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盛屿搭上他的手指去取烟,佟言夹緊不放,回以冷眼。 盛屿轻轻叹了口气,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佟言的手背,类似牵手的动作,让夹着烟的手一抖,松了防范,转眼香烟便了易主。 盛屿想将那截烟晗进嘴里,又在佟言的冷视下,放下手夹着垂在身侧。 他侧转身体,尽量挡着冷风,声音在震荡风中也依旧幽沉平稳:“佟言,我想问你,你对我还有恨吗?” “如果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和我这个烂人,你觉得恨都懒得恨了。”向来坚韧的目光中,混入了一闪即逝的凄凉,那支被夹在手中的香烟,终是没忍住,被放进了嘴里,随着烟雾而出的声音,似乎轻得只够送进佟言的耳中,“那我马上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打扰你。” “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怨,还有恨。”盛屿举起手中的香烟,轻声道,“哪怕只有一片烟灰这么多,我能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这处角落幽暗,在路灯光线的边缘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墙上,营造出了亲密的假象。 盛屿的问题似乎不难,恨与不恨,一或者两个字的回答,比放一个屁还简单。 佟言善于数据分析,精通各种算法,却卡在了答案如此简单的问题上。 冷风将烟灰吹到了身上,他用指尖弹了去,缓缓抬起眸子看向盛屿。 嘴唇微启,答语将出,却被夹着烟的男人一把捂住。 他压身过来,低声道:“我帮佟老师选吧,我这么混蛋,你应该恨我。” 两人离得极近,盛屿才看到佟言眼中碎玉一般的冷意,他的手被人打了去,听到了低沉的声音:“就按盛总说得办吧,我还恨你,你要怎么赎罪?” 盛屿眉间一松,隐有笑意:“认打认罚,悉听尊便。” 佟言拉开了与盛屿之间的距离,连墙上的影子都不再暧昧:“听说盛总原来出任务无往不利,没有一桩是搞不定的?” 盛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我不做那行了,上次保护是冯嘉是接得最后一单。” 佟言翻起眼睑:“这就是你的悉听尊便?” “你吩咐,我去办,但不用以这种形式。” 佟言不接纳:“签正规的雇佣合同,我看上的就是盛总的这份对工作的执着与敬业。” 盛屿略略沉吟:“可以,这单我接,需要我做什么?” 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佟言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与市里这家重点企业的合作,我一直拿不下来,就劳烦盛总帮忙了。” “没问题。”盛屿接过合同,“我回去研究一下,尽快给你落实。” 佟言轻笑:“别急,我给盛总介绍一下情况,这个企业的老板是个变态,男女通吃,他希望我们公司有人陪他尚床,盛总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什么都肯做吗,上床这种小事,对于你来说应该毫无难度吧?” 身子向旁边一侧,佟言越过盛屿,擦肩而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等盛总的好消息了。” 手腕被蓦地握住,盛屿压着怒意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划入佟言耳中:“这种玩笑开不得。” 佟言推开身前的人:“我没跟你开玩笑,盛总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了解这个老板的人品,我今晚就是和他吃的饭,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香烟已经燃尽,却依旧被盛屿咬进齿间:“这单我不能接。” 佟言嗤笑一声:“为什么不接?盛总不是向来敬业吗?尚床而已,你为了完成任务又不是没上过?在海上的游艇里,你接完那通工作电话,不就同意让我尚你了吗?” 盛屿第一次觉得脊梁挺不起来,夏夜每晚冲凉的那桶冰水如今好似从头上淋下,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一点星火。 几分钟之前他还在祈求佟言的恨,如今却被这份亲手造成的恨意震惊,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且赤粿地面对他给佟言带来的伤害,面对佟言心底那份千疮百孔却无法言说的沉殇! 如今,初冬的冷夜里,深巷的窄光中,面对佟言寒冰纳雪一般的目光,盛屿甚至连“抱歉”都难以启齿。 在巨大的疼痛面前,道歉,苍白无力。 “佟言,……” “明天我送盛总去赴约,”佟言取下肩头披着的外衣,随手扔在了干涸肮脏的水渠中,“希望盛总能保持敬业,顺利完成任务。” 下了新雪,雪花在路灯下格外醒目,佟言转身,慢慢地没入风雪之中…… 第76章 用针,扎他! 高档餐厅,佟言对面坐着派头十足的男人。 五十多岁,发稀耳阔,一双浑浊的眼。 他放在桌上的手向前一探,碰到了佟言的指尖儿。 佟言缩回手,从胸前取下一根签字笔,握在手里,笔尖出鞘。 男人给佟言添茶,笑着说:“佟总,自我做到了现在的位子上之后,就再没给别人倒过茶了。” 佟言回以微笑:“龚总今天也没算破例。”他将满杯茶向旁边一推,“我从不喝茶。” 男人脸上的神色一僵,率先而出的不虞,又被思量后的笑容取代:“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家竞标的公司,比你规模大,比你资历深的比比皆是,我却让佟总的公司入围了?” “自然是我们公司业务扎实,竞价合理。”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也对,但不全对。”他给自己斟茶,在缓缓的水声中拉着长音,“我就喜欢佟总身上的这股劲儿,碰一碰弄不好就会扎了满手刺,却又当真让人心痒难耐。” 不断被按动的签字笔发出短促的嗒嗒声,在餐厅舒缓的音乐中听来极不协调,男人瞄了一眼,并未在意:“你们公司那个前台,小姑娘长得不错,说话也有趣,上次我去你的公司考察时,她顶了我好几句,昨天吃饭怎么没带来?佟总不会用人啊,那么漂亮的姑娘,可以为你打开很多道门,创造很多经济效益的。” 窗外有雪,佟言的目光落在那片白上,声音好似也惹了寒意:“孩子小不经事儿,就不往龚总面前带了。” 男人又顺着佟言的衬衫望进去一眼,才压着戾气说:“佟总,今天坐在你对面的应该是我的财务总监,但我却亲自来与你洽谈业务,你到底懂不懂这其中的含义?” 被佟言推走的茶杯又被男人推了回来:“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再打这种哑谜了,你知道我要什么,也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有了我这单业务,你的公司就可以跃上一个台阶,会有很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机会,等价交换而已,佟总不吃亏的。”等价交换。 油腻隐戾的声音,似乎与很久之前低沉的男音重合在了一起,“佟言,我是骗了你,但你也税了我这么久,你不吃亏的。” 握着签字笔的手指压得发白,佟言沉默了一会儿,与对面的人说:“龚总,一会儿给你介绍一位我的新同事,您要是满意,今天我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新同事?”男人沉下脸子,不顾餐厅的规矩,翻出雪茄叼在嘴里,“拿阿猫阿狗打发我?佟言,现在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我愿意看你这张冷脸是晴趣,你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知不知道我碾死你们公司就是分分钟的事。” “龚总要点什么菜?我是否可以效劳?”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插入两人的对话,有人缓步走来。 来人身高优越,远视高大英挺,近了便显出迫人的压迫感,他微微垂眸,伸出手自我介绍:“龚总,我是盛屿,佟总公司的新员工,路滑遇到事故,来迟了抱歉。” 不知为何,老男人避开了那双略有笑意的眼睛,习惯性地想往黑色衬衫里勾一眼,又谨慎地收回了目光,他的屁股向后挪了挪,拉开了与盛屿的距离,才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叫什么?” “盛屿。” 钻石袖扣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意,老男人收回手的速度有些快:“坐吧。” 盛屿拉开椅子坐在了佟言的身旁,转头轻声叫了“佟总”。 佟言自那道声音响起,便没正视过来人,如今也垂着眸子,似未听到这声清浅的招呼。 对面人的男人擎着雪茄打量着盛屿,又在盛屿回视时下意识避开目光,避开了又懊悔,一个小公司的员工,怕个屁呀。 “在佟总公司做什么?”他问。 “助理。”佟言终于掀起眼帘,机械地回答。 盛屿笑着说:“跑跑腿,做些杂活。” “哦,”老男人沉吟了片刻,“知道你老板叫你来做什么吗?” 盛屿目光中的眼睫狠狠跳动了一下,那只攥着签字笔的手,因为用力,显出浅浅的筋骨来。 高档餐厅中杯盘叠擦与低低的交谈声盖过了这一处的沉默。 雪茄发甜的味道令人作呕,良久之后,盛屿才收回落在佟言身上的目光,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平静地说道:“知道。” 老男人却犯了难,显然佟言带来的不是阿猫阿狗,姓盛的这副身子在他们圈子里已经实属罕见,又难得兼具了冷峻迫人的气场,训摇尾巴的狗无趣,带点脾气的臣服才是乐趣。 可面前这个似乎又过了,仅仅对上那双沉冷的眼睛,老男人都要犹豫片刻。 他向餐厅的角落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对面位置空了,这处又安静下来。 盛屿泼了佟言杯子里的茶,又给他续了一杯,水流急急缓缓,水未过半,终是断了。 茶壶落在桌子上,盛屿轻声问:“你真的希望我上别人的床吗?” 佟言将手里的签字笔重新别回口袋:“这是你的任务,盛总想打退堂鼓?” “我出任务的时候,只与你……” “你是说只有涉及我的那个任务才有这个项目?还是只有我愚蠢笨拙,挡了盛总完成任务的脚步,令你不得已而为之?” 室内温暖,却融不进相对的目光中,佟言的声音干涩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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