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不知道周费两人的想法,反正老板娘的情况比他预料得要轻,跟他们聊天期间的精气神很不错。 老板始终坐在一旁,不打断不阻止,凝望老板娘的目光令人动容。 曹秘书很多年以后回想老板娘没呼吸那晚,仍然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勉强平静,并且难以和别人倾诉,他描述不出来。 那个晚上的一切可以用山河倾斜鬼斧神工来诠释。 端午节,他们几个来陪老板跟老板娘吃饭,老板娘摸着老板领带夹的手垂了下去。 老板神态不变地放下碗勺,他打电话叫来隔壁楼里的一队医护人员,那群医学界的领军人物再三检查老板娘的身体,确定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偌大的餐厅瞬间变成一个狭小的罐子,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对方脸上眼里的表情,空间太逼仄,他们呼吸得越大声,呼吸得越快,窒息缺氧的感觉就越重。 “柏总,节哀。” 曹秘书不记得当时是谁先开的头,后来大家都说这句话,都在重复。 除此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老板垂眸站立片刻,他拢住老板娘的手,将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领带夹拿出来,别在自己的领带上面,若无其事地开口:“都出去。” 于是所有人快速离开。 月黑风高,曹秘书和医护人员打了招呼,听见周秘书说:“老板娘走了。” 曹秘书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悲痛地喘了一口气:“不是突发情况,我们跟老板都早有心里准备。况且,生老病死是常态,是自然规律,谁都不能避免,谁都会走到那一个点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多见几次就麻木了。” 费莱尔下着台阶,以他的职业和阅历,说这种话可信度极高,他说完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周秘书去扶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秘书还没想要先搀哪个,就也瘫坐了下去。 他们三个在台阶下面趴坐了不知是两分钟,五分钟,还是一分钟,楼里就爆出枪声。 那个时候曹秘书的四肢都不协调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和周费二人往楼里跑,只有他顾得上通知没走远的医护人员。 然而所有人仓皇进楼,默契地飞奔到三楼卧室,所见的并不是殉情画面。 那个停止呼吸宣告死亡的老板娘竟然跪|趴在老板腿间,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衬衣。 老板身旁的桌上有一把枪,枪口边的五指僵硬地蜷出握东西的形状,他的下颚鲜血淋漓,子弹本该打穿,一击毙命。 老板娘在大声惊哭,老板弓着腰把瘫软的他捞进怀中,满是血腥的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里面,先是冰冷的唇紧贴他一下一下鼓跳的动脉,再是牙齿陷进温柔的皮肉里。 整个人都在剧烈地抖着。 卧室一时之间只有难以言明的压抑哽咽。 …… 没人揣摩柏为鹤此时此刻的心境,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让自己死在幻境里的麻痹自我,陈子轻的脖子里砸落下来湿热液体,一滴接一滴。 柏为鹤哭了。 陈子轻本能地抱紧柏为鹤,他死后发觉自己没被传送走,这意味着的东西太明显了。 病发的这段时间,陈子轻不敢透露第二条命相关让柏为鹤抱有希望,甚至都不敢表露出一丁点其他可能被柏为鹤察觉,就是认定他的死是感情线的终点。 原来他死了,感情线的终点没有到,远远没到。 原来他的死不是结局,不会一死就被传送去下一个世界。 他今后可以是灵魂状态陪着柏为鹤,也可以是…… 他已经死了一回,不会再有遗传病了吧。 陈子轻意识到这点,毫不迟疑地呼叫监护系统:“我用生命卡。” “请陈宿主确定。” “我确定!”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柏为鹤已经从床头柜后面拿出了一把枪。 柏为鹤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霎那间,助听器抓捕到了太太的喊声,他的眉间拢了拢,还是不要让太太等。 见了面,再解释自己的言而无信,无论如何都要哄好。 他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 “柏为鹤——” 持枪的那条手臂被一股力道撞偏,走了的人,跌撞着从床上下来,扑在他身前。 我回来了,回来陪你到老了,我陪你到老。 . 曹秘书不知道老板娘惊心动魄的心路历程,他只知道兵荒马乱的一夜,老板娘活下来了,好了。 这是神迹,老板娘是仙人,舍不得老板就留在凡间不走了,被招回总部的周秘书有个不顺就去拜拜他。 甜心跑了,又回到单身生活的费莱尔也去。 曹秘书深深觉得,老板没让他们卷铺盖走人,是因为老板娘身边没几个能说话的人,留给他当解闷的。 …… 陈子轻人是留下来了,却总是做噩梦,他半夜惊醒爬起来跟柏为鹤翻旧账,明明答应了在他走后不跟着,结果呢,他才刚走就要跟上来。 说话不算数。 柏为鹤哄半天都哄不好,他周身阴瘆的气息隐忍到了极致,下床吃了几粒压制精神类的药片回来,继续哄。 陈子轻不太敢让这样的柏为鹤碰,总感觉他始终游走在悬崖边,下一刻就要抓着他摔个粉身碎骨。 柏为鹤捉太太的脚,把他拖到自己身前:“我还没哄好你。你躲什么。” 陈子轻摸柏为鹤下颚的伤疤,摸着摸着心里就堵上了:“哄了有什么用,再有下次,你照样说话不……” 周遭空气像被抽空。 陈子轻头皮一紧,他小心地飞快看了眼柏为鹤,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红得要渗血的眼眸里。 柏为鹤动作优雅地挠了挠眉心,唇边牵起轻淡的弧度:“再有下次?” 语调神态和他眼底的癫狂极度割裂。 陈子轻屏住呼吸摇头,他把头摇成拨浪鼓,摇得头都昏了才停。 “我说话不算数是我不对。”柏为鹤拥住他的太太,因为某种黑暗又病态的情绪濒临失控,发抖的手臂一再收紧,恨不得把怀里人勒进身体里,和自己融为一体,“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陈子轻被抱得骨头作痛:“……知道。” 柏为鹤的下巴蹭着他发顶,低声道:“轻轻,你要永远说话算数。” 字里行间既是强硬冷漠的命令,也是卑微的请求。 陈子轻的呼吸对着柏为鹤滑动的喉结:“噢。”你帮我拿到的生命卡,我算是用在你身上了,从哪来的,放回哪儿去。 眼见柏为鹤的状态依旧无法恢复,陈子轻只能用每次怕他发疯的老法子,做。 精疲力竭之后,陈子轻翻身把屁股对着柏为鹤,又被他捞着转回去,温存了会,抱他去泡浴。 陈子轻在柏为鹤掌中变干净,擦掉身上的水,抱回已经换掉脏床被的被窝里,他眼皮打架地说:“柏为鹤,我想看心理医生。” 于是柏为鹤带太太去看心理医生,他掉头就去自己的诊室。两口子都有一对一的心理医生,治疗各自心里的创伤。 他们会在半夜带着满身冷汗醒来,摸摸自己的伴侣,确定有没有呼吸,是不是活着,在一阵心悸中睡去。 陈子轻就这么陪着柏为鹤过了一年又一年,帮忙修补他跟他母亲之间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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