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给他倒了杯花茶: 「可以跟我说说我的事么? 「每次勉强去想,都会头痛。」 他有些为难:「像你这种,怕是很痛苦,才会忘记。」 我平静道:「我知道。」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亏欠很多人。 尤其亏欠一个人。 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封面上是「外科学」: 「五年前,我们还在实习,师姐你已经考上了老师的研究生。 「一天晚上急诊值班,本来是到我,可是我刚好有事,师姐就来替我。 「当时你说,你因为怀孕在家待了半年,刚好多上临床实习,有什么活都跟我们抢着干。 「可第二天,我到医院时,才知道那晚有人在急诊闹事。 「那人带着注射器,是毒品。 「而且,他是你父亲。」 他说到此处就停了,抹着眼角。 我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甚至抽搐。 他连忙捏住我下巴,怕我咬到舌头,阿婆面色焦急地往我嘴里塞药。 19 我又梦到了过去,梦到了祁宴。 只是这一次,我变成了他的白月光。 我不是孤儿,家庭也并不美满。 爸妈年少不懂事,早早辍学,生了我。 我爸人长得好,却没本事,只能到处打零工。 我妈年轻貌美,爱花钱打扮,还要照顾我。 我爸赚的钱根本不够家里花销。 他们三天两头吵架,严重时还动起了刀子。 我爸打了我妈一巴掌后,我妈夺门而出,再没回来过。 破旧的出租屋楼道里,我爸把她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家里瞬间空空荡荡,只剩他和我这个拖油瓶。 他开始每天酗酒,醉了也打我,踢我。 时间一长,我学会了抱头躲着。 直到有一天,他也走了,家里只剩我一个。 社区里帮我申请补助,学校也给我减免学费。 我初一时,在路边看到一个男人。 穿着光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怀里揽着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个臭着脸的女孩,他手臂上就挂着那个女孩的书包。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上车,直到走远。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傍上了富婆。 而那个女人,还有老公。 偶尔再遇到,我就会躲得远远的。 直到我高一,又在那个出租屋看见了他。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桌上摆满了酒瓶。 第二天我回家时,那里多了几张钞票。 开始时,我不敢拿。 直到某天晚上,他将钱塞进我怀里: 「给你的,你就拿着,你还是我闺女呢。」 偶尔地,他就会放几张钞票在那里。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个月。 我听人说,那个富婆正为他闹离婚,他现在得意得很。 所以,他四处赌博。 我隐隐不安,抱着他给我的钱数了又数,一张不少。 一个月后,他又回来了,每日酗酒。 偶尔看见我放学,会阴冷地盯着我。 我在楼下碰见了来催债的人,花臂大膀,尤其吓人。 便把那一沓钱给他:「都在这里了,一分没花。」 他忽然将钱一甩:「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就盼着我输呢?」 他砸碎了酒瓶,又开始骂我妈,问她为什么不要我。 我战战兢兢了几日。 某天放学时,突然被人拦在了巷子里,一群人望着我淫笑。 开口就是:「你爸把你卖给我们了。」 20 几个人围成一团凑上来,我望着人群外那个挺拔的少年,目露祈求。 他只犹豫了几秒,便冲了过来。 拼了命地将我护在怀里,发疯般回手。 警笛声很快响起,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 他满脸是血地被抬上了车。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他,鄙夷自己的懦弱,卑怯。 也恨自己将无辜的人拖下水。 他额角缝了两针,身上瘀青,醒来后却笑着对我道: 「你好,我叫祁宴。」 可我没回应他,我一直在哭,甚至害怕他叫我付医药费。 最后去警局时,他妈妈赶来了。 我低着头,怕被骂。 可她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目光怜悯。 甚至看我无路可去,将我带回了家。 我爸借高利贷,被关了进去,那个富婆也离了婚,却没分到一分钱,还带着个女儿。 祁宴很好,他妈妈也很好,将我当作了一家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看着祁宴的眼里开始冒星星。 而在所有人都看他的时候,他只看着我。 他说,那是他给我独一份的安全感。 靠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爱,我努力向那束光靠近。 幸好,高中,大学,我都追上了他的脚步。 直到后来,我们成了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刚毕业不久,我却发现自己怀了孕。 那时已经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也联系好了导师。 祁宴跪在我面前,说是他的错,无论怎样,他都会负责。 可这种事,怎么会是一个人的错? 最多只能怪我们太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全。 他爸妈知道后,又让他在书房罚跪。 最后,我们先领了证。 生完孩子,就基本是他妈妈在带。 我又回了医院,到导师的手下帮忙,在临床实习。 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我爸又找上了我。 知道祁宴家有钱,开口就冲我要五百万。 他说:「你是我闺女,就算全给我都是应该的。」 我将他号码拉黑,一分也没给他。 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也不知道。 那晚冲进急诊值班室时,手里捏着注射器。 胳膊上一疼,他被人扭倒在地。 将他压在身下的人,是来给我送饭的祁宴。 饭菜撒了一地,同事们忙作一团。 混乱中,那个男人从怀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然后祁宴胸口慢慢浸出血。 那时候,我在想,我这个灾星为什么还活着? 验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毒品。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成分不纯。 可我还是有了反应,精神恍惚,记忆力减退,代谢紊乱。 很快,我的一侧肾出了问题。 那时候,我几乎很难见到祁宴。 那把水果刀刺在了他肺部。 他刚接手家里的公司,要照顾半岁的儿子,还要到处给我找肾源。 我摸着他憔悴的脸,还有下巴冒出的青茬。 忍着脑中的痛,劝他:「阿宴,要不我们算了吧。」 21 之于他,我好像从来都是负累。 可他不说话,只跟我说:「会好起来的。」 我切掉了一侧肾,更难的是后续的戒断反应。 我真正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忍不住时,会偷偷自残。 每天睁眼就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在一点点啃噬我的灵魂。 病房里的仪器滴答作响,我好像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我不敢照镜子,害怕看见自己的模样。 我已经面目不堪,如今灵魂也丑陋。 我既想祁宴,也害怕见祁宴。 直到有一次,我伤到了他。 他的腕上因此留了一道疤,我每次看到,都要崩溃地大哭。 第二天,向来不信神佛的祁宴腕上多了串佛珠。 江城有座寺庙,听说一步一叩上去的祈愿,都会实现。 祁宴拜了两次,一拜我不再自厌,二求我身体康健。 可能是他的愿望太满。 我开始精神错乱,记忆混淆。 我给自己编织了一个伊甸园也是一个地狱。 伊甸园里的女孩和祁宴幸福美满。 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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