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H)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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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有人听完却有些担心，“你家海月刚大学毕业，脱离高中四年了吧，也不是师范专业的，能教他们错题吗？” “怎么教不了。”孙大海爸爸不高兴了，“我们海月可是北大的，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中专，你出去打听打听，普通学校的学生做家教还一百块钱一个小时，北大的学生做家教，加钱都抢不到。” “我家海月做这个不为钱，就是图个好名声。” 这些家长本来就觉得自己孩子成绩提高都靠他们自己。我就是盯着学生写作业罢了。换个北大的老师，学习成绩只会更好，不会坏。大家一拍即合，当场交了钱。晚上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一家。本以为他们会怪我这么做会破坏邻里关系。谁料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儿子说道：“爸，我早就不想让你管学生了，你岁数这么大了，就应该去旅旅游，玩一玩，少操点心。” 孙子更是拍手叫好，“爷爷，你尽心尽力管他们，那些学生却一点都不尊重你，背地里还给你起外号，这种同学，我根本就不想深交。” 有了全家人支持，我的心彻底放下。本来我给每个人三次模拟考都做了具体方案，现在也用不到了。一把火统统烧了。第二天我去医院挂号，办理住院，准备调理一下自己高血压。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出院时，我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才感觉重获新生。住院时为了放松心情，我没带手机。回家后我刚把手机打开，手机嗡嗡嗡振了将近一分钟。等我打开看，发现是之前组织的家长群忘记解散了。此时大家都在群里夸孙海月教得好。这两句话，又炸出来很多家长。很多人都说自己家孩子考了730以上，这赵海月不愧是北大毕业，才半个月就把成绩提了这么多。孙大海爸爸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笑声藏都藏不住： “我早就说了，北大的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中专，你们把孩子交给她就放心吧。”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在这个群发这种消息。我看了这些高兴不起来。并不是因为赵海月打了我的脸。以我多年的执教经验来看，短短时间从700左右提到730是不可能的。靠考试技巧能从600提到700。但是700分往上，完全是看天赋。那十个孩子，明显没有这种天赋。正当我疑惑赵海月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很快我就知道了真相。医生告诉我要多运动，于是当天晚上我去了小公园。散步时，我看到刘美美跟另外一个同学坐在角落打游戏。低头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她们应该在赵海月家写作业啊。出于好奇，我上前想问问。衛鄑琢挮雖鼭苰饠詚侭網繁棚奇苔祣刚到两个人身后，就听见刘美美说：“赵老师给你的眼镜，你用了吗？” “用了，多亏她，我这次考了740分，我妈高兴疯了，说要给我买新手机。” 我开口：“你们说的是什么眼镜？” 听到我的声音，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刘美美甚至跪了下来，“贾，贾，贾老师。” 我脸一沉，又重复了一遍，“什么眼镜？给我说清楚。” 这几个学生平日里就怕我，不然也不会在背地里给我起外号。我只不过是吓了吓，两个人就全交代了。她们说赵海月根本就不会教学生。她们有不会的题，拿着去问她，她总是看了就说简单，却根本做不出来。学生们都看出来她没有水平，便想跟家长说想换老师。赵海月为了留住她们，说可以帮她们提高分数。一模当天，赵海月拿出了十副眼镜。这眼镜是专门作弊的眼镜，戴上之后，会拍下来题自动解析答案。几个人都靠这个考了高分。在考了高分后，赵海月就更不管她们了。刘美美她们跑出来玩，连个电话都没有。交代完这些，刘美美他们求我，“贾老师，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们父母啊，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作弊，肯定会把我们腿打断的。” 我久久不能缓过神来。我没想到赵海月这么没有下限，现在教她们作弊，可是高考怎么作弊。被抓到了，这辈子都完了。我板着脸跟刘美美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但希望她们自己去坦白，别让赵海月害她们一辈子。刘美美点头答应。我相信那些家长知道他们孩子是怎么取得好成绩后，一定会及时止损。没想到，二模考试成绩出来那天。群里又炸了。看到这几条消息我傻了眼。这时，孙大海爸爸出现接受了所有赞美。如果说上一次她是指桑骂槐，这次完全就是指名道姓了。随着她起头，群里迅速刷屏，大家都开始骂我。脏话一句接着一句，就连我儿子孙子都不能幸免。我忍无可忍，发了一句：孙大海爸爸发了一条语音。 “贾军辉，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女儿不会做这种事。” 刘美美爷爷也骂道：“老贾，以前大家看你岁数大给你留面子，今天你这么说小赵老师，心可真够脏的。” 我冷笑：“是不是真的，你们去问问孩子就知道了，尤其是那副眼镜。” 我重重咬在“眼镜”两个字上。此话一出，群里安静下来。我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了新消息。刘美美爷爷的回答出乎意料，他在群里连发几条。除了她以外，其余几个家长都问了孩子回来。那些孩子们都说学习成绩提高，是因为赵海月教他们学习技巧。很快“道歉”这两个字刷了屏。甚至还有人说现在来找我，要我说清楚。这么大阵仗让我想起上一世他们在小区以及儿子单位举横幅骂我的模样。我打了个激灵，刚准备在群里发点什么。孙大海爸爸就把赵海月拉进了群。赵海月：群安静下来。这些发言一出，群里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呼百应。在赵海月带头下，这些人发了一条“高考加油”后，依次退了群。我本想把这件事挑明。没想到之后收到几个家长的私信，消息脏得没眼看。我将这些人一一拉回，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有多蠢。既然这些家长觉得自己孩子没作弊，那我还管这件事做什么。他们能一模，二模能作弊，高考肯定是不行的。这些孩子们尝到了作弊的甜头，又怎么会好好复习。连续三个月不复习，再好的底子，都要被消耗光。我就等着这些人被打脸这一天。尽管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儿子回来后还是叮嘱我这段时间少出门。小区里最近对我的风评不太好，他害怕那些人的话伤害到我。我想了想也是，还是尽量跟这些人少发生冲突。没想到我不出门，却有人找上门。第二天，儿子一家三口刚走，门被人敲响。打开一看，外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说想给自己老板的孩子找家教，听说这里有个提分很厉害的老师。我告诉他：“你说的那个老师叫赵海月，她在另外一层楼，你走错了。” 我将赵海月家所在的具体位置给他。谁料他摇头，“我不找她，我找您贾老师，听说您用了半年时间将十个孩子从600提到了700，我们老板家小孩也要高考了，最近成绩是400多，老板想让她用剩下的时间提到500，希望您能帮帮忙。” “这是定金。”男人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大概有五万块钱，“我们打听过了，像您这种资质的教师一小时一千不成问题，我们老板准备一天雇佣您八小时，给您凑个整，一天一万，一直到高考结束。” 听到这个数目，我也咂了舌。一天万千。现在距离高考大概还有三十多天。那就是三十多万。我诚惶诚恐，“我恐怕胜任不了这件事，请您另请高明吧。” 拒绝有两个原因。一是上一世我那么认真辅导那几个孩子，最后却被白眼狼家长倒打一耙。爏鏇懼譁箎匠也哰边尔餭貓點錹繞鷿二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怕是看我老头单纯，想要骗我。谁料他看出我的顾虑，拿出文件和合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我看到他老板的信息，瞪大眼睛。这不是常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企业家吗？ “您不要担心我们是骗子，我们老板是真心想要您教自己的孩子的，毕竟如果小姐高考成绩能提升一百分，三十万也算不了什么。” 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当天晚上，一辆库里南就开进了我家小区。黄橙橙虽然不爱学习，但好在聪明。这样的学生我见过很多个，只要好好引导，再加上我的冲刺秘籍，是可以把成绩提上去的。黄橙橙觉得我教得还不错，几天后从学校休学，一天十多个小时都待在我家。我一直以为会这样到高考。谁料那天黄橙橙忽然问我：“贾老师，你是中专毕业吗？” 我一愣。不用想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我问她，“你怎么知道？” 黄橙橙说，那天她刚准备回家，就有个姐姐把他车拦住了。一个劲劝她上自己家补习班，说自己是北大毕业，提升成绩这一块比我强得多。果然是孙海月。我沉默半天，“那你怎么没去？” “我不信她。”黄橙橙心里跟明镜似的，“北大毕业又怎么样，我认识不少学习好的，他们都只会自己学，根本教不了别人，更何况我爸小学都没毕业，照样当老板，英雄不问出处，老师，你教得特别好，等我高考结束，让我爸给你开个学校。” 这话听得人心一暖。我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按照孙海月的性子，她既然盯上黄橙橙，就不会放过她。上一世我被举报，也是她在背后一手策划的。不过她这人阴险，做这种事都不会自己出马，会撺掇别人出头。那个别人，就是刘美美爷爷。半个月后，全市第三次模拟考。我刚得两天假期，刘美美爷爷带着一群人就来到我家。开门后，直接给了我一拳。 “好你个老头，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你竟然虐待我孙女。”刘美美爷爷气得不轻，“怪不得你一直说小赵老师作弊，我看你就是想要污蔑人家，让我们继续找你给孩子们做家教，你好发泄自己的变态爱好。” 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发生，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上一世，我也是被刘美美爷爷这么堵在家里，指着鼻子骂我虐待他孙女。刘美美说我一个六十岁老头，轻则罚跪，重则打骂，还有其余几个孩子做证。说我崇尚暴力教育，对他们动不动就体罚。后来这件事被人发到了网上，我们全家都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