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用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怎可能不传到皇上耳中?这件事情,你切记不可以出面。只要辗转托人去找邓绾或唐垧,把这些东西交到他们手中。这两人自会找自己相熟的御史去对付石越。”吕惠卿轻轻啜了一口茶,闭着眼睛,悠悠道:“这次我不仅不攻击石越,还会不痛不痒地保他一本。” 唐康和秦观几乎是一路闯进桑府的,进到客厅,却发现厅中除了桑充国外,还坐着几个人,都是平素认识的。东边第一个座位,坐的是明理院院长程颢,紧接着坐着的是守孝完毕刚回汴京的欧阳发;西面坐着格物院的正副院长沈括与蒋周。五人正谈笑风生,似乎在聊什么高兴事。见二人不请而来,众人都不由怔了一下。因有师徒名分,唐康二人也不敢怠慢,忙先给五人行礼完毕,唐康便道:“表哥,揭帖你可曾见到?” 他没头没脑这么一句话,众人都是一怔,桑充国愕然道:“什么揭帖?” 唐康与秦观对视一眼,知桑充国等人还不知此事。秦观便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桑充国。桑充国连忙接过,只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递给在座众人,传阅一圈,众人都知此事非同小可,尽皆沉默不语。只有程颢道:“这是陷害!” 唐康点点头,他年纪虽小,但行事已非常果决,此时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桑充国,等桑充国说话。桑充国知道唐康是石越义弟,对石越非常敬服,这般作为,是对自己有见疑之意。他心里也不禁苦笑,他妹子嫁给石越,若石越要谋反,族诛之罪,他这“妻族”岂能逃脱?但唐康却有不放心的理由――谁知道桑充国会做出什么事来?表兄弟俩默默对视着,室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异样起来。沈括与秦观都是所谓的“石党”,此事牵涉身家性命,自然关心。便是程颢、欧阳发、蒋周,都是聪明剔透之人,立时便明白了这依然是此前的心病所致。这时一句话不对,唐康这等年轻气盛的人,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欧阳发轻咳一声,打着圆场笑道:“这不过是奸人陷害子明,《汴京新闻》断不会是非不分的。长卿,你明日要去接新娘,报社之事,有程先生与我在,尽可放心。” 桑充国摇摇头,苦笑道:“我的事不要紧,王旁会护送妹妹来京,我让家里再多派人去便是了,这次我一定留在汴京,为子明辨污――只可惜,我没有个好弟弟,否则倒可替我跑这一趟。” 唐康听到这酸溜溜的话,却总算是放下心来,笑道:“弟弟替哥哥迎亲,于礼不合――这程先生是知道的。小弟还有要事,就此告辞了。”说罢团团一礼,扬起衣袂,与秦观转身离去。 桑充国望着二人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欧阳发知道他的心事,轻声道:“但凡坚持理想者,难免被人误会。” “我明白。”桑充国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子明。” “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关。” “一定能的!”桑充国对石越的信心,可能比石越自己还大。 陈留附近的汴河之上,几艘官船逆水而行。岸边行人远远望去,官船的仪仗上,隐隐约约写着“龙图阁直学士石……”、“高丽国……”这样的字迹。 再有一天,便可以到汴京了。石越陪着金德寿,站在船头,无限感慨:“我又回来了,汴京!” 金德寿是高丽国中受汉化较深之人。高丽国自五代时建国,便依着传统请求中原王朝敕封,其遣使者来往宋朝,自建隆二年起便开始了,而大宋皇帝也不断赐高丽国王国书、文物。此时的高丽国王叫王徽,赵顼在给王徽的诏书之中,称其为“权知高丽国王事王徽”,视同藩属,而王徽也居之不疑,可以说四夷之中,宋朝对高丽格外的另眼相看;而高丽也是最心慕中华的。但饶是如此,高丽使者在宋朝境内逗留之久,也要以金德寿为最。他在杭州与官员唱和,在西湖学院与学生一起听课,穿汉服,讲汉话,俨然便是一个汉族士大夫。而对于石越这个二十余岁的龙图阁直学士、杭州郡守,金德寿更是非常的钦服。能够与中原王朝声名鼎盛的人物同船,对于区区一高丽使者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幸了。而大宋皇帝特意让石越陪他入京,不知内情的金德寿,更是受宠若惊。 “大宋山河的壮丽,真是让人赞叹!真不愧是中土上国。”金德寿站在石越身旁,指点两岸风光,大发感叹。 石越微微颔首,想起千年以后韩国与中国,不由平兴感慨,便向金德寿询问高丽国的风俗历史政事,石越或有所问,金德寿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交谈正欢之时,忽听到岸边有人呼喊道:“那是龙图……学……石……送高……者……船……吗?”声音略显稚嫩,随江风传来,隐约听不太真切,但又似乎颇为熟悉。石越连忙走到舷边,循声望去,却见岸边有二三骑随着船前进,一面有人便在呼喊。 石越忙叫过护送的指挥使,指着岸边,问道:“你听得清岸边那人喊什么?” 那指挥使连忙倾耳静听,半晌,方说道:“听得在问是不是大人的船。” “问问他们是谁。” 那指挥使忙叫过几个士兵,一齐喊道:“这是石学士的官船,你们是谁?”一连喊了几遍,才停下来,听岸上的人喊道:“我……康……” 石越吃一惊,“唐康,是唐康!快,把船停下来,划个小舟过去,把他们接过来。” 那指挥使答应一声,连忙派人去办。石越却在心中暗暗疑惑,不知道唐康来此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舟把唐康等人接上船来,石越定睛一看,是唐康、秦观,还有几个仆人,唐康一见到他,便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石越心中一惊,却依旧从容不迫地等秦观等人参拜完毕,这才向金德寿告了罪,将唐康与秦观叫进船舱,问道:“康儿,出什么事了?” 秦观从袖中取出揭帖,递给石越,道:“此事非同小可。” 石越见秦观都说得慎重,心中更是惊疑,接过揭帖,细细读了,背上不觉冒出冷汗。“这是要置我于死地!”一面问道:“这是自何处得来?” 唐康道:“昨晚一夜之间,此物遍布汴京城。大哥,此事当如何是好?皇上若有疑心,今日不死,迟早也是灭族的大罪。” 对于后果,石越知道得比唐康更清楚。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曹操、王莽,虽然赵顼断不会为了这无凭无据的揭帖而杀自己,但是想想自己在朝中政敌林立,若有人再构陷其中,后果便不堪设想。石越背着手,踱了几步,一个念头浮上脑海:若此时折转船头,或投高丽,或者干脆夺薛奕之印,或往冲绳,或往台湾,击破土人自立为王,毫不困难――这念头一闪而过,竟是把石越自己给吓了一跳。“我两世为人,有什么可怕的?我若这样一走,谋反之名坐实,一切心血,立时就要全毁了,还不如一死,成全一个好名声……可是我死了不要紧,梓儿呢,她岂不也要……未必会有那么严重吧,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一时之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石越知道在此时是一点也犹豫不得的。其实宋朝的祖训只是不杀言事者,但因宋朝的确甚少诛杀士大夫,所以这当儿石越竟是记混了。他想来想去,赵顼毕竟也不是昏君,他最多也就是罢官流放的罪,既是这样,真到了海南岛再另做打算也不迟。当下道:“皇上自会还我清白。如今之计,是以不变应万变――康儿,你怕不怕死?” 唐康与秦观哪里知道石越一瞬间转过如此多的念头,见石越顷刻之间便从容如此,心中更是佩服。唐康握了握腰间剑柄,笑道:“兄长不怕,我也不怕!” “少游,你呢?”石越把目光转向秦观。 秦观笑道:“我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成仁取义,当能从容应之。” 石越走到二人跟前,笑道:“你们都是好男儿,日后必是我大宋的栋梁。放心,绝不会有事的,你们就随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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