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旗拍着大腿,哎哟一声,“长治二十四年,现已腊月初十了!” 山风凛冽,寒意砭骨。司珹怔神,他在漫天雪絮里,被前尘往事迷了眼。 长治二十四年,前世的他十九岁,已成长为享誉大景的少年将军,领军驻在朝天阙一带,同驻军峰隘峡的父亲季明远、驻军沙湮的将领一起,构筑起西北防线,抵御嵯垣与渡冰二部。 彼岁大寒,多处遭遇雪灾,次年开春便成了洪涝,田地泥泞不堪看。太子季琰请命往南方治灾,却再没能回来。 太子一死,天下骇然——长治帝膝下子嗣稀少,除季琰外,便只剩一个宫女所出的小儿子,此后衍都情势巨变,楼、方二家相争。长治二十八年,肃远王季明远终反,为幼子季瑜搏杀出一条通天路。 如今......如今太子未死,许多事尚未发生。 一切都还可以被改变。 不。 一切都应当被改变! 前世他母亲温氏早逝,但留季邈这一幼子独活。温氏同季明远奉先帝旨意成婚,彼时温家乃是宿州名门。后来季明远受封苍州阳寂,守定西府,为肃远王,其兄长季明望则登基为长治帝。 温氏随夫到阳寂,岂料生产季邈时死于难产。季明远三年后续弦,娶了瑾州李氏女,后又诞下幼子季瑜。 季瑜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养在肃远王府,好诗书而厌骑射。季邈则随父入军,自小混迹军中。他追随父亲,像是飞鸟追逐山岳,直至肃远王的身形在他面前轰然倒塌时,他才发现那其后匿着的私心并非为他而留。 再度睁眼,他再不愿为任何人铺路。 他要只为他自己。 雪停时已经落了司珹满身,残阳打下红而薄的光。沉郁黄昏里,营帐近在眼前。 前尘往矣,此世可追。 小旗引司珹进了营房,与同住的伙夫们打了个照面,又为他指明徐百户营帐所在,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司珹在冷汗间缓慢平复。伙夫们瞧他的眼神大多好奇,得知他是徐百户塞来的人后,那好奇就变作了鄙夷,鄙夷又变作了刻意而为的疏离。司珹独自寻到角落坐下,抬眼瞧见帐中熏着的腊肉,油腥柴火气掩盖住他身上血腥味,他抽出小旗给的帕子,在暗处将手指与刀刃均拭净了。 时近岁末,天太冷打不了仗,翻过腊月十五就要休战,边军也得准备着过年。每每这时,卫所就同苍州民户匠户多往来,采买年货、置办军械。兵民流动中易生事端,司珹记得前世的自己岁末时有私下巡营的习惯,一来为了慰问军士,二来也是稳定军心,只是不知今晚能否巡到二十三营。 复仇筹谋不易,如今他只是一小小镖客,仅靠自己,怕是连肃远王府的门都进不去。如今看来,他须得尽快同前世的自己相见,方可借力。 营房里燃着木碳,温度稍一回暖,司珹胸口的伤就又开始渗血。他呵出口热气,听见帐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拨帘便见夜色里跳跃着火光,远处高头大马间簇拥着个人,离得太远,瞧不清样貌。 身侧伙夫们议论纷纷,司珹没出声,却对那人再了解不过。 他霎那恍惚,头脑嗡鸣,被怪诞又奇异的感受塞了满心——这是他首次以旁人身份同自己相见。他过去从不信怪力乱神,如今见了季邈,方才切身意识到自己果真再活一世。 世间竟真有此等奇事。 那么扭转乾坤、改变结局,也并非痴人说梦。 司珹压抑着心中战栗,转身往徐百户营帐而去。 营地间雪被铲至道旁,冰却压得实,司珹到时,鞋底已被冻泥浸得湿透,纷乱思绪也重新平复。他沉默片刻撩帐进去,里面的人跟着回头,正是徐百户。 徐百户帐里暖和,已脱了盔甲和外袍。他年过三十,浓髯虚胖,见人进来,便搁下正在搓的花生,又自榻上站起,朝司珹走去。 “来了。”徐百户笑说,“你倒是个识抬举的,不枉我保你一命。你从前在镖局,风里来雨里去,过的都是些什么野人日子!如今可倒好,跟了我,在这二十三营里,好歹有你一条活路。” 他话说得含混,司珹却听得明白——大景男风流行,权贵们养小倌,底下的人便跟着学,是为附庸风雅。军中常年见不着女人,男风只会更甚,他尚不知自己这副皮囊究竟何样,但应算得上乘。 徐百户网开一面,从一开始就不是善心大发,他如今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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