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耶律?F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了。 纵是韩宝这样大脑相对简单的人,也已经明白耶律?F的顾忌了。 虽然自讨伐杨遵勖以来,辽师一直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但是真到了大同城下,就这么一座孤城,那些看起来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却突然变了个样,成为凶猛无比的野兽。辽军每次强攻,都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只要他们不攻击,城中的叛军却又似乎连突围的兴趣都没有。仿佛他们呆在大同城中,是在等待着什么,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在耶律?F说明后,这一切便都明白了。 “无论是西京城内还是西京城外,朕都不希望大辽的精锐,在这里被消耗掉。”耶律?F无奈地说道,他也在与他的帝国一起成长,身为大辽的皇帝,他要考虑整个国家的元气,一昧强攻大同,被杨遵勖胁迫的将士,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会是一群可怕的野兽。“杨遵勖是困兽之斗,时间一长,他定会绝望,这不过是挨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陛下为何不招降杨遵勖?” “他肯信么?而且,他定是还心存侥幸吧。” “侥幸?”韩宝糊涂了。 耶律?F的目光投向西方,他在心里讥讽地笑了笑,暗中握紧了刀柄。 不会有任何侥幸! “佑丹,南朝的使者还没来么?” “陛下,南朝要做一个决断,总是极慢的。”萧佑丹的话中有几分嘲讽。 “朕有耐心等。”耶律?F淡淡地说道,他掉转马头,忽地勒住,回首问道:“听说你在编一部书?” “是。” “是什么书?”耶律?F笑问道。 “《汉契一体论》。”萧佑丹从容回道。 “《汉契一体论》?”耶律?F哈哈大笑,道:“有意思,写了多少,送来给朕看看。” “遵旨。”萧佑丹显得宠辱不惊。 “林谦!” “臣在。”另一个担任林牙一职的汉臣林谦连忙应道,他也是新贵之一。 “朕让你也去写一部书!” 林谦愕然望着这个英俊得有点过分的皇帝,几乎有点不知所措。 耶律?F执鞭指着林谦,傲然道:“朕叫你去写一部《十七史用兵事略》!” “臣遵旨!” “听说南朝的司马光在写一部《资治通鉴》,朕不用这么麻烦,朕只要知道历朝历代,名将是如何打胜仗,庸才是为何打败仗的便够了!” “臣遵旨!” “官家,你看这段……”群玉殿内,王贤妃替赵顼轻轻翻着书页,软语着。宫女们看着室中的蜡烛只余了四分之一了,连忙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想要更换新烛。赵顼皱了皱眉,喝道:“待点完了再换不迟。” 王贤妃知道赵顼的心思,向不知所措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们连忙退了出去。 赵顼拉了拉披风,把身子仰靠在椅背上,叹道:“国家用度只嫌不足,没得只有委屈一点了。” “这是官家的贤德……” “什么贤德,冷暖自知罢了。”赵顼苦笑道,“谏官们骂朕的可不少。宫里哪一项用度稍多了,只须被他们知道,总免不了有几份折子递进来。无须是讲一番大道理,劝朕要俭朴,要为天下之表率。在他们看来,似乎那所谓的‘明君’,不过便是会省着过日子罢了。” “以臣妾之见,其实明君,还真不过就是会省着过日子。”王贤妃笑道,“但凡不肯乱花钱的皇帝,还真有没有几个是昏君的。臣妾前一段见《汴京新闻》说到《大宝箴》,里面有一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哩。” “《大宝箴》?‘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赵顼笑道,唐代的这些名臣奏章,他自然都是读过的。 “正是这句话。”王贤妃轻声念道:“‘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官家之所以是‘官家’,不正是不能放纵私欲么?便以这群玉殿的蜡烛而言,于皇帝家,一晚燃掉几十枝蜡烛,亦不过是平常事,稍有节约,便已是贤圣。但臣妾亦看过报纸上说的物价,这群玉殿一晚上所燃之烛,却已是相当于一户中等人家十日之费了。” 赵顼笑着摇了摇头,道理虽然是如此讲,但是果真要做到汉文帝那样,他却自忖没有这份本事。他的确心疼国帑,但是他愿意节省的原因,是他希望能有一场梦寐以求的大胜。 “爱妃,你在高丽之时,有没有听说过辽主耶律?F?”赵顼忽然问道。 王贤妃怔了一下,旋即笑道:“臣妾在高丽时,他尚是太子,是故未曾听过,但却见过一副画像,看起来倒甚是英武。” “画像?”赵顼顿时来了兴趣,他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卷来,王贤妃忙帮着展开铺在桌案上,却见上面画了十余个人,个个皆是契丹装束,也有少数身着汉装的,其中大半以上,或别腰刀,或挎弓箭。赵顼指着画卷笑道:“爱妃可瞧仔细喽,看看哪个是耶律?F?” 王贤妃嫣然一笑,自去取了一盏蜡烛来,就着烛光仔细看起来。她昔日不过隐约见过一眼耶律?F的画像,如今相隔日久,记忆早已模糊,这图上的年青英俊之人又不止一个,要分辨起来却也并不容易。费了好一阵功夫,王贤妃才指着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人说道:“臣妾若没记错的话,当是此君。” 赵顼含笑颔首,用嫉妒的眼光看了耶律?F的画像一眼,叹道:“他此刻正带兵亲征平叛,而朕,数十年间,竟难得穿几次戎服。”他显然是想起了即位后不久穿着戎服去见两宫太后的往事。 “郁郁乎文哉,吾从宋。”王贤妃掩嘴笑道,半是宽慰地说道:“做皇帝做到要亲征的分上,对国家朝廷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官家只需知人善用便够了。” “知人善用?谈何容易!”赵顼若有所感,站起身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夜晚静悄悄地过去。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保慈宫的桌几上,也洒落在保慈宫的主人高太后与大宋的皇帝陛下赵顼以及向皇后身上,闪耀着金黄的光芒。 “母后今日的气色好多了。”赵顼微笑着向母亲请着安,比起已故的太皇太后来,与自己的母亲,赵顼要略显得疏远,而且他也不能似相信曹太后一般,在政治上信任高太后的判断――这不仅仅是即位日久的原因。但是伐夏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应当要向太后禀报的。 高太后默默地接受着这一切。 对于自己儿子的用人、治国,她都是有看法的。而且或者因为是骨肉相连的母子,她并不似曹太后那样委婉,很多时候,她会更直接的表达出来,而不那么顾忌赵顼的感觉。扪心自问,她高滔滔并没有一点私心,做一个贤德的妻子、母亲或者说皇后、太后,一直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这几日有十一娘陪着聊天解闷,我也宽心许多。”高太后慈祥地笑道,“倒是官家要注意龙体,莫被国事累坏了,这才是社稷之福。圣人说官家这几日都不怎么进膳,这可不是养生之道。” 赵顼笑道:“朝廷正议着伐夏之事,兵者国之大事,朕总得操点心。若能克复灵武,全祖宗之志,列祖列宗知后代有人,亦可欣慰。” “官家决意用兵了么?”高太后敛容问道。这件事,她早已知道详细,但是皇帝既然是第一次说,却总得装成不太清楚的样子。 “伐夏之议,并非起自今日。”赵顼略带得意地说道,“朕与石越等一干大臣,实是筹划已久。数年之前,石越自杭州返京,便向朕密进伐夏方略,预言西夏臣强主弱,秉常不甘受制,久必生乱。朝廷一直便在暗中筹划布局,等待此事发生。如今果然被料中。大宋兵甲已精,士卒已练,唯一稍嫌不足者,是己丑政变比石越预料的早发生了一两年,粮草与兵饷,尚不能称全备。” “然我亦听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饷乃用兵最要之事,官家岂可轻视?” “母后之教甚是,朝廷已有应付之方。况且,朕以为未必便不可因粮于敌,夏国累世经营,岂无粮储?果能攻城略地,岂能没有一二仓储落入我军之手?”赵顼自信的说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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