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亦当初伤重时的微弱之语—— 娶我吧。 接连不断的对话一句句在脑中回现。 只娶我吧。 檐下高挂的灯彩在夜风中轻晃,灯芯“噼啪”炸开一串火星。 姬宁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顿时明白了这一月来秦亦为何天天在她这小小一方院子里舞刀弄剑,原是以此来证明他伤势已经痊愈。 姬宁扔下香膏,欢喜地凑到他身边去,眼里浸着笑,柔声道,“你还记得呀?” 秦亦见她这模样,突然又像个大姑娘上花轿似的矜持起来,他避开视线,含糊道,“记得什么?” 他此刻的表现和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可截然不同,实在叫姬宁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她提醒道,“记得你说好起来后要嫁给我的事啊。” 没想秦亦竟否认道,“……我没说。” 这下成了姬宁蹙眉看着他,她不满道,“你说了,怎么没说,你那时还是哭着说的呢。” 哭着叫人娶自己这事儿,秦亦就算被人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他避开姬宁的目光,嘴硬比铁石,“……我没哭。” “啊……”姬宁闻言,乌眉轻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亦态度几度转变,无非是想着婚嫁之事又不肯承认自己因此哭过么。 所谓有泪不轻谈,十个男人里有九个都会矢口否认,还有一个是像秦亦这种倔脾气宁死不认的。 姬宁忍着笑,宽慰道,“没事的,我哭过好多次呢,你算来只哭了那一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亦不吭声。 姬宁难得有机会逗趣他亦,怎么肯轻易放过。 她从身后环住他脖颈,将下巴搭在他肩头,轻声在他耳边道,“你那时脑子烧得迷迷糊糊的,都还不忘吃姬照和贺楼勤的醋,哭着叫我不要娶他们,只娶你,可招人疼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她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哭字,听得秦亦耳根子都红了一圈。 但他面上十分端得住,半点不显心虚,只道,“记得一半。” 姬宁无需问都知道他嘴里说的一半是哪一半,自是“不娶别人,只娶他”那一半。 她憋着笑,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没再逼问。 但却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你先前说喜欢兔子,我绣只兔子给你,好不好?” 番外四:下聘 番外四:下聘 三月初七,姬宁入宫向姬鸣风求了一道旨,当日,这圣旨便由姬鸣风身边的女官送往了相府。 相府正堂,叶停牧和秦亦并肩立于,看着姬宁府上的李嬷嬷指挥着众人将一箱箱大红聘礼抬进院子。 相府的管家也跟着忙前忙后的招呼,“金银器玉放这边,书籍字画不能暴晒,请诸位抬到西屋,绫罗锦缎请随我一同抬至那处去……” 姬宁送来的聘礼太多,姬鸣风也按照公主成亲的规制赐足了重赏,一行一目的聘礼名单足足写满了两本书。 院中吵吵闹闹,忙碌非凡,众人汗流浃背,但脸上却是一派喜庆祥和之气。 一是大喜;二来,叶停牧和姬宁皆出手阔绰,来往忙活的人都拿了大把赏钱。 秦亦手上紧握着半刻钟前由陛下身边的女官传达的赐婚圣旨,看似平静淡定,但仔细瞧瞧,握着圣旨的手都在抖。 今早姬宁骗他回相府,叫他帮她还书给叶停牧,这事儿本来随便差个书童便能做,但秦亦被她使唤惯了,也没怀疑,揣着书就骑马回了相府。 可他前脚进门,没片刻李嬷嬷和陛下的女官就带着圣旨进了门。 女官宣读圣旨之前,秦亦根本没想到竟是赐婚的圣旨。 姬宁也没告诉他。 叶停牧见秦亦傻不愣登地站着,魂儿都散了的模样,拿起一旁结结实实扎成了书的聘礼礼单翻看了两眼。 入眼便是千匹绸缎,百匹良驹…… 他暗中咂舌,合计着把秦亦嫁出去那天起码得把库房搬空大半才对得起这帝王家的阔绰厚礼。 待送走客人,秦亦将圣旨收起来,又坐在椅子里盯着姬宁送来的红盖头不眨眼。 叶停牧看了他一眼,估计着这几日他怕都缓不过神来。 红盖头以轻纱制成,四角各挂着一串珍珠玛瑙长流苏,中间绣有一双栩栩如生的凤凰,但秦亦却没看凤凰,而是盯着盖头四角上四只形态各异的兔子。 他如果知道姬宁那晚说要绣给他的兔子是绣在红盖头上,他必然不会应得那般轻易。 叶停牧忙活了半天,一撩衣袍在他面前坐下来,端起温热的茶抿了口。 这对父子俩思维都异于常人,他也没心思管自己的儿子要盖着红盖头嫁给自己女儿这事儿,而是迟疑着问了一句,“你……是如何说服姬宁娶你的?” 秦亦撩了下眼皮,顿时想起来姬宁那句“你那夜嚎得厉害,一直哭着叫我娶你”。 绕是秦亦再敬重叶停牧,也不可能告诉他这姻缘是自己迷迷糊糊哭了半夜求来的。 他沉默片刻,不要脸道,“我入赘。” 叶停牧听罢,了然地“唔”了一声。 叶停牧问这话的原因不难猜,他有意入住后宫,可姬鸣风压根不肯放他从宰相的位置上离开。 除了闹着要辞官那回,他后来也提过两次,两次都被姬鸣风绑着收拾了一顿,索性他也就没再提了。 叶停牧收回思绪,眼角瞥见秦亦皱着眉拿起红盖头,做了个要往头上盖的动作。 霎时四目相对,叶停牧:“……” 秦亦:“……” 叶停牧轻叹一声,道,“我朝无论男女,皆无盖盖头出嫁的习俗,这盖头大抵是姬宁绣给你玩的,成亲那日你揣身上就行了,无需盖在头上。” 秦亦听罢,默默又把盖头收了起来,“噢。” 他这义子说起来性子比一般人还纯真易懂,叶停牧也曾想过要替他相看哪位官员家的姑娘,没想到他去公主府当个差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他当年途径秦地,将秦亦从他病重的母亲手里买下来,是看中了他骨骼奇佳性子坚毅,没想过后来会收他作义子。 可如今,竟然也已经相处十多载了。 叶停牧也算看着他长大,陡然生出股嫁女儿的欣慰来,他瞥见秦亦手指头浆过布匹似的红,难得关心道,“你手怎么了?” 秦亦瞥了一眼,道,“……花汁。” 昨日他给姬宁染指甲时沾上的。许是上回姬宁觉得他染得称心,叫他帮她把脚趾甲也染了,这回从采花、捣汁、制蔻丹……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忙活,给姬宁染完,他的手就红了一圈。 赐了婚,下了聘,两人这段时日都不能再见面。想来姬宁暗中早就安排好了,才在昨日叫他替她染指甲。 钦天监算过良辰,婚期远远定在半个月后,而从今日起,秦亦便不能再见姬宁了。 他抿了下唇,目光落在那烛光下瑰丽似朝霞的红盖头,总觉得姬宁把它送来,是故意叫他睹物思人,不得安眠。 番外五:大婚 番外五:大婚 姬宁与秦亦的大婚之日,在一个天清气朗、云霞灼灼的良辰吉日。 满城春景映桃红,迎亲队伍奏曲鸣乐,绵延数里。街上百姓驻足以观,琴楼乐坊奏曲吟歌,城内热闹如佳节。 扶光公主迎驸马的礼,和普通人家男子迎娶新妇的礼没太大不同,秦亦当真是由姬宁派来的十六人高抬的繁奢凤凰吉红步辇抬过长街迎入府邸。 稍有区别的,那便是迎亲仪仗之奢华宏大,难得一见。 肃穆威严的御林军开路,乐手一路奏乐行曲,仪队浩浩荡荡绕长街而行,十里红妆半点不假。 街旁看热闹者大多都好奇宰相之子究竟何等英姿能令扶光公主倾心。 秦亦升轿前,围观的百姓瞧见了他的身姿容貌,有人啧啧称赞,感叹其气度清如雪泉,身躯魁梧伟岸,剑眉星眸,样貌惹眼,无怪乎能当选驸马。 但也有人口吐酸言,说什么男子入赘乃生平大耻,膝软气短…… 秦亦那双耳朵听力奇佳,他坐在轿中,阖着眼,手里攥着姬宁绣给他的盖头,将沿途的恭贺之语、诋毁之言皆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他并未理会。 按叶停牧的话来说,那便是今日满城好景也不如他一人春风得意。 可观他此时僵直的脊背与紧握的拳头,比起得意,怕是紧张更多。 这半多月来,秦亦犹如待嫁的姑娘,几乎没怎么出过相府,更没有姬宁任何消息。 他神思时而清醒,大多恍惚,每日盯着姬宁绣给他的红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有时练个剑都能突然停下来,看着院里的落花发上一两刻钟的呆。 若非姬宁遣人送来的婚服就挂在他房中,他几乎要以为这半月以来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做的一个长梦。 但当喜轿稳稳停在公主府前,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掀开轿帘递至他眼前时,所有潜藏在心中的不安通通烟消云散。 那玉指纤纤,蔻丹红润,是他亲手花了几个时辰染上去的海棠花色。 秦亦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那只使惯了剑的右手微微发颤,在一片激荡心绪中握了上去。 轿外的姬宁察觉到他出了一手的汗。 她眼含笑意,牵着他缓缓下轿,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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