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Max呆滞地看着阮成杰走出了餐厅,然后往自己在楼下暂住的那间屋子走去。他看到阮成杰推开了门,于是稀里糊涂地也跑了过去。 他跟进卧室,在里面喊了一声:“喂!” 然后那扇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原本还好整以暇坐着的阮成锋惊愕站起,快步走了过去。 *** Max在里面尖叫,然后一阵乒乒乓乓响动,但侧耳细听,完全没有阮成杰的动静。阮成锋用力敲门,喝道:“哥!” 片刻之后听到了阮成杰微喘的声音:“别吵!” 也不知道是在呵斥Max还是阮成锋。 阮成锋叩门的第二下停顿在半空,满脸不可思议。他捏了下拳头,忍住一脚踹开门的冲动,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里头的响动。 Max在大喊:“不要……痛!好痛!” 阮成锋一瞬间生出种“阮成杰在里头杀人”的怪异错觉。 果然Max的下一声尖锐呼叫印证了他的猜想。 “救命啊!!!” 阮成锋靠在门上差点儿就要笑了,忽然砰的一声闷响。 阮成锋一愣,随即和身用力撞向了那扇门。 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那是一声枪响! 他整个人重重冲向了那扇锁住的门,半个身子都撞得发麻,第一下之后门锁已经摇摇欲坠,第二下,紧接着第三下,一阵剧烈的破碎声响中,门开了! 阮成锋跌进房间里去,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枪声的来源——卧室对着庭院的窗户玻璃碎了,一个瘦削的灰发男人正从缺口里跃入,枪在他腰里,而他的目标是阮成杰! 阮成锋连控制住自己身形先起身都来不及,纯粹凭着本能里骤然暴涨的爆发力扑了过去。 肾上腺素急剧攀升的刹那间,耳边和眼前的世界都是一片真空似的空白。 蓦然间怀抱里填了个实实在在的人体,贯顶热血猛然冲刷直下,阮成锋的鼓膜里才又灌入了Max的尖叫。 那小东西歇斯底里地在用法语叫人名字:“Thoe!住手!住手!” 一根枪管直直地杵到了阮成锋的后脑。 阮成锋缓慢眨了下眼睛,脑后那管金属的触感相当真实,他动了动手臂,低头去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阮成杰:“没事吧?” 阮成杰睁着眼睛看他,脸上虽然青白失色,看起来倒还镇定,甚至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 “有事的可能是你……” 阮成锋的嘴角勾了下,忽然反身去抓那杆正缓慢撤离的枪。对手猝不及防,手腕被击中,掌中枪几乎飞了出去。那男人一声不吭,食指勾住几欲脱手而出的武器,一个回旋插回了腰里。随即迎上了阮成锋的拳脚悍然反击。 拳脚风声霎时大作,阮成杰避开这两个打成一团的家伙,从地上捡起一大片方才混乱里砸碎的玻璃碎片,然后镇定地横到了Max颈边,扬声喝了句。 “有没有人管他死活?” Max倒抽一口冷气,然后崩溃地喊出了一个字。 “啊——!!!” *** 在阮成杰作势要割断Max喉咙的时候,Max很想反抗或者逃跑,如果他没有被捆住的话。 但是他整个人被捆成了个精致的粽子,细密而娴熟的八字扣从他的双腕一直延伸到了手肘,把这个头一天刚刚手臂软组织挫伤的小朋友反剪得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阮成锋这才明白,刚才那会儿Max为什么会又哭又叫地喊“好痛!” 停战以后,他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地狼藉里,抬手抹掉了嘴角的一丝腥甜。 这不爱说话的灰毛下手还真够狠的。他斜眼看了看跌坐在另一侧的白种男人,内心一百二十个遗憾这房间的原主人为什么不在。 最终分开战团时,是这灰发男人因为阮成杰的那句话而愣了一下,而阮成锋瞅准时机,重重一脚踹向了他小腹,毫无保留的力道把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平直地踹飞出去。整个人砸向了墙壁,这会儿那人正满面痛苦之色地蜷成了一团,单手按住了重伤之处,不住喘息吸气。 里头发生了冲突,外间的黑父女早就躲得不知所踪。这会儿Max惊恐不已地被捆着,地上的那两个一时都爬不起来,满屋子人里头只有阮成杰相对镇定。他的手稳稳地停在Max的脖子边,盯了那痛苦蜷成一团的灰发男人一会儿,然后慢慢地移开了那片锋利的碎玻璃片。 他用法语叫那人的名字:“Thoe?你是谁,Max到底是你什么人?” 法国人的灰绿色眸子抬了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阮成锋这时已经缓了过来,他撑着倒地的椅子腿儿站了起来,一只手拍了把身上的灰尘,然后恶狠狠地说:“甭问了,交给我。先把这小骗子扔出去,非法持枪的再报个警。” “我不是小骗子!”Max愤怒大喊。 “哦?”阮成锋往他跟前一站,惯常里春水般温柔明媚的目光异常严厉。他看着Max的脸,脸色冷下去,缓慢清晰地开始发问。 “你为什么会在恢复自由身以后又主动找上Patrick?Patrick既然要从你身上榨出油水,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让你跟我走?从你找上我,这灰毛就跟了整整三天,开始我以为他是在监视你,那天撞了车才发现他是在保护你。” 阮成锋伸手轻轻捏起Max的下巴,手上一点力道都没用,Max却在他越来越冷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开始发抖:“我猜想过,难道是因为Patrick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作势放你出来。但是这位仁兄看起来可不是他用得起的角色。” 阮成锋的指腹缓缓擦过了Max微张的嘴唇,他忽然笑了下,柔声道:“宝贝儿,跟我说实话,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Max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当女人和小孩开始哭泣的时候,任如何盖世英雄,也不得不化作无言以对的狗熊。 面对着一只哇哇大哭的粽子,阮成锋的嘴角不住抽搐,阮成杰静默了片刻,移开了目光。而Thoe这时艰难地站了起来,终于低沉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放开他。” 阮成锋干脆利落地撒了手,Max原本跪立在床上,摇摇欲坠地靠着他的那只手才保持了平衡,他这一撒手,差点就要栽倒,然后落进了Thoe怀里。 Thoe抱着不住抽泣的小孩,摆弄了半晌不知如何解开绳结,反而把Max弄疼了。Max含糊不清地边哭边嘟囔脏话,Thoe终于意识到自己解不开,刀光一闪,阮成锋都没看清楚他的手势,这灰毛的指缝里就多出了一柄刃薄如纸的短匕首,开始小心翼翼地给Max割开绳结。 阮成杰失去了耐心,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开了瓶酒,然后一字排开倒了四杯。端出来往客厅沙发上一放的时候,阮成锋的表情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过这表情没落入另一侧那俩人的眼里,因为Max还缩在Thoe怀里哭泣。 解开束缚之后,Thoe把Max抱了出来,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儿看着异常的可怜兮兮,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抛弃的猫。他仍然固执地盯着阮成锋,但看了一会儿以后越发悲伤,终于愤怒地狠狠捶打了Thoe,然后恶狠狠嚎了一长声。 阮成锋推了两杯酒过去,然后开口道:“能好好说话了吗?” Max胡乱地抹了抹眼睛,从Thoe身上下来,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咣当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 小孩儿非常傲慢地站着,尽管哭得喉咙都哑了,眼睛也是通红,说出来的话却异常铿锵有力。 “说就说!你可别被吓着!” 阮成杰手里正玩着个杯子,听到这一句以后掩饰性地用杯沿压住了嘴唇。他原本只是想挡一下笑意,但随后就在Max说的故事里头颇为新奇地喝下了一大口酒。 原来Max先头所说的法国爸爸,竟然真的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这位坐镇唐人街的华人大佬年轻时播种无数,甚至在非洲短暂停留的时候,都没耽误他和一个纯粹拿来款待的亚裔女郎留下个种子。但孩子多了不稀罕,更别说这种露水情缘,大佬临走时给了笔打胎费,却没想到这笔钱被挪用去做了赌资,钱输光了,Max也生出来了。 女人赌运不佳,生下孩子却是故意的,千方百计向大佬宣告了孩子的存在,很短的时间里又榨了几笔钱过来,直到又一次狮子大开口惹恼了大佬,封好的一颗子弹彻底绝了两头往来。 后来Max在哈拉雷的贫民窟妓院里长大了,就像传奇小说里流落民间的大人物之后,丝毫不知道自己背负着的血统和家世,摸爬滚打,情窦初开。 说到这儿时,Max用力抹了抹眼睛,哀怨至极地看着阮成锋。听故事的人回过神来,指了下停在Thoe那侧的一杯酒:“来,润润嗓子——砸了的灯和杯子回头再跟你算账。” Max的那点哀怨霎时转为恼怒,扑通一声坐下,拿过酒杯时恶狠狠地瞪了阮成锋一眼,继续往下说时声音就变得很大,赌气似的。 “后来法国爸爸的其他儿子都死了,他也生不出来了,现在只剩下我,以后那一整条街都是我的!” 阮成锋噗嗤一声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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