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她是如此害怕,如此惊恐,比起这些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怪兽”,被人遗弃、丢下的念头才是真正的怪物。 可是赵涟清,来找她了。 原来他没有不要她。 一股奇异的勇气顿时灌入了胸膛,沈念再也控制不住,像只小鸟一样扎进了他的怀里,仿佛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紧他的腰肢。她的心跳声剧烈而洪亮,哭声委屈而恐惧,被抱了满怀的赵涟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愧疚不已地垂下头。 那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晃一晃,不知是害怕得发抖,还是因为哽咽。察觉到他回抱的动作,小姑娘立刻像小猫一样往他怀里深处拱,小手甚至揪住了校服的下摆不肯撒手。 第一次,小小的人儿不再抗拒,将他划分到了安全区,如此渴望他的保护。 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随着她低低的抽泣声,愈发地强烈滚烫,几乎让那双抱着她的双手战栗起来。赵涟清的心脏柔软到不可思议,几乎想要将自己的骨和肉都化作坚硬的屏障,为她遮风避雨,极尽所能。 她需要自己。 她是如此地、如此地需要他…… 这时,怀里的小姑娘冷静下来,慢慢松开小手,吸了吸鼻子。 赵涟清从书包里掏出纸巾,把眼泪蘸掉,又给她擦了鼻涕:“好点了吗?” 沈念点点头,一双水润的杏核眼肿成桃子, 赵涟清忍俊不禁:“都哭成小花猫了!” …… 夜色静谧。 银白的月亮稳稳当当地升上天幕,洒下满地轻盈的光辉,将人行道上两道慢吞吞的影子拉的很长。 赵涟清牵着她的手,她牵着蛋黄灌满棉花的爪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淡黄色路灯下,梧桐树不再张牙舞爪,变得和白天一样高大挺拔,像是这条小路的忠诚守卫。小姑娘一路数着梧桐树,数到二十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前面的脚步便停下来。 “困了吗?” 沈念点点头。 赵涟清蹲下来,扭头道:“上来吧,我背你。” 她扭捏了一会儿,最后疲惫和困倦战胜了羞耻心,小手往他脖子上一扒,整个人便趴在了少年的背上。 他的背脊挺拔笔直,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趴起来不如蛋黄舒服,却让她很有安全感。 赵涟清托住她的小腿,缓缓起身,平稳地迈开脚步。 天气预报说今天本来要下雨,可是一道闪电劈下来,似乎把雨水吓跑了。此时此刻的天幕静谧而温柔,和傍晚时分的狂风大作相差甚远。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少年清浅的呼吸声,和脚步略微沉重的声响。沈念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颠簸,眼皮子很快开始打架。 她撑不住,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热乎乎的小脸蹭到了他的耳朵。 赵涟清突然开口:“念念?” “嗯……” 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对不起。”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知道啦。”小姑娘嘟囔道。 清澈的月光下,少年侧过头,那双琥珀般温柔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含着一泓春水,里面荡漾着令人愉悦的、细碎的水花。 “还有,你是我妹妹,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 他似乎对她笑了笑,笑容仿佛浸泡在朦胧的梦境之中,像是加了滤镜的老电影镜头一样闪闪发光。导致很久以后,沈念再次回想起这个夜晚,会分不清这句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或只是在他肩头做的一场梦。 唯一可以确认是,赵涟清身上是淡淡的、青柠的味道。 让她魂牵梦绕了很多年。 第4章 幼儿园 沈念像小狗一样跟在他身后,揪…… 那天到家以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他刚把沈念抱到小床上,赵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说有个紧急情况,今晚不一定回,让他们自己弄点吃的。 赵涟清只来得及回了句好,剩下的“注意安全”还卡在喉咙里,对面便急匆匆地挂了。 “嘟——嘟——嘟——”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回响,明明是个不大的房子,此时却显得无比空旷。赵涟清叹了口气,挂上电话后转身去洗漱。他冲完澡,去侧卧看了眼熟睡的小姑娘,然后才从书包里掏出试卷,坐在客厅的沙发埋头刷题。 赵刚在凌晨一点多回到家,浑身疲惫。 他看到赵涟清还醒着,便知道自己就有饭吃了。果然,餐桌上留了一碗荠菜馄饨,还冒着热气,估计是掐准时间给他热的。老赵先喝了一大口热汤,囫囵吞了三四个馄饨,这才活过来似的,对儿子说:“以后别等了,明天还得上学,别老操心我的事儿。” 赵涟清的目光落在他虎口处的刀伤上。老赵一脸不以为然,将手往碗后藏了藏:“感情纠纷,小情侣闹分手,男的拿了刀。我没注意,上去夺刀的时候被划了一下,贴个创可贴就行。” “你每次都这么说。” “行了,你爹还在警校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处好地方,这点小伤算屁。”赵刚三下五除二吃完馄饨,端起碗往厨房走,饱得打了个嗝。很快,水龙头哗啦啦地响。 赵涟清垂下眸子:“那就不要每次都冲到最前面。” 这句话声音极轻,水槽前的人自然是听不到,所以变成了一句自言自语。少年看了眼习题,把笔一丢,跑到主卧去,找出一张创可贴,放到了餐桌上。 赵刚刷完碗筷,顺手将创可贴贴好,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表。 已经快两点了。 这小子明天七点就得去学校,这个点还不睡,难道还想请病假?赵刚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去睡吧。再熬夜就不长个。” 可赵涟清才初中,已经一米七八,个子高挑得出众。这还没到窜个头的时候呢,到了高中、大学,这小子肯定得一米八几。 果然是传承了他优秀基因。 赵涟清闻言,听话地收起客厅里的本子和笔,拎着书包一起抱到书房去。经过侧卧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欲言又止。 “咋了?”赵刚敏锐地开口,“还是念念咋了?” “今天朱老师开班会,拖堂了一小时,我接她接晚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内疚,抬头看向父亲,“爸,这样不行。不能再她一个人呆在值班室。” 赵刚一听这话,又看了眼儿子一本正经的神色,顿时哭笑不得:“你小时候不也在里头一呆一整天,那地方清净又安全,能有啥事儿?” 赵涟清摇摇头,眸中的内疚更甚。赵刚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儿子一眼,眼神锐利如明镜,浓眉拧成漆黑的一团。 “赵涟清,你也只是个小孩,而我是你爹,有啥事儿我先冲在前头,你想那么多干啥?” “她是我妹妹。” 少年一字一顿道。 他脾气很乖,从不跟自己顶嘴,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赵刚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掷地有声的“宣言”。 寂静之中,少年像一棵在地板上扎了根的树,固执地迎面父亲探究的目光,尽管困意滔天,席卷全身。 最终,赵刚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这几天我看看附近的幼儿园,你赶紧睡觉去,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 …… 七月初,峰南的盛夏全面到来。每天九点的日头就已经毒辣,老赵得空的时候打听了附近的幼儿园,花了三四天就搞定了——小黄鸭幼儿园,离家属院两百多米,一个月1000块,包午餐和小点心。 说是幼儿园,其实就是一个暑期班,帮一些上班忙碌的家长托管小孩。赵刚给沈念报上了名,老师笑眯眯地记下小姑娘的名字,跟他说可以让小朋友来体验一天,觉得不错再交钱。 老赵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赵涟清。 于是第二天,沈念小朋友还在睡意中便被人挖了起来,满脸不情不愿。 “不要,我不要幼儿园。” 赵涟清循循善诱:“幼儿园里有别的小朋友,念念不想交朋友吗?” “不想。” 小姑娘似乎和他混熟了,藏起来的小脾气时不时探出头,露出些许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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