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舟,缓缓地向着天边划去。 夜风凄凉,陈子轻身上的衣裤都让风吹干了,他把粗布袍卷巴卷巴举目望去,茫茫的江面上一片孤寂,渔夫们早就收工回去了,寥寥的水天之间,似乎只有他们这一叶独舟。 来时的路早也隐没在夜色里,空无痕迹,而前方的路更是恍恍惚惚,除了耳边隐隐传来的浪涛声外,一片茫然什么都不看见。 陈子轻知道这条江叫“吃水江”,取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意思。他看一眼掌舵的原主师傅,看一眼惨白瘆人,死不瞑目的尸体,眼皮抽了下,默默把脸扭到了一边。 船在江上行驶了很长时间,就在陈子轻怀疑他们是不是迷失了方向的时候,船头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黑线,隐约有几点灯火闪烁。 陈子轻顿时来了精神,终于要靠岸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宝子们! ??74 ? 春江花月夜 ◎我又不恶心人了◎ 当师徒四人回到义庄附近时已是深夜, 像义庄这种阴气肆虐的地方,生人避之不及,所以一般都建得很是偏僻。 远远的,陈子轻只看见一片林子在夜色中影影绰绰, 四周一片荒凉, 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房屋的轮廓边角。 众人脚踩着杂草前行, 脚下腿旁发出沙沙的声响, 几只受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 从半人高的荒草丛中一飞而起,吓得本就紧绷的陈子轻惊喘了一声, 他用手背抹了把脑门的冷汗,迅速跟上队伍。 走过一片阴风阵阵的荒岗,陈子轻终于在一个土坡上看见了几间盖得歪歪斜斜,显然有些年头的房子, 有的已完全破败, 早就不能住人了。 那应该就是他在这个世界要待的地方,只做死人生意的“义庄”。 好不容易到了义庄的大门口, 陈子轻发现竟然没有院门, 一切就这么敞开着,不过等他往旁边一看, 随即恍然,院墙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一人高的大洞。 这么四通八达的院子, 确实也不需要什么院门。 陈子轻透过这个大洞, 依稀还能看见院内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几口棺材, 都是废弃的, 他不觉得谁会偷这种东西, 估计搬回家劈了当柴烧,都会嫌晦气。 “终于到家了!”魏之恕甩下肩上的尸体,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台阶上。 “我就想问一下,这么远的路,胡老七的尸体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背?”魏之恕一脸的不忿。 “你嚷什么!你小师弟是从江里捞出来的,走个路腿都打摆子,你不背尸,难道让我背?” 男子横眉竖眼粗犷道:“一会你就跟小师弟去休息,管琼你守夜。” 陈子轻刷地去瞧原主大师姐,guanqiong?他见年轻女子弯腰去搬尸体,硬着头皮过去搭把手。 年轻女子很细微地拧了拧眉心,陈子轻捕捉到了,他的动作迟疑了下来,大师姐也跟原主关系不好吗? 不会吧,他没死在江里,大师姐转瞬即逝的诧异跟激动不是假的。 可能只是性子冷清,不热络外放。 陈子轻抓住尸体的一双脚,和管琼一头一尾地抬起尸体。 陈子轻一顿。 陈子轻的表情变了变,大师姐对师傅有那方面的心思? 陈子轻听见管琼道:“小师弟,你抬就抬了,站着不动作甚?” 魏之恕戏谑:“我们小师弟看尸体的眼神多炙热,想吃肉了吧。” “……” 陈子轻幽幽瞥向魏之恕:“二师兄,你不想吗?” 魏之恕剐了他一眼。 陈子轻收回视线感受手上的重量,尸体的脚都这么死沉死沉的,一整具可想而知有多重,魏之恕能一个人从江边背回来,说明他身形看着瘦,却丝毫不弱鸡。 这会儿,管琼扣着尸体双臂,呼吸平稳很轻松,她的劲也大。 陈子轻再次顿了顿,继续跟着管琼,站在他一个基佬的角度,原主师傅从外形到身材都是圈子里的大猛1。 但和清风明月的管琼站一起,那确实是两种风格,不搭。 . 一行人进了院子,里面除了几口破旧的棺材外,还有一口老井,中间最大的屋子木门虚掩,里面黑乎乎的看不真切。 “今晚就先把尸体放这里面吧。”男子推开这间屋门,他用火折点了一支蜡烛,黯淡的烛光照亮了屋子。 直到这时陈子轻才看清,这间最大的屋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棺材,与外面那些破棺材不同的是,这里的棺材都涂有醒目的红漆,在烛光的映照下油光锃亮。 “我想想,这些棺材好像都住人了。”男子面露思索,粗大的手一指,“哦,对了,那边还有一口是空的。” 陈子轻顺着他指的方位望去,那是放在墙角的一口红漆棺材。 管琼冷声喊:“小师弟。” “诶!”陈子轻连忙和管琼一起抬着尸体过去。他目睹原主师傅只手拨开沉重的棺材盖,一时呆住了。 那按着棺材盖的大手主人说:“就让胡老七住这一口吧,明天去胡老七家的时候,抬这口棺材去。” 陈子轻配合管琼,小心翼翼地让胡老七躺进了棺材里。 同时男子已点燃了三根香插在屋中间的香炉里,他面色郑重地拜了三拜,回头喝道:“你们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拜一下,守夜的守夜,睡觉的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给胡家送尸。” 陈子轻赶紧过去拜了拜,随后逃似的出了屋子。 在跨出屋门的一刻,陈子轻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管琼,只见她神色平静,手拿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棺材的灰尘。 从她淡定的神情来看,这种守夜的活,她早就已经熟练了。 管琼察觉到小师弟的目光,细致的眉眼微抬。 陈子轻在她充满压迫感的审视下说:“大师姐,后半夜要我跟你换吗?” 管琼说:“去睡罢。” 陈子轻还没回什么,背上就贴了一具身体。 魏之恕跟他咬耳朵:“别再假惺惺,你大师姐要吐了。” 陈子轻一肘子拐向魏之恕,被他巧妙躲开。 这种默契透露出一个现象,原主以前没少拐,二师兄没少躲。 好好一对师兄弟,怎么就掰了。 . 陈子轻站在朦胧月光下的院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他的肚子传来不适,两手捂着对魏之恕说:“二师兄,你先回屋,我上个茅房。” 魏之恕束发插簪,留了两根须随风飘逸,他长了一张能让妖物大意的俊秀道士脸,眼带寒星:“不是要想办法去师傅那儿蹭床睡?” 陈子轻一愣。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行吧,原主的尝试直接让他断了这个想法。他真挚地看着魏之恕:“怎么会呢,我都想跟二师兄和好了,再说我们从小就在一张床上睡到大,我认床的。” 魏之恕意味不明地盯他半响,哼道:“我去屋里等你的和好。” 陈子轻见魏之恕进了第二间小屋,里头有了灯光,窗上映出他拿起木桶里的瓢舀水的影子。 确定魏之恕不会突然开门出来,陈子轻麻利儿的直奔第一间小屋,扒开半掩的门缝往里瞅:“师傅,你睡了吗?” “你不但变扭捏了,还磨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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