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实在是个明显的信号,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还未长成的人属于撒弗德。 讲话结束。 “怎么哭了?”撒弗德安抚着抱上去,感受着怀中人细弱的晃动,手指绕着发辫卷曲的尾打旋。 塞洛尔抬起脸,色晕分明的颊微微发红,长眉紧蹙,他的声音柔软地晃动着,有种叫人心热的依赖,“船头的风好大……” 撒弗德涌出爱怜与自得。 他们逆向人群,走到了游艇的尾部,那里没有太多护栏,还有人开了侧边的门,半坐着垂钓。 事发突然,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声惊叫,撒弗德捂着腰软靠在塞洛尔的肩头。 无数的枪口举起,对准了微笑的塞洛尔。 他从撒弗德身上偷来了那柄应急用的小型手枪,刚刚开了一次,又飞快上腔,架在了撒弗德歪倒的太阳穴上。 洁白的脸上眼角仍旧发红,令塞洛尔此举像是迫不得已。 “想想你的家人,塞洛尔!我奉劝你别做不可挽回的事!”撒弗德的父亲诺马林铁青着脸,从人群里出来,站在了最前面。莲傤追薪錆蠊系裙四⒎??⑺酒贰⑹溜| 这句话早就没用了。 因为塞洛尔很穷,这种穷不是资产上的,他穷得连自己都不剩了,早被母亲转卖给他人。 他想把自己赎回来,就这么简单。 塞洛尔第一次说得那样重,整个人绷成即将开火的枪膛,“我们按玛菲娅的规矩来,我只想得到您的承诺,安稳离开西里斯……” 这时有人的枪走火了,对着他的方向开了一记。 诺马林抽动着脸,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能受刺激,他大骇,立马变了表情。 因为这场突发事故,侧门边垂钓的人早早站起来,远离了枪口的包围圈。 无数的枪口下,塞洛尔无比果断,拖着失血昏迷的撒弗德,直接从侧门跳进了海里。 游艇不算太高,但激溅的水浪还是撞散了那头辫好的精秀长辫。 塞洛尔强忍着疼痛,死死扣顶着板机,不忘抓紧那个筹码。 他像一只年幼的海妖,不被允许剪掉的发似海藻,在青绿的海中层层漫卷,纠缠着受到引诱落水的游人。 撒弗德不会水,即使没有昏迷也无力应对现在的情景,彻底受制于人。 这是塞洛尔最大的倚仗。 诺马林追到船舷,他阴沉着脸,已然压不住怒意,“不管今天你们中都是谁的人,这件事过去之前,最好不要做冒险的事!” “把刚才开枪的那个人抓起来。赶紧下小船追上去,有什么条件都先答应。” 撒弗德在沙滩上醒来,他眩晕着,嘴唇皱起一层白皮。 冰冷的枪口已经被撒弗德的额头温热,塞洛尔骑在他的身上,卷曲的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藏起了凄冷的月光与眼眸,湿湿抚着他的脸。 “别动。”塞洛尔轻道,他一动不动,只管卡住板机。 “别动!”这是诺马林的声音。 这是撒弗德第一次见到塞洛尔如此专注的眼神,尽管是为了威胁。 成片的枪口也似塞洛尔般无情,纷纷对准了那弯细瘦的脊背。 塞洛尔却什么也不想,似乎感觉不到害怕,身体冷得发抖,手依旧很稳,一心一意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让我走,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那一天晚上的机场来了一队西装革履的玛菲娅。 为了让塞洛尔安心,诺马林不得不联系上他母国大使馆的人。 撒弗德终于能躺在担架上,他的生日会彻底毁了,人也半死不活,几乎只靠心气吊着精神。 他死不悔改,在塞洛尔走进闸门之前,还要对诺马林说:“父亲!把他抓起来……我不准他走!” 诺马林什么时候憋闷至此,他怒极反笑,只是顾忌儿子腹部的伤还未处理,没有动手,“撒弗德,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本引发两国的外交事故,你懂吗?” “你的懈怠跟愚蠢值得我好好考虑要不要再接些人回家。” 撒弗德咬紧嘴唇,腹部的隐痛也不及他现在头颅中疯狂的耳鸣,他颤抖着齿尖撕出了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全世界那么多国家,总有些地方并不欢迎他们这群目无法纪只有家族规矩的玛菲娅,早早开了名单限制他们入境。 就比如塞洛尔的母国。 “塞洛尔,塞洛尔……”撒弗德嘶鸣着,在送去救治的车上之前,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只顾叫着那个名字,“塞洛尔——!” * 距离女儿离开已经有十三年了,真正成为元老太太的妇人接到警察的电话,一路换乘,终于来到了临海市。来到了那个最接近机场的警察局。 她沉默着,犹疑着,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换好衣服的塞洛尔要了一把剪刀,他斜坐着,对准垃圾桶,一点点剪断才将吹干的发丝。 他并不追求自己剪得有多好,值班的辅警姐姐劝了好几次,见塞洛尔剪得坑坑洼洼,看得实在心痛了,最后硬着头皮说。 “唉,我来帮你剪吧!” 才剪了一半,元老太太推门进来了。 塞洛尔半伏着,那半边还没剪到的长发遮挡住他的脸,听到有人进来了也没动。 给他剪头发的辅警倒是立马放下了剪刀,帮他拍了拍肩头的碎发,喜道:“你婆婆来了,快看看是不是?” 塞洛尔起身,别过挡住视线的发丝,一半是勉强齐肩的平口,一半是卷曲自然的长发。 暂时逃过一劫的发束垂卷在胸口,那张脸漂亮得心惊,叫人分辨不出是少年还是少女。 塞洛尔看了来人一眼,确认道:“是吧,她很像妈妈。” 元老太太赶路累了,就近坐下来,看着塞洛尔的脸久久未出声。 眼前的孩子如果只是像她的女儿,还有可能是巧合。 等见到了那双眼睛,才真正坐实。 “元穗……你妈妈呢?她在哪里,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待在警察局里?”她以为自己平复了这么多年的心情,应该足够心平气和说话,实则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哽咽。 塞洛尔在她来之前就想好了。 他没有身份证明,也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只有联系上元老太太,等成年之后再还给对方。 塞洛尔的眼睛晃动着,似乎在回忆,却用了很久,像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好一会,他才平淡开口:“她跟爸爸在西里斯,不要我了。” 元老太太在警察局想好了塞洛尔的新名字,她看着那双自己痛恨的眼睛,却没发不认同它们的美丽。 户籍办理得等到回宜江再提,她借用了一张纸,端正飘逸地写下三个字—— [元殊青]。 “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会念字吗?这叫元殊青。” 这是世界上第二跟她姓的人,她女儿的孩子,她唯一还在身边的亲人。 连DNA检测都还没做,甚至可以说不用做。元老太太带人离开,她找了一家营业的理发店,捏着手提包坐在一边,略微出神地看着镜中的孩子。 才十一岁,会礼貌地说话微笑,其实性子冷冷清清的,头发这样长了才剪。 她完全相信了那句话。 元穗不要他了。 元殊青剪好了头发,半长不短的,他长得这样惹眼,怎么剪也不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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