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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有。 让她觉得最为难的是,现在这个孩子还需要生吗? 以往孩子是她和苏家谈判的筹码,可现在苏家已经被秦峫厌恶了,甚至在秦峫眼里,就连她的分量都不比苏家差多少,苏家母女已经失去了和她交易的底气。 若是她再找机会请秦峫带走金姨娘,那她就完全不必再受苏家辖制,随时都能找个机会离开京城去北地,那这个孩子还有生的必要吗? 她有些茫然,更让她困惑的是,以往想到要离开苏家,离开京城,她都是满心欢心的,可这次心口却莫名空洞,甚至到了有些发疼的地步。 秦峫,自由…… 她沉默地出了门,却没有回厢房,只坐在门槛上发起了呆。 身上忽然被裹了件厚衣裳,她一抬眼,就看见了秦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爷回来了?” “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你怎么坐在这里?看看你这手……” 他将苏棠冻红了的手拎起来晃了晃,很快又包进掌心里搓了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棠自然不能说实话,却莫名地看着秦峫移不开眼睛。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秦峫咳了一声才开口,声音却很明显地哑了下去。 苏棠没能听出来那嗓音变化的意义,茫然地张了张嘴,却很快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该用饭了,可备下我的了?” 苏棠将那些烦心事暂时压下,“猜着爷在外头吃不了多少,已经让人备下了。” 只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听在耳朵里却莫名多了几分家的味道,秦峫不自觉笑开,将她从门槛上拉了起来,两人相携进了门。 饭菜流水一般送上来,金姨娘还在病中,便没有出房门,只在床榻上支了个桌子,可却透过门缝偷偷打量着外头,瞧见秦峫竟然没等着苏棠伺候,反而还给她夹了菜,提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方才见到红杏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苏棠在秦家的处境不错了,现在又看见了这一幕,算是彻底放松了。 可是毕竟不是正妻,这没有个孩子,终究是不安稳。 她还不知道秦峫打算和苏玉卿解除婚约的事,唯恐日后苏玉卿过了门会磋磨苏棠,所以思虑片刻她偷偷喊了芝兰过来。 “我记得柜子里还有香,你去找一找。” 芝兰有些诧异:“您是说前阵子府里发给各处的香?” 确切的说,是苏正和身边的人发给妾室的,他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却又贪图床笫之欢,便给了妾室这香,等他去的时候就点上助兴。 金姨娘也得了些,却是一次也没用。 “就是那个,你找出来点到棠儿屋里去。” 妾有些热 两人对此一无所觉,用完饭就回了厢房。 原本就狭窄的厢房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越发逼仄,苏棠只是想去倒杯茶,就撞到了秦峫身上。 她尴尬地退让开,坐在凳子上不动了,秦峫咳了一声,倒了杯茶递过去,也靠在门边没再走动。 这其实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处一室,在苏玉卿没搬到将军府去之前,秦峫很多时候都是呆在清苑的,还因为老夫人的逼迫,在那里住过一宿。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莫名的都有些羞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两人谁都没说话,房内一片寂静。 “咳……” 半晌还是秦峫先开了口,“我睡地上吧。” 苏棠攥了下指尖,迟疑片刻才摇头:“还是我睡地上吧,我这厢房多少有些湿冷,爷怕是……” “你真是,”秦峫叹息一声打断了她,大约是一开口,方才那尴尬的气氛就都散了,也或许是顾不上了,他抬脚走近两步,语气里都是无奈,“怎么还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他在凳子前蹲下来,“我明知道你身体比不得我,若还让你睡地上,岂不是恶毒?” 苏棠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是她为了让金姨娘安心,才请秦峫住过来的,若是让他睡地上,她怎么过意得去? “不是告诉过你,我什么地方都睡过吗?” 似是看出来她心中所想,秦峫缓声安抚了一句,也不用苏棠动手,自己开了柜子去取被褥,好在苏夫人做戏做了全套,柜子里也放了不少厚实被子。 秦峫取了两床出来,往地上一铺,就成了地铺。 “爷……” 苏棠还是想劝一劝,但被秦峫拉着送到了床榻上:“劳累一天了,歇着吧。” 苏棠抿了下嘴唇,这一天的确是足够劳累,但这般慢待秦峫,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那我要点补偿吧。” 秦峫见她坐着不动,忽然开口,苏棠有些莫名,茫然地看了过来:“什么补……” 话音未落,身前忽然罩下了一片阴影,秦峫那张脸也越来越近,下一瞬,温软的唇落在了她额头。 “咳,” 秦峫很快退开,“这样就不用过意不去了……睡吧。” 他迅速翻身躺在了地铺上,撩起被子蒙住了头。 苏棠呆愣片刻,脸一点点红了,她抬手揉了揉,掌心也跟着烫了起来。 算了,先这样吧,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开口……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秦峫刚才是不是没脱鞋? 要不要喊他起来? 她有些纠结,喊吧,她有些开不了口;可不喊吧,多埋汰呀…… 她一时拿不准主意,眼角却瞧见被子被掀开一角,秦峫露出头朝她看了过来。 她连忙翻身躺在了床榻上,将脸颊埋在了枕头里。 床下安安静静地,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刚才秦峫的探头是她的错觉,她没敢确认,却在这份安静里,心脏逐渐安稳下来,正要盖被子,却忽然反应过来,她好像也没脱鞋…… 算了,一起埋汰吧。 她合上眼睛,可床下的人存在感太强烈,即便对方没动没说话,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只是这份感受带来的不是压迫,而是踏实和安心。 仿佛她一直走着的独木桥忽然间宽敞平坦了起来,再也不用担心哪一步没走稳,就会摔下去。 她抓紧了被子,垂眼偷偷去看男人,若是她能早些认识这个人…… 她猛地一怔,她在想什么?她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来? 她从小的愿望不就是离开京城,找个自在的地方,活的像个人吗?怎么能因为这点好,就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 而且秦峫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娶正妻的。 下人们时常挤兑她,说她能做秦峫的妾都是烧了高香,虽然那是嘲讽,可也是实话,她的出身不允许她肖想那个位置。 她很清楚这一点,也就越发觉得慌乱,她不能动这种荒谬的念头,秦峫的确是难得的良人,可她不能去赌,她不想活成下一个金姨娘,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从出生起就低人一等。 要走的,一定要走的,只是要选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心口钝钝地,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不愿意深究这情绪的缘由,只撩起被子蒙住了头,她现在不敢看见秦峫了。 可许是被子太厚实,这么蒙了片刻,浑身都热了起来,她不得不将被子拽开一些,冷风灌进来,可那热度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反而越演越烈。 “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明所以,将被子又往底下拽了拽,然而仍旧毫无用处,她咬了咬牙,正要将被子完全撩开,就被人抓住了手。 “这么大的人了,睡觉怎么还蹬被子?” 秦峫强行把她的被子拉了回去。 苏棠没想到他还没睡,有点尴尬,更多的却是安心,虽然她极力告诉自己不要沉溺,可好像还是开始依靠他了。 “爷,妾有些热……” “热?只点了一个炭盆……” 秦峫有些惊讶,可还是抬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发现她额头果然有些发烫之后,连忙点了灯过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在金姨娘那边过了病气,想着去请大夫,可一见她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是中了不干净的东西。 香很烈 他有些不解,外头那么多秦家人,是谁下的手?点在这屋子里,能有什么用处?怕他和苏棠不够恩爱不成? 思绪忽地一顿,秦峫心下一叹,好像只有这种可能解释的通。 “你忍耐一下。” 他环顾周遭,很快发现了条案上的香炉,他浇灭了熏香,又倒了杯茶递到苏棠嘴边:“喝一点,这药性应该不烈,想来是你身子太弱,才会有反应。” 苏棠就着他的手喝了进去,那股燥热果然缓解了不少,可不等松口气,她眼神就古怪了起来,秦峫为什么这么了解? “……别这么看着我,”秦峫无奈解释,“年幼时候经历过的手段罢了。” 那是他娘死后,他在守孝期间的事,那时候他看继母崔氏如同仇人,对方也视他为眼中钉,丝毫容不下他,就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诬陷他欺辱他爹的妾室。 那年他被打了一顿关进了祠堂,因为外伤烧了两天两夜都没人理会,最后是祖母从别院赶回来,才将他带了出去。 但这些往事,都混杂着遗憾和不堪,他并不愿意多提,反正杀母之仇,他一定会和崔氏报的……不只是崔氏,他那个爹也有份。 只是祖母年纪大了,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他会等,等祖母仙逝,他再去算这笔账,等算完了,他就会到边关去,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打算,可现在却犹豫了。 苏棠自小长在京中,习惯了这里的繁华富庶,愿意跟他去边关那种苦寒之地吗? 思索片刻,他尽量委婉的开了口:“苏棠,你想不想出京去走走?” 苏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茬,却下意识点了点头,她自然想出京去看看。 秦峫眼睛却是刷的一亮:“你想去哪里?北地怎么样?那里比京城敞亮多了,拘束也少。” 虽然是疑问,可他的想法却完全写在了脸上,看得苏棠有些恍惚,秦峫也想去北地? 朝臣不是都想留在京里吗? 先前苏正和险些被外放的时候,急的跟什么似的,秦峫不这么想吗? “爷喜欢那里吗?” 秦峫略有些迟疑,可犹豫片刻,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苏棠,我不想瞒你,我已经想好了,等给祖母尽完孝,我就不回来了,你可愿意随我同去?” 苏棠睁大了眼睛,同去?秦峫想带她去北地?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苏棠从未想过,她会和秦峫在这上面达成一致。 她紧紧抓着被子,下意识想点头答应,可很快就想起来更关键的问题—— “那你的婚事呢?你以后的正妻,会愿意吗?” 秦峫似是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笑开:“你不知道我的名声吗?这大业朝的姑娘,除了你,没人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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