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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了。” 他睁眼扭头往窗户那里看,外面雪花纷飞,看完就把眼睛一合,头扭了回去,继续将乱蓬蓬的后脑勺对着宗怀棠。 床尾有悉悉索索声,提前捂在里面的衣服裤子被宗怀棠拿出来:“别睡了,我们去铲雪。” “不去。” 陈子轻缩到被子里,宗怀棠把他捞出来,熟练地给他穿衣服,乐此不疲地把他当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养。 宗怀棠除了给他穿衣穿鞋,还给他戴绢花,每天早上戴到他头上,晚上睡前拿下来。 今天也是如此。 陈子轻的鸡窝头被修长的手指梳理了一番,一侧头发里一沉,绢花夹了进来,他起初是有意见的,慢慢就习惯了。 谁想天天发火啊,多闹心。 随便了,反正汤小光不来的话,他就只是戴给宗怀棠一个人看。 陈子轻穿上翻毛的草绿色大棉鞋,里面的毛非常厚密,外面防水,鞋底防滑。他很喜欢这棉鞋,要是在现代,怎么也得要个一二百块钱。 “雪是什么时候下的?”陈子轻接过宗怀棠递的牙刷。 “后半夜。”宗怀棠把牙膏放回柜子上,“三点多钟不到四点。” 陈子轻偷偷看向房里的几面墙,宗怀棠那时候又刻字了吧。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心,默默走出房间,蹲在外头刷牙。 院子里铺着大片大片的银白,深深浅浅的脚印。 洋槐树的叶子掉光了,树杈裹了层白,搭在上面的鸟窝都是白的。 鸟飞走了,窝还在那里,孤零零的。 谁知道它会不会再回来呢。 . 宗怀棠非要铲雪,还去屋顶上铲,结果把腰闪了,他趴在床上,夸张地握住陈子轻的手,委屈道:“轻轻,我还没要你,腰就伤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陈子轻抽抽嘴:“嫌。” 宗怀棠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他周身笼着阴郁的冷意坐起来,牵扯到了腰部肌肉,疼得五官扭曲。 “你起来干什么啊。”陈子轻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趴着趴着。” 宗怀棠歪着脑袋把手伸进他棉大衣里,正正经经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不能嫌我。” 陈子轻:“…………” “我不给你贴膏药了,你自己贴吧!” 说的人没走,听的人也没认为他会走,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趴着。 “轻轻,你肚子好软。” “你别说话。” “嘶,你贴了又扯下来做什么?” “皱了。” “皱就皱了,衣服一遮,哪个能看得到。”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挑剔吗,我不给你重新贴,你摸的时候就不舒服。” 床上的男人终于不说话了。 房里既诡异又温馨。陈子轻拍着膏药的边边角角让它严实些,一手的药味,他给宗怀棠把衣服拉好,撅着屁股就要挪去椅子上面。 宗怀棠的视野里,陈子轻毛衣的袖子露在棉大衣的袖口外面,拖下来了根线头,在他跟前晃,他懒声:“轻轻,把火柴给我。” “不就在床头柜上。”陈子轻拿了丢到他怀里。 “你给我的,和我自己拿的,能一样?”宗怀棠抽出火柴盒,捻了一根火柴出来,火彩抵着侧面磨掉了一些的擦纸,漫不经心地划过去。 他一手拽住陈子轻袖子底下的毛线,一手拿火柴擦出的火苗凑上去。 对着那根线的一处,撩了一下。 线断了掉下来,他捏住线的另一头,将那点热度搓灭在指间,以防烧到袖子。 “希望腰伤不要留下隐患,影响我的发挥。”宗怀棠的手指塞进他的袖口里,握住他的手腕摩挲,“我不想让你吃不够。” 陈子轻不想搭理他。 . 宗怀棠年轻,腰伤只用了几贴药就好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腰部力量,煞费苦心地抱着陈子轻从太阳下山亲到天黑,站着亲的。 陈子轻发现宗怀棠是真的喜欢接吻,到了痴迷的程度。 一天恨不得能亲个八百次。 陈子轻被他搞得连糖蒜都没吃过,动不动就亲上来,怎么吃啊…… 宗怀棠不清楚对象为了不熏死他,艰难地放弃了多好吃的东西,他们于雪后放晴的日子去了启明制造厂。 门口的保卫科同志是新来的,他谨慎地让他们做了登记,问了他们的目的,这才放他们进去。 陈子轻穿过生活区的大门往里走,公路两旁如战士般站立的树木,红砖砌的两层职工楼,水塔,院子……所有都是一样的,跟宗怀棠布局建设的那个制造厂一模一样。 宗怀棠对这里是熟悉的,没少来,否则也不至于能记那么牢。 陈子轻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他边走边感慨,仍由宗怀棠带他上山。 台阶上没有积雪,都让工人们清扫掉了,应该是算工时的。山里的空气干净冷冽,风寒凉刺骨。 陈子轻一个灵魂,鼻子都能冻得要掉了,眼睛也让风里的碎雪迷得有点睁不开,幸亏他做任务时是春天。 要是寒冬腊月的被鬼吓,那就更绝望了。 陈子轻踩着台阶上去:“宗怀棠,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宗怀棠走在他前面,留给他一个挺拔的背影,手向后伸着牵住他:“看春天,看夏天,看秋天,看冬天,看明天,看将来,看希望,看美好。” 陈子轻脚下差点一滑:“说人话。” 宗怀棠给了他人话:“看桃树。” 陈子轻错愕,桃树?这个天气又不是春天,桃树有什么好看的。 很快他就知道宗怀棠带他过来的原因了。 他站在文体馆后面,面前是一棵光秃秃的小树苗。 “这就是酸掉牙的小毛桃核发芽长的,你在那个时空种了,我在这个时空种了。”宗怀棠拍掉树枝上的雪,“长得快,过完年施些肥,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到果子。” 陈子轻静静站了会,不着四六地说:“撒个尿上去算不算加肥?” 宗怀棠漆黑的眼一眯:“算。”他蹲下来,在树苗前的一捧雪里扒拉出一个坑,仰头朝陈子轻笑:“撒吧。” 跟个变态似的,一眼不眨地盯着。 陈子轻那点尿意都被他吓没了,死活不肯撒出来。 宗怀棠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撒个尿害什么羞,你全身上下哪里没有被我……” 陈子轻用围巾堵他口鼻:“运河结冰了,我们去看看。” 说着就抽离围巾,径自跑走。 宗怀棠把手抄进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含住烟蒂吸了一口,沿着他的脚印走:“别摔了。” 这话说完不到三分钟,陈子轻就摔进了雪地里。 宗怀棠嘴边的烟微抖,他用两指夹开,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轻轻,你怎么像小狗,摔进去的时候腿还翘起来了。” 陈子轻从雪坑里抬头,满脸雪地蹬过去:“这就是你说的,我摔了你不会嘲笑我?” “那是宿舍走廊,水泥地,摔一跤能掉层皮,现在是雪地,摔着不疼。”宗怀棠大步走过去,对他伸手,“你疼了我哪能笑得出来。” 陈子轻撇着嘴见到什么,嘴角拉了下去。 宗怀棠手掌的伤好了又有,筷子刻的时候一癫狂就会伤到自己。 前天掉疤了,此时却出现了一条新的血痕。 陈子轻握住宗怀棠的手站起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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