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麻烦你转告许秋棠,装死没用,她违背竞业合同私开账号谋利我会起诉她!” 话音刚落,身后的阿梨却看着地上碎裂的照片,心也跟着好像在流血。 她的许秋,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她一直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而遗憾,她为了不拖累盛珩礼也为了她走后盛珩礼不难过,所有的苦痛都自己担着。 可他不仅是装穷的富家少爷,更是在她死后还让她不得安宁。 此刻,怒气无法再压。 阿梨猛地拽住盛珩礼:“盛珩礼,你是没长心还是没长眼?” “你要起诉你就起诉她吧,她人是真的走了,她死于骨癌!死前一个晚上还在看你给沈娇娇放的烟花!” 听到这句话,盛珩礼更笃定这是他们做的一场戏。 他冷笑出声:“你们演戏剧本能不能对清楚?我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手段卑劣的游戏。” “刚怀孕五个月现在就骨癌死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医学常识,确诊癌症的人还有怀孕的身体条件吗?” 盛珩礼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阿梨却哭红着眼,将许秋棠破裂的遗照捡起来。 一片一片的拼好:“到底是谁没有常识,你那是腹水啊。” “许秋,别因为这样的男人难过啊……” 怎么都拼不好,她忽然就泄了力气,发出一声爆鸣。 “我的许秋,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为什么要是你呢?” …… 另一边,盛珩礼回到别墅。 只觉有些心烦意乱,站在落地窗前足足抽了半包烟都没驱散自己心中的烦闷。 就在这时,沈娇娇推门进来:“珩礼,怎么抽这么多烟?我有些关于婚礼流程的事想和你聊聊——” 话音未落,盛珩礼不耐烦打断:“你自己决定。” 她落寞地走到他身后,刚环上他的窄腰,就被盛珩礼一根根掰开:“滚。” 沈娇娇哽咽:“珩礼,我们都要结婚了。难道你心里还记着那个阴冷狠毒的女人吗?我们是夫妻,我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嫌弃?” 盛珩礼目光一寸寸似乎要将她剜穿:“就你?还没资格指责许秋棠。” “你肚子里有没有孩子,你自己清楚。” 半个月前,她用孩子逼婚,却是买通了医生。 当真当自己看不穿这样卑劣的手段吗? 盛珩礼没兴趣听她解释哭诉,转身回了书房。 刚落座,手机蓦地震动,他点开一看,却发现是公司法律部发的消息—— 盛珩礼只觉大脑轰地一瞬空白。 销户?不是死了才能销户吗?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盛珩礼一脚踩下油门,直接冲到了段愈白所在的医院。 赶到医院时,段愈白正下手术台,一脸疲惫。 …… 医生办公室里。 盛珩礼满脸不悦:“你让许秋棠出来,她设计这一桩桩一件件,从最开始的抗癌账号到现在居然还伪造死亡说被销户!”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段愈白坐在办公椅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更觉得盛珩礼疯了。 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他的面前,他却还是以为许秋棠在演戏。 “她能有什么目的?一个死了的人能有什么目的?” 他逼问时,盛珩礼却冷嗤一声:“她死了?那之前怀孕五个月的人是谁?” 提起这事,段愈白胸口像是破了个洞,疼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段愈白!那不是怀孕,那是腹水啊!是癌症晚期,肿瘤压迫腹部,她的身体机能甚至就连抽腹水的条件都没有办法达到了。” “所以她只能看着肚子越来越大……” 可是她还是任由最爱的人误会,她只能看着她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她站在必死的结局,心底却在替他祝福。 可怜他的许秋,明明努力活着,但最后却在他怀里那样悲悸地死去。 甚至就连后事都没交代,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她最后是不是还带着遗憾走的。 明明他们都已经决定了要带她回家。 可最后还是差了一步…… 他亲手将她推进火炉时,看着殡仪馆上的大屏上一排显示的名字,唯有许秋棠最年轻。 如果她没生病,她现在肯定也该是幸福的女孩。 每每想到这,他都觉得心如刀绞…… 解释的话音还未落,盛珩礼就不悦打断:“段愈白,你就承认吧。” “你就是觉得许秋棠脏,你不想当她的接盘侠?所以你们就联合上演了这一场戏,好让我愧疚,让我后悔,然后好跟她重新和好?” “我告诉你,不可能!” 话音刚落,段愈白胸中怒气无法忍住,直接一拳砸向盛珩礼。 盛珩礼朝后倒去,撞到了门框上,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两人迅速地扭打在了一起。 “盛珩礼,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如果不是你当年装穷,如果在许秋最艰难的时期你能够陪在她身边,她可能就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她的生命就有可能得到延续,都是你害死的她,你现在还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她?” 段愈白恨当初为什么要将许秋棠让给盛珩礼。 她一个人又打工又抗癌,那段时期他都不敢想她到底会有多痛苦。 盛珩礼听着这话,却只觉得是他们在为过去找补。 如果她有心,如果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感情。 怎么会在自己生命垂危时,不肯来看自己一眼,还说:“盛珩礼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他怒声道:“你们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要我原谅她,然后好接手?” “我告诉你,我永远不可能会原谅她!除非她死了。” 段愈白听着这话,猛地又是一拳。 直到护士长带着保安进来将他们拉扯开。 盛珩礼看着段愈白,继续说:“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死亡证火化证有吧,她的墓碑在哪也该知道吧?” “你只要能拿出一个来证明,我就相信她死了。” 段愈白听着这些不可思议的话,再一次替许秋棠不值。 他沉默了瞬,只说:“盛珩礼,你不配出现在许秋棠身边。” “更不配去打扰她。” 说完,段愈白便被护士长拉着去处理伤口。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要拳脚相向。” …… 或许是段愈白的拳头打醒了盛珩礼。 他竟然真的在想:许秋棠会不会真的死了? 烦郁之时,他一个人去酒吧喝到半夜。 回到家拿起手机,点开许秋棠的聊天界面又骤然退出,重复几次,他才退出聊天界面,打开许秋棠的抗癌账号。 ID名字是橘子君,因为他最爱吃的水果是橘子。 他点开一看。 盛珩礼一则一则地通过文字感受着她当下的心情。 是这样能打动人心的文字,是这样光看着就觉得心疼痛苦的文字。 难道也是假的吗? 这一刻,他莫名汹涌而来的恐惧瞬间爬上他的心,紧紧地将他缠绕。 滑到最新一则,只有一张图片,上面写着:患者许秋棠,入院28天。 而在底下的评论区里,有很多人正义使者纷纷留言—— “这就是起号搞流量的,我还见到一个说要安乐死的呢,到最后不还是被扒出来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剧本都是一样的。” “就是就是,之前有病友在医院偶遇过她,她挺着孕肚呢。” “反驳不是剧本的你们有脑子吗?哪个癌症患者会天天更新自己的患癌日记啊,而且到她那个阶段的骨癌三年内的存活率很低的。” 这一刻盛珩礼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差点又中了她的计。 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被许秋棠骗了。 之后的两天,盛珩礼忙着推进婚礼的流程。 他有一种感觉,许秋棠会来。 他只要一想到许秋棠辛苦计谋的这一切会落空,想到她会看着自己和曾经她最讨厌的女人结婚,会难过会痛苦。 他就莫名觉得舒心,有种大仇得报的舒畅感。 两天后,婚礼现场。 司仪的声音随着音乐声起越发激昂。 “盛珩礼,你是否愿意选择沈娇娇女士成为你的妻子,无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和她共担风雨?” 话音落下时,全场寂静。 盛珩礼却恍惚了。 他记得,他和许秋棠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她就站在雪地里,踩着沙沙的雪,被冻得满脸通红的。 手里却拿着一个冰糖葫芦作话筒。 她问:“盛珩礼先生,你是否愿意选择许秋棠女士为你的妻子,此后无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贫穷你们都不离不弃?” 那时,盛珩礼笑望着她,却一口咬在她的糖葫芦上。 “我愿意。”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了焦灼。 司仪喊了七八声才将盛珩礼的思绪拉回。 他猛然地看着周围,一圈又一圈,但始终都没有看到许秋棠的影子。 此刻,他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如果她来,她就能发现,婚礼场馆铺满了她最爱的水晶,鲜花也是她最爱的白玫瑰和百合,如果她再仔细点,就能发现婚宴上的菜单甚至是她写在未来恋爱日记上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他就是想让她看到,然后让她后悔。 盛珩礼恍惚下,婚礼已经到了尾声。 第一个新婚夜里,雷声乍响,他躺在铺满红绸的床上,思绪却有些飘远。 他们分手那天,也下着这样大的雨。 她怕打雷,他还贴心地替她捂住了耳朵,可她和他说了那句让他永远无法释然的话。 她说:“分手吧。” 他追问原因,她却说:“盛珩礼,分手哪有什么原因?” “无非就是我爱上别人了,我不爱你了。” “别做让自己掉价的事,盛珩礼。” 又是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猛然砸下,盛珩礼下意识地将床上的人拥进怀里:“别怕,别怕,我在。” 沈娇娇笑了声:“珩礼,我才不怕打雷呢。” “不会是你害怕吧?” 盛珩礼愕然松开了手,害怕打雷的人是许秋棠呢。 思绪紊乱,翻来覆去,几乎是一夜没睡着。 或许是想证明自己的婚后生活很幸福,所以盛珩礼起了个大早。 给沈娇娇做了份爱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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