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音,咖啡好了。 沈念看着头顶的繁星,心想这已经很晚了呀,为什么不让哥哥下班?为什么要让她的哥哥这么辛苦? 九点多,峰南已经一片寂静,漆黑的夜幕像是厚厚的棉被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不知道北津是什么样子。 “哥,你待会儿还要忙吗?要不要先休息会儿,明天我再给你打。” 赵涟清立刻道:“没事。我今天睡了午觉,现在还有精神。高三怎么样?辛苦吗?” “还好吧,已经适应了。” 高三像是一个漫无尽头的冬季,早上一睁开眼睛,呵着白气去上早自习;晚上天色漆黑,他们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麻木而又疲惫地走在寒风里。 在这个年轻而美好的年纪,他们身上是沉重的压力,和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以及近在咫尺的高考。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春天依旧是姗姗来迟,天空时常像是灰白色的虾滑,冻得硬邦邦,冷凄凄。沈念吸了吸有些被冻麻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这次模考,我拿了年级第二。第一是陈雅路,不过我俩总分就差了两分,她历史拿了满分。” “这么厉害?”赵涟清的声音染上了笑意:“第二也很好,不一定非得是第一。念念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 小姑娘笑了笑,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握住哥哥的手一样。 “然后我就去打了耳洞,其实……其实我想打很久了,只是有些怕疼,这次正好借机会就打掉了。” “耳洞?” “嗯。上个周去打的,趁现在天冷不容易感染……哥,你不高兴了吗?” “没,你喜欢就好。”赵涟清叹了口气:“有没有发炎?” “没有。” “这几天注意卫生,如果耳朵红肿了,就抹点红霉素。我过年回家的时候,特地给你收拾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一只。你带上了吗?” “带着呢带着呢。”沈念嘟囔了一句:“你知道我最听话了,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会带着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不知为何,虽然看不见彼此的脸,沈念却觉得他一定在笑。 “乖。” 过了两秒,哥哥轻声开口。 空气顿时变得有些许黏稠,像是因泥沙堆积而缓下来的水速。沈念眨眨眼睛,心脏像是飞进去一只蝴蝶,跳动得颇不安分。 “哥哥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耳洞?” 那边传来一声浅笑。 “好,那哥哥问你,为什么要打耳洞呢?” “因为我看中了一款耳钉,眼色很像哥哥的眼睛。” 少女说着,伸手摸了摸沉甸甸的耳垂。上面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琥珀色耳钉。她在某次和陈雅路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看到的瞬间便走不动路,花了20块把它买了下来。 在今天一早,她在寝室里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换上了这只耳钉。 冰凉的耳钉穿过她的耳垂,有些刺痛,有些恐惧,但是一看到那琥珀色,她就不可救药地想起赵涟清。于是这些疼痛,顿时化为了某种切实的快感。 思念本该是疼痛的,分别也该是疼痛的。她忍受着同哥哥分离的痛苦,正如同她的耳垂被耳钉贯穿一样。多好啊,她好像把哥哥戴在了身上,即使会发炎、红肿,流出刺痛的脓水,那也无所谓,无所谓。 这两年多,她和哥哥分别了多少次?痛苦了多少次?已经数不过来。他寒假回来、暑假回来,国庆节回来,五一节也会回来,研一上半年的时候甚至勤工俭学攒下吃饭的钱,一学期回来了三四次,整个人瘦得像一张纸。她挤在他的小床上,抱着他清瘦的肩胛骨流泪,哽咽地说不要再这样了,求他不要再这样。 为什么北津要那么远呢?为什么要在那么北的地方呢? 她的哥哥啊,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要为了她做到这一地步? 她不明白,无从知晓。 听到了这个答案,赵涟清沉默了许久,电话安静得像是被挂断了一样。沈念也没等他开口,又继续道:“哥哥会觉得我奇怪吗?” “没有。” 她笑了笑,眼睛莹润得像是下了一场雨。 “我只不过是,太想念哥哥了……” 彼端传来一阵轻轻抽气的声音,而后,又叹了出去。沈念紧接着又扯开了羽绒服,一阵拉链的刺啦声,像是电流蹿进了赵涟清的耳膜。 “其实,哥哥,我还穿着你的衬衣。我好想给你看到,但是这个手机没办法视频通话。你要听我给你形容一下吗?” 她没等他回复,自顾自地接着讲了下去。 “是白色的那件,是你经常穿的,纯棉的那一件。还记不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我参加运动会,你在梧桐树下等我的那次?就是那件白衬衣,我偷偷从哥哥的衣柜里拿出来了。这几天好冷,我把它穿在了棉服里,好暖和,好像和哥哥抱在一起,一点也不会冷。” 那件白衬衣,和她雪白的温热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轻柔地覆盖在少女玲珑的胴体上,和她身上的气味交融成一体。 这件衣服,曾经也是这样包裹着哥哥。 小姑娘说罢,便止住了声音,脸色有些发烫。而手机那端,似乎也没了声响,她看了眼屏幕还在通话,才长舒一口气。 过了两秒钟,赵涟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周周三有张特价机票,哥哥可以回来……” “你不是要去晋城吗?”沈念打断了他:“工作要紧呀哥哥,这么好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说马上我也要高考了,得专心复习才行。你一来,我就只想黏着你,没心思念书了。” 她现在无比佩服赵涟清当初一边照顾她一边高考。每次赵涟清一回来,她就只想挂在他身上,别说学习了,连看电视剧的心思都没有,除了他身边,哪儿都不想去。 明明到了今年7月她就是85岁的大姑娘了,她还是无法和哥哥分开。即使是现在,他们一个在北津,一个在峰南,彼此的灵魂被撕扯的伤口隔着遥远的距离互相呼唤着,新鲜生长的神经末梢渴望进入到彼此的伤口里蛰伏。 赵涟清似乎叹了口气:“你真的没事?” “没事。再过三个月就高考了,考完试,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她说罢,鬼使神差般伸手摸上微微发红的耳垂,用力捏了捏。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那琥珀色的小耳钉略微陷入了肉里。 沈念痛得浑身一抖,眼角顿时积蓄起一层泪花,却是满足地叹了口气。 哥哥,我好像找到了缓解思念的方法了。 是疼痛。 就好像每次隔着笨拙的手机听到你的声音,我都想哭泣一样。 疼痛一样让我哭泣,也让我联想到你,让我想起你带给我的欲壑难平的爱,想起我布满靳棘的心事,想起遥远的北津和小小的峰南。一张小小的火车票让你饿着肚子一天只吃一顿。我只是打了两只耳洞罢了,这点痛苦,哪儿及离别的千分之一呢? 第53章 游学 你晓得我最听话了呀 外面的夜色已晚, 十一点半,宿舍准时熄灯,沈念赶在熄灯前结束了通话, 回去洗漱睡觉。 这是两个人每天的流程,她早已烂熟于心, 时间掐得刚刚好。 小姑娘很快便洗漱完毕, 将哥哥的衬衣一起带上床铺, 将衬衣抱在怀里, 熟悉的香气在狭小的床铺上弥漫四散,好似给她筑了一个暖和的巢。 被她穿了一天, 雪白的衬衣有些许褶皱, 明天必须得洗一洗了。洗完最好能尽快干, 不然她没法抱着睡觉, 没有哥哥的衬衣陪伴她, 她会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 所以必须得早起,在早读之前就洗好,晾出去。 小姑娘这么打算着, 慢慢将脸贴在衬衣上, 蜷起双腿, 闭上眼睛, 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 另一边,北津同样夜幕低垂, 一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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