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母亲的尸体倒在地上，而凶手正手持长刀背对着他。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当初的他是那么的弱小, 甚至站在宇智波鼬的面前都会发抖。 而如今, 他已经能和宇智波鼬一较高下了。 ‘仇视我、憎恨我, 然后……丑陋地苟延残喘下去吧。’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炸开，照亮了宇智波鼬隐藏在暗处的面容。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是多年来反复折磨他的噩梦。 宇智波鼬仿佛恶鬼一般纠缠不休, 每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获得平静时, 他就会出现，打碎他努力粉饰出来的虚假的幸福, 嘲笑他的弱小和无能。 ‘你的憎恨还不够多。’ 宇智波鼬甚至没有使用忍术，仅凭拳头就将他击倒在地。他碾压着他的自尊, 用最冰冷的语气高高在上地“指点”他。 ‘你这么弱小, 就是因为还不够恨我。’ 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对视着。 ‘你要被这一戳就破的幸福蒙蔽吗？要忘了已经死去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那么多族人吗？’ 一次又一次地, 他逼迫着他，让他心中的仇恨越来越强烈，直至成为他人生的全部。 他是复仇者，为了复仇, 他可以放弃一切。 村子、友情、爱情……一切羁绊都将被他彻底斩断。 他越来越强, 也越来越冷漠。 ‘永远憎恨下去吧, 恨会给你带来力量。’ 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失败, 看不到一点光明。但即便如此, 他也要在被黑暗吞噬前，将仇人也一并拉进地狱。 他孤注一掷，他别无选择。 ——直到她的出现。 她打破了命运的枷锁，是他必须抓住的浮木。 他一次次地试探，一次次地摸索，他将她视为武器，绝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但她没那么好掌控，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要付出代价，而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他的爱。 多可笑啊，一个不通感情的邪神，想要从心中充满恨的人那里得到爱。 他在心中嘲笑着她，也嘲笑着自己。 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不知道。起初，佐助甚至会在心里暗自忖度，她会坚持多久才放弃。 可是，互相拥抱时的体温不会骗人，双手交握时的紧张难以掩饰，还有每一句关心、每一声担忧，都在不断挤压着他的心。 它们试图在充满仇恨的心脏里清扫出一块地方，放置属于邪神的爱。 不需要，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他一点都不需要。 佐助坚定地想着。 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杀掉宇智波鼬，为族人们报仇。 可是……杀掉鼬之后呢？之后他又该做什么？ 佐助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将她看做是工具、是武器，那鼬看他，是不是也只是工具？ 但她比他厉害。 她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武器，而他是被迫的。 ‘胆敢伤害佐助，去死……’ 她要为他清扫掉一切障碍，只要他开口，不管是宇智波鼬还是其他任何敌人，都将会成为他脚下的尸骨。 ‘没必要。’他这么对她说。 明明都是武器，他却不肯随意地使用她。是同病相怜？还是…… 无所谓，反正她也不会离开他。 ……真的不会吗？ 或许人都是这样，对爱习以为常，对恨刻骨铭心。当她离开他才意识到，他不能失去这份爱，即便这份爱本不属于他。 佐助曾独自回到过族地，将祖祠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具棺材。这说明，并不是每一个佐助都有资格拥有她。 另一个佐助没有珍惜，才让宝物落到了他的手里。 而现在，他也要因为他的疏忽而遗失她了吗？ 绝不。 他击败了宇智波鼬，让宇智波鼬付出了代价；他差点杀死志村团藏，让他的阴谋被公之于众，撕开了他虚伪的表象；他将木叶村的声望踩在脚底，让宇智波一族恢复了曾经的荣耀。 他幼年许下的誓言，如今都已实现。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也已全部完成。 在他说出“我永远不会原谅”的那一刻，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蒸发出去，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轻飘飘的。 ‘那就不原谅。’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飞快地占领了他心中的空白之处，将每个缝隙都填得满满当当，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她爱他。 那么，她就应该永远爱他，永远不能离开他。 半梦半醒之间，有个人影在来回晃动。佐助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对方。 “不许……走……” “哎呀，佐助君这么热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刻意夹着的嗓子让佐助猛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宇智波带土。 “你怎么在这里？”宇智波佐助一把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宇智波带土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捂着胸口说道：“真是无情啊，佐助君，刚刚还对人家那么不舍。” 佐助懒得理会他的矫揉做作，目光逡巡一圈，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身上的伤已经基本好了，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 佐助起身打算离开。 “我都知道了哦。”宇智波带土忽然开口道，“鼬跟我说，她是庇佑宇智波一族的神明，对吧？” 宇智波佐助动作不停地收拾东西，吝于给他半分余光。 “你想要独占她？”宇智波带土露出一个假笑，“太贪心了吧，佐助。” 宇智波佐助终于回头了，他不屑地说道：“怎么，你想跟我抢？” “什么抢，她本来就不属于你啊。”宇智波带土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不能因为你霸占的时间久了，就成了你的吧？” “不，你错了，她本来就是我的，她为我而来，为我而出现。”佐助用冷淡的目光扫过他，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啊，不是仿佛，就是在嘲笑他。 宇智波带土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鼬的影子，这两兄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她认识我，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宇智波带土笃定地说道，“她还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做什么，说明她关注我很久了。” 宇智波佐助不爽地抿了抿嘴。 “哦？是吗。那她怎么不在你面前现身呢？这说明你最终还是没被她看中。” 佐助的话戳中了带土心中的痛点。 “而且，刚刚才被我杀过，现在就忘记了恐惧吗？”宇智波佐助抽出长刀，“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宇智波带土短促地笑了笑：“你以为你真的很厉害吗？如果不是她控制住了我，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长刀像是划过空气一般从宇智波带土的身上划下去，他拍了拍领口，没有说话，却比任何语言还要有用。 “佐助，你太天真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浪费这样的力量。”宇智波带土侧身避开佐助的手里剑，虚虚实实让佐助分不清楚，“你该不会以为真的让鼬诞下后代就可以复兴宇智波吧？没有强大的力量守护，宇智波最终还是只能成为被觊觎的鱼肉。” 佐助亮出了写轮眼，两双猩红的眼睛互相对视。 “你就该扫平木叶，扫平所有忍村，建立全新的秩序！”宇智波带土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将权利握在手中，才能让宇智波得到真正的复兴。” 宇智波佐助抬眼，反手用长刀捅过去：“你的计划，也不过是空想罢了。” 宇智波带土后撤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空想？如果有她支持，那就不是空想。”宇智波带土眯了眯眼睛，语气里是克制的兴奋，“我也是宇智波，凭什么不能得到她的垂怜？我愿意向她献出一切，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 你是不知道自己被杀过！ 佐助不悦地皱眉，思忖着要不要用写轮眼让宇智波带土看看自己被杀的场景。 他也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她那么强大，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区别，向她献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宇智波带土不以为意。 那是因为他教会了她什么是爱！是他让她变得更像人类！ 佐助几乎要被气笑了。 忽然，宇智波带土停住了，他扭头看向门外。 宇智波佐助也跟着停下，定定地望着来人。 睦月雪枝走了进来，她快速扫过眼前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带土的身上。 “你竟然还敢出现？” 她引着跟踪佐助的鼬把他放了出来，本以为带土会逃之夭夭，不料他胆子居然这么大。 宇智波带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面具一样。 “诶，你又没杀我，我怎么不敢来呢。”带土对她眨眨眼，好似之前破口大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宇智波佐助直勾勾地看着她，如果眼神有温度，一定能将她点燃。 然而睦月雪枝无动于衷。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是漠视。 “好吧，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对你说。” “好耶！”宇智波带土笑嘻嘻地说，故意瞥了一眼佐助后问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好了。”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睦月雪枝的话停下了，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有流光闪过。 佐助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 他略微低头，发丝从鬓角滑落，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我也有话对你说。” 睦月雪枝为难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宇智波带土。 “很急吗？不急的话晚点说？”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很急。” 她沉默几秒，缓缓点头。 “好吧。” 第156章 宇智波带土带着幽怨的眼神被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佐助和雪枝两人。 睦月雪枝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撑着下巴看他。 “你要对我说什么呢？”她好奇地问道。 眼看着好感值已经升到了97，睦月雪枝想, 他难道会跪下来哀求她不要离开吗？还是说, 他会剖开自己的心, 告诉她他有多么地爱她呢？ 佐助凝视着她, 良久后开口道：“你决定换一个信徒吗？” 啊？ 睦月雪枝愣了两秒，在大脑中过了一遍这句话。 “宇智波带土，不会是一个合适的信徒。” 话说出口后, 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宇智波佐助顺畅地接道：“他居心不良, 只会想着利用你。” 所以，他以为她变心了？ 呵, 男人的劣根性，饭就得抢着吃才香是吧？ “但是, 佐助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我吗？”她轻声回道, “我并不在意这些的。” 宇智波佐助哑然。 睦月雪枝笑了起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她心中有点失望, 什么嘛，那么认真郑重的样子, 让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呢。结果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白让她期待了。 “等等。”宇智波佐助按住了她的肩膀，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从忍具包里摸出了一枚苦无。 锋利的苦无转动, 他握在掌心, 反手划破了肩膀上的皮肤。 他的力道很精妙, 伤口大概两公分长, 血液连成一线, 慢悠悠地滴落。 “我……”他单膝跪下，比坐着的她矮了一个头。佐助按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带着她的身体前倾，“我愿意用血液来供养你。” 咦，她为什么需要血液供养？这是什么时候加的设定？ 睦月雪枝的嘴唇已经碰到了他的伤口，脑海中仍旧一片茫然。 “我知道你需要宇智波的血液，我可以同你签下契约，永远用血液供养你，哪怕你要将我吃掉也没关系。” 佐助的声音很坚定，显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睦月雪枝的表情都要扭曲了。 救命，她真的没有吸血的爱好啊！ 就算是佐助的血也不可以！！ 她的辫太只是演的，不是真的！！！ 睦月雪枝一把推开佐助，淡淡开口道：“不需要。” 佐助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里有一点殷红，衬得她越发美艳。 “佐助，我要的不是这个。”她坦然说道，“你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该怎么做，你才能爱上我呢？’ 她想要的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 宇智波佐助的瞳孔微微缩小，一抹红色的光芒浮现后又很快被压下去。 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写轮眼也会不受控制地出现。 “我知道。”他喃喃道，“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 佐助的语气里带着茫然，显得那么可怜。 “我已经忘记被爱着的感觉了。对我来说，爱和恨永远是同时出现的。当我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也就背负上了憎恨。”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膝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被看见他脆弱的模样。 宇智波鼬爱他吗？当然是爱的，但鼬的爱没有给他带来幸福。爱也是需要学习的，佐助缺少可以学习的样板，只能独自摸索。 亲情、友情……他得到的太少太少，以至于能给出去的也太少太少。偏偏这少少的一点，就已经是他的全部了。 与其给出去后被嘲笑、被轻视，不如干脆不给。 睦月雪枝透过他强撑起来的自尊，窥见了他柔软的内心。她没忍住，摸了摸他翘起来的发尾。 他的发丝摸上去那么顺滑，却偏偏桀骜不驯地翘着几簇。 “你都没有给过我，为什么觉得我会不珍惜呢？”她双手捧起了佐助的脸颊，低头垂下眼睑的神情里带着怜爱，“佐助，除了我，你又能把爱给谁呢？” 是啊，除了她，他还能爱谁呢？ 只有她，只有她会永远陪着他，永远爱着他，至死不渝。 忽然，宇智波佐助一只手压住她的膝盖，身体猛地往上一撑。在睦月雪枝瞪大的眼睛里，他们唇瓣相接。 一开始，他只会用嘴唇来回碾压着她的唇珠，那一点殷红被他揉开，像唇脂一般涂抹在她的唇上，淡淡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生出了想要将她吞下的冲动。 “唔……” 睦月雪枝微微蹙眉，想要后退。佐助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她退，他就进，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领地。 他的犬牙跃跃欲试，蹭过她的舌尖，擦过她的唇瓣，最终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吻结束，总是一副清冷模样的佐助脸上浮起了薄薄的绯色，如春日枝头初绽的粉白樱花。 “不要……离开我。”他低声说道，“否则，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睦月雪枝极力忍耐，才没让自己露出被蛊惑到的表情。 “看你表现吧。”她高冷地说道，像极了得到后就不珍惜的渣女。 可惜，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靠近，这点浮于表面的演技很难骗过佐助。 宇智波带土进来的时候，看见佐助唇上还带着可疑的水渍。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一室的暧昧，“说完了吧？佐助，该轮到我了。” 宇智波佐助看向他，眼神里带上了以前没有过的敌意。 是占有欲和领地被入侵的警惕。 啧。 宇智波带土不爽他的目光，故意靠近了一些，用黏糊糊的语气对睦月雪枝说道：“大人要吩咐我去做什么呢？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做哦，而且一定能做得比佐助更好呢。” “你能这么想，那可太好了。”睦月雪枝满意地点头。 宇智波佐助上前一步，隔开他们两人。 “比我更好？你在做梦吧。” “呵，你不过是比我年轻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吵了起来，让睦月雪枝头痛极了。 “好了，这件事只需要让带土来做就可以了。”她拉住佐助，轻柔地说道。 宇智波带土对佐助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佐助被挑衅得心头火起，想都不想地说道：“他能做，我也能。” “……”睦月雪枝松开手，无情地说道，“行吧，那你就和鼬还有带土一起去生孩子吧。” 宇智波带土震惊：“啊？！” “让鼬一个人生还是太慢了，你也是杀死宇智波的凶手之一，也应当向宇智波赎罪。”睦月雪枝一下撂倒带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查克拉黑棒插进带土的身体，封住了他的查克拉，“你们三个人一起，一定能更快光复宇智波的荣耀。” “不、不是，等等……” 宇智波带土瞳孔震惊地看着她掏出了一颗药丸。 “我再问一次，你想生孩子吗？”她问佐助。 “还是算了……” “那就按住他。”她指挥道。 “哦。”佐助低头，对带土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笑容作为之前的回应。 宇智波带土：“……” 第157章 纲手因年纪太大而退位后, 接任的人是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带土没有回到木叶村，而是在波之国安家了。 为了照顾两个“孕夫”，睦月雪枝和佐助也停留在了波之国。 波之国四面环海, 易守难攻, 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据点。只要炸掉唯一的一座大桥, 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入。 再加上这个国家几乎没有忍者, 也没有官方政权，宇智波带土很快就将这个国家掌控住。比起对管理一窍不通的宇智波鼬，带土好歹通过四代水影统治过雾隐村。 或许再过几年乃至十几年, 这里就会成为宇智波一族的新的族地。 卡卡西悄无声息地来了一趟, 又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和带土说了什么，但从此木叶村对距离他们不远处波之国发生的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日子很平淡地过去, 简单却幸福。 睦月雪枝直觉佐助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血液来供养的？”她好奇地追问。 佐助顾左右而言他, 问得急了, 就直接用嘴巴堵住她，一般亲个几分钟, 她就会忘记这回事了。 佐助该如何回答呢？难道要告诉她，他是从梦中得知这件事的吗？先不说她会不会信, 怎么听都很奇怪吧。 随着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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