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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过的。太亲近了。她有些不自在，微微侧头躲了一下。太子没有怪罪，反而面露疼惜：“这伤竟落在你脸上……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药，不让你留疤。” 苏棠这才感觉到刚才太子摸过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想来是被哪里溅出来的火星子弄伤的。她倒是并不在意，还松了口气，太子碰她原来是为了这点伤，那就没事了。也幸好落下了这点伤，如此一来，即便苏玉卿以后再想用苦肉计这种法子，也不可能有用了。 “殿下，我们先去看太医吧。” 太子这才站起来，抓着她的手沿着阶梯下了石台。只是苏棠毕竟自小被苛待，体力不足，颇有些扶不稳他，好在有个侍卫搭了把手，将摇摇晃晃的太子扶住了。 “多谢……” 苏棠连忙道谢，可看清楚对方脸的时候却怔了一下，“你不是送秦将军去看太医了吗？” 这回来的是不是太快了？侍卫连忙解释：“回侧妃娘娘的话，秦将军说他的伤不要紧，已经回将军府了。” 苏棠一愣，不要紧……衣裳都在身上烧起来了，怎么会不要紧？那么粗一根房梁砸下来，怎么会不要紧？可这些话她不能问出口，只能看着那条秦峫刚才离开的路，默默攥紧了手指。出宫有望 “你方才见过上将军了？” 太子哑声开口，眼底带着几分惊讶，他还以为海棠很畏惧秦峫。苏棠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殿下刚才呛迷了，不知道是秦将军救了我们，若不是他去的及时，咱们就该被房梁压住了。” “原来如此，”太子恍然，他其实也还有些印象，只是不甚清晰，“上将军果然忠勇，孤不会亏待他……福寿，遣个太医去秦家，再备一份厚礼，就说孤欠他一个人情。” 福寿连忙答应着去了。苏棠没再多言，哪怕心里惦记，她也不能再开口。她曾经入过将军府，若是身份暴露，秦峫也会被牵连。不能再生事端。她沉默着扶着太子往前走，夷安侯匆匆追了上来，连声告罪，满脸惊惧，若是太子在公主府出了事，这大罪他们实在是担不起。 “天干物燥，火烛爆裂也是情有可原，好在并未伤及人命，请表弟转告姑母，不必在意。” 夷安侯感激地差点哭出来，亲自将太子送到备好的院子里，这才退下去安置旁的宾客。太医来给两人看了伤，虽然方才火势凶险，可两人最重的伤也就是呛了浓烟，各自喝了碗白萝卜汁便缓解了些。太子惦记着还有不少人也受了伤，只讨了一盒治烫伤的药膏便将人遣了出去，他开了盒子嗅了嗅那药膏，知道是上品，这才沾了一些往苏棠脸上去涂。 “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要去接，太子却躲开了：“伤在脸上，你自己如何瞧得见？” 苏棠拒绝不得，只能忍耐，太子却笑开：“我实在没想到，你这般柔弱，竟然有冲进火场的勇气，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的。” 苏棠有些尴尬，她本意并不是想救太子，只好敷衍一句：“谁看见太子都会救的。” 这可未必。太子在心里否认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反而提起了心里的困惑：“方才在火场里，你怎的那般冷静？先前出过这种事？” 他不提那些恩情的话题就好，苏棠连忙解释：“年幼时候家中兄弟玩烟花曾点燃过屋子。” 当时苏金铭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一蹙烟火正正窜进了她们母女住的小屋子，火势便起来了。金姨娘将她抱在怀里，踩着火焰冲了出去，身上被烧伤了不知道多少处，现在后背还留着疤，那是苏正和第一回给金姨娘请大夫，也是那回，她从大夫口中听到了要如何自救。可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用到的一天。 “兄弟？”太子蹙眉，大约是也想到了自己那些糟心的兄弟，神情有些严厉，“这般顽劣，该严加管教了。” 苏棠眼底闪过嘲讽，管教？谁去管教？满苏家上下都在说她们母女活该，谁让她们没有关好门。提起往事，苏棠又想到了苏玉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玉卿就算能进来公主府，按理说也不该在甲席，她怎么会刚好出现在哪里？她心绪翻涌，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成型，该不会这失火和苏玉卿有关吧？若是如此，只要坐实，苏家…… “殿下，”她按捺不住开口，“你当真觉得这失火是意外吗？” 太子似是没想到苏棠会这么问，看了她一眼才低笑一声，“世上的事，是不是意外得查一查才知道，可这话不需要我来说。” 他收回涂药的手，见苏棠手背上也有伤痕，抓过她的手也涂了些药，“姑母一定会彻查的，这次针对的不管是我还是旁人，公主府都脱不开关系，不严查，她如何交代？” 苏棠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她不是不知道长公主会严查，只是没想到太子话说的那般宽和，心里想得却是这些，这和她之前见过的太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看我做什么？” 太子一挑眉，随手点了下她的额头，“让你三番两次跟着遇险，我怎么也得多些谋算了，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苏棠眼睛亮了，太子这是彻底振作了吗？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开东宫了？离开东宫……她就能去看看秦峫了吧？ “多谢殿下。” 她笑起来，心里都是欢喜。太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被那笑容感染，也跟着扯了下嘴角。外头忽然响起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人进来了。可若是公主府的人，动静不会这么轻，太子眼神一凝：“我出去看看。” 苏棠有些不放心，要是来的是歹人，太子出去后出事了怎么办？她也会被牵连的。 “还是我去……” 太子将她压回了椅子上，脸上有些无奈，“外头有侍卫守着呢，我只是去瞧一眼，何至于就有危险。” 像是为了验证太子的话，外头立刻响起呵斥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随即是一声痛呼，像是人被抓住了。苏棠这才没再逞强，乖巧地坐了回去。太子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院子里侍卫正将一人押着跪在地上，火把映照下，能看出来那是个姑娘，只是对方大约也经历过火灾，身上很有些狼狈不堪，却衬得一张脸越发白净。 “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小女方才在火场里救人，瞧见了这东西……” 来人怯生生开口，一抬眼正是苏玉卿，她抬手举起了一样东西，“他们说是太子殿下的，所以小女就送了过来。” 她摆着无辜的姿态，不经意间展露着自己的美貌。可她这般举动也是无奈之举，她本想救太子的时候来一些肌肤之亲，逼着太子不得不纳了她，可火场的火实在是太凶了，烟又那么浓，她根本不敢进去。好在就算她临时打了退堂鼓，老天也在帮她，竟然让她在灭火后寻到了一块玉佩，那上头刻着龙，一看就是太子的东西，她便连忙找了过来。 “的确是孤的东西。” 太子开口承认，话里带着几分惊奇，“你一个姑娘，竟也去救了人吗？” “小女素来喜欢行善，”苏玉卿眼波流转，虽然勾人的手段有些生涩，可她生了一张好样貌，所以这幅样子竟颇有些赏心悦目，“见人受苦便有些不忍，所以才冒险去救人的。” “真是难得，放开她。” 侍卫连忙松手，苏玉卿心里欢喜，盈盈起身，拿着玉佩上前，指尖却隐隐发颤，她总算见到太子了，她总算有机会飞上枝头了。 “殿下……” 她薄唇轻启，眼看着距离差不多了，脚下一崴，就往太子身上靠去。断了苏玉卿的路身侧却骤然一空，预料中该接住她的肩膀并没有出现，苏玉卿猝不及防，想要收势却已经来不及了，就那么狼狈地栽在了地上。 “殿下？”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自己投怀送抱，太子竟然这般不解风情？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当心些。” 太子开口，说话间还往后退了一步，他虽然待人和善，不怎么拿太子的架子，可他不傻，也不瞎，不至于看不出来苏玉卿那写在脸上的算计。苏玉卿脸颊火辣辣地烫了起来，僵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耳边却还响起了刺耳的笑声，是院中伺候的下人听见动静围观了过来，高门大户里这种勾引主子的事常有，他们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吃瘪，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苏玉卿指尖狠狠抠进地面的青石缝隙里，难堪地恨不得立刻就走，可理智艰难地阻止了她。她不能走，折腾了那么久总算见到了太子，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下次再想见到他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她已经十九了，没有时间了。无论如何，今天都得留在太子身边。她深吸一口气，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殿下说的是，都怪小女方才救人的时候没注意，脚上受了伤，所以刚才没站稳。” 她行了一礼，仿佛刚才的跌倒真的只是个意外：“请殿下恕罪。” 太子倒是没有追究，只是吩咐下人将玉佩送过去。耳边的嗤笑声越来越大，苏玉卿只当没听见，垂眼看向手里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侍卫伸手来接玉佩，她配合的递了过去，可就在两只手交接的时候，她手一松，玉佩就贴着两人的手掌掉了下去，“啪”地一声，玉佩摔成了两半。侍卫愣住了，下人们也噤了声，等苏玉卿惊呼一声蹲下去捡玉佩时，他们才回神。 “殿下，小的不是有意的。” 惶恐之下，侍卫连忙跪地请罪，苏玉卿也跟着跪了下去，替那侍卫解释：“都怪小女，是小女没有拿稳，才会摔了玉佩的，和这位大哥无关，殿下要怪罪，就怪罪小女吧。” 侍卫侧头看过来，似是很惊讶，他知道能进来公主府的人都非富即贵，不敢攀咬这才认了下来，却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说实话。太子蹙眉不语，死物自然不能抵人命，可这东西也是他身份的象征，若是轻饶，有损皇家颜面。 “殿下，小女会赔您的，不管多少钱，小女都会赔的……” 苏玉卿再次开口，却引来一片嘲笑，连太子身边的侍卫都忍不住开口：“皇家的东西，你以为你赔得起吗？” 她被吓到了似的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只要能让殿下息怒，为奴为婢小女都愿意，请殿下尽管发落。” 太子仍旧没开口，下人们却开始议论纷纷，大都是在说她好歹是个官家小姐，摔了个玉佩竟然就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