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而入,他将窗帘挑开一条细缝,半只眼睛放上去,瞧见巷子口空荡荡的,那台豪车已不见踪影。 舒了一口气,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佟言习惯性地去拿空调遥控器,拿到手里才觉出似乎哪里不对劲,刚刚还包裹在皮肤上的暑气,如今已荡然无存。 他看向那款老式空调,果然指示灯亮着,出风口系着的已经褪了色的布条,正在强劲地舒展。忘了关空调?应该不会。 有些牵强的理由还没有说服自己,佟言忽然听到了从浴室传出的水声! 家里有人!进贼了! 水声停了,继而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简易的磨砂门映出高大模糊的身影,黑洞洞的影子由虚压实,似乎已经站在了门前。 来不及报警了。 佟言从墙角摸起立着的雨伞,放轻脚步迅速走到浴室的门旁,刚刚立稳身体,简易的折叠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眉角顿然一压,佟言举起手中的雨伞,向那个走出来的人,重重击下! 伞身破风,来势凶猛,却在半途被一只大手凌空握住! 手指紧扣雨伞,手背上崩起青筋,延伸的脉络十分……熟悉! 熟悉到佟言记得住曾经落在那里的每一个热身,从手腕到旨尖,柤粝的旨腹与揉軟脆弱的囗月空,模拟晴事的进岀,不住地呑咽和唇角的濕,带给过佟言无穷无尽的悸动。 骤然敛眉,佟言用力握緊伞柄。 氤氲而出的水气,遇到空调的冷风逐渐散去,露出了深刻凌厉的面容。 “遇到这种情况,要先躲出去,然后报警。” 两年不曾入耳的声音依旧沉冷,男人松开了伞身,越过佟言去拿桌上的香烟。 他只着了一条短裤,微微躬身时,背肌收紧,两年未见,男人的肩脊更加宽阔强健,肌群愈发分明,贲张有力,像巨弓上被绷紧的弓弦,危险却极美。 携着一身水汽,男人发尾的水珠跌落,透明的夜体映成蜜色,顺着褙沟缓缓而下…… 佟言错开目光,凛声问:“盛屿,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种门窗还挡不住我。”盛屿坐在沙发上,垂眸点了烟,缓缓过了一口,才道,“天气太热,我住的地方没有空调也洗不了澡,热得受不住,过来洗个澡。” 攥紧的指骨发白,佟言沉默了半晌儿,才冷静平缓地爆了粗口:“盛屿,你他妈欺负我真是欺负到家了。来洗澡?你这是非法入侵。” 他去寻手机,却发现自己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盛屿手中:“找它报警?”寸头男人咬着烟,“过来拿。” 如果说以前套着西装的盛屿还有些掩饰性的矜贵与优雅,现在扒了那层皮,最恶劣的芯子便淋漓尽致地展露了出来。 时过两年,佟言以为自己心底只剩一把灰烬,未曾想如今只需轻轻拨动死灰,便又烧起了那把心火! “滚出去,别让我动手,盛总面子上挂不住。” “已经不是盛总了。”男人举了一下手中的烟:“稍等。” 面上将将维持的冷静终于碎裂,怒意上头,佟言屈身去擒盛屿,谁料手指已经探到男人身前,才忽然意识到盛屿赤裸半身,并无衣领可擒。 带着怒意的働作不好收,佟言只好顺势撑住沙发靠背,将盛屿圈在了自己与沙发之间。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将烟咬在嘴里,去拉佟言的右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喉骨滑动,对他说:“掐这里。” 佟言骤然收紧手指,压着掌下的軟骨,盯着男人的眼睛:“盛屿,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错得离谱,我上过你并不是一件令人值得自豪的事情,相反,现在想来是令人最作呕的事,我身边的恶人很多,但谁都不及你恶心,你入狱前,我和你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希望你在我的世界中彻底消失!” 盛屿摘烟的手顿了一瞬,他的目光很沉,细细看过佟言的五官,再次送烟入口,因为呼吸不畅,他浅浅地咳几声,拍了拍扼在喉咙上的那只手:“轻点,过口气。” 盛屿身上濕滑,指上的力道微松,便向下一滑。尾指落在胸肌上缘,触感似乎比曾经还要坚实。 手指一缩,离开了温熱的皮肤,佟言讽刺:“盛先生见过拔了毛的肉鸡吗?你可以照照镜子。” 盛屿笑着套上了T恤和休闲裤,深色的皮肤,暗色的衣裤,只有颈项上的红痕异常明显。 他坐在沙发上,吞下最后一口烟,按灭烟蒂才起身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又转身道:“下回要是想出气,可以从车头划到车尾,这样修车费用就可以上百万。” 说完,他摆了一下手,闲散地浪荡地恬不知耻地说了一声:“澡洗得很舒服,谢了。” 门被关上,佟言站在门里,忽然想给薛宝添打个电话,学骂娘! 作者有话说: 山与:我洗个澡,抽根烟。 第64章 给条裤子穿穿 钥匙放在佟言手中,换锁师傅拍拍手上的浮灰:“锁换好了,最牢固的,小偷来俩都能气哭仨。” 佟言收起钥匙,付了钱客气地道谢。 “不问为啥来俩哭仨?” 佟言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 “雌雄大盗,肚子里面揣一个。” 豪爽的笑声中,佟言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扯起唇角跟着点头:“挺有趣的。” 因为换锁,上班迟了半个小时,刚刚踏上公司门前的阶梯,就被身后的声音叫停。 “佟总。” 佟言寻声望去,看见一辆跑车缓缓驶来,落下的车窗上松懒地搭着一条手臂,驾驶位上的男人眼中含笑。 正街停不得车,男人将车转入棚户区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落脚时犹豫了很久,选了一处尚且称得上干净的地方踏了上去。 “我比预约时间早到了一会儿,不会打扰佟总工作吧?” 佟言引着他进入公司,边走边说:“不会,这会儿没安排工作。” 进门时,男人侧身通过,没有碰到门橼,他笑着说:“换别人对客户怎么也要说一句‘荣幸之至’或‘求之不得’,佟总倒是实在,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声音压低了一些,话中有试探的意味,“特别带劲儿。” 穿过接待室,再过一道门便是办公区,佟言照例先行推开了玻璃门,却未像刚刚那般等待男人通过。 他垂下眼帘,同时松开了扶着门把的手。 玻璃门回弹,身子已经半入的男人下意识用手去推,手掌落在玻璃上像烫了他的手,急三火四地倒退,险些跌倒。 此时,佟言又拉开门,平静地道歉:“抱歉,没扶住,郝总,里面请。” 男人用酒精湿巾擦过手,沉默地看了一眼佟言,才偏身快速通过,与佟言擦肩时,他听见平稳无波的声音:“刚刚郝总说什么?我没听清。” 男人看着清清透透的那双眼,斟酌地说道:“我说我欣赏佟总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认真负责的态度。” 佟言唇边的笑容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郝总过奖了,去我办公室吧,谈谈您和您夫人名下的资金下一步的管理方案。” 办公区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到头,转身将行,佟言的步伐略迟。 正前方新添置了一台饮水机,一人背身正在换水。 黑色无袖背心,同色系的工装裤,肩臂上的肌肉蓬勃得像窗外八月该死的阳光,单手提筒,肩胛骨凸起,再往下是略略绷紧的腰腹,目光没走到头,水已经换好了。 佟言收回目光,身边的人却还在流连,被催了一次,才抬起脚步跟随佟言进了办公室。 棚户区这片儿喝桶装水的不多,盛屿一个小时前接下派送任务,一个小时后就收到投诉电话。 他拿着电话蹲在路边的树影里,咬着烟问:“投诉我什么?”眼睑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着装不整?有辱斯文?” 蓦地就笑开了,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他摘了烟,望向对面办公楼的窗子:“需要我去道个歉吗?放心,态度一定好。” 刚收了线,就见佟言送人出来,隔着一条马路声音听得隐约。 “佟总,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嘉诚这样的公司起步难,发展更难,你真的要把客户往出推?” 佟言似乎略略有些不耐,话里带了些铮然:“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也请郝总切记您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 “以为人夫。” “哦,你说这个。”男人向佟言压近了一小步,轻声道,“她不重要,我心里没她。” 佟言点点头:“真巧,你对我的公司,也不重要。” 挑拣着脚下的路面上了车,擦过手的酒精湿巾随手扔至车外,踩下油门的力度很重,车子路过佟言的公司时,不算好听的糙话飘出车外。 蓦地,油门换了刹车,跑车拖着刹车音停在了街口,戴着手套的手伸出车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里面的人影更加清晰。 缓缓倒车,停在了歪脖子老树下,车窗落了下来,男人上下打量着蹲在路边的送水工。 “陪我三天给你一本儿,跟我走吗?” 棒球帽的帽檐儿将送水工的眉眼遮得严严实实,只余凌厉的下颌,夹着烟的拇指在下颌上缓缓摩擦,送水工问:“陪你做什么?” “你说呢?” “两本儿。” 车内的男人笑得轻蔑:“行,那你得里里外外给我洗干净了,而且三天内什么都不许吃。” 送水工扔了烟:“行。” 车门被拉开,套着一次性椅套的副驾位置被高大的男人占据,车子发动,又一次扬长而去。 恶臭熏天的旱厕内,发胶和香水的味道就像和尚揣在怀里的梳子,毫无用武之地。 旱厕不大,只有两个坑,如今一个坑被人占了,本应踏着两脚的地方,现在撑着两臂,银灰色的高档西装沾满了污秽之物,曾经熠熠生辉的钻石袖扣上裹着软糯的黄。 郝俊业的前胸后背卡在木板中,他用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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