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朝一日会是虞紫。恰如她不能想象三省六部长官会是魏寿钱邕之流,想想都眼前发黑。 “一个女人?”康国派出的将领没想到对手会是虞紫,心中以为自己被轻视,当即大怒,拍马提枪杀来,预备将虞紫斩杀阵前。 沈棠一看他的动作就蹙眉。 “很熟练啊。” 武将上阵就是为了杀敌,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都可以摒弃,反观文士就没那么干脆利落,也没那股特有血腥杀气。高国派出的这名武将也是文士临时转化而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除了动作略有生涩,像极了一个正统武人。正面冲撞,虞紫容易吃大亏。 “微恒这方面的经验就缺了些。” 看着阵前两人缠斗攻击模样,魏寿打着哈欠,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菜鸡互啄。斗将的热血和兽性,他像是被阉割般感觉不到一点儿,只觉枯燥。在一旁锐评:“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这俩年轻人颇有周礼遗风,怪有礼貌的。浑身都是破绽,杀他啊!” 魏寿恨不得跑过去替虞紫打这一仗。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褚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往日斗将都是双方个人战力最强的武将对垒,速度快,动静大,观战三军大多时候只能听到密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射、沙尘飞扬,大多时候连人影都瞧不清楚,更别说看清他们的身法。看得眼睛累,士气也积蓄不足。这会儿放慢好多倍,观看体验史诗加强。 “你想死可以出去,现在要上阵,表现还不如微恒。”褚曜对虞紫的评价刻薄,对魏寿也客气不了多少,“微恒至少看得清楚。” 魏寿:“……高国那边提前做足准备,人家派出来的‘武将’可比咱们的经验丰富。” 虞紫武气再充裕,打不中人或者避不开敌人的杀招,结果也是白瞎。魏寿以为这个问题能将褚曜难倒,孰料此人只是略作思索就有了应对之策。策马去中军与顾池商议。 打仗就是拼个不要脸,想要保证虞紫胜利,适当作弊也无不可。二人凑在一起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耳语商议,几息功夫便有结果。 魏寿好奇这俩蔫儿坏的家伙想干啥。 跟着就再度听到顾池心声。 也让他见识到界大咖的才华,现场写文,手到拈来,如指诸掌。 即兴写作内容还是虞紫大战高国敌将。 一招一式,写得清晰明了。 沈棠:“……” 吴贤:“……” 两国三军:“……” 那道诡异心声在脑中突兀响起,高国将领没准备,动作有一瞬停滞,虞紫借机将武气凝于手中大刀,冲着对方面门一个重重劈砍。只可惜慢了一步被对方以刀背格挡。 之后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二人作为文心文士,骑马会,骑术也不差,但控制战马进行马战就各种意外。不是战马不顺心意动不了,就是冲撞错了力道,奔跑速度过快过慢,意外频发。最后默契弃战马选步战。虞紫听着顾池的“实时直播”,心头烦躁,火气更盛,懒得控制收敛自身武气。 放弃技巧,选择一种很新的方式――纵容武气失控,直接导致周身天地之气躁动,从而产生了气浪――虞紫就拖着这团气浪,举刀横劈竖砍,犹如蛮牛冲敌人横冲直撞。 一路火花带闪电。 所过之处是风卷云残。 钱邕看了两眼觉得辣眼睛:“这哪是斗将?简直是地痞流氓在干仗,毫无章法。” 说是疯狗互咬都算贴金。 钱邕活大半辈子,头一回见到水平这么低,环境这么嘈杂的斗将。最搞笑的是顾池还在内心一板一眼给现场解说!斗将不激烈不紧张,围观的三军战士兵都生不出士气。 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无动于衷。 “顾望潮,你能停一停吗?” 钱邕话音刚落,焦灼局势有了变动。 虞紫一刀砍中敌将脖颈位置,刀锋破开武铠,没入血肉,深入锁骨。虞紫这一刀着实打了他措手不及,加之文心文士对于疼痛的忍耐度不如正经的武胆武者,这名临时武胆武者吃痛之下,循着身体本能做出错误判断。虞紫见他将背后暴露出来,兴奋地拖刀追击。 魏寿钱邕这些武将见了都想捂脸。 有经验的武将可不会随随便便去追击主动暴露后背的敌人,鬼知道这是不是诱敌深入的诱饵?若是把持不住诱惑上钩,敌人大概率会送她一记出其不意的回马枪,脑袋被人一枪洞穿丧命!由此可见,虞紫真太虎了! 而且―― “高国那名武将也弱。”虞紫那一刀砍上他脖颈,在外人看来根本不是他没遮挡,而是他主动中门大开,将要害送到了虞紫刀下。这一幕是任何一人看了都要直呼作假的程度,钱邕道,“还是说,这人其实是自己人?”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放水放得过于明显。 钱邕都这般怀疑,更何况高国众人? “内奸!” “贼子出卖吾等!” 随吴贤出征的这部分人员都是知道计划的,提前就开始适应,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将”也经过仔细调教。上场这人的武力比不上真正的武将,但十招之内拿下一个手忙脚乱变成武胆武者的文心文士也不难。开战以来,此人不仅没有摘下胜利果实,反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他不是泄露消息的内奸,谁是内奸?吴贤也为此生出动摇。 国师笃定:“不是他。” 吴贤脸色稍微转暖:“何以见得?” 国师指指自己的脑子,反问:“诸君就没有仔细听脑中出现的声音?不妨听听。” 众人都以为这些心声是对面故意恶心自己的垃圾话,选择了忽视,自然没有注意里面的内容。国师这么提醒,他们只能忍着不适去听。内容依旧是实事描述这场斗将,二人你出一招,我出一招,再配上一两句招式和环境描写。无聊至极,听得人昏昏欲睡。 吴贤不解:“有何不妥?” “没发现不同步?” 这些心声内容确实是在实时描述斗将双方,几乎每个细节都照顾到了,但若一边看着斗将,一边听着心声,便会发现二者有些别扭。心声内容节奏比眼睛看到的快一步。 更准确来说―― 心声提前判断了高国武将的行动,虞紫只要留心注意,总能蹲到一个出手的机会! 吴贤也不是愚笨之人。 略一提醒便明白过来症结所在。 脑中飞速转动,想着如何屏蔽心声。 对此,国师的回答却是:“不行。” 若是能屏蔽,他第一个就将这道心声屏蔽掉,哪里还用容忍对方在自己脑子里不断找存在感?对方的心声外放是文士之道不受控制的结果,寻常的言灵手段无法生效…… 要么忽视,要么听着。 顾池借用这个办法帮虞紫作弊,吴贤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在得知作弊手段的第一时间,吴贤便利用战鼓鼓点将消息传递出去。高国武将收到消息,迅速整理了迎敌之策。 心声,不止虞紫能听到。 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没了心声预警,虞紫优势荡然无存。 自己还能反客为主,利用心声反制虞紫! 孰料―― 心声主人似乎知道他们注意力被吸引回来,果断话锋一转: _(:3」∠)_ 书评区有一张月票帖子(是3.10-3,20号那张还有名额,其他月票活动贴已经满了),还有一百多个月票名额,参加活动再投票可以获得起点币哦。活动还有五天就结束了,名额浪费了可惜,争取在活动结束之前投满吧。网站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ps:今天踩着高跟鞋逛了圆明园和颐和园,脚都要废了。今日最大感触,一是脚累,二是封建推翻得好,三就是有些债总有一日要还的。 1076:文武颠倒(五) 顾池在那里自顾自地瞎扯淡。 说林黛玉官拜八十万水军总教头,有匡扶社稷之志,奈何朝廷无道,昏庸之主吴贤任人唯亲,纵容膝下子嗣夺嫡内斗,朝中世家权贵为所欲为,欺压寒门庶民,天下七八土地尽归世家,偌大王庭,民间总户不足七十万,隐户不下五百万,加之阉宦外戚横插一脚,天下庶民的日子,岂是一个水深火热能道尽? 林黛玉深感黑暗,挂印辞官。 归乡路途偶遇风雪至一处荒凉山神庙。 风雪夜,黛玉与侠女薛宝钗不打不相识。 薛宝钗见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力,遂与之结拜以姐妹称之,邀黛玉一同入金陵军,效仿前人张角旧事,以身入局求一个天下太平。黛玉虽心动非常,但仍不舍家中俊俏夫郎贾宝玉。薛宝钗听闻直叹可惜,好女士志在四方,岂能为区区一男子而弃凌云壮志?心中一动,便有了些精妙主意。 黛玉不知,兀自上路。 途径茶肆见一对卖唱母子啼哭不止,好奇询问,这才知道郑屠户恶行――此人真是丧心病狂,贪恋老妇鸡皮鹤发,欲用强权霸占。未遂,便欺压母子,母子二人一时伤怀才失态。林黛玉见老妇有杖朝之年,当即暴怒不止。拎着杆方天画戟便去找屠户晦气。 仗义出手,替本县庶民除了一大毒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府家中夫郎宝玉也另有一番“奇遇”。 顾池东扯一点,西扯一点,从林黛玉拳打镇关西说到她在景阳冈一连干了十八碗灵酒徒手杀虎,又瞎扯金陵军三男三女试玉心,更有那卖饼西门大郎勾引独居夫郎故事。 总结来说―― 林黛玉归乡杀出一条血路。 贾宝玉经不起薛宝钗钓鱼执法,失贞洁。 待林黛玉归家见西门庆衣衫不整,从家中仓皇出逃,连挑炊饼的担子都忘了取走,宝玉哭哭啼啼。黛玉悲愤之下,愤然加入金陵军,成了金陵军大将军沈棠帐下一虎将。 顾池心声内容说得抑扬顿挫。 沈棠听到还有自己的戏份,脸都绿了。 阵前还敢消遣自己? 还有,他说的这些都是什么鬼故事?好歹是写话本的,他就不能多点儿节操?知不知道他这篇故事放那个什么是知网的蛛网上面,查重能大片大片标红?尊重一下版权。 顾池显然是没有所谓版权意识的。 林黛玉加入金陵军,吴贤是那昏主,沈棠是造反的头子;林黛玉破石而出,五百年大闹天宫,沈棠就是一身彪肉的金蝉转世,率领天下八百万妖众打上灵山,掀翻凌霄。 总而言之,没一个故事正常。 普通士兵没见过或是听过这些故事,只是感慨这位林女君有副漂亮身手,唯独这个性情过于粗放洒脱。转念一想,毕竟是八十万水军总教头,不严厉血性一些才不正常。 总教头是个什么职衔? 不知道。 但他们听得懂八十万。 八十万水军啊,莫说高国了,康国跟高国加起来也凑不齐其中一半,可想而知这位林女君何等豪迈。吴贤这些世家子弟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清楚知道这些故事原型皆源于贼星。尽管贼星只出来故事中的断简残篇,从中也可窥视整个故事原本的宏大与精彩。 顾池倒是不要脸,愣是张冠李戴。 东拼西凑将人物性格全都扭曲。 这让众人如鲠在喉。 想要彻底忽视,又怕顾池杀一个回马枪,借用外放心声帮虞紫作弊;仔细去听,又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耳朵,亵渎言灵经典。那种感觉介于想呕吐但还没到呕吐的程度,酸水时不时上涌,苦涩浸染喉头,别提多恶心了。 “忍不了,实在是忍不了了!” “康国竖子如此手段,着实不要脸!” 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拍胸闷声,更有人恨恨:“黛玉啊,如何会是那一副模样……” 康国那个人是真的有病。 不仅要写黛玉杀人,还要详细说她如何杀的人,诸如钵盂大的拳头朝着人兜头砸,这一拳力道够劲儿,让那人两张嘴打了个啵儿。 反应慢的,初时还不懂为何是两张嘴。 待看到同僚看着自己屁股,脑中立马浮现挥之不去的辣眼睛画面,折磨人得很哦。 顾池一点儿不觉得愧疚。 他只是随便说说,为下一本新话本找找感觉,而且他只是在内心说,又没有张嘴嚷嚷得天下都知道?爱听不听,不听拉倒。说起来,其他人窥听他心声,他还没喊冤呢。 顾池荼毒敌人的同时也荼毒了自己人。 气得有人从袖中掏出册子塞他怀里。 “念你自己的。” 别再糟蹋言灵经典了。 顾池一脸古怪地低头看看册子――是自己交由书坊刊印的话本子,还是为数不多的签名典藏,一上架就销售一空的大热门――再抬头看看恼羞成怒、头发都要着火的起居郎,终于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打开册子在内心读了起来,饶是如此他也不打算安分。 愣是给已经完结的话本临时添戏份。 偏偏这册内容还相当炸裂――讲的一对外界恩爱典范的夫妻在完成传宗接代任务之后,又各自在外寻觅情人,生下一儿一女,分别养外头,待嫡子嫡女到了谈婚论嫁年龄,夫妻俩才将外室子以义子义女的身份接回家中,孰料夫妻坦白太迟,外室子女分别与嫡出兄姐有了深厚感情,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一番虐恋,最后四人前后脚嘎了的悲剧故事。 内容是狗血又上头的。 顾池临时发挥又加了亿点点料――夫妻中的丈夫找的情人是失踪多年丈母娘,妻子找的是早年征召入伍打仗意外失忆的公公。所以,请问四个子女分别应该叫彼此什么? 顾池这个问题出来,多少人脑子打结。 沈棠:“……” 她连超市门口的摇摇车关系谱都没有捋清楚,哪里能搞清这么复杂的?这种问题不能去想,一想就会出神。哪怕他们知道现在是在战场,但太狗血就很难严肃正经起来。 “额,所以该叫什么?” 这个问题不仅沈棠问了,虞紫也问了。 不过她问的是无法专心的敌将。 从顾池开始说狗血故事开始,他就被虞紫逼得节节败退。每次想要抛弃杂念去反制虞紫,顾池就暂停说狗血故事,开始帮虞紫作弊扳回劣势。敌将只能再次去关注心声,稍微占了一点上风,顾池又开始讲狗血故事…… 一来一回,来来回回。 整得高国武将心态都崩了。 不多时就被虞紫砍得血淋淋。 “竖子欺我!” 哪怕武胆武者恢复能力彪悍,但失血太多也会导致体力快速下降,高国武将很快就出现了失血过多的不适。只是他心中始终挂念着要报答族长吴贤的恩情,也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不论任何代价都要撑下来,打赢它! 虞紫慢慢上手找到了砍人感觉。 嘲笑道:“欺你的是你姑奶奶。” 奶奶打孙子多天经地义? 刀刃并光刃在近距离爆发,一同砍向对方面门。被对方接住也不怕,欺身抬脚就冲他心窝一脚。虞紫这一脚是用了大力气的,奈何没学会武者技巧,只将人踹飞半丈远。 这半丈还有一半是在惯性下滚的。 瞧得魏寿几人都麻了。 “以微恒武气储备和武胆等级,这一脚最少也能踹飞他十几丈远,飞不到的算他倒欠我的。”钱邕看看虞紫的腿,它也不短啊,“瞧文士斗将,真能将人看出心病……” 魏寿这张嘴巴更是将刻薄二字展现淋漓尽致:“这就是八岁顽童跟八十老丈迎风撒尿的区别,一个迎风能尿三丈,一个湿裤裆。” 沈棠:“……” 这一仗的画风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另一边的虞紫也意识到自己这脚效果不佳,当即收了大刀,又化出了长枪。这一举动更是看得武将同僚齐齐扶额。武气确实能化出各种各样的武器,除了云策这种长枪爱好者,独宠深耕一门兵器,其他武将除了主修的兵器,还会涉猎其他以应对特殊情况。 因此,一边打一边切换武器也正常。 只是武器是由武气所化,切换两种兵器形态容易出现一瞬手无寸铁的破绽。经验丰富的武将会抓住机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敢随意切换武器,要么是对自身实力有极大的自信,要么是敌人被暂时拖延无法偷袭自己。除此之外,没哪个武将有胆子找死的。 虞紫不仅切换了,她还是当着离自己半丈远的敌将的面切换的。这个距离,随便换哪个有经验的武胆武者都能教虞紫做人。奈何虞紫的对手也是个新手,反应没那么快。 待他想抓住机会,虞紫已一枪刺来。 枪尖几乎是贴着他的眉头扎进泥地里。 枪身太长,虞紫拔出来费劲儿,干脆用力将其上挑,枪尖从土中挑出沙尘直扑敌将的双眼。敌将翻身一滚避开,虞紫持枪逼近。 一个挑,一个滚。 滚的距离比虞紫踹的那脚远。 吴贤观战看得怀疑人生。 他执意想斗将扳回一城或许是错误决定,三军士气不仅没有得到振奋,反而肉眼可见萎靡,激发士气的鼓点也没能挽回。唯一庆幸的是,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康国身上。 一枪两枪三枪,一滚两滚三滚。 钱邕左手打哈欠,右手搔了搔大腿,尖酸刻薄道:“这下不仅是太监上青楼无动于衷了,老子也要萎……顾望潮,要不说点儿荤的吧。士气低迷了,上点儿刺激的听。” 他这个建议自然不能被采纳。 顾池选择拒绝。 尽管已经社死了,但还想留点儿脸面。 钱邕撇嘴,只道他是假正经。 恰巧是这时候,一直安静的己方大军忽然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声音直直闯入他的耳膜,将他吓得一个激灵,人都清醒了。抬眼一看,却见虞紫一声口哨。哨声一响,原本还在战场上慢悠悠散步咀嚼野草又吐出来的战马应声抬头,冲她飞奔而来。 虞紫飞身上马。 钱邕注意到她手中的武器变成了鞭子。 鞭子另一端正绕着一人的脖子。 脖子的主人双手抓着鞭子,不顾鞭子本身缀着的尖锐刀刃。随着鞭子缩紧,刀子将他的双手和脖子割出了血。他挣扎欲逃,奈何战马早就闲得无聊,一有活儿就铆足劲儿朝着大军狂奔。突如其来的加速迫使长鞭缩紧,他眼前发黑,身体被拖着滑行了数丈。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出。 刚飞射到半空就被另一支箭拦截。 沈棠放下弓箭,抱怨道:“不是武气化的弓箭,射程就是太短,差点儿没赶上。” 所幸,准头还是够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虞紫便将人拖回来了。 她畅快大笑:“赢了!” 敌人已经被勒昏过去。 这也是有史以来被俘虏最憋屈的武将。 沈棠抱怨完又冲虞紫恭喜:“微恒这一仗打得好!下一场是谁?最好打激情一些。” 即墨秋正要站出来。 奈何被褚曜抢先:“臣来吧。” 宁燕也是后脚就跟上:“臣请战。” 林风望着地面若有所思,眸底似有一丝迟疑,思虑一番还是忍下了上阵请战的冲动。 |w`) 明天又能睡一个懒觉了,那个月票贴还有不到一百个名额,大家有月票的记得参加一下(3.10-3.20日期的月票贴哦。) 1077:文武颠倒(六) 康时朗声道:“主上,臣也请战。” 虽然这么说有些缺德了,但不得不说一句――文士斗将的机会是百年难遇啊。以往文士下场杀伐,要么是即将吹响胜利号角,跟着大军冲锋陷阵捡几颗人头,过过瘾;要么是大厦将倾背水一战,情况到了命悬一线的程度,哪怕是珍贵的文心文士也要提剑。 当然,主上这种属于特例。 他这辈子没想到自己还能当一回武者。 康时都敢出列,其他人也想凑热闹。 他们也知道褚曜等人都开了口,自己请战被准许的可能性极小,仍想体验一下武将的“乐趣”。众臣如此好战,荀贞瞧了瞧左右同僚,默默将迈出去半步的脚收了回来。 即墨秋等了一会儿也默默凑了个数。 此时,沈棠的注意力都在褚曜几人身上:“无晦、图南,你们的用心我知道,只是第二战至关重要。我相信吴昭德帐下就这个水准,但不相信当年武国旧臣也会如此。” 斗将一般就三场,若是双方整体实力接近,互相没有把握会约定打五场,争取一个用士气增幅拉开整体差距的机会。吴昭德跟沈棠都默契避开了后者,只要三场定胜负。 第一场往往是双方试探。 虞紫一顿鸡飞狗跳,意外拿下。 压力不仅给到了吴贤这边,也给到了老登文士。不管如何,后者不会坐视这一场还输掉:“……要是吴昭德派出来的人,我不担心,但若是那位永生教的供奉的人呢?” 褚曜几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儿没戏。 只是他们想了一圈也想不到己方可以稳赢的人选,总不能主上自己亲自上吧?从她刚才射出的一箭来看,她如今的武力值严重受限。文心文士可没有武胆武者那么耐打。 “主上欲派谁?” 沈棠没说话,只是视线投向角落。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不曾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的即墨秋有些窘迫,手足无措。少年尚有几分稚气,白净的面皮不争气地泛起红晕,心中却是欢喜。他上前道:“殿下放心,定不叫您失望。” 公西仇也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作为弟弟,他一直清楚兄长的苦恼――大哥作为大祭司,玛玛却不需要大祭司做任何事情。只因为玛玛帐下有太多太多忠心能干又肯干的属臣,大祭司能做的,属臣都能做,大祭司不能做的,属臣也能想办法去做了。 玛玛根本不需要大祭司。 不仅如此,平日对待兄长还颇为客气。 正是这份客气让兄长心焦痛苦。 只有外人才需要客气,自己人根本不用讲究,理论上大祭司应该比自己人还亲密。 君主给予臣子俸禄和高位换取后者的忠心,二者属于上下级关系,而大祭司是她附庸。允许他跟随、仰望,便能命令他去做一切属臣能做的事,无需额外付出任何代价。 公西仇对此不太理解。 也许这也是他无法成为大祭司的原因? 他不喜欢白干活。 在他看来,上赶着白送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人也同理。大哥倒贴白干活是无法让玛玛对他投注过多关注――褚曜、祈善和顾池几个,哪个没点骨头?以自己举例,他跟玛玛打了多少场?她受的几次伤都是自己弄的。 假如在场所有人都是一盘菜,自己就是炖猪蹄,肉香骨头硬,褚曜几个就是一盘子脆骨,吃起来嘎嘣脆。大哥呢?大哥就是一锅炖化了的肉汤,不带骨头,啃他只用嗦。 玛玛似乎不是很懂这点。 作为大祭司的大哥自然也痛苦。 如今终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这对于毕生追求就是奉献、全身心侍奉神灵的大祭司而言,那真是值得普天同庆。公西仇瞧着表面镇定腼腆,实则心跳飚上两百的大哥,替他开心之余也忍不住撇嘴,嘴里嘀咕:“真像是久居冷宫,一朝被上头的点了名字。”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能理解。 盛宠在身的人可不会觉得机会难得。 沈棠点了即墨秋打第二场。 公西仇喊道:“大哥,我替你拿着它。” 他口中的“它”就是那根木杖。每任大祭司都有一根木杖,木杖来历也不相同。有些是大祭司用自身神力所化,有些是神灵赐下的根系所制,大哥这根不知是哪种情况。 老祭司对他的木杖也很宝贝。 公西仇只有被老祭司抓来揍的时候才能近距离接触,平日连碰一下都不给碰。不曾想大哥也有这毛病,轻易不让旁人触碰木杖。公西仇想摸一下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大哥也不能拒绝吧? 即墨秋确实没拒绝。 只是不忘叮嘱公西仇小心那朵花。 公西仇双手接过木杖,入手的重量便让他大吃一惊。这根木杖看似轻飘飘,不曾想重量如此大。入手的触感也没寻常木材的粗糙,反而有一种握着玉石的细腻。握上它的一瞬间,公西仇双眼看到的世界也大变样。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充斥天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颜色,有些颜色单一,有些颜色驳杂…… 褚曜这些人的颜色格外耀眼夺目。 身上还延伸出一条线,朝着同一方向。 公西仇下意识看向沈棠的位置。 她,干干净净,没颜色。 公西仇眨了眨眼睛,瞳孔震颤着视线下移,看向沈棠的双足。那里本该是人类双足的位置,此刻却有无数交缠的虚幻木枝。再往上看,沈棠被一道极其眼熟的虚影包裹。 虚影头戴帷帽,透过帷帽落下的薄纱,隐约可见一张糅杂悲悯与清冷的面孔,额角缀着枚精致小巧印纹,双手垂在两侧。公西仇蓦地想起来哪里见过,这不是族地神像? 族地神像是双手掐诀,双目微垂。 眼前这尊虚影却是睁着眼的。 “它”似乎发现了自己在看“它”,眼珠子一动,不带感情的视线随之过来,公西仇猛地低头避开“它”的眼睛。公西仇心跳如鼓,握着木杖的手掌不知何时用力缩紧。 好一会儿,公西仇才谨慎抬头。 恰好对上“它”的视线。 公西仇:“……” 这道虚影并未对自己做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旋即又将视线挪开。公西仇想开口问大哥知不知道这些东西,人已杀出阵,他只能将疑问吞回肚子。就算不问,公西仇也大概知道答案。视野变化是从握住木杖开始的,作为木杖主人,大哥岂会不知? “……还真是神奇啊。” 莫非眼前看到的才是世界本质? 不过,公西仇对这些哲理性的问题不感兴趣,只是兀自研究这根木杖。他发现手握木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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