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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顾池浑身一颤。 不知何故,明明此人气息锁定的是自家主上,顾池却有种自己被对方看到的错觉。 不待他细想这种错觉,一直跟在主上身边的公西仇抬手一拍马背,纵身飞跃而起,径直迎上杀来的敌人,是那名二十等彻侯! 公西仇这个大嗓门,起手就是嘲讽挑衅。 顾池现在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 公西仇这番话成功让他暴躁。 咬牙切齿:“公西奉恩,你这棒槌!” 公西仇拿什么去杀二十等彻侯? 输人不输阵也不是这么用的。 二十等彻侯也没被公西仇几句话激怒。 他相貌极其年轻,除了一头白发,眼眸带着历尽沧桑的冷漠,外表皮囊状态跟二十出头的青年一样。面对公西仇的挑衅也是波澜无惊,抬手化出一杆冰枪,掠过公西仇。 目标,有且只有一个沈棠! 千军万马阵前,沈棠自然不会怯战。 应声道: 与公西仇合力,将二十等彻侯引开。 集合大军之力对付云达比较容易,但如此一来,驰援速度就会被拖延,以北漠如今的气势,射星关两三万守兵不知道能保住多少。二十等彻侯强归强,自己打不过也能逃跑。 只要拖延时间,局势便还有翻盘机会。 公西仇: 沈棠: 两个人联手,打不过还能逃,钓着云达到处跑。让公西仇一人对付云达跟让他送死有什么区别?匆忙间,只留下一句军令。 二十等彻侯对此只有一个评价。 枪尖直刺沈棠面门。 沈棠以为自己险险闪过,却惊愕发现自己脸颊冷得失了知觉,血液被一股极寒之气侵袭冻成了冰渣。结冰范围以伤口为中心蔓延!沈棠不假思索,以强劲武气将其冲散。 那股让人灵魂都冻得后槽牙打颤的冷意这才退去,要是慢个一两步,脑袋结冰啊。 冷意退去跟着就是热意蔓延。 半张脸火辣辣得刺痒,仿佛有人拿着蜡烛烧她的脸,奈何她此刻无法分心,只能忍着这种不适。沈棠能强行忍耐,顾池不行。因为他错愕发现自己脸上也有一样的触感。 他抬手抚面。 火辣面颊清晰感觉到指腹传来的凉意。 这份感知是属于主上的。 莫非,自己入的不是自己的梦? “这个梦其实是主上的梦?” “或者是经历过这一日之人的梦?” 也唯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若真是自己的梦,他情绪如此激烈起伏,搁以往早醒来了,怎么可能被困在梦境? 他将视线落向了公西仇。 公西仇跟主上联手引开来犯的二十等彻侯,且战且退,顾池也被迫跟着。此刻已看不到己方主力身影,附近只剩下三人,主上、公西仇和二十等彻侯。也就是说,自己不是被困在主上的梦境,就是被困在公西仇的梦境?这猜测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让他又萌生希望。 他跟公西仇没有多深的交集,不可能无缘无故入对方的梦,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是主上的梦?” “主上此刻还活着?” 茶肆那几名武者并未亲临战场。 他们口中所谓“驾崩”也只是道听途说,未必就是现实,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 这个念头让顾池悬着的心略微放下。 只要主上没死,一切都好说。 也许是心中有了答案,顾池再看战局也不似先前那么绝望,甚至还能注意到此前没心情在意的细节,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这名二十等彻侯的身法招式乃至气息,跟云策太像了。 不,应该说云策像他,一脉相承。 顾池想起云策师兄弟的背景。 “是元谋的老师。” “……还真是不留情面。” 若记得没错,刚刚云策就是被此人重创。 也不知那个情形,云策还有无活路。 顾池脑子逐渐冷静下来,逐一分析眼前的局势。北漠目前有两大战力,二十等彻侯本尊现身射星关,另一个龚骋不知所踪。 以北漠的狡猾,不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恐怕,逐月关此刻也不太平。 曜日关有主力把守,北漠应该不会动,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动。只是,昏迷前并未听到逐月关失守的消息,那么大概率是守住了。想到守关阵容,他嘴角微微一抽。 荀含章啊。 有荀贞这个氪金大佬在,只要他祸害主上私库够快,透支的钱够多,北漠还真啃不动这块硬骨头。攒钱千日,花钱一时,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就好。顾池看着仍在苦战的主上叹气:“主上可要快点醒来,含章这厮花钱大手大脚的,你不醒来谁给他还债?” 此言一出,梦境肉眼可见卡了一瞬。 卡得还非常凑巧。 顾池能清晰看到劲风冲击公西仇的脸颊,其五官扭曲,面皮泛起波浪的鬼畜画面。 他抬手扶额,低下头抿唇。 “咳咳,不该笑的……” 梦境跟着又卡了一下。 也正是这俩细节让顾池笃定梦境就是主上的,若是公西仇的,梦境早被他气炸了。 云达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二十等彻侯。 只是―― 公西仇都被打出一身血了,还不忘挑衅: 沈棠大骂,云达一心想杀的是她,公西仇面临的压力自然就小些。他嘲讽拉不住仇恨,boss输出全在她这边。这要是游戏,公西仇就是那个水的一批的t。 顾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据他所知,武胆武者最后三四个境界,越靠后,差距越大,单纯一挑一的情况下,低阶武者虽不至于被高阶几招击毙,但也很难越阶翻身。二者之间,光是能借助的天地之力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主上和公西仇联手确实强大,但也不至于牵制对方这么久,有古怪? 瞧云达的架势,看着也不像是留手。 主上又是为何会被掏心? 顾池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 云达罕见开了口。 一步杀至沈棠跟前。 公西仇长戟绕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弧度,长杆蓄势反弹,强横巨力撞向云达胸口。 云达淡声道: 顾池在心中询问: 云达并未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心脏碎裂般剧痛。这痛意来得过于突然,顾池痛苦之下半跪在地,脖颈却倔强伸着,头颅高昂,视线始终落在沈棠这边,瞳孔骤然紧缩―― 噗―― 有什么东西没入了血肉。 一只手从后往前贯穿了沈棠心口。 准确来说,是云达的手。 两个,云达! 二人长相气息,一模一样! 这一幕让公西仇目眦欲裂,猝不及防也被击中肩膀,肩头跟着传来骨裂之声。他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以伤换取脱身机会。 接住沈棠的身体: 沈棠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断断续续憋出一句。 两个云达合二为一,气息暴增一大截。只是出乎意料,他没出手斩尽杀绝,而是立在原地,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公西仇二人。或者说,俯视着沈棠,冰冷眉眼看不出杀意。 说着,高举手中的器物。 那东西灰扑扑的。 造型像是匕首,材质却是木头。 公西仇只一眼便如坠冰窖。 公西一族出身的他,对这种木头可太熟悉了,这玩意儿跟大祭司独有的木杖是什么关系?他张口想质问,可五脏六腑逆位,只呕出污血。云达垂眸看二人: 他扬手蓄力。 武气灌注那柄怪异匕首。 匕首脱手,直射沈棠面门。 顾池想也不想从地上爬起来,心诵言灵,用平生最快的反应力、最快的速度挡在路径之上。哪怕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已经发生的梦境,可让他亲眼看主君被人弑杀,不行! 叮―― 顾池错愕看着被挡下的匕首。 自己又能接触到实物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是匕首自己停在半空,跟他没关系。但跟另一个突然出现在战场的人有关系―― 公西仇瞪大了眼睛: 突兀出现的即墨秋也没回过神。 还有一人也懵逼。 沈棠捂着能透风的胸口,随着她喘气动作,鲜血源源不断从洞口流淌出来,如此庞大的失血量,还没了心脏,她还活着。不仅没有死,她还表情狰狞问: 自己明明用最后力气召唤了武胆图腾。 武胆图腾这玩意儿时灵时不灵。 沈棠也不敢对这玩意儿太过倚重。 这次也是存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 她的武胆图腾跟公西一族大祭司有关,若能召唤出来,好歹将公西仇带走。公西一族只剩小猫三两只,折损一个都是莫大损失。 自己以圣物身份压榨公西仇,白嫖他的战斗力这么久,这也算是最后一份心意了。 说不定能为公西仇争取一线生机。 武胆图腾响应是响应了。 但出来的大祭司却出乎她意料,不是她熟悉的,而是那位说“短则一两天,长则三五天”就回来的公西仇大哥――即墨秋。 即墨秋皱眉看着沈棠的伤口,认真跟她解释: 天地变换,毫无征兆。 云达危险眯眼,轻嘲。 即墨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真有区别。 因为他会带着人逃跑。 老师殷殷叮嘱,碰见打不过的不要勉强,逃为上。沈国主和阿年这狼狈模样,应该是眼前之人打出来的,他只一眼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云达,对方的气势比上次强盛太多。 �d(�g) 这章应该长一点了。 1012:墨家的爆炸艺术(中) 云达显然比龚骋要有经验。 他跟公西一族大祭司打过交道,深知这些人的诡谲手段。即墨秋第一次脱身不得,只得退而求其次,以结阵暂时隔绝云达的进攻,问: 云达冷嘲: 他当年被欺骗,困守一地百年! 这如何不是一种赶尽杀绝? 疼在自己身上就开始叫嚷了? 显然,即墨秋并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智窍封闭,老师说什么他听什么。 如今智窍开启也有了点羞耻心。 羞耻心让他无法坦然地“以色诱人”,老师说他只管做,天雷会帮他将敌人劈死,也不知道这话靠谱不靠谱。即墨秋隔着结界望着云达,叹气道: 用商量的口吻跟云达晓之以情。 再跟对方动之以理。 即墨秋嘴上这么说,内心已做好采用下下策的心理准备,只是不知老师口中的天雷强度有多大,能否劈死眼前二十等彻侯。 饶是云达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也被即墨秋这番无耻言论激得神思不稳,浓烈杀意精光自双目迸发,萦绕周身的冰蓝气息被殷红浸染。在众人头顶上方,一条条冰龙感受到云达的情绪,进入了躁动状态,口中时不时冲发出威胁性的龙吟,冲着众人鹰瞵虎视。 即墨秋看着那些冰龙的反应。 老实孩子老实问: 看样子,云达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顾忌。 即墨秋借宽袖的掩饰,再次单手掐诀布术,同时用语言干扰云达: 云达闻言,皮笑肉不笑。 声音阴仄道: 他不断往手掌灌注武气。 武气随着一次次压缩,颜色由浅至深。 似心脏那般跳动。 每一次跳动就是一次压缩。 武气在他手中逐渐拉长,化成一支冰箭,长弓挽至满月,跳跃的蓝紫色电流围绕着冰箭蓄势待发。他这一箭的目标仍是沈棠! 箭矢离弦射来,天地蓦地一暗。 顾池攥紧拳头起身。 心中慌乱:“梦境怎么没有了?” 二十等彻侯射出那一箭,主上三人如何了?顾池强压下心中慌张,试图摸清楚自己所在环境。此间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似一片虚无混沌的空间:“主上?主上!” 他用最大的声量去喊沈棠。 这既然是她的梦,她应该有所感知。 顾池不记得自己在黑暗中行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长距离,就在他喊得嗓子都要哑掉的时候,隐约有鸟啼传入耳畔。他静心分辨声音的方向,一步步朝着声音方位靠近。 “这里怎么会有树林……”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拂面。 这阵风也揭开蒙在顾池眼前的黑暗。 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密林,周遭全是不知名的树木。树干高耸入云,树冠茂密,遮天蔽日,落不下阳光。顾池暗自猜测:“这也是主上做的梦吗?” “主上?” 顾池弯腰穿过一棵倒下的枯树。 “主上你在哪里?” 无头苍蝇一般在丛林穿梭寻找沈棠。 “为什么都找不到?” 顾池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动摇。 “主上究竟在哪里?” 他本就心烦意乱,对周遭环境的警惕远不如平日那么高,不慎踩到一片厚重苔藓,脚下一滑,竟是跌入附近一个隐蔽大坑。这坑深不见底,顾池失控下坠许久也没见底。 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快到顾池意识陷入昏迷。 当他悠悠转醒,还以为自己脱离了梦境,谁知一睁眼看到的不是熟悉营帐棚顶,而是一片怪异的雪白“屋顶”。“屋顶”没横梁,高度也矮,顾池稍微一伸手就能触顶。 “看样子还没脱离梦境……” 顾池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此间狭小,两墙之间不过二十来步。 角落堆放着大量怪异物件。 顾池正要凑近仔细观察是何物,耳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咔嚓动静。他瞬间警惕,正想着躲哪里,一扇小门被人从外打开。顾池看到来人模样,眸中迸发欣喜,忙迎上前。 “主上原来在这里?” 来人面孔与沈棠一模一样。 准确来说是跟十一二岁的沈棠一模一样,眉眼间带着稚色,穿着打扮古怪,平日打理整齐的长发只剩齐肩的长度。她径直向前穿过顾池身体,看到这幕,顾池心下失落。 但仍迈开步子跟上少女。 “主上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明知不会有回答,顾池仍习惯性询问。 少女拉开一张造型怪异的坐具,从一旁掏出数十只类似“笔”的东西。正要动笔,静谧空间被一道刺耳声音打破。顾池也被吓得心脏一缩,扭头张望,找寻声音的源头。 顾池看到少女从口袋掏出一块…… 啊不,一片砖头贴在耳畔。 那怪异砖头会发光,还能发声。 顾池仗着少女看不到自己,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近观察“砖头”的模样,也听到“砖头”发出来的声音: 那是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 少女道: 她从一旁抓了一把瓜子仁塞嘴里。 继续说道: 少女沉沉叹气,眉宇惆怅。 “砖头”: 与其说是渡劫倒不如说是度假。 少女再次叹气: “砖头”告诉她: 争取活到寿终正寝。 少女扬高了声音,冲着“砖头”咆哮, “砖头”那边依旧保持着沉默。 少女压下火气,问: “砖头”的声音多了几分异样。 “砖头”心虚: 少女此番渡劫就是为了寻人。 只是她要寻的人还要三四千年才投胎。 少女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弯腰凑过来偷听的顾池也陷入沉默。 仔细分析二人对话的意思。 每个字都像是后槽牙挤出来的。 少女口中咒骂一声,徒手捏碎了手中的“砖头”。“砖头”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落入画室角落的垃圾桶。少女双手枕在后脑勺,两条腿交叠搭在桌子上。 双眼无神落在天花板。 顾池不懂她想什么,自己的文士之道无法读取梦境之人的心声,他也百无聊赖参观这间古怪房间。一些板子上贴着白纸,有些白纸还是空的,有些已经被画上古怪图案。 只看这些图,顾池便确定少女就是主上。 “如此‘鬼斧神工’之作!” 也只有主上能画出来了…… 不知何时,少女来到了顾池身后。 带点儿得意:“我画的不错吧?” 顾池脊背僵住:“你、你看得到池?” 少女理所当然点点头道:“我眼睛又不瞎,当然看得到啊,一开始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孤魂野鬼。只是你很有眼光,懂得欣赏我的作品。仅这点,你就不是普通小鬼。” 顾池:“……” 少女一眼便看出顾池似有心事,大方道:“莫非是生前什么未了心愿?似这般执念不散,弥留天地的小鬼我见得多。今日你我有缘,你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一二……” 一听这话,顾池便知少女误会了。 不过,他还真有一个心愿。 顾池双眸望着她:“希望主上醒来。” “你主上?” 顾池重重点头:“嗯,唯此心愿。” 少女坐下,翘着腿,准备掐指替顾池算算:“说吧,主上姓甚名谁,生卒何年?” “姓沈,名棠,字幼梨。” 少女抬头看向顾池:“什么?” 小鬼的主上跟自己撞名了啊。 顾池兀自道:“生年不详,未薨。” 少女与顾池对视良久。 不知想到什么,掐指又算了一番。 顾池道:“池的主上,正是你自己。” 少女:“……” 二人对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窗外东升西落不知几个轮回。窗明几净的画室也在这个过程变成废墟,落下厚重灰尘。 不远处,钢铁森林被战火蔓延,肢体扭曲腐烂的人形怪物嘶吼着追逐活人。光影轮转,无数变异动植物也加入这场怪诞剧目。 少女错开跟顾池的视线。 她跑到原先窗户的位置向外眺望。 漆黑的天幕挂着一轮不祥的赤色残月。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怪异力量。 她震惊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奈何顾池知道的比她还少,更无法解答,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身后,以一个僚属的身份追随主上,仅此而已。 滴答,滴答,滴答―― 豆大雨点由缓转急,不一会儿就成暴雨。 顾池下意识伸手去接雨滴。 雨水如墨漆黑,隐约可闻腥臭。 钢铁森林已成废墟,那些暴动的动植物在这场腥臭雨水洗礼下瑟瑟发抖,能躲避的都躲起来,不能躲避的哀嚎连连,不多会儿身体就被雨水腐蚀,效果堪比传说化尸水。 顾池为这一幕失语。 “这是……什么雨水?灭世大劫吗?” 少女抬头看着那轮安静血月,眸底情绪不断切换变化,原先还澄澈的颜色化成深沉:“雨水从海洋而来,也是人类的产物,但还不足以覆灭人类。真正覆灭人类的是他们掀起的战火,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秽物。” 她声音平静无波。 这话也让顾池顺利想起以前的线索―― 眼前的场景,莫非是数千年前,上一代人类文明毁灭前的画面?有了这场末世灾劫,才有他生活时代的一切?越想越肯定猜测。 少女席地而坐。 顾池觉得少女的反应不太对。 她的情绪太平静了。 少女仿佛看穿他的所思所想,淡声道:“覆灭一个文明,还会有另一个崭新的文明登上历史长河舞台。灭了一个人族,还会有另一个智慧种族粉墨登场。辗转更替,规律如此。人族如今的覆灭也不过是在重复上个智慧种族的老路罢了,无甚特殊,也无需叹息。” 顾池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少女反而拍他肩膀宽慰。 “顺其自然,接受天命。” 顾池喃喃问她:“主上不想救世?” 少女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救世?为什么要救?且不说我入局渡劫,只是肉体凡胎,没这份能力。即便还有通天神力,也不可能介入人族的因果,因为与我无关啊。对于人生短暂的人族而言,人族历史漫长辉煌,它好比林间矗立千年数千年的古树……” “人族伐树建房、烧火取暖前,可有觉得这棵树难得?对于我而言,它亦如是。” 顾池震惊看着少女。 少女漠然看着脚下大地被漫天海浪席卷,淹没消失,也看着原先的海洋被升起的陆地取代:“而且,救,这个词用错了。谁都没资格居高临下,所谓的神也一样。外力的‘救’不过是一种饮鸩止渴。人族是被自身的贪婪欲望拖下地狱,自然也需要他们自己出手,将自己拉出亡族灭种的泥淖。除此之外――” 话落,一道光柱自九州方向冲天而起。 无数道虚幻人影从光柱飞出,伴随仙音散向四面八方,竟是硬生生托起下沉的大陆四角。已经被海浪彻底淹没的大地迎着逆势缓缓上升,逐渐露出千疮百孔的废墟残骸。 顾池错愕睁圆眼。 他从这些人影身上感受到了言灵气息。 少女轻笑:“呦,自救了。” 顾池为之紧张:“自救?自救成功了?” 少女只道:“还未。大道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人遁其一。看似无解的绝境,总有一线生机。只看抓得住还是抓不住了。” 顾池看着身侧的少女,想到她此前的话:“主上方才说自己入局,那你此刻在哪?” 找到真正的主上,将对方从梦中唤醒。 少女想了想:“在实验室吧。” “实验室是什么地方?” 少女笑容多了几分兴味。 “你此前不是看到那些能行走的活死人吗?人类给它们取名‘丧尸’,‘丧尸’靠唾液和血液传播,被咬了就会变成它们同类。不过‘我’是个例外,于是有些大聪明觉得‘我’身上藏着所谓的解毒密码,将‘我’拉去研究了。这会儿应该在吃苦头吧?” �d(�g) 棠妹是20后哦。 ps:棠妹就是陷入了梦中梦。 1013:墨家的爆炸艺术(下) 顾池声音微颤。 “你说主上如今……研究?吃苦?” 他不知道实验室里面有什么,但从字面理解,联系前后也猜得出几分。若对标熟悉的参照物,主上目前的身份类似医署内部用以研究分析言灵的动物,乃至死囚? 顾池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些会与主上有关。 少女道:“是啊。” 顾池脱口而出:“为何?为什么?” 他更想问为何这般对待主上。 少女神色不悲不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为什么?大概是为了延续人族?也或者是为了求生?就好比溺水者抓到的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也不会轻易撒手。” 顾池不明白:“这之间能有什么关……” 说着,他自己先反应过来。 此前少女透露那些神色癫狂到处狩猎活人的活死人叫做“丧尸”。“丧尸”可以通过血液和唾液感染其他人,将其变成自己同类。 而主上是那个例外。 少女平静声音清晰传入他耳畔:“若能从‘我’身上研究出‘丧尸病毒’疫苗,便可从根本解决‘丧尸’危机,这是上策。若不能,也可利用‘我’,大量繁殖具备免疫‘丧尸病毒’的新人类,这是中策。只可惜,他们只能选择下下策……” 顾池问她:“何谓下下策?” 少女道:“下下策就是复制克隆‘我’。” 人族文明,有人就行。 顾池再问:“上策和中策为何不行?” 少女:“站在人族繁衍延续的立场上,这些手段其实也没多少问题,但很可惜,‘我’不具备你们人类认知中的两性繁衍能力,甚至不是你们认知中的人,上策和中策自然行不通。” 说完这话,少女目光多了几分悲悯。 “灭世大劫之下,总有人试图用自己认知的方式自救,力图为种族延续争取一线生机。可惜,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所谓‘丧尸病毒’为何而来?这持续数月的恐怖腐蚀毒雨从何而来?不曾停歇的战火又从何而来?只盯着一个小小的‘丧尸病毒’便能活下来了?” “这就好比一具心肝脾肺肾都出了问题的身体,随便哪个毛病单个拎出来都是不治重疾,光盯着一段发炎的阑尾有什么用?” 顾池脑中一片混乱。 俄而又恢复冷静。 眼前这些都是已发生的历史,他虽有好奇,但并不关心:“池只想知道主上在哪里。” 少女似笑非笑瞧着他,调侃道:“哎,主上最狼狈的模样,怕是不想被外人看到呢。” 顾池:“主上从不觉得池是外人。” 相较于外表的狼狈,内心的秘密更为隐秘且不能见光。主上连后者都对他坦白,更何况前者?他能入主上梦境,焉知不是允许? 少女正色打量顾池几眼。 好一会儿才颔首:“行,依你。” 少女抬手打了个响指。 须臾,天地变化。 顾池四下张望找寻沈棠的踪影。 “你不是说带我见主上?她人呢?” 此间昏暗,顾池只能借着不知哪里打来的蓝光,勉强看清周遭他看不懂的古怪物件。物件表面泛着森冷金属光泽,空气中沁着渗透脾肺的凉意,越看越让人发自内心打怵。 顾池试探问:“此间可是黄泉?” 主上曾被人禁锢在此受苦? 这一念头让他戾气翻涌,似随时能失控的火山,唯有将手按在剑柄、握紧才能压制。 少女不做回答,只是抬手往中间一指。 顾池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 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浴池”。 “浴池”盛满不知名溶液。 隐约可见一人正漂浮其中。 只一眼便让顾池险些心跳骤停。 此人正是十一二岁的主上。 她的胸腔被开了大口子,类似树藤的东西从缺口血肉爬出,互相纠缠成了心脏的形状。 一条条怪异管子连接着她与“浴池”。 似人体血管,有规律地跳动收缩。 “主上!” 顾池箭步上前。 那张总挂着漫不经心但鲜活笑容的脸,此刻灰白一片,只剩死寂。杏眸紧闭,唇色泛青。乍看,俨然是一具生机断绝的尸体。 少女手指又往墙面一指。 “喏,这些也是。” “什么叫这些也――” 顾池下意识开口驳斥。 少女所指之处是一面透明“琉璃镜”,“琉璃镜”后面是一片广阔空间,罗列成百上千个“棺材”。有些完好无损,有些已经残破。 “棺材”里面似乎蜷缩着什么东西。 凑近细看,顾池猝然睁大眼。 有些明显能看出婴孩模样,有些就是一团腐烂的肉球。有些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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