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刚要开口劝说祈善脱离众神会,脑子一转又想起自己需要在众神会有个内应,而眼前的祈善都要干到分区一把手位置。 沈棠没想到秦礼会去而复返,还来了个自称是祈善派来的人。她看看秦礼,又看看陌生青年,后者在前者斜后方一个身位,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张口做了无声口型。 沈棠:“你们俩的,要一碗水端平。” 空余的手去摸自己佩剑,果然―― 顾池只能逃,但她是主公能让人出去。 祈・披着马甲・善:“……” 祈元良居然还有脸承认? 沈棠尴尬道:“这个倒是没有,招揽公肃之前,我也跟他说了不会让他动你。倒是元良,你犯得着故意戏耍公肃么?” “事情了结?什么事情?” 腾腾杀气自他周身爆发,气疯了:“敢问这六个字里面,究竟哪个字是真的?” 沈棠:“……” 眼前青年的气质跟当年那人太像了! 良久,他开口:“你叫什么?” 祈善道:“要紧事情都解决了,剩下的琐碎杂事,官署官吏可自行处理,也知会过半步照看,而且我还留了一道文气化身,外人并不知我离开。待事情了结就会回去。” 祈善听到这话,心情方才舒展两分。 沈棠:“……” 祈善的文士之道约束双方,她一点儿不怀疑对方的忠心,但他的经历仍旧让她感觉很爆炸。为了吃空饷居然与虎谋皮! 祈元良这是火上浇油吧? <div class="contentadv"> 第894章 894:你也不想主公被害吧? “主公就不担心祈元良出事?” 这是听到风声赶过来看热闹的康时。 “我担心有什么用?他自己掀风鼓浪的时候怎么不掂量掂量?公肃性格老实,他就可劲儿戏耍,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沈棠也为难,她作为主公都不该下场,现在偏帮哪一个都是火上浇油,无奈,“想想他以前做的事儿,现在受点皮肉伤是他应该的。” 康时也想到“恶谋”之名背后的债。 赞同地点头:“这倒也是。” 又摇头:“祸害遗千年。” 以祈元良……啊不,谭乐徵的尿性,他既然敢二度戏耍秦公肃,必然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这俩人还不是单纯的政敌,是敌也曾是友,越是这种情况越难以理清楚。 沈棠深以为然:“……其实我觉得元良有时候还挺像段正淳!海王的精髓就是将人渣了之后,还能厚着脸皮打感情牌将人哄好,若不肯原谅就是人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先登几个总看他不顺眼,但这些年也没怎么着他。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说得好……” 康时三连问。 他唇角添了愁苦:“主公不用担心,我很清醒,只是偶然从众神会的书库得到残卷,说很久以前,众神会的先人有一门妙法,能制造出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种办法只有众神会内会社员才能接触,所以……” 他洋洋得意对沈棠造谣:“唉,秦公肃那厮连逃跑都要端着,被狼追上啃了屁股,这会儿哭哭啼啼,窝在营中骂人呢……” 祈善道: 祈善工书善画,什么都懂,什么都通,仪态气度更是非钟鸣鼎食之家养不出,即便是秦礼也时常惊叹他的博学多识。倒不是秦礼鄙夷低微出身,若真是低微出身养出这样钟灵毓秀的人,此子资质和毅力更值得惊叹,而且祈善还深谙世家勋贵的某些规则。 用主公的话来说,他信誉早破产了。 那些灯还一眨一眨的。 “崔善孝一事,我会处理妥当。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儿,我已经找了借口,让众神会的内线去找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祈善一改方才轻松,双眸透着几分晦暗不明。崔善孝要是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呵,那只能让他一家去阎王殿团聚。 最后那串“嘿嘿”笑声颇有流氓精髓。 这真是恶谋先告状,沈棠根本不信祈善说的,问他:“……你们俩去哪打了?” “你还跟我阴阳怪气?” 祈善狼狈,秦礼也好不到哪去,衣衫在打斗中湿了大半,哪还有平日端方仪态? 秦礼就是看不惯祈元良这副架势,毫无悔改的态度,越看越气, 鲜血从伤口涌出将溪水染红。 神色莫名:“或许是局吧。” 众神会这些年搞了多少阴谋诡计,以秦礼的性格,应该会避而远之。即便祈善让他打了一顿出气,这俩也只能算冰释前嫌,没有剑拔弩张就很好了,不可能恢复如初。 祈善捂着不断淌血的肩膀: 秦礼哂笑: 二人也曾泛舟游湖,秦礼邀请的。 “公肃跟元良很相似?” 祈善倏忽绽开了笑颜。 沈棠挑眉:“克隆?” “善孝那边打算怎么收场?他可不是公肃,不是你被一顿胖揍就能解决的。”一年没见祈善,沈棠还怪想的,要是他没折腾出那么多麻烦,没有那么多仇家会更好。 沈棠面无表情:“为谭曲问的?还是给谭韶捏的经历?乐徵,人死不能复生。” 秦礼又问: 这点伤势对文心文士而言不算什么。 祈善当着她的面套上“谭韶”马甲。据他说,他给每个没原型的虚拟马甲都弄了人设,方便沉浸式表演,那副平凡眉眼噙着得意:“主公,你相信人死能复生吗?” 祈善: 没好气: 秦公肃的伤势只重不轻! 沈棠:“……” “主公这是什么表情?” “元良,没被公肃打断骨头吧?” 深呼吸:“……公肃下手会轻点吧?” 秦礼的烟斗和圆匕没怎么着他,倒是这条不深的小溪险些要了祈善的命,还是秦公肃这个挨千刀的见势不对,抓着他的脚,将他拖上岸。祈善脸上不少磕碰淤青就是那时留下的。仿佛一条搁浅咸鱼,趴着装死。 沈棠无语,不懂他骄傲什么,一看淤青就知道是用拳头或者什么东西敲出来的。 二人的体力耗尽,文气所剩无几,同样鼻青脸肿,花了半夜功夫才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主营。祈善一路抱怨甩锅: 沈棠道:“海王就是到处沾花惹草的人,段正淳是个只能生女儿还给别人养儿子却很有担当的海王,老话就是――没有爱,哪来的恨。我敢打赌,元良能全身而退。” 祈善:“……” “主公是不是感觉第一天认识我?”以往他在沈棠面前总被气得跳脚咆哮,那副形象跟今日大不相同。妨碍他的人,说杀就杀,即便是同僚,也可能被他清理干净。 主公跟别人打赌还可能赢,但在他面前设赌局逢赌必输,祈元良这回遭老罪喽。 即便这个世界真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妙法,谁能保证,回来的是他期待的人? 沈棠的严肃让祈善收敛几分。 “所以,你们俩打平手了?” 他们从剑术比拼到互相斗殴。 说完就被秦礼用烟斗抽了。 祈善:“……” 他先是示敌以弱,跟着又趁祈善一时大意将人踹进水里。溪水很浅,不到小腿肚,但祈善不喜欢水,惊慌之下找不到重心,倒霉呛了两口水。秦礼岂会错失天大良机? 抓着烟斗里的圆匕就扑上来。 文气不多,警觉性也下降了。 祈善想了想:“相貌一点儿不像,倒是气质和脾性有点儿相似,老实巴交又傻憨傻憨的。一骗一个准,被骗了还不长记性,稍微哄两句,能反复被骗。不过秦公肃要是在山海圣地,多半会一脚踹开我,还嫌我滚得不够远,追上来再踹两脚,无情寡义。” 沈棠:“……” 沈棠:“……” 有些看着还像是烫伤? 祈善讪讪:“也没,让他赢了。瞧他满腹怨气,便让了他一只手,让他出出气了,免得日后还跟我算旧账。也不知道他在吴昭德帐下憋了多少火气,愈发小心眼。” 体力下降很快,而秦礼这厮不讲武德。 “你是怎么说服公肃帮你去众神会?” 别看秦礼剑术传承自剑术大家,天赋也比他好,但架不住多是花架子,而他祈元良走南闯北结仇无数,剑术是从仇家身上辛辛苦苦练出来的。他们之间胜负五五分。 不一会儿,她又头疼揉着太阳穴。 从溺水的恐慌中清醒过来,祈善咳嗽剧烈: 但他无所谓,甚至还能厚颜无耻冲着秦礼递出手: 祈善春风得意道:“秦公肃还不好拿捏?只需告诉他,此事关乎主公未来大计,他心里再不情愿也会答应配合。毕竟,他也不想合乎心意的主公被众神会残害吧?” 他道:“众神会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我当年是有透露过想要复活人的想法,便有人想要投我所好,以此裹挟,收买人心。为了回报,我让他返老还童了。” 猫毛乱飞,浑身狼狈,一瘸一拐跑到祈善身边蹭蹭要安慰,要是祈善这个铲屎官能帮它出头那就更好了。哪怕祈善知道是素商先手欠,他还是心疼自家猫闺女,千错万错都是外头的野猫错。素商这些年愈发嚣张、有恃无恐,铲屎官要担八成以上责任。 康时被口水呛到:“哦,他完了。” “随便往山里一钻找了个僻静地方,还别说,他下手挺狠的,我一时大意被他偷袭……秦公肃这些年真是学坏了啊,他居然往烟斗藏圆匕,压着人就往肩头刺。” 秦礼恨不得给他一脚,将他踹下山。 <div class="contentadv"> 第895章 895:巴掌比爆竹都响 第895章 895:巴掌比爆竹都响 荀贞心中也憋着火气。 被仇家借马甲,这些年背着自己干了不知道多少缺德事情,本尊浑然不知,这事儿搁在谁身上不来火气?偏偏祈元良自恃主公偏疼,行事悖乱,狂妄恣意,跌荡放言。 一世清名不知沾了多少污点。 这一切全拜祈元良所赐。 祈善倒打一耙:“荀含章,你怎么也成了那种眼睛只看到阿堵物的俗人?什么叫做吃空饷?若无祈某这些年耗费心神与众神会周旋,主公大业不知要增添多少波折。” 这叫吃空饷吗? 这叫他应该拿的俸禄和精神补偿! 荀贞被刺激,怫然不悦。 阴阳怪气:“对对对,你清高,你了不起。三言两语将主公大业的功劳全部揽到自个儿怀中。那你有没有胆量说说,你是何时盗用的老夫身份?你敢说是投奔主公之后?哼,也不知是哪一任主公让你做下这等没皮没脸的事,居然有脸栽赃到主公头上?” “做好北漠手中会有国玺的打算。”说起来也幸运,主公被众神会内会盯上的时候,她羽翼已经丰满,本身实力过硬,暗杀投毒的手段害不了她,只能恶心人。 被围攻的祈善岿然不动似泰山,任由众人讨伐仍是屹立不倒。跟祈善狼狈为奸如顾池在吃瓜,报仇雪恨出过气的秦礼冷眼旁观,仇怨轻一些的如褚曜则是围观看戏。 从章贺遗物以及清缴的黄烈物件来看,那些蛛丝马迹都将国玺下落指向了众神会。祈元良作为西北地区副手,他知道吗? 若是知道,为何隐瞒主公? 若是不知,众神会就是在防他! 祈元良在这里洋洋得意什么劲儿? 为了主公的大业,他们愿意陪祈元良试探一下众神会的虚实,但不代表褚曜可以容忍祈善将主意打到林风头上!人都有逆鳞,褚曜如今孤家寡人,他的逆鳞就是主公、令德和显荣三个。不管是哪一个被动了,他都要跟人拼命!祈元良这次是严重越界了! 直到自家老师恼恨收起剑,林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祈善笑着收剑入鞘:“这就对了,令德是你的学生,但也是善看着成长起来的,又怎么会害她?不止是令德,善还打算将微恒也拉进去。众神会那边……” 这天下就是众神会博弈游戏的一盘棋。 褚曜:“为何会突然松口?” 余光追寻一侧的秦公肃。 沈棠:“众神会手中兵马多不多?” 将国玺分给北漠牵制主公势力发展。 若能做掉西北主事,那也是他的本事。 “不被众神会邀请还能算人才吗?” 这是博弈的入场券。 这些人阴阳怪气能不能精准打击? 她这个主(池)公(鱼)很无辜埃 林风懵逼着接过祈善递来的东西,脑中刚萌生“请帖居然用黑色底黄色字”的念头,却听一声清冽龙吟,跟着是自家老师压不住的愤怒:“祈元良,过来受死1 这个答案让褚曜暗中松了口气。 寥嘉眸色复杂地看着祈善,叹气。 他们的主公则是坐在一旁挠耳朵。 说起这事儿就很无奈。 北漠那边拿到国玺,短期也无法对沈棠造成影响。即便北漠不来找她晦气,她休养两年解决掉吴贤,也要收拾北漠。或者先联合吴贤收拾北漠,再回头收拾吴贤。 “主公以为众神会社员跟谁下棋博弈?”更多时候是社员跟社员,以苍生为棋子进行博弈玩乐,互相攻讦暗杀都是很正常的行为。不踩这些社员的命,如何爬得高? 在众神会,这可是功勋。 不说长时间欺骗,至少蒙蔽一时不成问题。这一点,险些被掏心窝的姜・苦主・胜能作证。此事还极大影响夫妇关系,姜胜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妻子从背后出现。 道德绑架同僚那叫一个顺手。 崔孝摇着刀扇腹诽: 沈棠面上不见愁色:“这倒是小事。” “说够也够,说不够也不够。” 祈善摇摇头:“据我所知,众神会只是养了些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用以自保和威慑。各地皆有人脉,兵马倒没有,也不可能有。众神会一直没被清缴,因为它对外温和无害。它们操控世俗权利更迭的同时,也被知情的势力提防牵制,闹不出大动作。” 再加上主公身上又绑定几条人命…… <div class="contentadv"> 第896章 896: 我那没来得及拜堂的前未婚夫 第896章 896: 我那没来得及拜堂的前未婚夫啊(上) 沈棠的心态很好。 哪怕脑袋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隔壁邻居北漠即将成为心腹大患,该干嘛干嘛,人活着一日就要工作。一天不工作,不赚一口饭,养不起一大家子,她会饿死。 她是一个冷心冷血只知道工作的社畜主公,除了工作她什么都看不到,包括祈善被仇家集团挤兑,连一台播种机都没有抢到。待祈善反应过来,连鸡毛都不剩一根了。 “播种机又是怎么回事?” 沈棠面无表情给文书签了个字、盖了个章:“之前不是跟你要了一批匠人么?匠人之中有五十六个墨家子弟,为首的北周口意外开启墨家圣殿,我前脚引导她化出了‘兼爱’、“非攻”两样墨家信物,后脚就有一批墨者有了‘气’,暂时给它定名为‘墨气’。周口连挖掘机这么离谱的东西都折腾出来了,播种机又有啥不可能的?淡定。” 祈善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他耳朵。 他过来之后,戏耍秦礼在先,又跟秦礼干架解决宿怨在后,还不忘秀一把骚操作,要借众人的马甲去众神会分会新年团建。他这么忙碌,哪有时间关心什么播种机? 祈善:“……” 为什么祈善能行骗多年还屡屡得手? 秘诀就在这里! 会议地点就在城中一处世家民宅,属于城中富户的产业。这户主人家没事儿就喜欢牵头组织雅集,花费重金求墨宝,邀请各方一起赏玩,资助贫困但有潜力的士子,聚在一起赏花赏月、吟诗喝酒、唱歌舞剑、踏青郊游……久而久之他的雅集就在附近积累了不小声名,不少读书人还以能参加他牵头的雅集为荣。参加雅集能结交不少人脉。 沈棠也发现有几道微不可察的文气/武气在他们附近盘旋,她挑了个倒霉鬼,弹指射出文气将其击碎。瞬间,所有窥视如潮水退散:“藏头露尾的人,当然奇怪。” 沈棠肯定要分几个心腹去各地,只是人选还未确定。不管选了谁,他们一个个又是要强性格,各方面政绩都不想输给同僚。最重要的是,文官除了实物俸禄之外的半年奖国运,官方名称春赐和腊赐,跟半年政绩挂钩。没有战事,政绩就是国运来源大头。 书简贼厚贼厚的一大本。 不靠播种机冲业绩就不用去抢了。 除了秦礼,其他人都习惯性过滤沈棠口中听不懂的陌生词汇,最后温习一下人物小传便出发。褚曜和崔孝留守看家,祈善又将宁燕的和变成沈棠和秦礼的模样,又凑了几个心腹伪装成其他人。 据祈善所说,时间不到是不允许人进去的,即便有人去了,对不上暗号也白来。沈棠看了一眼日头便打算先在附近转转。 这块地方早就被她纳入王都五环。 临近年关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原先都能提前七天或者半个月封笔,现在离过年只剩两天,还没有喘口气的意思。算来算去今年只剩一个三十,那就是年三十。 祈善:“……” 咬牙切齿:“谁家好人年三十开会?” <div class="contentadv"> 第897章 897: 我那没来得及拜堂的前未婚夫 第897章 897: 我那没来得及拜堂的前未婚夫啊(中) 沈棠假意跟林风交谈,错开了青年的视线,一心二用,一边跟林风说笑,一边在内心怂恿顾池大胆地上: 顾池暗暗深呼吸。 压下想要弑主的冲动。 自家主公也太靠不住了,忍无可忍道:极其迅捷。 沈棠挑眉: 顾池呵呵冷笑: 沈棠乖巧: 顾池: 林风道:“粮种不卖的。” 沈棠不仅不能替他遮风挡雨,还准备将他推出去当鱼饵: 不过,乌元懂的。 顾池一一介绍三人身份。 沈棠面上的惊喜化为了可惜。 龚骋也在这之后发力,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数年下来,他才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乌元目光灼灼:“乌某来的时候,途径四宝郡,那儿有种奇特植株,枝头缀着的不是花,似白雪连成片,触感软绵。本地有庶民的衣物夹层,便是用了此物填充1 若是崔孝也在,让他给自己一个,乌元一行人根本注意不到自己。 他不好在同僚面前揭穿乌元身份。 他想要弑主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这会儿极其后悔没让崔善孝一起出来。 他道:“那边风俗与别处不同,听闻沈君于此地招募天下贤才,来凑个热闹。” 只是―― 他也唏嘘感慨:“先生,新岁安康。” 体面的离世! 顾池这边不动声色。 顾池: 布衣青年浓烈情绪几乎要从双眸溢出,那是久别重逢的失控,失而复得的激动。 沈棠在补旁白: “在下姓乌,名元,字翁之。” 什么秘密都守不住的哦~ 乌元似不经意间提及了沈棠。 沈棠内心贱兮兮道: 顾池当年一手帮自己策划回归北漠的计划,甚至还分析了每个兄弟以及兄弟背后的势力,尽管没有亲手实施,但乌元却是照着这份攻略,在初期艰难地站稳了脚跟。 当年沈棠诓骗乌元和龚骋,误导龚骋以为沈棠是沈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因为这重身份,沈棠才能免于灭门惨案――龚骋喊沈棠是一口一个“妻兄”,孝城被公西仇兵马攻破后,城内大乱,龚骋还试图找人。 奈何乌元已经看到,他躲也不好躲。 “这三位都是顾某同僚,难得战事停歇,便约出来一起游玩,郎君可以放心。” 顾池险些绷不住要跟主公上演全武行。 尽管顾池已经不是他的人,但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对方的贡献,自己不会忘的。若是有缘分,二人或许还能再续主臣之情。若是有机会呢,也可以给对方一个体面。 “龚郎君勿要妄自菲保” 沈棠闻言,面上惊喜难以掩饰。 好奇道:“谭某倒是有听望潮说过以前主家的事,也说过他们老家离得很远很远,这都年三十了,你们不回去过年?” 龚骋对他这一举动极为不赞同。 沈棠掐着嗓子在内心咿咿呀呀,顾池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捏碎手中酒碗。布衣青年停下脚步,顾池垂眸收敛内心千言万语,连衣摆被打湿也不在意,全部酝酿成一句。 林风不卑不亢,软硬不吃:“这是户曹上下的功劳,林某一人如何敢独揽?庶民所言,只是外界以讹传讹又高看我罢了。” 乌元又试探了玉麦。 “郎君,您这――” 思及此,乌元甚是可惜。 “郎君若不弃,不妨坐下来叙旧。”布衣青年欲言又止,还是顾池主动邀请,他又看向龚骋:“龚郎变化更叫顾某惊诧。” 乌元挺想知道,如今这位沈女君跟当年与龚骋差了三拜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倒不是答案有多重要,他就是好奇。 本以为这俩人都在孝城一战殒命,谁知多年之后后,再有二人消息,妻兄沈郎君变成了沈女君,顾池也成了对方僚属。 “云驰他……” 乌元还是警惕的,他知道顾池精通读心方面的言灵。嘴上用龚骋的话术敷衍,内心也克制着不透露。乌元带来一众好手,也有克制这方面的,不担心自己的心声被窃。 “失礼失礼,行走在外为了掩藏身份,一直带着这张假面具。但在座几位都是坦荡君子,乌某也该以真面目示人。”说着,他从脖颈处找到口子,将人皮面具摘下。 他道:“不是,龚某年纪尚轻,阅历资质能力皆不足,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沈君帐下人才济济,怕是难以入她的眼。此番就是过来看看,与天下英杰切磋学习。” “此前听到传闻说名震西北的沈君是女郎,帐下也有许多天赋惊人的女郎相助,当时还以为是谣传,如今亲眼见到了,才知传闻不虚。”乌元看林风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欣赏,“今早出门有喜兆临门,当时还不知喜从何来,这会儿可算知道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群人关系多好。 毕竟,主辱臣死。 沈棠坐在一旁默默吃着瓜,继续补旁白: 龚骋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文士如此自来熟,但他不能打草惊蛇,对方给他一种看不透又很危险的感觉。沈幼梨能在短短几年收拢乱局,帐下人才确实不能轻视。 沈幼梨能被祈元良盯上是有原因的。祈元良明面上嘴贱,主公是背地里暗搓搓地嘴贱,这俩狼狈为奸,千古未有之合拍的主臣组合!要不是他忍耐了得,早就破功了。 顾池唏嘘道:“那年乱兵入城,顾某体弱犯病,侥幸捡回一条命,又在归途遭遇悍匪劫持,脱身已是数月后的事儿。联系不上郎君,中途被如今的主公搭救……这些年还好,尽管征战不断,但总算安定下来了。郎君家中复杂,归家之后可有遭遇刁难?” 结果嘛―― 龚骋始终像个游离在外的人,噙着小酒,时不时会用余光注意沈棠――所有人,他唯独看不清沈棠。当沈棠抓住他的偷窥,他也不慌乱,举杯道喜:“新岁安康。” 龚骋敷衍笑了笑,不置可否。沈棠不仅跟龚骋絮说话,还热情邀请同行的其他人也吃好喝好,远道既是客,今儿这顿理应由东道主付账。乌元跟顾池几人也相谈甚欢。 招手让酒肆小二再搬两张案子过来拼桌,龚骋跟其他人坐在隔壁桌,乌元坐下来,闲谈叙旧:“当年孝城大乱,乌某始终担忧先生,命人去寻了数次。只可惜,遍寻先生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回家……听闻先生如今在沈君帐下效力,这些年过得可好?” 说完又想起自己还做了伪装。 离开北漠,故地重游。 “你要入仕我主?谭某愿助一二。” 他显然是调查过林风的,主动挑起的话题,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林风比较感兴趣或者有所涉猎的,唯一不鸟他的人就是祈善。乌元也知祈善恶谋之名,没有自讨没趣。 肌肤白皙更胜从前,五官比寻常人更加立体,眼窝偏深,那双眸子宛若一汪深潭吸引人坠入其中。当年残余的些许青涩已经被岁月打磨干净抛光,散发出莹润的光。 哪家主公能这么没人品啊? 顾池的极其隐蔽,疑似前东家的青年并未察觉,见前者向自己敬酒,青年似失控地大步流星上前。龚骋双手环胸,对这一行为虽有微词,但仍跟了上来。 面具下是一张美到近乎刻薄的脸。 乌元抬手制止他劝说:“无需多言。” 这两样都是大规模种植的作物,又同时跟林风有关,乌元哪会不关心?只是林风说的都是外界知道的,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乌元叹息道:“林女君有所不知,乌某家中世代经商,只是近几年因为战乱而经营困难,此番过来也是想寻觅新的商机。” 布衣青年温和有礼地跟沈棠三人见礼,还跟祈善寒暄了两句。三人中,他只对祈善有印象,当年见过,林风和“谭韶”都属于陌生人,但他对林风的兴趣却是最大的。 乌元一旦暴露任何对沈棠不敬重的言辞,莫说祈善三人,怕是眼前这位看似跟自己“余情未了”的顾先生也会拔剑以对呢。 沈棠幽幽看着乌元的手,想要剁掉它。 自来熟,挪着屁股跟他坐了同桌。 装逼是文心文士的基本功,纵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也能不动如山。一边风度翩翩地举杯冲前东家遥遥一敬,一边: 顾池深呼吸一口气。 顾池这边顺着话题往下打听。 顾池也学着她问: “乌某失了先生的谋划和保护,归家初期,步步艰险,所幸还有云驰帮衬着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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