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 开门的宇智波族人问她是来做什么的，她掏出了一个刻着宇智波族纹的信物，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来找宇智波泉奈，他说好了要来娶我的。” 那个宇智波族人瞪大了眼睛，表情极其复杂。无措，震惊……怜悯？ 他低声让她在门口等等，随后回转进去。睦月雪枝抱着手臂，已经在想该如何对着宇智波泉奈宣泄自己的愤怒了。 没想到这回出来的还不是泉奈，披散着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一身杀气仿佛裹挟着风雷之势。睦月雪枝瑟缩了一下，随后又鼓起勇气。 她又没做错事，她是来找茬的，该心虚的人不是她。 男人沉默地打量了她一番后，将她引进族地。 穿过曲折的回廊，走进一个院子里，睦月雪枝看见了泉奈的遗像。 宇智波泉奈死了。 那一瞬间，睦月雪枝仿佛被一道雷劈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黑白色画像上的泉奈笑得还是那么温柔，是她很熟悉的模样。 她只听过玩家死遁，还是头一回见到游戏里的攻略对象莫名其妙死掉的！谁家恋爱游戏男主无厘头地死掉，会被玩家骂一辈子的好吗！ 天旋地转之间，她拿到了第二次存档的结局。 睦月雪枝退出游戏冷静了五分钟。 很正常，高收益总是伴随着高风险，十万美金不是那么好赚的，如果简简单单就能拿到钱，对方凭什么给这么多。睦月雪枝猜测，委托人自己肯定也试过无数次，就因为打不出HE，所以才会特地请她。 重振旗鼓后，睦月雪枝再次回到了存档点。这一次，在宇智波泉奈离开后没多久，她就跟了上去。敲响宇智波族地大门，用信物证明身份后，她看见脚步匆匆的泉奈。 她如同一只喜悦的鸟儿扑到了泉奈的身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用甜腻的嗓音撒娇。 “我来找你啦，泉奈！” 宇智波泉奈沐浴在众人揶揄的眼神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色。 “你想我了吗，泉奈？” 直率的、热烈的、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的爱意，叫人如何能够拒绝。 宇智波泉奈收拢了抱着自己心上人的手臂，几不可闻地应道：“……嗯。” 我很想你，雪枝。 第2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曾经以为是过于夸张的话，放在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身上，却全然是写实了。 宇智波泉奈将她安置在一个院子里，距离他的院子不远。几天后，在宇智波斑的见证下，两人结为夫妻。 睦月雪枝在这里存了个档。 婚后，他们度过了一段相当甜蜜的日子。不久，当雪逐渐融化，宇智波泉奈要上战场了。作为宇智波的副族长，他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经常一大早离开，直到深夜才回来。 上了战场后，他更是数天乃至十几天看不见踪影。睦月雪枝提心吊胆，像是失去了养分的花朵。族里的女人们都安慰她，这就是忍者的生活，要习惯。 习惯吗…… 接到宇智波泉奈身受重伤的消息，睦月雪枝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后，宇智波泉奈不治身亡。她趴在精心制作的棺木上，落下了眼泪。然而棺木里被蒙着眼睛的青年已经没办法再伸出手为她擦拭，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怎么可能习惯。 在结局还没出来前，睦月雪枝读档回去。仗着新婚燕尔，她死死地缠着宇智波泉奈。 心爱的人舍不得离开自己，宇智波泉奈自然是开心的。但时间一长，他也只能说抱歉。 “雪枝，我必须要去，这是我的责任。”宇智波泉奈耐心地安抚自己的妻子，“等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我不要！”睦月雪枝依偎在他的怀里，含泪道，“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宇智波泉奈沉默地抱着妻子，嘴角抿得很紧。最终，他松开了手。 “抱歉，是我的错。”宇智波泉奈的手拂过妻子柔软的脸颊，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舍，“我不该将你拉进忍者的世界，你本不需要承受这些。” “泉奈，你……” “你就先在这里住吧，什么时候你想离开了，可以来告诉我，我会送你离开这里。” 说完，宇智波泉奈抽身而去。 睦月雪枝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打开好感界面，发现他的好感值已经掉到了80。 也就是说，这是她无法改变的结局。 不，不可能会出现必定BE的结局，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睦月雪枝坐在廊下，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想要阻止宇智波泉奈，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最简单快捷的就是使用钞能力。打开商城，氪金，购买道具，玩家可以瞬间从菜鸡变成单挑全世界的超人。 但是，如果一个游戏必须要氪金否则没法玩的话，那游戏性就太低了。更何况，她是被邀请来做攻略的，在游戏里氪金那不是花钱上班吗。 沉思许久，睦月雪枝再次读档。 新婚之夜，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对宇智波泉奈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想回去给我父母扫墓，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趟，好吗？还、还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我想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幸福……” 妻子羞涩的模样让他完全无法拒绝，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收拾了行礼，离开了宇智波族地，这么一去就是两个来月。睦月雪枝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以假孕和身体不适作为理由，把回去的时间一推再推。 就在她以为避开了宇智波泉奈死亡的时间点时，回来后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泉奈一刻不停地赶往了战场，身受重伤。 睦月雪枝差点被这个傻.逼游戏给气笑了。 所以这竟然是一个根本没有办法避开的剧情杀吗？ 结婚的喜气还没有从这个房间里消散，死亡的阴影却已经悄悄地蔓延开来。睦月雪枝跪坐在宇智波泉奈的被褥旁边，握着他的手。 “泉奈……”她哽咽道，“你的手好冰啊……” 擅长火遁的宇智波一族体温普遍都偏高，曾经她抱着泉奈，总觉得自己抱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如今，这团火焰将要烧尽了。 宇智波泉奈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他仍然在温柔地对她笑。 “啊，抱歉，不能给雪枝暖手了。”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啊。”睦月雪枝和他五指交缠，努力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宇智波泉奈默然无语，没有回答。 人对自己的死亡也会有预感吗？他是否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快要走到末路的结局呢？ “抱歉。”除了这个，他好像也不能说些什么了。 “我不要你道歉！”眼泪噼啪噼啪地落在被子上，睦月雪枝伏下背脊，将脑袋轻轻搁在他的胸口上，“你这几天总是在给我道歉，如果真的心怀愧疚，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宇智波泉奈竭尽全力抬起手，抚摸着妻子带着凉意的长发。 “等我死了，你就离开宇智波吧。我已经叮嘱过斑哥了，他会送你离开的。我给你准备好了一切，不过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睦月雪枝摇摇头：“我还怀着……” “咳……哈哈，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哦。”宇智波泉奈低声咳了几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 睦月雪枝愣住：“你知道？” “是呢。”宇智波泉奈很想亲一亲自己的妻子，这个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可爱吧，但这已然成为了奢望，“我知道的哦。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雪枝一直很不安，但既然是雪枝的愿望，能做到的，我还是会努力为雪枝实现的。” “……好过分。”睦月雪枝紧紧攥着他的手，“你对我这么好，却又要将我一个人丢下，泉奈，你真的好过分……” “抱歉……啊，又要说抱歉了。总之，能遇到雪枝，和雪枝结为夫妻，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谢谢你。” “……”睦月雪枝用力闭了闭眼，“我也是。” 宇智波泉奈下葬的那天，是一个温暖的晴日。泥土掩埋了棺木，从此那个叫做“宇智波泉奈”的人，就于这地下开始腐烂，最终化为难以分辨的白骨。 人活着的时候，各有各的不同。死了之后，却好像都变得一样了。 身为遗孀，睦月雪枝站在人群的前排，宇智波斑的身边。她侧过头，问道：“是谁杀死了泉奈？” 宇智波斑垂下眼睑，弟弟的死亡好像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缄默许久才开口。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她在泉奈的口中听到过，是泉奈宿敌般的存在。 所以，是千手扉间杀死了宇智波泉奈吗？ 睦月雪枝想起曾经一个宇智波族人说过的话： ——这就是忍者的生活，要习惯。 她转身，离开了墓地。一阵风吹过，带走了暮春枝头的山茶花。 杀死泉奈的，是命运啊。 是无法摆脱的，忍者那可悲的命运。 第3章 睦月雪枝反省了很久，决定暂时放弃攻略宇智波泉奈。如果忍者的命运无法更改，那么在这个年代，弱者就注定只有死亡的结局。泉奈线已经走进了绝境，一时半会儿无法想到出路。 于是她打算换一个攻略对象，换一个实力强大的。 战国年代，最强的两个人，一个是宇智波斑，另一个就是千手柱间。 犹豫了一番后，她选定了宇智波斑。因为她对千手一无所知，但对宇智波还算熟悉。 游戏开局，因为没有氪金，家世背景、个人属性等等全部都是随机的，好在没有限制随机次数，只要有耐心，多少能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开局。 在攻略宇智波泉奈的时候，虽然家世是平民，但魅力值高达8点，其他几个属性比如力量、敏捷等等平均也有5点，所以她选择了这个开局。 事实证明，她没选对。 所以这一次，她更加慎重了。 反复随机后，她随机到了一个普通忍者的身世。大概是因为有了忍者的血脉，个人属性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属性——查克拉。可惜，查克拉的数值很低，只有2点。 纠结许久，睦月雪枝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她继续随机，因为怕错失好的选择，她随机得很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十分钟后，她终于随机到了一个还不错的身世——忍界大族。可惜的是，查克拉的数值依然不高，仅有3点。好在其他几个属性尚可，整体不算拉胯。 “犹豫就会败北，就选这个了。”睦月雪枝用力按下了“进入游戏”，伴随着轻微的晕眩，她开始了对第二个人物宇智波斑的攻略。 因为出身于忍界大族，比起第一次攻略的平民身份，她对于这个游戏的背景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忍者，就是一生都在忍耐的人啊。 忍耐着死亡，忍耐着失去。 不论男女，都是工具。男性是厮杀的工具，为上层阶级所持有，一生是好是坏全看主人的心情，靠刀尖舐血活命；女性是生育的工具，被禁锢在一方屋宅里，一生的价值就是生育和打理内宅，她们是泥胎做的人偶，不被允许拥有更多。 上层阶级压迫下层阶级，下层阶级里的男性压迫女性，整个社会保持着畸形的稳定，就这么持续了千年。 直到……直到有人打破这样的枷锁。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将旧时代的庙宇推倒，在上面建立了一个新的神殿。而他们两人，就是新时代的新神。 松散的忍者部落们被集合在一起，凝聚成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就连总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去接受曾经在他们眼里只是坏了就换的工具的“贱民”的要求。 他们两人，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作为给“新神”的贡品，睦月雪枝被送进了宇智波。她背后代表的是火之国南面的最大的忍者势力之一，也是火之国南面的忍者们对木叶隐村的试探。 宇智波斑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这场婚礼十分盛大，到场的人数众多，不仅有忍者，甚至还有贵族。哪怕贵族老爷们十分不愿意，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木叶隐村如今已经成为了火之国最大、日后可能也是唯一的武装势力。 身为新郎的宇智波斑直到月上中天还没有回来，显然在他心里，新娘并不重要。 无所谓，睦月雪枝也不在意。不就是先婚后爱的剧本吗，轻松拿捏。 不管是凭借家世，还是对宇智波斑本人的了解，睦月雪枝都很确信自己不会遭到虐待。作为族长之妻，她拥有在宇智波一族中不低的地位。 新婚之日，宇智波斑在后半夜还是回来了，带着一身消散不去的酒气。尽管眼睛有些泛红，但整体是清醒的。睦月雪枝这个时候已经又饿又累地睡了一觉，听见动静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睡了吗……”宇智波斑的声音低沉，“继续睡吧。” “唔……”睦月雪枝揉了揉眼睛，柔顺地低头说道，“抱歉，斑大人。” “不必道歉。”宇智波斑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本身就没打算娶妻，虽然也不排斥，但如果不是为了木叶，他是绝不会娶一个陌生女人回来的。 他对妻子没有期望，自然也就不存在失望。 睦月雪枝看着仅有30好感值的好感界面，深觉新婚之夜这个剧情点决不能轻易放过，于是在这里存了个档。 一个人物只有一个存档位，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两人的存档并列在一起，一上一下。 莫名有种对不起泉奈的感觉？不，虽然是全息游戏，但归根结底还是纸片人啊，对玩家来说，喜欢百八十个纸片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努力忽略掉那一丝心虚，睦月雪枝将错误推到了游戏的身上。都怪这个游戏做得太逼真、太有代入感了！玩家可是花钱的老板，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斑大人，要就寝吗？”睦月雪枝掐着嗓子问道。 宇智波斑躺下的动作顿住了。 考虑到会不习惯，榻榻米上铺了两床被褥，睦月雪枝现在睡的就是属于她的那一床，而宇智波斑马上要躺进去的是另一床。 要睡吗？如果不睡的话，她会胡思乱想吗？她背后的家族是否会以为他在不满？会对木叶造成影响吗？ 纷乱的思绪充斥着宇智波斑的大脑，他恼怒地拧了拧眉，不耐地说道：“你想睡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宇智波斑竟然如此好说话，甚至堪称温柔，着实令睦月雪枝惊讶了。 在她的印象中，宇智波斑是严肃的、暴烈的，他大部分时候都很叫人畏惧，仅有的笑脸都只会给弟弟泉奈。泉奈死的那段时间，他更加可怕，仿佛是烈火和飓风，恨不得将一切都毁灭。 现在这个时间点，宇智波泉奈已经死去，睦月雪枝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魔神般的人物，一个冷漠、邪恶、暴虐的宇智波斑。 没想到完全相反。 如果她说不想，宇智波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睡在自己的被窝里，绝不会强迫她。 睦月雪枝试了一下，果然，在她说出“不想”之后，宇智波斑只是“嗯”了一声，就裹着被子睡觉了，竟然还有几分可爱。 可惜，好感值没变，依然是30点，这就不是她想要的了。新婚之夜诶，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过去。 重新读档，睦月雪枝膝行几步，靠近了一点宇智波斑，见他没有排斥后，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张娇怯的脸蛋。 这游戏捏脸还得氪金，她才不会花这个钱，所以用的是进入游戏后自动读取的本人外貌。 她对自己的外貌很满意，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校花级别的，明艳、大方。 “妾身仰慕斑大人许久，愿侍奉斑大人。” 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轻轻颤抖着，宇智波斑确信自己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害怕和勉强。 被迫娶妻的烦躁被驱散，宇智波斑挑眉，饶有兴致地开口：“哦？” 房间里没有点灯，借着明亮的月华，宇智波斑依靠写轮眼将自己的小妻子看得清清楚楚。她红着脸，耳朵跟要滴血似的。 她慢慢地抬起手，仿佛很担心自己被拒绝。莹白的手指终于搭在了他的衣领上，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以至于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妾、妾身为斑大人更衣……”简短的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宇智波斑哼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腕也太细了，皮肤也过于娇嫩，这么轻的动作都能在上面留下一圈红痕。 可惜，这样的痕迹不仅不能让人心疼，反而催生出了更多想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欲想。 睦月雪枝能够清楚感觉到宇智波斑的眼神如有实质地在她身上巡视，只是没有用力的一推，她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躺进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寝衣被主人随意扯开，大片结实的胸膛和清晰的腹肌露了出来，晃得睦月雪枝挪不开眼。 “斑大人……” 她的嗓音细弱，声线微颤，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幼猫。宇智波斑啧了一声，俯身而下。 唇齿交缠间，他尝到了淡淡的甜味。好软，好滑，这就是他的妻子吗，是他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人？说来可笑，泉奈死后，他以为自己从此就要孑然一身，但木叶已经建成，他的柱间的梦想也已实现，那么，他是否可以索要更多呢…… 听见她低低的泣音，宇智波斑的耐心告罄。 伴随着男人的吐息不断向下，睦月雪枝眼前一黑，游戏场景重新加载。 睦月雪枝：…… 不在R18分类，是这个游戏最大的败笔。 第4章 宇智波斑是一个好攻略、又不好攻略的对象，旧时代的陋习和新时代的风气在他身上得到了非常奇妙的融合。 简而言之就是，他又喜欢妻子全心全意地侍奉他，又希望妻子是一个有智慧、有头脑的聪明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 睦月雪枝又眯了一会儿，直到天光大亮才起身。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宇智波斑仍然不见踪影。 雨还没完全停，细密的雨丝在空中飞舞。睦月雪枝站在檐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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