立刻狠狠一条铁鞭抽了上去,在那人已没有几块好皮的身上又留下一道血痕,鞭梢甚至卷起扫到了他眼角,看上去越发狰狞可怖。 谢危停步转眸,倒没辨认出此人来,问剑书:“他谁?” 剑书看一眼,道:“是鲁泰。” 谢危凝视他片刻,想这人不必留,便淡淡吩咐一句:“手脚砍了,扔去喂狗。” 他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后面便传来可怖的惨叫声。 地牢内的血腥气仿佛又浓重几分。 最里的牢房里,万休子听见那回荡的凄惨叫声,几乎忍不住牙关战栗,被铁链锁在墙上的他也没多少动弹的空间。 可身上却没多少伤痕。 这些日来他是地牢里唯一一个没有遭受刑罚的人,然而他并不因此感到庆幸,反而自心底生出更深更厉的恐惧,一日一日来听着那些人受刑的声音,几乎是架在油锅上,备受煎熬,睡都睡不下,只害怕着哪一日就轮到自己。 他知道,这是故意折磨他。 外头来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他身上的颤抖也就越发剧烈,连带着锁住他的铁链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双已经有些浑浊老迈的眼死死地盯着过道的右侧。 谢危终于是来了。 不再是那个穿着太子衣袍、虚虚七岁的孩童,二十余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潜伏在天教的魔鬼,终于悄无声息地将那一柄屠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瞬间,万休子甚至是愤怒的。 他紧紧地握住铁链,朝着前面冲撞,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仿佛恨不能上去掐住他的脖颈,将这个一念之差铸成的大错重新扼杀! 可到底冲不过去。 他仇恨极了,喉咙里发出嘶吼:“当初我就应该一刀杀了你,让你跟那三百义童一起冻在雪地里,也好过今日养虎为患,竟然栽在你的手里!本座救过你的命,本座可是救过你的命!” 剑书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将上面灰尘擦拭,放在了谢危身后。 谢危一拂衣袖,坐了下来。 对万休子一番话,他无动于衷,只轻轻一摆手。 两名兵士立刻走了进去,将万休子摁住。 他疯狂地挣扎。 然而挣扎不动。 靠墙脏污的长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小指粗细的长铁钉,边上是一把血迹未干的锤。 剑书便走上前去,拿了一根。 万休子预感到了什么,瞳孔剧缩,哪里还有前两日作为天教教首的威严?只声嘶力竭地大喊:“你想干什么?放开本座!” 他的双手都被死死按住贴着墙。 剑书来到他面前,只将那一根长长的铁钉对准万休子手掌,一点一点用力地敲打,深深钉入筋骨血肉之中,甚至整个穿透了,钉在后面墙上! 那恐怖的痛楚让万休子瞬间惨叫起来,身体更是抽搐一般痉挛,一时挣扎的力气竟然极大,可仍旧被那两名兵士摁死。 紧接着,还有第二根,第三根…… 鲜血涌流而下,长铁钉一根接着一根,几乎将他两只手掌钉满! 早在钉到第三根的时候,他就已经承受不住,向着先前还被自己叱骂的谢危求饶:“放过我!看在我当年也饶过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天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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