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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恨他轻薄,更恨自己意乱情迷,竟絮絮叨叨对他讲起那些神鬼莫测的前生之事。 前生他待她恩断义绝,如今却又对她这般调戏撩拨,三番五次做出异常亲密之举,实在可恨至极。 沈玠来不及将那幅画藏起,那青色花瓶已然奔着他面门直来,他侧身躲过,身后传来一声瓷器迸裂的铿锵之声。小王爷眼皮突突直跳,微微皱了皱眉,心虚道:“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君子岂会登堂入室,做此等偷香窃玉之举?”她一壁动口痛斥,一壁动手乱砸。什么梅瓶银盒,水丞圆洗,瓷盏冰鉴,凡是触手可及之物,无论轻重贵贱,纷纷毫不留情地砸向那登徒子。 “先前你骗我说是青楼妓子,出身卑贱,性子里到还存着几分温柔解意。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将军之后,身价倍增,品性反倒变得刁蛮娇纵了起来。”小王爷一璧侧身闪躲,一璧火上浇油。 她丢得其实没什么章法,沈玠轻而易举地全数躲过,便得意扬扬,挑眉笑道:“大小姐这手法,若是同士大夫们一起投壶,怕是得排在末次,罚酒三千杯也不止。豆-丁-整-理” “你给我滚出去。”关泠气得面颊通红,不择手段,抄起一件青花白玉盏,动了全力朝沈玠砸去。 偏偏这次沈玠动也不动,任由她解气,那玉盏的一角刻在小王爷光洁的额上,发出“怦”的一声,霎时在那张白璧无瑕的脸上逼出一道寸长的血痕。 关泠抬头凝着那伤口处,已经渗出血珠,瞧着也是极疼的。心里有些后悔,沈玠毕竟是王子皇孙,若真出了什么事,她十条命也赔不过来。 她正准备服软道歉,沈玠却突然凑了过来,将她揽在怀里,手掌覆在她的唇上,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肩头,一派温热氤氲之气度到她的身上。瞧她又要发作,他忙压低声音道:“门外有人。” 关泠心里冒出来的那点本就零星的歉意彻底消失了,她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手指推着他的胸口,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却听到门外传来了陆渐之的声音。 第30章偿还 陆渐之白日里忙了一天,晚上又冒雨连夜出城去请女医,顺带将阿七接回了将军府,第二日天亮才有空过来探望病中的关泠。 他执伞站在门外,欲唤她开门,听到里面琉璃玉碎的声音,轻咳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小妹,别再砸了,将军府这些年很不景气,你再胡闹,府中上上下下就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关泠动作一顿,面上有些窘迫,偏偏沈玠也听到了,一双凤眸含春带笑,似是在嘲笑她的“家境贫寒”。 “胡说,府里有那么多古董名器,狗奴才惹我生气,我不过砸几个教训他罢了,怎么会把家里砸穷?”她挣开沈玠的桎梏,偏起头瞪他一眼,那人脸上的笑容才微微收敛。 “你房里的那几样最为贵重,说是镇府之宝也不为过。”陆渐之有些心疼地提醒她。 “我的院子都长满野草了,枫杨高得盖过屋顶,可见我在这里并不受待见,所以渐之哥哥,你不必再哄我了。”她却并不相信,想起寄人篱下那几年,回到家里更像是做客,脸上的神情落寞又倔强。 “这倒怪了,你自小便喜欢芳草萋萋,古树参天的盛景,我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剪裁,反倒惹你不开心了。”陆渐之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宽慰,“看来小妹真得长大了,小时候那些与常人不同的喜好也变了。” “你竟然一直记得。”关泠听了这话,心中触动,勾起年少时的亲密往事来,便嫣然一笑,眸子里光彩熠熠。 沈玠凝神望着她略带娇羞的女儿家模样,心中微动,低声道:“你竟然也会笑。”于意料之中,收到一个笑意未散的白眼,她待他态度实在是恶劣。 陆渐之知她不再恼了,便让她开门,好叫下人们过来收拾满地的狼藉,女医也很快来到别苑,替她疗伤。 关泠唯唯应声,对陆渐之说自己要更衣,让她且侯着,她先将沈玠引到后院,令其从后门离开。 沈玠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关泠的外衣裹在她裸露的肩上,复杂地看了她几眼,便收回目光,匆匆离去了。 风雨未停,关泠望着那道锦色身影消失于青灰色的雨雾中,想起他额角的伤,有些怅然的觉得,或许应该给小王爷一把油纸伞。 沈玠淋了一场急雨,回到驿馆的当夜便高烧不醒,病来如山倒,一病便是数日。再痊愈时,头上还多了一条醒目的青痕。皇帝又命人过来传话,令沈玠早日启程,将宁府两位千金接回长安。 临行前夜,陆渐之私下问关泠是想留在将军府做大小姐,还是回长安做丞相府的表小姐。 关泠亦认真想过,倘若留在西疆,跟沈玠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至少一生平安无虞。等过两年她及笄了,父亲便会让她嫁给陆渐之,从而借此将整个将军府托付给他。 似乎没什么不妥,这一生便也这样过了。 或许陆渐之对她有青梅竹马之情,又或许他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宁葭,只是身份悬殊,云泥之别,那些情情爱爱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她前生罪孽深重,曾杀人害命,满手血腥,如今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嫁给他,清白无辜地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那般光风霁月的陆小将军,应该配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为妻,家世可不必显赫,性子却一定要好,郎才女貌,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话。 至兰`生`更`新于沈玠和宁葭,天家和世家联姻,有益于平定天下,造福万民。四海之滨,五湖之堤,还有谁能撼动七王爷的诸君地位。届时宁葭成了皇后,母仪天下,她本就有普度众生的志向,是黎明百姓的福气。 关泠这样想着,便回答陆渐之,她仍愿意回到长安。她说,她很想快些长大,然后,嫁给卫侯,相夫教子,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得以重生,冥冥之中总觉得是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以此消弭自己前生犯下的罪孽,将她曾破坏的、搅乱的、亏欠的所有人的人生都偿还回来。 ……………… 救命 西疆终于结束了 开启第二卷 卫虞:赶紧把家里值钱的宝贝都藏起来。 第31章伴君 小王爷回到长安第一件事,便是进宫复命,顺带去玉华宫向贵妃娘娘请安,恰好沈毓夫妇也在,众人一并用了午宴。暑天气燥,下了场雨后空气十分湿潮,贵妃娘娘体乏,精神不济,闲叙了半个时辰家常,便由三王妃搀扶着回寝殿午睡去了。 沈毓坐在席上,喝了些梅子酒,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透着清冽的标致风流,正想同许久未见的沈玠尽兴喝一场,却瞥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笑问道:“怎么了七弟,是母妃宫里的酒菜不合你胃口?” “并不,只是……”沈玠单手扶着额头,指上翡翠玉环徐徐摩挲着太阳穴上方的那处伤口,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清酒,“我正在想如何跟父皇商量退婚之事。” “上次浮山寺初见,在我面前夸你那未婚妻性子有几分娇蛮可爱的人,不是你?”沈毓眼里笑意更浓,尝了一口东河进贡的七彩羽雀肉,味道差强人意,放下银筷看向沈玠,目光忽而变得认真而肃穆。 “你头一次从西疆回来时,曾对我提起遇到一个绝顶漂亮的风尘女子,此次退婚,难不成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什么风尘女子?”沈玠恍然想起关泠那时为了脱身而诓骗他的事,一时又辩驳不清,摇了摇头,简言道,“此事说来话长,重要的是先让父皇出面辞去跟宁家的婚约。” “昔日大哥为了一个妓女,执意跟太傅的女儿退婚,父皇是什么反应,大哥最后落得是什么下场,你忘了麽?”沈毓眸光一沉,语气凝重,适时地以前车之覆来提醒他。 魏王沈玦曾经是大临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跟随天子征战多年,打下了半壁江山,可以说是皇帝沈敬当年最器重的皇子。 偏偏在五年前,沈玦于南巡之时遇到一个江南名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与那女子私定终身。不惜花费万金为她赎身,还让江南巡抚认作义女,瞒天过海,带回长安王府中,执意要立为正妃。 当时皇帝已经将太傅之女徐莹许配给了魏王,退婚一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徐小姐性格刚烈,羞愤自尽。 太傅大人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将那江南女子的真实身份抖落出来后,亦在金銮殿中触柱而亡。 天子痛心疾首,又觉有损皇家颜面,震怒之下将沈玦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今生今世不得回到长安。 金贵的皇子发配到蛮夷之疆,其实结局终逃不过一死。听闻沈玦最终死于瘟疫,王妃殉情而亡,尚在襁褓之中的小世子亦死于匪乱之中。 天子后悔莫及,可为时晚矣,森森白骨堆积如山,众人寻了三天三夜,最终却连皇子的灵柩都带不回长安城。 有人寻到了王妃的尸骸,皇帝恨之入骨,命人剥光衣物,在城门之上悬吊三日,而后曝尸荒野。 那一年,长安的烟花柳巷几近被封存,江南地区的美女花魁皆被沉塘处死。三千粉黛,一朝身死,芳魂凄凄。 沈毓说完此事,一双桃眼里已盈满水光,举起杯中的梅酒一饮而尽,忽而苦笑道:“你知道我为何不闻国事,不争皇位,不喜亲近父皇,不屑阿谀奉承,自小便努力让自己爱上芷儿吗?” “三哥,逝者已矣……父皇这些年,心里也并不好过。”沈玠无言,起身走到沈毓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的肩膀。 时光回溯,沈玦死的那年,他不过才十岁,对生离死别之悲领会得并不刻骨铭心,却唯独记下了每年忌日,衣冠冢前,皇帝后悔不迭、老泪纵横的凄凉场景。 “伴君如伴虎,若你想稳稳当当地继承皇位,最好不要在那人面前表现出一点违逆之意。”沈毓笑得过于肆意,一张俊美的脸略显狰狞,将头枕于手臂之上,面颊酡红,看上去似乎是醉了。 沈玠听明白了这话,正欲说些什么,三王妃司徒芷自帘内姗姗走出,挽起沈毓的手,嗔骂了一句:“你喝多了,在这里胡说什么,父皇何等喜爱七弟,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又转过头来,将一盏青白玉镂空琉璃杯捧到沈玠面前,月眉弯弯,对他颜悦色地笑了笑:“李公公方才在外头传话,父皇叫你去金銮殿,你喝杯茶,缓缓身上的酒气,便赶快去吧。” ……………… 看完这章 大概能猜到一点点前生泠儿的遭遇吧 诶 算是在剧透吗 虽然这章还是短小 但是既然满了20阑阩00珠珠 我熬夜加一更 大家就不必熬夜了 因为我码字是真的慢 晚安 总而言之 感谢追更 第32章伴虎 沈玠来到金銮殿时,皇帝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见到沈玠,命宫人挑出兵部的文书,让他在一旁帮作决断。 难得岁月静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沈玠不敢多言,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繁杂军务中。 皇帝抬眼瞧了几眼他这自小便容貌过人的幼子,内心傲然,甚至有些得意地想,若有旁门左 斓苼 道以美人计扰其心智,在他这堆金砌玉的小儿子面前,怕是美人自己先乱了阵脚。 玉姝公主是这世上最金枝玉叶的人,沈玠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孩子,自然也是这世上最清贵无双的皇子。 老皇帝想到已逝的佳人,心中感怀,公主的早逝是他铁血无情的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其次,便是大儿子沈玦。 思及公主,爱屋及乌,他待沈玠便愈发慈眉善目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此次护送宁葭回长安,你二人之间感情可有增益?” 沈玠顿了顿,摊开奏折,跪在地上,如实回答:“儿臣恳请父皇退婚。” “这是为何?”皇帝自一叠厚厚的文书中抬起头来,面色如旧,脸上带着慈爱宽容的笑意,试探道,“你是不是有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沈玠心中惶然,抬起头打探了一眼皇帝的辞色,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松下来,仍恭敬回道:“并无,儿臣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尚小,未建得半寸功业,眼下当以国事为重。” “汝能有这样的觉悟,朕心甚悦。”皇帝展颜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脸色稍沉,不怒自威道,“朕收到西疆那边送过来的密信,信上说,你这些时日同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关系匪浅。” 沈玠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弓着的身形一僵,他竟从未察觉到,父亲在千里之外的将军府中亦安排了眼线。只听到皇帝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你如果有钟意的女子,等娶了宁葭之后,再悄悄接回王府,当个侧妃侍妾什么的,朕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关恒的女儿绝对不行。” “儿臣不明白,若论家世,她是将军之女,亦是宁相之孙,如何配不上儿臣?”沈玠将头伏得更低,表情也更加温驯,只是声音中难掩反抗和固执。 “你把司徒傅氏一族至于何处?”皇帝反问道,语气里已经隐隐有了怒气,“氏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养虎为患,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 沈敬的思绪飘回到十四年前,那时武将中关家独大,满门荣光,深受百姓拥戴,一时之间甚至功高盖主,早已经成了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这时候大将军关恒迎娶了宁相唯一的女儿宁真,两姓联姻,其势逼人。皇帝为了打压关家,命人假扮关家门生,在长安滋事生非,闹出人命,借以将关氏一门贬谪到西疆,终于压下了这道气焰。 后来宁真病逝,关恒一蹶不振,曾经繁荣昌盛的庞大家族,就这么沦为了朝堂斗争的牺牲品。关泠的祖父关老将军一生戎马,鞠躬尽瘁,却只落得一个晚景凄凉、葬身他乡的下场。 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关家的女儿再次成为王妃,否则他半生步步为营,谋略布局,岂不是枉费心机,徒劳一场。 “你现在终于明白,朕为什么偏偏要你娶宁葭了吧?”皇帝打了一个十分不恰当的比喻,“那是一块鲜美多汁的鲈鱼肥肉,人人都想吞进嘴里。” “父皇当初娶我母妃,做的也是这番考量吗?”沈玠听着这些年皇帝是如何在各大世家中周旋盘亘,各种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心里却愈发冰冷,如同一盆冷水自上而下浇落满身,寒凉透骨。 “你……”皇帝气极,抬手欲挥这不肖子一个巴掌,手臂却僵在了半空中。望着那张和玉姝公主十分相似的容颜,一时怔怔然,仿佛公主的魂魄转世而来,质问他当年为何如此心狠手辣,罔顾半生夫妻之情。 “逆子,你给朕滚出金銮殿。”皇帝大怒,将满桌文书奏折挥到地上,宫人们颤颤巍巍跪了一地,唯唯诺诺,“万岁爷息怒。” 沈玠默默退出金銮殿,独身走出宫门,天色暗沉,月影兮兮,唯有城墙之外的空气格外清旷怡人。 他抬首望着那轮圆月,忽而想起月光下她皎白的脸,心中压抑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 不知为何,听完魏王的故事,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内心生出一缕悲凉凄切,仿佛自己也曾经亲身历过一般。 第33章年少 两位小姐平安无事回来后,整个动荡不安的相府终于平静下来。宁老丞相宴请宾客,一时之间相府里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关泠嫌烦,整日缩在自己的僻静别苑里抄习佛经,诵读心法。特别是在朱贵一事后,更加诚惶诚恐,急功近利地想要使自己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宁葭则没有她这份闲情逸致,她回到长安后便几乎不曾停歇。先是跟着傅夫人去浮山寺还愿,感谢观世音菩萨的庇佑之恩。随后又去外祖父司徒公的府上小住了几日,宽慰两位长辈的担忧思念之情。好不容易回到相府,又每日被宁老夫人督促着梳妆打扮,一齐去了太后宫中,跟着太后身边的几位礼事嬷嬷学习繁文缛节,好成为一个标致的王妃娘娘。 关泠夜里在院中对月舞剑,活动身骨,远远听到府外传来车马动静,她放下手中的宝剑,抄近道翻墙出去瞧。果然见到着宁葭满身疲态地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她刚从皇宫中回来,学了一天的规矩,脸色已经十分憔悴。 关泠见了,不由得一脸的幸灾乐祸,想起前世里那位教她皇室规矩的曹嬷嬷,至今仍心有余悸。那老东西仗着太后宠信,从不把她这位世家小姐放在眼里,稍有不满意便借着宫规严加处罚她。从早到晚更是似鹰犬般紧紧盯着,一刻也不曾让她安歇。 幸而那时沈玠听了她的埋怨,虽只是笑笑,有些心疼地捏了捏她日渐消瘦的双颊,嘴上未说什么,后来却不时默默来太后宫里,替她撑腰,偷偷带她乔装出宫游玩,消遣解闷,那段时光总不至于太过难熬。 “你还笑?”宁葭刚下马车,身心俱疲,却看到关泠满面春光,神采奕奕地站在廊下,见了她,是一脸的促狭奚落。宁葭愤愤不平道,“明儿我让老祖宗也带你去永宁宫,会会那嬷嬷,看你还再不再笑我了。” 关泠听了,两手一晃,颊边笑意更深:“这辈子又不是我嫁给沈玠,我为什么要去学那些破规矩?” 宁葭见她一派天真,宠溺地笑了笑,提醒她:“看来妹妹忘了,卫小侯爷是太后的外孙,是当今圣上的外甥。” “真的吗?”关泠颇为惊喜,前生卫虞对她而言就是路人甲乙丙丁,她一双眼睛都让沈玠蒙蔽了去,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位身份高贵的香饽饽,“那我以后岂不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究竟是相府辱没了你,怎么把你养得这么市侩?”宁葭犹如对牛弹琴,叹了口气,领着一众丫鬟越过关泠径自回了自己的闺房。 第二日,宁葭果然称病不出,不由关泠拒绝,宁老夫人命人抓着她一派妆饰打扮,牵着去了太后宫里。 关泠顶着满头珠钗,恭恭顺顺地跪在地上给太后行了个礼,抬起头,果然对上了曹嬷嬷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慌忙低下头,心里没来由得犯怵。 太后娘娘则例行公事般地,像对待每一个世家小姐那样,先是称赞关泠容貌过人,后又赞赏其品性谦和,和卫虞那小子是绝配云云。随后便和宁老夫人絮叨了起来,关泠则由礼事嬷嬷领着去偏殿学习礼仪规矩去了。 她不情不愿地跟着母夜叉走出永宁宫前门,期盼着有个什么人能过来救她一救。仿佛是老天爷应了她,一个面目和善的掌事嬷嬷领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说是昭阳公主有旨召见关泠。 关泠一路狐疑地走进了长清宫,不知道此生还素未谋面的公主为何要见她。前生因嫁给了沈玠,和这位天子颇为宠爱的六公主有过几分交情,后来昭阳和亲远嫁,便断了往来。 说来嘲讽,大临原有两位公主,五公主因病早逝,昭阳便成了皇帝唯一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儿,到后来竟也能狠心叫她嫁给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异族首领,一树梨花,徒压海棠。 长清宫内,翠绿帷帐重重,鎏金浮雕黄炉里染着檀木沉香,香气飘飘袅袅,一缕缕地打散萦绕在关泠身上。 她等候许久,却迟迟不见召见她的人。关泠13S29S48不敢肆意走动,眸光却任性横扫,将公主宫里复杂华贵的画栋雕梁都看了个遍,实在觉得宫中装饰虽各自华丽,却千篇一律,无甚新意。 有人掀开幕帘,自内殿中走出,关泠听到声响,转过身,看见沈玠立在碧色的帷帐下,一身月白色净面暗花锦衣,容颜皎白,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眸光含笑,风采艳绝。 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借着昭阳公主的名义给骗了,脸色青红交接,抬起脚便往长清宫外走。沈玠疾步跟了上来,握住关泠的手腕,面色有些惶急,直接问她道:“你真想嫁给卫虞?” 关泠力气不够,挣不开他的手指,便停了下来,企图气势上盖过他,只冷冷回了两个字:“自然。” “你可愿意嫁给我?”沈玠脱口而出,他走到她面前,认真地望着那张明净的脸,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柔情欢心,他有些手足无措,试探地问道,“难道你不想成为王妃吗?” 沈玠想起皇帝的那番话,眸光忽明忽暗,有些惧怕他一时的放纵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可是眼下他实在没办法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与别人谈婚论嫁。 关泠抬起头,看着那双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眼睛,他说要娶她,可是眼神却闪闪烁烁,并不坚定,心下凄冷,便漠然起誓道:“此生,我绝不入皇家。” 她挣脱他的桎梏,连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曾,毅然决然地踩着靴子去了。 关泠不知为何,心口微微痛着,她需得强撑着思绪,才能完全将身后的那人抛却于脑后。 她回到长安的时候才知道,沈玠已经费心帮她摆平了朱贵的命案。在西疆的种种交集,他待她的那些情意,她再愚钝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或许真得是喜欢她的吧。 可是一生太长,年少时的春心萌动,并不算的了什么。 他前生也曾经这样喜欢过她,甚至比现在浓烈千倍万倍,可是后来呢? 这一章是补充章节 在女主长大 一笔带过的那几年里 男主完全消失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补充一章 更新计划: 从明天开始设置定时 每天晚上十点更新 今晚再更一章 有了一个小长假 端午之后就要投入新的工作了 努力存稿不断更 谢谢大家的等待 超级抱歉 第34章心疾 关泠回到长安的第三年冬天,终于迎来了她的十六岁生辰,陆渐之千里迢迢从西疆赶过来,送了她一对九天仙山灵鹿。 宁葭见了那两只棕发碧眼的麋鹿,心中十分欢喜,提议养在府中,待它们慢慢长大,可供赏玩。 关泠却命人即刻杀了那两只鹿,剥下鹿皮制成了新的上等皮鞭,握在手中,如银丝般灵巧自如,挥向枝头,惊起一滩风雪。 一时间,相府里正浓浓盛开的梅花、秋风未芋13s29s49园曾卷走的枯叶、压倒残枝的积雪,凡长鞭可及之物,皆逃不过粉碎枝头的厄运。 那年宁葭亦满了十七岁,及笄之礼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和小王爷的婚事尽管因各种原因一拖再拖,终于也尘埃落定,确定于来年三月举行。 令傅夫人忧心不已的是,她这个女儿,自从十四岁那年跟随小王爷从西疆回来,便再也没有真正展颜笑过。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竟慢慢地变成了一块呆木头。 唯有陆渐之来相府探望关泠的那几日,宁葭脸上才稍微有了些颜色,人也鲜活了起来。可陆将军走后,整个人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知女莫若母,傅夫人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可圣意昭昭,她心里条清,但又能如何呢?更何况,她自己也瞧不上陆渐之的出身。 这一次好不容易瞧上了两头鹿,有了消遣解闷的玩意,偏偏又叫那养不熟的白眼狼黑了心地给宰了。 眼见着大婚在即,这死心眼的孩子竟为此郁郁于心,一病不起,请了数百个神医大夫,也始终无济于事。 关泠并未料到宁葭的心病会如此严重,她顶着杀生的罪过命人杀了陆渐之送来的灵鹿,一是因为自己的确打算做一支新的皮鞭,二是想借此断了宁葭的念想,防她触景生情,绝了这份念想,也许她心里的病就能痊愈了。 她挽着宁老夫人的手来到宁葭的闺房里,看着她面容枯黄,一日比一日消瘦,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的单薄模样,心中有些凄恻。宁老夫人更是伤心欲绝,悲怆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关泠难以理解,她这个姐姐平日里的性格最为温驯,从不忤逆长辈,如今竟会以性命来无声反抗家族的专制霸道。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日的棒打鸳鸯,是不是无意间成为了害死宁葭的催命符。难道前生种种错乱,才是她最期盼的归宿? 不,宁葭绝不能就此死去。 关泠一面命人假扮江湖术士,在相府中散播谣言,大小姐是冲撞了宁府家宅的风水才生了如此重病。此话传到了傅夫人耳里,将信将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宁葭送到了浮山寺静养,远离俗世喧嚣。 另一面,她写了一封急信给陆渐之,言辞凄切,求他悄悄去浮山寺探望宁葭,务必使她的心境转危为安。关泠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陆渐之能医好宁葭的心病。 只是这一招,究竟是救命的良药还是更为致命的毒药,关泠已经无暇再去细思,宁葭命悬一线,她实在无计可施。 而她自己,则四处寻找祈灵玉的下落,因前生沈玠告诉她,此玉乃灵石所化,可护她一生平安无虞,长命百岁。 如果当年她没有心灰意冷,选择自我了断,那块玉或许真能如沈玠所说的那样,护着她苟活残生。 关泠想,等找到了祈灵玉,便送给宁葭,一来,消解她的心结,二来,贺她新婚之喜。 郑王府中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消息,关泠自从那日在长清宫与沈玠诀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闻外祖说,东河有人起兵造反,天子命小王爷平定叛军去了,现在已经在凯旋的路上了。 关泠日日夜夜躲在书房里,凭借着前生一点模糊的记忆,努力在纸上画出祈灵玉的轮廓,可是她只记得自己由生至死都舍不得放下的那枚玉环图案。而由沈玠执在掌心的玉佩究竟纹理图案如何,她虽有一些印象,却无论如何再也画不出来了。 在西疆的时候,沈玠曾经画过一幅画,画中人锦衣雪华玉颜色,她虽不敢去深究他画的那人到底是谁。却深深记得,画中人的纤纤玉指上,正佩戴着前生的那枚玉环。 或许,只有沈玠知道祈灵玉的全貌,毕竟,上一世,是他亲自将那块玉戴在她的手上。 可是沈玠即将大婚,自己又有什么身份再去找他,关泠无可奈何,只得求助陆渐之。她将祈灵玉的轮廓图交给陆渐之,央他派人去四处打听,陆渐之却向她提起了一个人。 “听说卫小侯爷平生最大的嗜好便是收藏一些奇珍异玩,你问我这个门外汉,不如去问你的未婚夫婿。”陆渐之揶揄她道,笑得风朗气清,如沐春风。 “你也变了,竟然拿我寻开心。”许久未见,已经年满十九岁的少年出落得愈发清俊出尘,关泠亦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想同他说千万不可再招惹到宁葭,又觉得实在不该干涉他的感情,便将那些话吞了回去。 不管怎样,等到大婚过后,一切都会趋于平静。 第35章引灾 陆渐之在长安呆了数日,宁葭的病情稍有好转,关泠在一旁瞧得是瞠目结舌,怀疑她这位姐姐是装病,愈发不能理解。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渐之的神色,实在瞧不出他究竟喜不喜欢宁葭,仿佛对她只是秉公处理,像从小就领命照顾她那般,没有夹杂半分男女之情。 可是前生,陆渐之分明把传家之宝作为定情信物交给了宁葭,应该是对她早就情根深种罢。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伊消得人憔悴,怎么还叫她看不出一点端倪呢? 关泠百思不得其解,又听闻卫虞在玉生烟设宴,便匆匆离开了浮山寺,带着祈灵玉的图案径直去酒楼截她的未婚夫去了。 卫虞一掷千金,包下了长安城里最豪华气派的酒楼,是受了父亲卫老侯爷之命,为从东河打了胜仗回来的沈玠接风洗尘。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邀请的贵客还未到来,酒楼里先出现了一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关泠先在卫虞面前自我介绍了一番,她自称名为绿珠,是他未婚妻关家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这次冒昧前来,是希望卫小侯爷能送她们家小姐一件礼物,作为两人婚前的定情信物。 她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悄悄观察着卫虞的反应,这人果真如外祖父说的那般儒雅斯文,待人彬彬有礼,面对小丫鬟也毫无架势,一贯的十分谦逊温和。 “不知你们家小姐想要什么信物?”卫虞瞧着眼前这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月眼山眉,明眸皓齿,一身的娇蛮任性气派,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迁就问道。 关泠满意一笑,将袖中的画纸取出,徐徐在卫虞面前铺展开,开门见山地问他道:“这张画里的宝物,侯爷可曾认识?” “此乃祈灵玉,照影国的镇国之宝。”卫虞细细瞧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有些为难地抬手作揖道,“这块玉,请恕小侯实在无法赠与你家小姐。” “嗯……”关泠浅声应着,心中大为讶然,沈玠竟舍得将一国之宝送给她,前生她还嫌他待她不够大气,看来是过于冤枉他了。 “既然是镇国之宝,必然价值连城,小侯爷纵然想送,我家小姐也不敢收下的。只是,照影已经灭国十余年,侯爷可知道,这祈灵玉现在究竟在何处?” “非也,小侯不敢相赠,并非是因其千金难求,而是因为……”卫虞停顿片刻,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声音里略带惋惜,“照影覆灭,此玉沾染了无数怨灵,再也不是祥瑞之物。也不叫祈灵玉,而被人称作引灾玉。我若送给你家小姐,是欲害小姐死于非命。至于这凶物究竟流落何处,世人皆避之不及,早就已经无人再在意了。” 关泠听到一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卫虞,整个人如坠冰窟,面无血色,怔怔立在原地。她脑中铮鸣,似有千千万万只虫蚁在噬咬,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祈灵玉?引灾玉? 原来前生仅存的那点柔情蜜意,原来她二十岁生辰的唯一贺礼,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沈玠,那时竟然对她动了杀心,可笑她到死的时候都还握着那块玉,难怪会死无葬身之地,也难怪连判官都会怜悯她。 她咬了咬牙,指甲嵌入手心,痛感使得她终于定下神来,佯装无事道:“是我打搅侯爷了,奴婢告退。” 关泠脚步踉跄地走出了二楼雅间,满面失魂落魄,耳目空灵,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迎面撞上了正赶来赴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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