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准备从后廊的图书馆绕道,能减少一些淋雨的可能,但她忽略从馆侧出来就是教师公寓,所以看见简知远的车停在对面的广玉兰下时,她认为自己或许可以不用淋雨。 林飞飞左等右等,在耐心耗光之前,终于透过一盏路灯看见简知远从家属楼走下。 入冬,他换了灰大衣,长至腿弯,内里是套西装,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在雨里走了几步路才似有察觉,抬高伞面遥遥望来。 视线触碰的刹那,光线中的雨滴降速缓下,随之加快的是屈指可数的回忆。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月之前,她在风中,他坐车内,两人隔窗擦过,没有任何交集。 她似乎比简知远印象中要不畏风,茧型大衣内还是凉快的装束,中筒靴勉强遮住半截腿,可明明她的手冻得就像冰块。 隔一条路,林飞飞指着他的车比手势,两指在发白的掌心走过,示意可否搭个便车。他显然秒懂,却未曾犹豫,径直走向车后座,收伞钻了进去。 林飞飞心中恼火,若没凑巧碰上,她也就认命淋雨奔到校外打车,可碰上却被拒之门外,她多少会记下一笔仇。 简知远的车在公寓连接校外的路上行了不过数十米远,隔壁人行道就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他从后视镜目睹她的无助与倔强,似乎又回到齐家庄园的花室。 简知远更愿意在她真正无助的时刻大发善心,而不是由着她将小伎俩用在自己身上,仿佛他是什么有钩就上的笨鱼似的。 车窗摇下一半,缓缓行驶在人行道旁,简知远偏目盯住她略微狼狈的模样,起了一丝少有的恻隐之心,到底是娇生惯养做了一年千金小姐。 “上来。” 林飞飞腿脚随即缓下,又走了几步才停住,向右扭过头时,洒落的雨珠飞向了窗内。 简知远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竟听她口气不小道:“你求我上去。” 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也不相信林飞飞从何而来的底气,着实觉得这阴阳两极的性格不好琢磨,他扫一眼她半湿半干的模样,觉得有必要淋透彻一点。 “我看还是让雨把你脑子浇清醒点。” 车窗随即摇上。 简知远轻抚走鼻尖上一滴雨珠,湿气在温热的指尖转瞬即逝。 车辆到达显然公关楼下,林潇然正好踏出电梯,司机开车门迎她上了坐。 “这么晚,去哪了?”林潇然眼内有些许怨气,简知远迟到了几分钟。 简知远在燕大的建筑系导师最近身体抱恙,他前来教授的家属楼慰问探望,但这些事不必告知林潇然,大家对彼此都是可有可无之人。 “我没看错,你刚下楼。” 林潇然一瞬气笑,懒得跟他再废话,从包里抄出一本《经济观察》翻阅。 互相不再搭理,直至车辆开进简家老宅,才恢复未婚夫妻平常之态。 0008 8 林飞飞回来晚了,洗完热水澡,冯岚包的黄鱼饺子正好出锅,蒲妈捞在瓷碟中晾凉,又端来一碗饺子清汤。 她吹了几口,饮下热汤后,才觉身子彻底暖和。 “蒲妈,我不在家这半月,可有人来过?” 蒲妈报了一串人名,想了想,欲言又止。 “有人来找过我妈?”林飞飞咽下饺子,盯着蒲妈的眼神有劝告意味:“你不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冯岚吩咐过蒲妈不许告诉林飞飞,但抵不过她那双摄人的眼睛,老实招来:“望乡来人了。” 林飞飞身形一顿,覆在餐桌的手轻轻敲了一下:“我爸知道吗?” “林先生当天不在家。” 林飞飞平淡应声后,才听见蒲妈又提道:“大小姐回来过。” 吃光饺子,林飞飞披上羊绒围巾,穿廊去了前院茶室,冯岚在陪林绍辉下棋,学艺不精,模样倒认真,津津有味地研究棋盘。 “飞飞,到这来。”林飞飞贪玩,林绍辉不常见到她,招手示意她快进屋。 “爸。”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饺子好吃吗?”冯岚举着一粒棋回过头,温柔的脸庞夹带笑意。 “好吃。”林飞飞大摇大摆坐在另边沙发,靠那补了句:“就是一个人吃怪冷清的。” 冯岚让她一句话呛得不知如何落子,见她是存心要自己内疚,也抱怨她:“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回家,顺路去学校看看你,不是上课就是出去玩了,你还说我不想陪你。” 林飞飞心中得意,咬紧唇边一抹笑:“好好好,是我错了,行了吧?” 冯岚无可奈何地看向林绍辉,指去林飞飞嗔道:“你瞧瞧她像谁?” 林飞飞生的像冯岚多点,标志大美人一个,可性格脑子嘴巴通通随林绍辉,父与女出不了错。 林绍辉围观母女斗嘴久了,笑呵呵道:“那当然是像你比较多,不过飞飞也随我胆子大,以后吃不了亏。” “没错。”林飞飞夺过冯岚正要落子的棋,出奇制胜吃了林绍辉一子,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林绍辉“哎呦”一声惊叹:“可惜可惜,让你发现了。” 冯岚的觉悟来得稍晚,高兴地挽起林飞飞胳膊:“宝贝女儿,还是你厉害,你快教妈妈,你爸说了只要能赢他,什么无理的要求都答应我。” “那不简单。” 几局棋直到结束,茶室内欢声笑语。 夜深,林绍辉回了楼上先歇息,冯岚与林飞飞还留在茶室喝燕窝。 蒲妈退下后,林飞飞吹着勺里的燕窝,冷不丁道出:“冯素琴来找你了?” 冯岚瞪了眼人烟消失的门口,心虚地搅弄碗里的燕窝,不抬头看她:“来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学业重,知道这些做什么?” “那你天天打电话骚扰我?” “你。”冯岚气结,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没了脾气:“我怕你冲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把你当财神爷,ATM取款机,女菩萨转世,这还不是大事?”林飞飞就差说她是冤大头。 冯岚满脸忧愁,她也无可奈何,总好过一再纠缠闹得不好收场。 “我不想让你和你爸碰见了心烦。姑姑那的确有急事,给的不多,也是最后一次。” 换成林飞飞早举扫把给这群无耻之徒轰出门,也就冯岚是个淑女连脏话都不会骂,哭哭啼啼被欺负了几十年。 “林潇然不心烦吗?” 冯岚不说话了,又低头装哑巴。林飞飞不用多问,也能想到林潇然那些话有多难听。 “她说你,你不会呛几句?” “有什么好呛的,都是一家人。” 林飞飞气得扔下勺,坐在沙发抱着胳膊,好一瞬才吐口恶气,起身往外走。 “不吃了?”冯岚看向气消差不多的林飞飞,忙拉住她主动认错道:“飞飞,我下次不会瞒你了,你别生妈妈气了,好吗?” 林飞飞哪里是生冯岚的气,她为养大自己,受了小半生委屈,总不能开始享福了,自己还给她委屈受。 “你跟林绍辉说,今晚要和我睡觉。” “啊?”冯岚意外。 “啊什么啊?”林飞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 月中一过,服设系冬季外出写生开始,出发前,涂言与林飞飞去了趟进口商超扫荡,一行李箱零食刚够两周的研学之旅。 大巴车从平坦的城市穿越高架,历经颠簸终于到了卫城边上的写生基地。 灵泉镇古迹保存悠久,周边环境未开发,基本是原生态风景,对于服设专业学生训练对自然色彩灵敏的把握、控制和表现能力,都起到了有效的激发作用。 导师带队在室外取景,学生们绘画五天下来,迎来了两日休息。 林飞飞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后,涂言告诉她今晚班级聚餐,在灵泉镇上一家鱼鲜馆。 来不及洗头,林飞飞随手抓了顶冷帽,罩在一颗饱满圆润的脑袋,从鬓边分出两缕发丝,披上一件机车夹克随涂言走了。 离了课堂,除不聊作业,其余都不落,一帮年轻女孩聚一块,荤段子说得不比男人差,桌上零星几个直男同学涨得面红耳赤。 林飞飞不逗他们了,干完杯中剩的一点酒,两手插兜,缩着脑袋腾地站起身。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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