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天你必须得给个说法,赶紧给两个小的把婚事办了!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马春梅皱了皱眉头,不卑不亢地说:“你们先别着急,把事情说清楚,有什么证据吗?不能光凭你们说,就认定我儿子做了这种事吧。” 施金龙脖子上青筋暴起,吼道:“证据?我们亲眼看到的,还不够吗?你别在这儿装糊涂。我就挑开了说吧,你们把彩礼补全了,今天就把丫头送到你们们家来。别想耍赖!” “彩礼?” 马春梅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施金龙点头,“六百六十六,明人不讲暗话,今天这彩礼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这事儿没个完!” 施金龙眉头紧紧拧成个 “川” 字,脸上满是凶狠的神色,恶狠狠地说道:“马春梅,你今天必须要给彩礼,不然我们今天这事儿可没法善了,你别想着糊弄过去!” 马春梅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冷静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呢?办婚事本来就是一件大事,哪能这么草率地就定下来。再说了,彩礼给多少,也得根据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来啊。你们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钱,这可不行,哪有这样的道理!” 兰草妈原本就泼辣得很,这时候她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了。 眉毛都倒竖起来,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大腿,扯着那破锣般的嗓子哭喊道:“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我可怜的闺女啊,就这么被你家小子给毁了呀!你今天要是不答应给彩礼,我今天就坐这儿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马春梅只觉得一股怒火蹭地往脑门子上冲,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关节都微微泛白了。 她气道,“彩礼的事暂且不说,你们把我男人打得半死,这事怎么了!” 第20 章 到我们家讹钱来了呗 施金龙轻轻一笑:“亲家,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请你起来!” 张志东闭眼哼哼唧唧,不起来,肯定不能起来。 施金龙提起椅子,用力往下一砸,带着破空之声,张志东啊呀一声就跳起来逃生了。 刚才有一瞬间,马春梅真想按住张志东,就让施金龙砸往死里砸! 可惜! 废物!没用的男人。 “你看亲家能跑能跳,这跳三尺多高,这腿脚多有力啊!嘿嘿嘿……”一群施家男人都笑了起来。 张志东红着脸,不作声,气势已经完全被压制了。 马春梅心里明镜似的,施家这明显就是故意来刁难他们家的。 再看看这家里如今的状况,真让人觉得这日子简直都没法过了。好不容易才把老大的事情给平平安安地解决了,老二又为了钱闹出这么一出让人糟心透顶的事儿。 要是换了前世,她或许会被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急得要死,因为她的心里放不下这个也放不下那个!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被配了阴婚之后,完全不会再把张国强当成自己的儿子! 那就是个讨债鬼! 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二儿子疼爱有加、事事都惯着的马春梅了。 大儿子事情优先解决,二儿子夫妻送他们去死,至于要怎么一步步看他们作死,马春梅都考虑的清清楚楚。 甚至她都起了引导作用,不然,她怎么会放任二儿子失踪一夜不去找! “行啊,我男人没事那就太好了。”马春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马上我和孩子他爸都要去上班了,你们要钱,那也得等我们两口子去赚啊。要是耽误了我们上班,赚不到钱,我们拿什么给你们彩礼?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施金龙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通红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吼道:“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把彩礼的事儿定下来,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你别想就这么把我们打发了!” 马春梅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那凶狠的目光,大声说道:“亲家,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去年为了给大儿子买工作,家里已经花了不少钱,今年又给大儿子办了婚事,这手头是真的紧巴。二儿子这事儿,怎么着也得等到明年了。我现在口袋里是空空如也,你要是不满意,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放我去上班赚钱,不然拿什么给你彩礼!” 彩礼是一分钱没有,施兰花白送她都不要,她连儿子都不要了,怎么会在这个儿媳妇身上再多花一分钱呢!她就想看看施兰花是什么下场! “不行,不能放她走!” 兰草妈在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尖声叫道,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人的耳膜。 马春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这样吧,你们把老二押在你们家里,等我们凑够了钱再来赎他。反正也没几天就过年了,我们二十七号发工资,到时候再想办法。” 施金龙被马春梅这一连串有理有据的话怼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十分尴尬。 他慌乱地抓了抓头,那头发被他抓得像个乱糟糟的鸡窝,眼睛里满是无措,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老妇,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主意。 那老妇便是施金花的娘,身材干瘦干瘦的,仿佛是被岁月无情地抽干了所有的水分。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透着一股精明的劲儿。她那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嘴角微微下垂,满脸都写着尖酸刻薄,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就是施金花一生苦难的源头。 施老娘往前迈了一步,阴阳怪气地说道:“哼,你这话说得倒轻巧,把我家兰草的名声都毁了,就这么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马春梅毫不示弱,直直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反驳道:“名声?到底是谁毁了谁的名声,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们这么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让大家伙儿都笑话吗?” 反正又不是她女儿,施兰草的名声,她是真一点也不在乎,她都恨不能自己拿着个喇叭出去带头笑话呢! 马春梅很开心地笑着看她自己因为一时的贪恋,一步步走向毁灭! 把老娘配鬼!等老娘把二儿子炮制好了,你就去当鬼新娘吧! 施老娘的脸上一阵扭曲,像是被人狠狠地戳到了痛处,她提高了音量,尖声说道:“你别在这儿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今天彩礼不给到位,这事儿就没完,咱们就耗到底!” 马春梅冷笑一声:“不给到位又能怎么样,你们还能把我家房子拆了不成?别太过分了!” 施老娘也冷笑一声:“我是不能把你家房子拆了,但我能把你儿子打死!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施家全家都凶猛起来,“你要不答应我就当你面打死你家小二子。” 张国强尖叫:“妈妈,妈妈,救救我,救命!” 还有这种好事! 马春梅一步都不让,眼神坚定得跟要入党似的,一句一句,砸地有声:“今天你要是不打死他,我还真看不起你!有本事你就动手啊!他就站在那里,打啊,往他头上打,你打,打死了我今天不报官,算他倒霉!” 施老娘一时之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这计划本来就是张国强一起参与制定的,说好了六百六到手后给他五百块! 施家到手的钱怎么可能真的给他那么多,为了安抚张国强的情绪,所以昨天晚上,钱不能真给他,但施兰草是真让他睡了。 这会子要是真打张国强的话,把自己未来的孙女婿打寒了心,那可不利于日后的持续性获利啊。 施老娘没动手,但马春梅却动了嘴,她冷冷看着施家人,轻骂一声:“一!群!怂!逼!” 这回,是施家人脸上无光了! 施老娘真的没有想到马春梅这么难缠,一句怼一句,丝毫不落下风,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人。她难道不怕自己家真的把她二儿子打死了吗?!! 此时,一扇扇窗户被匆忙地打开了,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大家都好奇地张望着这边的情况。 这个年代没有娱乐,现场旁观的吃瓜,就是最大的娱乐项目了。 有的还披着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就匆匆忙忙走出来围观,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马春梅,你家这一出接一出的,到底唱的是什么戏啊,这么热闹!” 马春梅才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顾虑,轻轻一笑,故意挑着声音说道:“这不,二小子昨天看他哥彩礼给了六百六,心里痒痒了,昨天一夜未归,今天大清早的就伙同他丈人来了一出好戏,到我们家讹钱来了呗,真够可以的!” 这话一出口,简直是直接把施家人的脸皮子都扔在地上使劲儿踩了! 张国强都傻眼了,妈妈怎么能这样说话,他可是她的儿啊,这话给人听了,他还怎么做人! 再有,施兰草再怎么不好,现在被自己睡服了,已经是家里的二儿媳妇了,妈妈这话,让人怎么看自己这一家子。 一夜未归这四个字,把施兰草订死,人人都知道张国强和她鬼混了一夜,不然施家来张家做什么! 第 21章 结婚可真美好啊 施家人没有想到马春梅脑子转得这么快,这么灵光,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而且这事儿吧,它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啊,不应该双方有默契地暗中商量好价格吗? 这样以后,自己家闺女嫁过来了,还怎么在这儿做人啊。 马春梅就不怕自己二儿子恨她吗? 也不担心儿子的名声受到影响吗? 接连两个儿子出这样的事儿,以后这个小儿子还能找到对象吗? 这些事情马春梅怎么都不考虑考虑呢!? 邻居们笑着凑过来打听:“什么戏啊?你说说清楚,到底咋回事儿?” “哦,你们问问我亲家,他们知道得最清楚了,让他们给你们好好讲讲。” 马春梅坏笑着,肩膀用力一撞,把兰草娘撞开,转身去厨房吃早饭去了。 施家人呆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又丢脸又没主意! 张凤城昨天睡得太晚了,年轻人睡得沉,早上外面闹哄哄的一时也没有醒。 这会子小夫妻俩听到外面动静,赶紧慌慌张张地穿起衣服,扣着扣子就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问道:“我妈呢?出什么事儿了?” “你妈在厨房呢!” 有人回道。 马春梅自己盛了一大盆煮得浓稠喷香的老苞米碴子粥,又夹了些菜,让张凤城端回去吃,说道:“别管他们的事儿,这事儿和你无关。你和珍珍吃好,别操心这些。” 张凤城说道:“妈,要不和他们谈谈价,咱们再凑一凑,把这事儿解决了,省得麻烦。” 马春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施兰草就只值二十块,多一分我们家都不会要她!婚娶可是大事,妈心里有主意,你就别管了,听妈的。” 关宝珍甜甜一笑,心里乐开了花。 她再也不怕弟媳妇和她争宠了,在婆婆妈妈心里,她才是那个最值钱的宝贝。 她知道自己或许值不了六百六,至少也能值一半吧,昨天妈给了一百三十七块六毛五,还有一块价值一百二十五块的手表呢。 想到这儿,她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嘻嘻。 又是开心的一天。 结婚可真美好啊! 看着漂亮的关宝珍笑得那么开怀,马春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生活虽然有很多苦难在前面等着,但那又如何,自己重生了,就再也不会畏惧任何艰难困苦,一定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兰草娘能伸能屈,没人管她她就自己爬起来,到了马春梅面前:“他婶儿,这事儿还可以谈一谈嘛?” 六百六,她闺女确实也不配,主要是马春梅也不配合,那再降一点也不是不行! 马春梅冷淡地道,“我急着上班赚钱,你们自己家再合计合计,我男人今天不会上班了,你们和他商量吧,我忙,我没时间。” 马春梅还真就没管施家人那一套,不管他们在后面怎么叫嚷,她抬脚便去上班了,心里想着可不能因为这些糟心事儿耽误了正事儿,顺便还帮大儿子请了婚假。 工厂请婚假,工资是一分钱都不会扣的,这么好的事儿,肯定得请,不请白不请 施家人看马春梅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管用,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和张志东那废物也说不着。 他们站在那儿干瞪眼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招呼着一起来的人把马春梅煮的老苞米碴子粥喝了个精光,连锅底都刮得干干净净的,然后一个个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 张志东被打了一顿,虽然没到住院那么严重,身上也确实疼得厉害,根本没法去上班,于是就让小儿子替自己去了。 张平安十七岁了,也跟着爸爸去厂里待过,知道爸爸在干什么。 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去上班。 等小闺女张如意起床时,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发现厨房里的锅里空空如也,连个米粒都不剩。这怎么回事,以前不管她什么时候起,她妈妈永远不会忘了给她留一碗粥,虽然不是好东西。 她顿时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说道:“爸,给我点钱吃早饭,我今天还得去拿成绩单呢。” 张志东在这种小钱上,倒还算大方,想都没想就给了五分钱,小闺女接过钱,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还说了句:“爸,你真好。” 张志东从来不管孩子,就偶然五分一毛钱的,还赢得了 “好爸爸” 的称号。 不像马春梅,累死累活、省吃俭用,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儿女们对她却颇有微词,总觉得她对偏心大哥,对他们都不够好。 马春梅在药房工作,一整天,她都在那儿琢磨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马春梅生孩子是按照二年一胎的频率。 过完年,四个孩子的年龄分别是:老大 22 岁,老二 20 岁,老三 18 岁,老四 16 岁。 在那个时候,人们说的岁数都是虚岁,实际上老四现在才十四周岁半。 这几个孩子要怎么办?是马春梅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她一想到还要让他们一个个娶妻生子、安家立业,心里就直犯嘀咕,她真的不愿意再像上辈子那样,为他们操那么多心了。就算她有计划过几天拿这三个孩子换一笔钱,但这三个人日后的婚嫁还是是她做主,凑合成了家之后,她才好分家,带着大儿子过好日子去。 另外,还有张志东的事情。 他的死透着蹊跷,让马春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三十晚上,大家都不让他出门,可他喝了两杯酒,就开始耍酒疯,非要出去给马春梅买东西。 后来厂子里有人说看到有人掉进水里了,岸边就停着张志东的自行车。 大家打捞了好几天,把那片水域都快翻遍了,什么都没捞上来。 到厂子里报告这事儿时,厂子里突然拿出了张志东的欠款单,说是厂子里的仓库在二十七号着了火,那天正好是张志东上夜班,张志东自己承认是上班抽烟引发的火灾,认罚一千五百元,所以厂子里认为他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再加上大儿子的事,关老太太前前后后要折现两千块,不然就报警抓张凤城。三千五百块钱,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压得马春梅喘不过气来。 马春梅那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花了十年时间才还清所有债务,这十年里,她省吃俭用,吃了不少苦头。 那样的生活可太难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她还在厂子里上班,这钱就必须得还,不还就从工资里扣! 至于张志东三十晚上出门 “找死” 这件事,马春梅不打算改变,就让他死吧! 她觉得张志东就该死!但那个债,她可不会还了,一分钱也不会还了! 第 22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回来的路上她从国营饭店经过。 昨天付账的时候多付了十个酸菜肉包子的钱,但只付钱没拿酸菜肉包子,正好今天来拿五个。 热气腾腾的酸菜肉包子,那可是大师傅的拿手好戏,闻着就让人直咽口水。 马春梅就着免费的面汤,和杜丽娟 一边聊天,在饭店就先对付了一个,那味道真是美极了。 这是马春梅两辈子唯一一次,买了好吃的,没给孩子吃,自己先吃了。 剩下四个用两个装奶粉的袋子装好了,分别塞在棉衣大口袋里,她拍了拍口袋,确保包子放好了,然后冒着小雪匆匆往家赶。 等回到家时,整个人脸冻得又红又肿,都快没知觉了,头发上还挂着一些雪珠子。 大儿媳妇关宝珍在厨房门口瞧见婆婆这副模样,赶紧一缩头跑回厨房,估计是找张凤城去了。 马春梅心里明白,估计这一大家子就指望着大儿子在厨房做饭呢。 唉,心疼妈妈的孩子,在家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就因为他会主动分担妈妈的担子,自然就得比其他孩子多做不少家务。 哪怕张凤城是长子,哪怕他才新婚,哪怕下面还有个十五岁的妹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此时,老二今天还没有回来,两个小的和张志东一起挤在火桶上。 四看到马春梅回来,瞧见她冻得发青的脸,只有老三关切地问了一声:“妈,你要烤火吗?” 老四则娇声撒娇道:“妈,我饿了,大哥做饭不好吃,你去做点好吃的,今天可是南方的小年呢。” 那语气里满是娇气。 张志东从报纸上方抬起眼睛看过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嗯。” 马春梅应了一声。 马春梅瞧着地上有点脏,火桶上还坐着几堆人形垃圾,她一向爱干净,实在接受不了,第一时间弯腰拿起扫把,开始清理家里的地面。 她用力地扫着,把那些灰尘和垃圾都扫到一起。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冰碴子顺着领口直往心口钻,马春梅赶忙捂着领口,站起身缓了缓神。 就见大儿媳妇关宝珍端着茶杯走过来,轻声说道:“妈,喝口热水吧,在外面走了半天,肯定冷坏了,要不要到厨房烤会儿火。” 真是个孝顺孩子! 马春梅内心矛盾极了。 她对关宝珍是又爱又恨。 如果不是她把凤城克死了,那关宝珍无论有什么麻烦,她都是乐意帮她的。 但是,凤城的命,比一切都珍贵。 她实在赌不起。 马春梅放下扫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缓缓咽下,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眉眼也随之舒展。 她心里想着,爱你的人永远会心疼你,自己又何必为那些 “畜生” 难过呢。 这些小崽子,等她不再托举他们的时候,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行,我身上冰冷,就去烤一会儿。” 马春梅走进厨房,关上门,从包里拿出两个包子。 两个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酸菜肉包子! 没有肉票的话,这肉包子要一毛五一个呢。一毛五分钱都能买将近两斤玉米面了,一家人都够吃了,谁舍得花这个钱买肉包子呀。 马春梅给每人分了个酸菜肉包子,张凤城非要给她一个,小夫妻分一个。 马春梅没有办法就从另外一个口袋又拿出来一个。 三人就着灶火和热水,大口啃起来。 关宝珍小口小口地吃着,格外珍惜,那眼神里满是满足。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富足,吃得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凤城几乎是两口就吃完一个,还偷偷使眼色让关宝珍快点吃,他知道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如狼似虎,要是被他们看到,这包子可就吃不安稳了。 还剩下一个酸菜肉包子,马春梅交给了关宝珍,叮嘱道:“你们俩新婚,一定要好好补补,听懂没?” 她有点后悔,应该带五个的,这样就能小夫妻俩一人一个了。 关宝珍接过包子,笑得眉眼弯弯,赶忙说道:“听懂了,妈偏疼我们呢,我们听话,我们可乖了。” 这姑娘长得漂亮就算了,声音还这么好听,又这么甜,简直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亲一口。 “赶紧收起来,凤城,泡点姜片,都喝两口漱漱口。” 马春梅暖和过来后,打开门窗散散味儿,让厨房里的空气流通起来。 关宝珍就偷偷摸摸地跑回屋,那脚步轻得像猫一样,生怕被别人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把包子放好,就怕把包子弄破了。 她屋子里有个火盆子,她想着,晚上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烤一烤就行,到时候包子肯定又香又脆。 想到这儿,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嘴里不自觉地哼起歌来: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请你带上我的一颗心~~~~~~~~” 她的歌声悠扬动听,那幸福的节奏就像一个个欢快的小音符,从嘴里悠悠地飘出来,在屋子里轻轻回荡。 马春梅拿着泡过开水的姜片,轻轻地擦拭手上被冻出的肿块。 那姜片带着温热的气息,擦在手上有点微微的刺痛。她一边擦,一边心里琢磨着,关老太太怎么还没来闹事呢? 按说她那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马春梅这边都做好了吵架前的一切准备工作,但关老太太就沉得住气,一天也没有出现。 真不知道关三年用了什么计,能把关老太太这样的泼妇拿得死死的。 关三年还真是有点能耐在身上的。 第 23章 脑袋里突然好像被什么劈开了似的 她不知道,关老太太身体本就不太好,关三年给她下的药又有点狠。 关老太太晚上倒是醒了一次,可迷迷糊糊的,很快又睡过去了。白天起来,她全身都在颤抖,头晕晕乎乎的,感觉脑袋里就像有一窝蜜蜂在嗡嗡叫。吃了点老苞米碴子粥后,她还是觉得浑身没力气,又接着睡了。 至于孩子倒是正常,可孩子还小,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大人之间的那些事儿。 关老大一家子挑货不在大杂院里住,都跟着老大在石头矿上生活,离这儿远着呢。 老二家的人都闷声不响的,一个个就像闷葫芦似的,就算知道什么事,也不会说出来,只要家里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可没胆子去找任何人的麻烦。 关三年自己不说,关老太太还真不知道关宝珍都已经出嫁了,还蒙在鼓里呢。 酸菜肉包子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马春梅端了碗老苞米碴子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开饭了!都赶紧过来吃饭,别磨磨蹭蹭的!” 火桶上的人立马迅速地起身,那动作快得就像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一点都不含糊。 孩子们装了饭,夹了咸菜,就四散开来,各自找地方吃饭去了。 在这个时代,吃饭的时候到处跑,端着碗到别人家吃饭,是一种常见的社交方式,大家都喜欢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餐桌上就剩下马春梅和张志东夫妻两人。 马春梅边吃边说:“志东,施金花家要收山货,你明天休息,去搭把手?人家平时也没少帮咱们,咱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张志东缩了缩身子,皱着眉头说道:“我这腰伤你又不是不知道,疼得厉害呢,根本干不了重活。你也别管她家怎么样了,这两天你累坏了吧,吃完回屋好好睡一觉,别再操心这些事儿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人脸和尾音一起暧昧地缠上来,像条湿冷的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马春梅低垂着脸,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不想搭理他,就不再说话了。 张志东看着妻子平凡的脸庞,又看到她眼尾那颗微微跳动的赤色小痣,想到这些日子离奇的遭遇,马上就要舍弃这个善良的傻女人,心中不禁一软。 他知道妻子深爱着他,如果他不在了,妻子可能余生都会孤单度过,这和尼姑和尚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着,要给予妻子最后一次最激情的爱,以此感激她这么多年帮他照顾儿女和家人。 当然他以后要真的衣锦还乡,也会给她一大笔钱的。 “春梅…… 今天吃完饭,我们……” 马春梅抬眸,沉静的眼睛里满是赤裸裸的蔑视,冷冷地说:“你知道腰不好还折腾什么。你能坚持三分还是五分钟,除了折腾得我难受,你还有什么用!别在这儿瞎想了,省省吧。” 这话就跟当面抽嘴巴子没什么两样,一下子把张志东的欣喜和傲慢打得无影无踪。 张志东心里恼怒,心想:老子疼你,你还不珍惜!活该你要守一辈子活寡! 他的脸色又变得高傲起来,说道:“哦,对了,你收拾一下,我妈带着秀秀一起回来过年。咱得把家里收拾得像样点,别让人看笑话。” 张秀秀是张志东二叔家的堂妹,但实际上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张秀秀是她娘改嫁带来的拖油瓶。 前几年张志东的奶奶去世后才分的家,张秀秀就是马春梅实打实的小姑子,年纪比马春梅小几岁,在乡下嫁了人,不过马春梅不太记得她是被休了还是丈夫死了,毕竟在往后的日子里,张秀秀是个完全不重要的人物,在马春梅的记忆里就是一抹淡影。 马春梅皱了皱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怎么收拾,家里就这么大点儿地儿,能收拾成啥样啊,让她跟你妈睡一块儿得了,也省得麻烦。” 张志东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故意把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说道:“秀秀和你可不一样,她一个人睡惯了,非得单独一张床才行。你可别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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