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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个低贱的陪嫁丫鬟,却被主子送上了龙榻。 她陷害我,折辱我,利用我,不得宠也要打骂我, 还将我宫外的未婚夫送进来做了太监。 后来,她疯了。 1 我是侍郎府三小姐的丫鬟,得主子厚爱,特许了我给管家的儿子万安。 亲事刚说定,还没成礼,宫里选秀的旨意就下来了。 夫人指了我陪三小姐走一趟,她叹气说:“咱们小门小户,玉珠又那个性子,指定选不上。” 临行前,万安悄悄的塞给我许多银子,嘱咐我宫里规矩大,有银子不怕难。 我心头一热,答应他,等我回来了,就好好跟他过日子。 可偏偏,三小姐被选上了。 侍郎府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婚事,我跟万安却愁容满面。 三小姐说:“等我立住脚,就求了恩典,放你回来。” 我是家奴,只有听话的份儿。 我以为这一天不会太久,可如今进宫两年了,三小姐还没得召见,她还是位卑言轻的答应。 眼见我年岁渐长,心中暗自焦急。 这两年,三小姐被家里催促,被宫里贵人揉捏,心性已然大变,她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沈玉珠了。 信里又指责她没本事,气的她一个劲问我怎么办。 如今她性子急躁,我不敢轻易发话,动辄打骂,让本就如履薄冰的日子更难。 天寒地冻,我去内务府领炭火,又一次无功而返,急的我躲在树后边抹眼泪。 恰逢贵妃宫里的喜顺公公路过,他见我哭的可怜,塞给我几根银炭。 沈答应问我从哪来的,我不敢隐瞒。 她听了,命我连夜赶制一身寝衣,第二日她请安的时候带去。 我多制了两双袜子,顺便送给喜顺公公。 我肚子咕咕叫,被喜顺公公听见,他笑眯眯的塞给我两块糕点。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四四方方的宫墙内,日子有那么一点点甜。 他也时常找我做点小手工活,缝补个衣裳什么的。 一来二去,跟喜顺熟络起来。 贵妃有喜,大赏宫人,喜顺得了喜饼,下值后特意给我送来。 彼时沈答应正在发脾气,我因端的茶水烫了点,她刚给了我一巴掌。 喜顺揉了揉我的脸,问我要不要去贵妃宫里伺候,有他照拂,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赶紧不好意思的抹掉,说我老子娘还在沈府当差,我跑不掉的。 喜顺给我指了条路,说贵妃有喜,就不便伺候皇上了,但皇上还是会常常去看她的。 若沈答应聪明,去跟贵妃表个忠心,贵妃让她在皇上眼前露露脸,这事不就成了? 我恍然大悟,感谢喜顺的指点,将这话回了沈答应。 沈答应思索了一晚上,第二日将全部身家拿出来,备了厚礼,去恭贺贵妃有喜。 可这礼送出去,如石沉了大海,再无动静。 沈答应气的将我毒打一顿,指着鼻子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是你出的骚主意,如今竹篮打水,害我掏空了家底,打死你个蠢货。” 我几日起不得身,喜顺来看我,气的要去寻沈答应的晦气。 我赶紧制止了他,我们做奴才的,哪能说主子的不是。 喜顺恨铁不成钢的一跺脚:“你等着吧。” 不久,贵妃就召了沈答应去,说是找人聊聊,打发打发时间。 我知道,是喜顺的功劳。 2 沈答应自小文不成,武不就,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 贵妃看了都摇头,暗自瞪喜顺一眼,我瞧见了,对喜顺多了分愧疚。 恰逢皇上去看贵妃,喜顺将泡好的西湖龙井交给沈答应,她紧张的直哆嗦。 抖抖抖,热烫的茶水,洒了皇上一身。 沈答应吓的当场就软倒在地,若是伤了龙体,她几条命都不够赔。 我脑子一片空白,赶紧跪地求饶:“这是沈答应家乡的习俗,泼水祝福,愿圣上龙体安康,福寿延绵。”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许是皇上心情好,当即也没发飙,只是任贵妃娘娘给他擦拭。 贵妃挽着他的手,笑的温柔得体,道:“皇上,臣妾可得告状了,沈答应是故意的。” 这话让我跟沈答应面如死灰,如坠冰窟,我感觉一把剑悬在了我的头上,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怎么死,我都不敢想。 “皇上,沈答应特为您治了新衣,怕您不穿,这是使了个小心思呢。” 一句话,如枯木逢春,如铁树开花,让我瞬间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 贵妃对着喜顺使了个眼色,喜顺当即就从偏房里捧了一套崭新的龙袍进来。 那材质,把整个侍郎府卖了,也不一定买得起。 我看着沈答应冷汗涔涔,后背都濡湿了。 皇上终于给了个笑脸,亲自搀扶起了沈答应,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笑道:“朕,不吃人。” 我一颗心放回了肚里,准备随贵妃一起退出去,听见皇上又说:“你这个丫鬟倒是个机灵的。” 随即,就有个公公赏我了两个金锭子。 我瘫坐在走廊里,像是经过了一场生死劫,喜顺乐的哈哈的,笑话我没出息。 金锭子我分给喜顺一个:“拿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喜顺也没给我客气。 我俩并排坐着,畅想着以后沈答应一路高升,会有什么样的好日子。 沈答应承了君恩,第二日,就有人送来了绫罗绸缎,楠木屏风等物什。 沈答应感慨,君恩,真是个好东西。 我提醒她:“主子,咱们该去贵妃娘娘那谢恩了,那身龙袍像是贵妃娘娘特意准备的,定是有大用途,如今给了咱们……” 沈答应瞪我一眼:“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指点?” 我闭上了嘴。 她思索着,如今穷的叮当响,能用什么回报呢。 沈答应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昨儿皇上赏你的金锭子呢,还有万安当初给你许多银两,我可是都看见了。” 万安,提起这个名字,我心中一痛,两年不见,不知道他可安好,可等我等急了。 我掏出剩下的那个金锭子,沈答应不喜,问我另外一个呢。 我说我给喜顺了,当即她就给我了一嘴巴子。 她瞪着我,问:“你是跟那死太监对食了吗?你不怕我写信告诉万安?” 恰逢喜顺来给贵妃传话,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喜顺沉默不言,将那枚金锭子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不发一言的退了出去。 我追上去,喜顺笑笑,借口有事便走了。 3 皇上连续两天召沈答应侍寝,位份也晋到了婕妤。 当沈婕妤喜气洋洋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面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喜顺提着食盒进来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里边,是一碗避子汤。 沈婕妤大怒,扯着喜顺的衣领问:“这是什么意思?” 喜顺面无表情的说:“娘娘还是放聪明点,免得自讨苦吃。” 她打我打习惯了,反手就要打喜顺,喜顺一把给她推倒在地,冷眼瞧着她:“贵妃有孕,才便宜了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后宫争宠,从来都是惨烈的。 喜顺捏着她的下巴,将一碗药悉数灌了进去。 沈答应拿我出气,她骂我:“你为什么不帮我,你跟死太监串通的是不是,你老子娘还想不想活了!” 喜顺同情我,可他对我的困境,也束手无策。 沈婕妤对贵妃越发的恭敬,侍郎府托人给她送银子进来,她竭尽全力的讨好着贵妃。 阖宫上下都知道,沈婕妤是贵妃的人,加上她确实跑的勤勉,贵妃便让她搬进了锦绣宫中。 她喜不自禁,激动的直呼老天有眼。 喜顺听见了,气的哼哼的,对我说:“要不是为你了,她八百辈子也进不来这个门。” 是喜顺提议让沈婕妤搬过来,一是方便伺候贵妃,二来,放在眼皮子低下,好拿捏。 我打心眼里知道,是喜顺怕我再挨打。 我从那天起,就真的再也没有挨过打。 每次沈婕妤受了气,想摔东西的时候,她都得顾及会不会被贵妃听到。 她只能暗戳戳的骂我两句,嘻嘻,骂就骂,只要不挨打就好。 贵妃的位份高,锦绣宫里有单独的小厨房。 每次皇上赏了贵妃什么滋补的东西时,沈婕妤都羡慕的不得了,她说:“我若是也怀孕了就好了。” 人心就是这样,永远不知足。 贵妃生辰那天,流水一样的贺礼送进了宫里,朝廷命妇排着队跟贵妃祝贺。 那天的赏银足足的,宫女们身着新衣,头带簪花,一片喜气。 生辰宴上,各宫嫔妃坐了满满当当。 皇后也亲自来了,坐在上首,看着堂下的嫔妃,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多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场面话。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贵妃突然腹痛难忍,疼的站不起来。 众目睽睽下,殷红的血顺着波斯地毯蔓延。 贵妃小产了。 皇上震怒,封锁了锦绣宫,要彻查每一个人。 喜顺脸色苍白的进进出出,我也紧张的手心冒汗,贵妃对我有恩,我日日夜夜盼着她好。 所有人都在宴席上,独独沈婕妤却不见了。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就应验了。 侍卫架着沈婕妤从外边进来,她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天子散发的威压,让我心跳都静止了:“沈婕妤,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她磕头,我看着她额上血流如注,我看着她哭哭啼啼,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亲眼看着她葱白的手指,指向了我。 她咬了咬牙,说:“皇上,定是这个贱婢被人收买,我亲眼看见她在贵妃的茶里做了手脚,刚才,我就是去她房里搜证据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我要死了。 我要替主子死了。 4 我被打了四十多棍,我觉得再来一棍,就能解脱了的时候。 喜顺赶来了。 他慌张的给执刑的公公们塞银子,说查清了,不是我做的。 我昏死了过去,是喜顺给我背回去的。 恍惚之间,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像伏在父亲背上一样的安心,就像是,回家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昏昏沉沉的,一会热一会凉,一会看见爹娘,一会又看见鬼神。 喜顺细细的给我涂着伤,钻心的疼,仿佛我已经碎了。 我求他别救我了,让我死。 喜顺趴在我的床边求神求佛求了一大圈,他红着眼求我别死。 沈婕妤的指认漏洞百出。 她离了我,就陷入势孤。 还没动刑,皇上三两下就问出了实情。 她哭着喊着想给皇上生个孩子,一时嫉妒作祟,趁着贵妃生辰,人多手杂,拿自己活血化瘀的痛经药,换了贵妃的安胎药。 皇后念在她是初犯的份儿上,加上她愿意用命换一个孩子,其心可怜,只是将她打入冷宫,面壁思过,罚抄佛经108卷,为贵妃的孩子超度。 喜顺的牙都要咬碎了,他说,这一切,皇后才是幕后黑手。 我疼的厉害,实在没有精力去想,怎么又扯上了皇后。 我养了三个多月,才慢慢的能起身。 我刚下地,贵妃就嫌恶的赶紧让我滚出去,锦绣宫里见不得叛徒。 喜顺安慰我说,贵妃娘娘是气沈婕妤,跟我没关系。 这几个月多亏有他在,我才捡回来一条命,我郑重的跟喜顺说,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喜顺不在乎的摆摆手,脸上可疑的红了,他说:“你好,就好。” 我提着小包袱推开了冷宫的大门,沈婕妤没想到我还会回来,阴恻恻的说:“哟,这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 我不想跟她打嘴仗,进了冷宫还不安分,看来面壁思过三个月是没一点长进。 我倒水,她就夺走茶壶,我铺被,她就坐在床上,我擦擦窗台上的灰,她就拿着墨水泼我衣裳。 “怎么,贵妃没赏你一口饭吃啊?” “主子,皇后赏你吃的了吗?” 我有点愤怒,人,不能没有良心。 沈婕妤跳下窗台,坐在杂草丛生的台阶上:“我不管,谁能给我个孩子,我就听谁的。” 她果然恩将仇报,恨贵妃给的避子汤。 “结果呢?皇后给你了吗?” 看看这冷宫里,破桌破椅,旧衣旧物,饭都吃不饱,每日送来的餐不是酸了就是馊了。 “你不懂,皇后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看她啃着发霉的馒头,还一脸憧憬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她可笑,还是可怜。 盼着盼着,就又是一年。 皇后提议,今天除夕设宫宴,允许位份低的嫔妃家人进宫瞧瞧,许他们一个团圆。 这话一出,皇后瞬间就拉拢了人心。 起码沈婕妤就感恩戴德的,恨不得在冷宫里给皇后设个牌位,日日给她燃香祈福。 进宫后的第三年,沈婕妤终于见到了娘家人。 我却没有见到万安。 我急急的问了夫人的丫鬟,我爹娘可好,万安可好? 丫鬟说,万安是谁,不认识。 我愣在原地。 5 不久后,我就见到了万安。 他也进宫来了,当了太监。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他是疯了吗? 他无奈的说,夫人眼见着沈婕妤不得宠,给他老子一大笔钱,逼他来的。 我觉得数不尽的荒唐,再看巧笑嫣兮的沈婕妤,只觉得脊梁骨发寒。 万安进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后效忠了。 他说,你们这些年都走了弯路,要记住,后宫是皇后说了算。 我从来没有想过,万安和喜顺,站在了对立面。 他们两个互相不顺眼,在万安还是洒扫太监时,就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喜顺这个一等太监。 皇后见他斗的凶,对他另眼相待,不久,他就混到了皇后身边。 在他的巧言令色下,皇后想起了冷宫里的沈婕妤。 出冷宫的那天,沈婕妤拍拍万安的头,冷眼斜着我:“废物终究是废物。” 万安也低眉顺眼的劝我:“咱都别忘了,咱是沈府出来的人。” 可我依旧对贵妃下不去手。 沈婕妤学乖了,对谁都是笑里藏刀,她嘴上的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哄的皇后喜笑颜开。 皇后也没亏待她,有意无意的给她露脸的机会。 万安使了银子给敬事房的太监,给沈婕妤的牌子往前放放,倒也如愿的得了皇上的召见。 在万安明里暗里的扶持下,沈婕妤渐渐在宫中立住了脚,虽说皇上还是盛宠贵妃,可到底一个月也见她那么几回。 沈婕妤常常对着万安感慨,早点让他来就好了,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可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侍郎府的偏方一个接一个的递进宫里,太医院的圣手来了一个又一个,每天捏着鼻子喝下去的药水,我看着都肚里泛酸。 让她更气的是,贵妃又有喜了。 她还不得不去送礼。 我好久没有见过喜顺了,自从万安进宫后,我好像再也没碰见过他。 我提着我新学的点心,想着喜顺见了肯定欢喜。 没想到喜顺只是神色淡淡的给我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了。 我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喜顺躲开我的手:“拿去孝敬万安吧。” 我拉着他想解释解释,恰逢万安也随皇后来了,我不知为何突然心虚,松开了手。 喜顺盯着我松开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万安迎了上来,捏走我手里的点心,笑呵呵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了。” 喜顺走了,我这心里莫名的难过。 那天的宫墙上,落下来两只鸟,依偎在一起,歪着头看我眼泪滑落,我拿着点心喂了它们,不由的问:“自由是什么?” 无人能回答,只有风穿过空荡的长街,卷起各种纷纷扰扰。 皇后拉着贵妃的手,感慨她为皇家做出的贡献,我看着她们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觉得真刺眼。 沈婕妤也奉上了手抄的经文,祈求贵妃身体安康,平安喜乐。 她泛着泪光跪求贵妃的原谅,说的情真意切,说的我差点都信了。 贵妃拉她起来,拍拍她的手,都是自家姐妹。 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一时有点看不清了。 6 贵妃娘娘这一胎并不稳健,频频宣太医,直到最后,闭门不出,关门谢客了。 我有半年的时间,没有怎么见过喜顺,偶尔在宫宴上碰见了,他也是随贵妃略微露个脸就回去了。 万安倒是天天见,他时常往沈婕妤宫里跑,我提点他,别惹皇后不高兴。 万安却瞪着眼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你跟喜顺有一腿。”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人,我跟他有着婚约,他说的斩钉截铁。 “我在最难的时候,得他救助,我这条命都是他救的,我……” “所以,你喜欢他?” 万安看我的眼神写满了嘲讽,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的自己。 万安疯了一般的撕扯我的衣裳,沈婕妤看见了,勾着嘴唇出去了,甚至还贴心的掩上了门。 我哭着求万安别这样,宫女跟太监苟且,被抓到是要受宫刑的。 太监被打死,宫女则是用木棍捶打腹部,打到失禁,打到血肉模糊,直到下边有东西掉出来,生不如死。 万安不管不顾:“你是我的,你跟我有婚约,哪怕我成了太监,你也依旧是我的人。” 我认命了,停止了挣扎,我仿佛又听到了宫墙上的鸟叫,它们叽叽喳喳,为一日三餐发愁。 万安走后,沈婕妤推门进来,好心的拉上我的衣裳,轻柔的说:“永远别想着背叛我。” 我看着她那张朝夕相伴十几年的脸,第一次觉得陌生,是她告诉的万安,我跟喜顺不清不楚。 那一刻,我突然替贵妃庆幸,还好她紧闭了宫门,防止毒蛇进入。 宫里又进新人了,年轻的少女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神秘皇城。她们瞪着清澈的眼睛,对未来的荣华富贵,充满了幻想。 沈婕妤不高兴,皇上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召见她了。 她让万安想办法,她吃药调理了这么久,眼看刚站稳,如今新人入宫,一切就说不准了。 她急于固宠,新人笑,旧人哭,这是宫中的定律。 万安托人从宫外送来了禁品,秦楼楚馆里用的下三滥的东西。 他慎重的交给沈婕妤,百般交代,不可泄露风声。 我想劝阻,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同万安不同,我的性命握在她手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我也不在乎了。 算算日子,贵妃要生了,我对她终归是有一点惭愧的,闲暇时,便缝制了几身小衣裳。 沈婕妤见了,一把扯过去绞碎了,她恶狠狠的说:“自家主子的事不上心,你倒是热衷于当别人的狗。” 万安匆匆进来,他对着沈婕妤使了个眼色,沈婕妤就喜上眉梢。 我知道他们期盼已久的皇上要来了。 那天,天空零星飘着小雪,我被万安撵到了院外边放风。 我跺着脚取暖,呵气成冰,不知过了几时,我远远的看见宫道上一串宫灯向这边走来。 走近了我才看见是喜顺,他一脸焦急,顾不上寒暄,问:“皇上歇了吗?” 我指了指屋里,点点头。 喜顺说,贵妃难产,要请皇上去拿个主意。 7 我吓了一跳,带着喜顺就往院里走。 刚进门,就被万安拦下了。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我才突然想到,今日他们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喜顺急的一头汗,嚷嚷着:“万安,我跟你千般仇,万般怨都是你我的事,如今贵妃危在旦夕,人命关天,你莫要不开眼。” 万安无论如何都不放喜顺进去,这要是搁往日里,这般大吵大闹,屋里早该听见了。 可今日却一反常态的,静悄悄。 喜顺“噗通”就给我跪下了:“求你看在往日贵妃娘娘的照拂下,通报一声。” 我转身就去喊门,万安死死的拉着我,悄悄的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看不懂,一时不知道他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杀了贵妃,或者是一石二鸟。 喜顺见求我也没用,转身跑开了。 他走之前,深深的看我一眼。 满满的都是失望。 贵妃难产,皇后定是要去的,万安走之前交代,看好房门,天亮之前,谁也不能进去。 我焦心贵妃,在他们走后,心下一横,就去砰砰砰的敲门:“皇上,皇上,有急事啊皇上。” 屋里毫无动静。 我狠狠心,直接闯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香味,瞬间头昏脑涨。 再行几步,床上的情形,顿时让我跌倒在地。 皇上仰面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沈婕妤俯在他下身,一动不动,已然也昏迷了过去。 两人赤身裸体,显然是行房中着了道。 天要塌了,这下,必死无疑了! 我下意识的就去找喜顺,对,找喜顺,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深更半夜的,我在宫道上疾驰,侍卫将我拿下,押送到皇后面前,万安见了我,脸色煞白,死死的给我摇头。 我只能低下头,说,我忧心贵妃娘娘的情况,情不自禁跑了起来。 喜顺冷冷的看着我,一副看穿了我的样子。 皇后疑惑的看我一眼,看了一圈,问:“怎么不见沈婕妤,皇上呢?” 我跪俯在地上,再也瞒不住了。 贵妃宫里传出来声声痛呼,皇上不在,没人敢做主怎么办。 皇后吩咐道:“再去请!” 万安一路小跑的就跑了,我急忙跟在后边。 他恨不得给我的脖子捏碎了:“你差点害死所有人知不知道!” 我说:“皇上怕是要……” 万安吓的一哆嗦,他生生止住脚步,不动了。 我催促他,走啊走啊,他说:“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我等啊等,等到皇后再次派人来催促,也没等到万安回来。 他,逃了。 眼看着皇后带着侍卫,怒气冲冲的来找沈婕妤的事,我突然不慌了,死到临头,突然闻出一股自由的味道。 “何事这般吵闹?” 身后的房门,在我的愕然里打开了,皇上一脸倦容的走了出来。 众人匆匆赶往贵妃宫里了,我连滚带爬的进去看沈婕妤。 只见她一脸餍足,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裳,空气里,还残存着些许味道。 她白我一眼:“谁把窗户打开的,坏了我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那这一晚上的兵荒马乱…… 来不及细想,我赶紧报,贵妃难产了。 沈婕妤听了,笑的格外欢畅,直呼报应啊报应。 我催着她去看看,她却以刚承欢,不宜走动为由,拒绝前去。 8 太医院只要活着的人,全都挤在了锦绣宫,贵妃拼了命,产下一子。 皇上重赏,大赦天下。 尚未逃出宫门的万安,闻讯又偷摸的潜了回来,被皇后逮个正着。 皇后带人来搜的时候,沈婕妤已经把东西全部处理干净了,但皇后还是扣她一个狐媚的帽子,禁了她的足。 可她丝毫不慌,甚至心情甚好的,赏了我几件旧衣裳。 待这事的风波过去,我重做了小衣裳给喜顺送去,喜顺寒着脸拒绝了,他说:“我们主子消受不起。” 我看着他疏离淡漠的脸,心里如针扎般疼,喜顺,我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 我跪在门外跟贵妃磕了三个头,算是聊表心意。 皇上来找沈婕妤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多到整个后宫都在窃窃私语的地步。 可她还是没有动静。 我觉得沈婕妤看我的目光,越来越耐人寻味,生生的让我打个寒颤。 直到这晚,万安又来寻我,他吃了酒,拉着我诉衷肠。 他说沈婕妤如今的荣宠,早晚会再升位份的,等她生下孩子,就该放我出宫了。 这话让我心里一喜,油然生出一股希望。 万安醉了,盯着我说:“出去后,你还会是我的人吗?” 他向我靠近,我闻道了一股奇异的味道,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当我醒来,沈婕妤悠悠的喝着茶,讥讽道:“跟着我,你才有这好命。” 我看看身上沈婕妤的旧衣,看着床上的落红,下体撕裂的疼,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婕妤说:“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放你出宫。” 这宫里,只有一个是男人。 想到此,我心如死灰,万念俱灭。 我被沈婕妤囚禁了,再也踏不出房门半步。 没有人记得我,只有万安,时不时的来恶心我,他说都是为了我好。 我不想见人,我也不想说话,每次万安来,随便他说什么,我都当听不见。 他说,阖宫上下都知道沈婕妤怀孕了,我只要乖乖听话,生下孩子,就彻底解脱了。 他说,喜顺几个月不见我,夜里翻墙而来,被侍卫逮到,打了三十大板。 他说,贵妃产后虚弱,怕是活不久了。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发呆,想着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好人永远没有好报,坏人百般算计,什么都得到了。 我日日坐在那狭小的屋子里,看着肚子越来越大。 喜顺,终于还是寻来了。 夜半三更,天将微明的时候,他翻窗而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慢慢的红了眼圈。 我笑着看他:“哭什么,这是喜事啊。” 喜顺抱着我,泣不成声,他压抑的哭着,怕外边的人听见。 我拍拍他的头,我说等我出宫了,我就去买个小院子,种点果瓜蔬菜,想做活了就做,不想做了,就偷懒,当个懒婆娘,再也没人管,再也没人算计。 喜顺只是哭,我也只是笑,我知道,我没有出宫的那天了。 等我生下孩子的时候,就是我死到临头了。 喜顺说,走着瞧吧。 9 贵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生产时元气耗尽了。 皇上疼惜她,请人来宫里驱邪。 那巫师摇头晃脑的做了场法事,还没结束,突然掀起一阵狂风,扰的阖宫的风铃都齐齐低鸣。 巫师掐指一算,说有妖邪作祟,待他降妖除魔。 所有人都紧随其后,只见他提着剑直冲沈婕妤的宫里。 沈婕妤吓了一跳,捂着肚子撒娇道:“皇上,扰了皇儿可就不好了。” 那巫师提起剑,直刺沈婕妤的肚子,吓到沈婕妤花容失色,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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