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知道原因为何。 智慧之树是沉默的。 它非常的清楚，人类在自己主人心中的地位，如今人类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对于他的主人来说，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对错于他的主人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他要的一直都是人类能平平安安。 显然，现在它所得到的数据来看，人类正在经历灭族之战。 所剩下来的人类已然寥寥无几。 在曾经的崛起中，从降临，在到称霸整个神域，人类固然有死亡。 华夏的人同样也有损失，也有人死去。 可是在他的主人的不懈努力下，死亡的总数没有超过三个亿。 但是，在他无敌后的这八十年里，人类的损失，已然超过了10亿。 十亿，那可是十亿啊，他不敢想象，现如今自己的主人到底有多愤怒，他更不敢去想象，在这样的愤怒下，万灵即将承受的将是什么样的怒火。 他看到的，是神谕的主位面，同样生灵涂炭，和永夜之地一样，变成了一片死地。 江寒动了，在宣泄的一声咆哮之后，他整个身形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踏入了虚空，朝着剑门关而去。 只将智慧树和江小卿留在了原地。 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江小卿迷茫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主人怎么了？” 智慧树摇曳着树枝，低沉的回应。 “去剑门关吧，一路上，你会知道答案的。” 说完它同样消失不见，化作一抹蓝色的极光消失在了原地。 江小卿眼中恍惚依旧，不过却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却又不敢去确认。 人类拥有万神，怎么可能有人能覆灭人类的。 这样的答案，让她不敢去相信，不敢去认同。 她追寻江寒的脚步而去，路上看到的，慢慢的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人类真的出事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很惨烈。 她同样不能理解，和江寒一样，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自相残杀吗？” 远在西边的夏城外，剑门关在血战五日之后，已然被万灵攻破了防线。 漫山遍野的尸体，随处可见的滚滚血河奔腾不息，天幕被染成了血红色。 空气中充斥的是鲜血的味道。 方圆千里的范围内，早已没有一只野怪敢停留。 碧绿青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尸山血海。 是人间的炼狱。 可是即便打到现在，战争依旧没有结束。 万灵联军，无数的生灵依旧在前仆后继的向人类的防线发动冲击。 而人类的残军依旧在拼杀，誓死不退。 他们的尸体同样重重叠叠的堆砌着，数千的神明，在对方弑神武器的摧残下。 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阵地前。 那些昔日熟悉的面孔早已死去，被压在了尸山之下。 而余下的依旧在苦苦支撑。 他们面对的是数以百万计的敌军，可是他们没有退路，也没有后路。 就如同当初他们发动暴动一样，他们是奔着灭了对方去的，而他们同样也是奔着灭了他们来的。 双方的矛盾早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彼此之间，总有一方要被毁灭，彻底的毁灭。 这是灭族之战，从一开始就是，双方都没有退路。 唯有死战尔。 “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人类败了，就是现在，抹杀他们。” “冲啊，弑神武，瞄准对方，抹掉，将他们彻底抹掉。” 人类的战士们，同样无所畏惧，杀红眼的华夏之人，身体内的暴力基因被彻底的激发，即便是面对如海一般的敌人，他们不仅没有退，反而还试图发动反冲锋。 意图夺下那座早已被尸体铺平了的天险。 “哈哈哈哈，来啊，再来。” “兄弟们，我先行一步。”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跟我冲锋，把他们盖回去。” “即便是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们从一开始，便是视死如归，打到现在，即便精疲力尽，初心却依旧。 他们没有畏惧，只有勇敢，他们曾经称霸过这片世界，主宰过万灵，此刻虽然落寞，可是雄心壮志依旧。 勇气依旧。 他们的血色战袍，被鲜血染的更加的猩红。 他们的眼中的杀气，滔天弥漫。 可是，他们终究寡不敌众，败局似乎已定。 他们试图冲上去，可是对方的人一下子就盖了过来，将他们扑了回来。 他们确实未曾后退，可是却又被对方推动着不得不后退。 一点一点的失去阵地，倒下的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战士。 即便他们不妥协，可是胜负的天平却已经彻底倾斜，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是不缺少勇气，可是他们面对的敌人，同样不缺少勇气，而且他们还不缺人。 他们天然的落入了下风，已然无力回天..... 第447章 他回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却依旧未曾妥协，他们还在战斗，并且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为了捍卫人类最后的尊严，华夏最后的文明。 尽管希望的曙光注定了不再升起。 远处，神父立于山巅，背着手，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一切。 他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王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往剑门关赶来。 凭借他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 属于万灵的宿命，已经基本宣告了结束。 战争最终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看着那剩下的，不到一亿的人类，神父的内心是复杂的，也是震撼的。 他很少为了这凡间的事情动容，更不会被这些寻常的普通种族所刺激。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眼前的这只人类种族，让他动容了。 这只人类和他见过的万灵不一样，他们或许平凡，普通，可是他们的韧性确实太强了。 强的甚至超越了某些神族。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还在死撑。 在对方数百亿生灵的围攻下，他们居然坚持到了现在。 他见过不怕死的，也见过不要命的。 却是没有见过这样一群疯子。 他们为了心中的信仰，一整个族群，居然都拥有视死如归，破釜沉舟的勇气。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等自己主人回来的时候，人类已然灭亡了，即便不灭，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人类注定了无法灭绝。 不过他却是不愿在出手了，不是他怕被自己的王责罚。 而是人类的表现让他犹豫了。 这样一个种族，如此无所畏惧，他们可以是王的弱点，可是若是他们真的能成长起来。 他们同样可以成为王的仰仗。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神父收回目光，感慨一声。 “真是一群废物啊，这么久都打不下来，哎.....” 作为高等级生灵，高等级种族，他不太愿意去承认人类的优秀。 故此他斥责其余种族的垃圾和软弱。 即便这么做，有些不讲道理。 但是，谁又会在乎呢？他们不是已经是死人了吗？ “走了。” 神父悄然离开了，事情既然有了答案，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他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有些事，结果远远重要过所有的过程..... 就在神父走后不久，就在人类节节败退之时。 就在万灵以为他们胜券在握的时候。 天幕上突然落下了一道光幕。 那光幕自苍穹落下，贯穿整个南北。 在两方人马拼杀的交界处，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将焦灼的战场双方人马直接隔绝了开来。 并且，刺眼的金光，洗尽了苍穹上笼罩的血色雾霾，让世界一刹那变得明亮，变得金光闪闪。 金色光幕的出现，阻拦了两方拼杀的战士，他们本能的怔了怔，下意识的仰头。 仰望这高不见顶，阔不见边的金色屏障.....眼中的杀意被茫然取缔。 就连身后冲锋的战士们，或者是备战的万灵们，也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驻足原地，仰望，长空。 在那光幕中，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他踏着金光而来，降临人间。 笔直的身型，血色的战衣，还有那一头湛蓝色的长发舞动长空。 人们一开始是迷茫的，而后是彷徨的，紧接着是不可思议，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眸。 再三确认，然后一边被狂喜取缔。 另一边被恐惧笼罩。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这一刻，因为一个人的降临，在两方不同的战斗方阵中蔓延。 是的，他们看清了来人，认出了来人。 即便这样的事实，让万灵绝望，让人类疯狂。 即便在双方看来，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他真的来了，那个男人他又回来了。 他还是当初的王者，惊起的何止是惊鸿。 他是一道光，为人类带来了希望。 他同样是一口深渊，给万灵带来了绝望。 人类的群体里，人们开始高呼，其声哽咽，眼眶泛红。 “江神，是江神，他还活着。 ” “没死，我就知道江神没死，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是江神，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们没有白守，我们等到了，我们能赢了，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王他回来了....” “呜呜，江神，你看到了吗，我们没给你丢人，我们没有....” 杀伐了无数个日夜的他们，面对敌人的屠刀时没有哭，在看到战友死去的时候没有哭。 看到亲人战死在他们的怀里时，他们也没有哭。 可是在这一刻，他们哭了。 心中的柔情，在这一刻，如同被钻开了一个小口的大坝，你能想象得到，无数的水流顺着这个小小的缺口宣泄而出，而后整个大坝瞬间决堤的画面。 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之所以能战斗到现在，任然不愿意投降，任然要死守，并不是他们觉得自己一定就没有了希望，还在坚强。 其实他们有希望，或者说有期盼，即便这个希望荒唐，滑稽，微不足道。 可是他们无法否认，这希望就是江寒，他们期待着江寒的到来，期待着他们曾经的信仰出现。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他们一直在等，等啊等。 而现在他们等到了。 那不是伤心的泪，那是喜极而泣。 那是绝处逢生，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被光明笼罩，他们在黑夜中，等到了天明。 而相比于华夏，整个万灵联盟的军队，却在此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骚乱。 没人能想到，江寒还活着，特别是那些领头之人。 他们明明就收到了那位无上神王的信息，确切的告诉了他们江寒已经死了，可是现在，他怎么出现了呢？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你们确定，那真的是江帝吗？你们确定那不是人类的阴谋，奸计？" “这样的力量，只能是江帝，只能是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办，他回来了，我们怎么办.......” 第448章 对与错 金色光幕如此璀璨，照的世界金黄，战场本该在这一刻被光明笼罩。 可是万灵的世界里，却是飘来了一朵乌云，世界瞬息至暗。 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曾经是神明的恐惧，却是他们的眼中最为璀璨的星星。 他们仰望他，为他呐喊过，也为他疯狂过。 可是那只是以前，这一刻的江寒，那个男人，于他们而言，已然不再代表光明。 而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他带来的是什么？ 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却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对于江帝，人们所认知里的他，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他是一个出世一月，称霸了神域的男人，他是一个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战力达到了一亿的男人。 他是唯一踏上了千重山的男人，更是双神位的拥有者，神谕毋庸置疑的王者。 这些都是江寒璀璨的一面。 他们认知中的江寒，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为了他的种族杀尽九星100亿人类的男人。 他是那个，为了他的种族，将所有的神明都给消除了的男子。 他是神谕之主，但是他同样是一个人类，而且他为了人类，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如今他回来了，看到他们正在屠杀他所珍视的种族，正在抹杀人类。 他们不敢想象，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又会承受来自他那里什么样的怒火。 对和错，善和恶，对于江寒来说不重要，他看的只是结果而已。 也许这一刻，他们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还是拥有对方数百倍的数量。 可是他们却不认为，他们还有赢的可能性。 江帝，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永远都无法割舍的阴影。 他们迷茫，彷徨，惶恐，畏惧。 在心中祈祷，他不是江帝，在心中祈祷，江帝是讲道理的。 在心中祈祷，祈祷着...... 可是，幻想始终只是幻想。 ........ 江寒冷冷的看着脚下的战场，看着身后寥寥无几的人类，一股莫名的悲凉猛烈袭来。 他扫过人群，熟悉的人影竟是一个都找不到了。 他们去了哪里，江寒不敢去想。 他沉沉看向正前方，满山遍野的尸体上站着的是万族密密麻麻的生灵，他们此刻正呆滞的看着他。 而他也正在看着他们。 眼中的光愈来愈冷—— 正如万灵所想，事情的对错，善恶，对于江寒来说有意义吗？ 没有，他要的一直都是华夏能平平安安。 他之所以那般努力，吃了那多的苦，受尽非人的痛苦，为的也只是护住华夏整个族群。 所以他去了永夜之地，去那里杀了八十年，整整八十年啊。 他屠尽了一个位面，终于拥有了可以护住人类的能力。 而当他回来的时候，一转身，人类没了。 这样的冲击，让他的内心一度窒息。 若非是神，若非他拥有超乎常人的意志，此刻怕是已然暴走。 他冷冷的扫视身前，冰冷的眸子里，可见血色的光在萦绕。 他紧握双拳，筋骨毕露，低沉的声音吐出，却是涛涛回荡在了整个天幕之下。 “你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他似是成了一头狂暴的凶兽，下一秒就能毁天灭地。 万灵竟是下意识的后退。 眼中是恐慌，喉结在蠕动..... “江寒，不是这样的， 是人类，是人类先要灭我们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对，都是人类的错。” “是的，江帝，你当初答应过我们的，要给我们和平，人类会和我们和平共处，可是你走后，他们，他们却对我们动手，要灭我们一族，我们无奈才反抗的...” “......” 胆小的已然被吓得说不出了话来，可是依旧有胆大的，在万灵联军中，稀稀疏疏的做着解释，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向江寒证明，他们是对的。 也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 让这尊暴怒的神，放下心中的成见 。 可是江寒又怎么可能听的进去呢。 而且事情的真相，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能如何，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 万方有错，错在他身。 他们总归是受了自己的影响，是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那么做的。 他们是错了，可是他们的出发点，和当初的自己是一样的，为的都是人类不再受到任何的威胁。 只是他们选择的方式太过极端，可是却又没有匹配这样极端选择的实力，所以他们失败了。 ‘都给我住口。’ 他暴喝一声，如春日的绽雷，响彻此间，轰鸣不止，所有的万灵们竟是在这一声震慑下，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 纷纷噤声，不再言语。 “呵呵——”江寒冷笑一声，眼中带着血红，俯视着整个万灵的联军，质问道： “所以，你们是要让他们给你们道歉了吗？” 万灵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接话。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啊，怎么办呢？” 江寒反问。 话语低沉，冷到了极致。 万灵联盟中，统帅们暗暗咬牙，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已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刚。 而他们手中的武器，给了他们勇气，和底气。 “江寒，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们就真的怕你，看到这东西了没，这是弑神武，那些神就是被这东西杀的，我们能杀他们，也能杀你。” “说的对，我们没错，我们只是为了报仇，为了自保。” “江帝，你确实很强，我们不否认，可是你总得讲理是吧，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往日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如何？” 江寒的目光如同利箭，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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