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随侍在侧、多次出谋划策,做的事情却不比方家少。只不过其所做之事零碎纷杂,瞧着并不漂亮,也不够起眼——小邈可知,欲揽天下者,当备哪几畴?” 季邈想了想,回答道:“三畴。” “哪三畴?” “一曰强兵。兵者强健,军心整肃,则遇战可得胜。此者西北边军不可图,然越州东北军当争取,几日后岱安先生随舅舅车队出行往北去,正为入越州境图谋此事。” “二曰人心。朝中新党世家分立相争,争夺亦是火中取粟之机。为君者呼则有应声,应方可起浪。”季邈说,“近来世家新党,均渐有结交,全赖外祖走动活络,为我奔波。” “三曰生息。逐鹿者,实则为当世之大不敬。成者王败者寇,万万追随者生死系于我身,待同朝廷彻底撕破脸后,其亦再无退路,当由我养之护之。因而钱财粮草不可缺,治下百姓劳作不可乱,生生不息得长久,继而谋大业者,方无后顾之患。” “如今江州宋氏与我们同舟,温家在瑾州又有良田万顷,将来攻克州县,又有岱安先生大理寺出身,晓律法明事理,此畴当无忧。” 温泓点头,却说:“漏了。” 季邈拜了弟子礼,恭敬道:“还请外祖赐教。” “治世拜君,如风雨行舟。君为舟楫,孰为流水?” 季邈说:“与之共谋者推舟而行,当为拨流之桨,并非流水。那么流水是,是……” 他思忖片刻,倏忽抬首道:“流水万万千,逆之则倾覆,顺之则昌明。水乃天下黎民,万千百姓。” “没错。”温泓和蔼地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畏民心当更畏于天谴,重民生方可砌百年基业。简家先祖追随太祖皇帝,做的便是‘民’之事。寻洲,我且再问你,安州什么最珍贵?” “安州位处衍都正北方,其境内云脂山脉绵延,割断更加靠北的越州,是安北府最重要的一道天然屏障。若真有哪日,鄂源诸族破越州境,也决计无法绕过云脂山脉长驱衍都。”季邈说,“除此之外,安州境内靠东南方,还有雾隐山庄。” “正是雾隐山庄。”温泓抚着白髯,啜了口茶,“雾隐山庄内有十载名册。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简家族内千百人边四处奔忙,以脚丈河山,记录下前朝各州县人丁户口、风土民俗、地貌特产,乃至粮仓何处、银库何处、生机何处,死门又何处。” “简氏全族呕心沥血,携上千卷轴随行太祖皇帝,从此天下虚实尽在手中,有需则攻,攻之如探囊取物,抚民安生也尽在掌控中。是以太祖皇帝继位后,封简家于衍都北境,其州赐名‘安’,便有安国兴邦之意。万千卷轴随之进入雾隐山庄封存管理,成为大景朝最早的一批十载名册。自此百年间,雾隐山庄治事相关,均由简家全权负责。” “直至十六年前。” 温泓叹了口气:“十六年前,简家被检举谋逆,一时全族尽倾覆,大火里死了整整一百一十三人。当年我与简家简开霁为忘年交,心中郁结不能平,多次试图为之翻案,却被老师阻止,劝我替温家上下考虑,劝我明哲保身,给自家妻儿族人留条活路。” 温泓沉默良久,悲怆间颤着手:“可笑我阅尽圣贤书,评议天下事,却连为友人平反也不可得,终究是我怯懦,瞻前后顾良多。” 季邈微微前倾,劝慰道:“古来世事难两全,世道不公,非外祖之错。” 温泓放下茶盏,低声喃喃道:“可是简开霁,还有一个小儿子活下来了。” 季邈闻之一怔,他抬首,对上温泓苍老却清明的眼。 “他昨夜被你与折玉救回府。”温泓顿了顿,似是不忍,“采青阁案的死者,我从伯涵那里听过了。均是出自曾对简家落井下石、或添火加薪的世家,那孩子是在报仇……他的真名,我已经忘了,可我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云’字。” 温泓喉结滚动,说:“你放他走吧,寻洲。世间没了段隐青,却还剩下小阿云,此后天高海阔,他想去哪里便随他去,好不好?” 窗外风雨大作,紫藤花簌簌而落,院中铺得散乱,沾染了泥浆。季邈瞧着雨水冲刷掉污迹,紫藤瓣上便又满是晶莹的水珠。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孩子,”温泓终于露出笑,“不过你与折玉,究竟还得见他一见。今日折玉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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