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姑娘,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谢隽心中的地位。 我忍耐不住重重咳嗽了两声,在九公主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公主,听我一句劝,他不值得你付出任何真情,早些为自己做些打算。” 为人夫君,谢隽从来都是不合格的。 那夜在谢隽断断续续的话中,我便知道从一开始,谢隽就是冲着皇室来的,他怎么肯轻轻放过苦心谋划的一切? 九公主,不过一腔痴心错付。 我们都一样的可悲。 和我想的一样,谢隽没有因为九公主的求情就为太子说话。 即使太子已死,也依旧被废去了储君之位,还因此牵连了皇后和九公主。 九公主被皇帝软禁,谢隽对此不闻不问。 京中却纷纷称赞谢隽,九公主受太子牵连被皇帝厌弃软禁,谢隽依旧不离不弃。 侯府之中,如流水般的绫罗绸缎,玉器陈设抬入我的房中,谢隽更是拨来了不少丫鬟小厮供我差使。 九公主处却是门庭冷落,受人白眼。 为了讨我欢心,谢隽更是把孩子从九公主处抱了回来让我养着。 任凭九公主磕破了头,孩子离了熟悉的人和地方哭闹不止,谢隽也一意孤行。 若放在以前,我必是欢喜的。 可如今,我连抬手抱一抱孩子的力气也没有了,谈何照顾孩子? 谢隽到底是在成全我,还是在成全自己? 大夫说我已然是油尽灯枯,一心求死。 谢隽跪在我的床边求我,“芳意,就当是为了我和孩子,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殊不知此刻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 “芳意,很快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以后那些达官贵人,见到你就要磕头行礼,总得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我最爱的女子。” 谢隽说,那年他被谢候寻回,本来想立刻接我回府。 可是却没看见谢候日渐佝偻的身影和笑容之中的苦涩。 谢候成全了儿子,但谢府因为兵权被皇帝忌惮,最终以莫须有的罪名死在了皇权的斗争阴谋之中。 谢候夫人,谢隽的母亲也一跟白绫随丈夫去了。 只剩下年少的谢隽独自撑起谢家的门楣。 他知晓仇人是这世间地位最高之人,便自此受起了少年意气,变得心狠手辣,虚伪自私。 他用计让九公主死心塌地地爱上他,非他不嫁。 皇帝见他识趣,便允了他袭爵,赐下他与九公主的婚事。 等他在京中站稳了脚跟,皇后和九公主的眼线已经查到了我身上。 谢隽本想等一切解决之后再接我回府,可是如今只能迫不得已先皇后和九公主一步。 否则,我必将性命不保。 这些年的忽视与伤害是他保护我的方式,但他一天都不曾停下复仇的脚步。 谢隽又说了好多。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他本来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向我坦白,我说过,只要心心相惜,多难的前路我都不怕。 可是他却选择了最违背初心的一条路,牵扯了许多无辜的人,也彻底让他失去了真心。 谢隽为孩子取名知意。 无论多忙,谢隽每日都会来陪我说话,像慈父一样哄着孩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隽的吩咐,大夫精心养着我的病,渐渐地我不似从前那般虚弱,精神好时我还能抱知意一会儿。 有一回我抱着知意唱着逗他的歌谣,谢隽突然开口,“芳意,你笑起来还是这样好看,你能不能也对我笑笑?”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恳求,我停下了歌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眼睛,“芳意,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若是你愿意,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再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谢隽像是觉得这个主意极好,又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透过眼前的男人,我好像看见了还在临川的时候,少年谢隽也是这样地哄我,虔诚的眼神像是隔壁家的大黄狗,求我不要生气。 又回到眼前,我只觉心头苦涩,“谢隽,若是你还能寻回成亲时你送我的红盖头,我就答应你。” 我不争气地落了几滴眼泪,谢隽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当初为了让我死心,是他亲手将我带来的红盖头扔进了火盆之中。 他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慌乱地解释,“不,芳意,还会有更好的,金线绣的算什么,我找宫中的,天底下最好的绣娘,比皇后的还要好......” 我不再说话。 谢隽红了眼,“芳意,我们还有很多时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是我来京城以后,第一次看见谢隽哭。 可他永远不会明白,那方红盖头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永远不会停下。 就在太子身亡被废的三月后,皇帝突然病重,早朝时直挺挺地从龙椅上倒了下去。 宫中太医说,皇帝是积劳成疾,无论多好的灵丹妙药也吊不住皇帝多少时日了。 谢隽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侯府之中,整日穿梭在宫闱之中。 他软禁了九公主,将府中中馈交给我。 这也许就是他所谓的,替我出气的方式。 我叹了口气,命人送了许多东西给九公主。 我并不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爱谢隽,爱到愿意善待谢隽的孩子。 我只希望她不要走到我今天这样的地步,重演一遍我的悲剧。 谢隽比我想象得更加心狠。 那晚,我正哄着知意睡觉,屋外突然传来铁骑的声音,像是侍卫包围了我的院子。 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径直推开了我的房门。 “薛姨娘,奉侯爷与丽妃娘娘之命,奴婢前来带走小公子。” 她不近人情的严苛模样瞬间让我慌了神,“你是何人,凭什么带走我的孩子?” 宫女不屑地抬眼,“奴婢是丽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还请薛姨娘不要为难奴婢。” 我努力护着知意不让她靠近。 为什么,为什么谢隽和丽妃要带走知意,为什么没有人事先知会我? 我不明白谢隽究竟在做什么,我即使再没有见识,也知道皇宫之中对于孩童来说会是什么好地方? 宫女见我阻拦,随即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薛姨娘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们娘娘不过是想请小公子给六皇子伴读,谢侯也是同意的。” 皇帝病重,六皇子,伴读...... 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浮上我的心头。 什么伴读,什么恩赐,他们分明是想让知意去宫中作人质! 侍卫的力道大得出奇,我绝望地挣扎想要靠近,却还是无法改变知意被那宫女抱在怀中。 “本宫看谁敢!” 我惊喜抬头,只见九公主身着素衣赶来,周身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侍卫和宫女纷纷跪倒在地。 那宫女皱了皱眉,“九公主,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九公主像是没听见一般,让嬷嬷抱回了知意,冷哼一声,“本宫不管你是不是奉命行事,既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命令,本宫的孩子没人能抢走!” 那宫女仍是不死心,“殿下,可是我们娘娘.....” 话音未落,九公主一巴掌扇在宫女的脸上。 “本宫未曾被废,依旧是父皇的嫡出女儿,一个小小丽妃哪里来的胆子敢挑衅本宫?” 那宫女捂着脸不甘心地走了。 我大步上前摸了摸知意的脸,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得哇哇大哭。 我跪倒在九公主面前。 九公主别开眼去,“本宫不是为了你,只是这孩子和本宫有母子的情分,本宫再如何愚笨,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闭了闭眼睛。 我知道谢隽即将要做的事,我想九公主亦能猜到。 “公主,我自知身份低微,不仅护不住知意,还会拖累你们,我去意已决,求公主成全。” 九公主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本宫能成全你什么,谢隽从未爱过本宫,父皇一死,他把持朝政,哪里还有本宫的活路。” 我摇了摇头,“公主,谢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扶持六皇子上位,说明他还是爱惜羽毛,在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新帝登基后,不论如何,他都会善待于你。” “善待?”九公主笑得几乎流出了眼泪,“本宫宁肯他恨我,也不愿看他做戏。” 良久,九公主擦了擦眼泪。 “本宫答应你,不为别的,本宫要让谢隽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我松了口气。 九公主连夜带着知意进宫,住进了皇后宫中。 当晚,侯府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在宫中的谢侯连夜赶回府中,大火才堪堪扑灭。 只在一处凌乱的杂草堆上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骨。 尸骨左手腕处戴着熟悉的素银镯子。 谢隽摩挲着那根镯子,一言未发,在杂草堆上静静地坐了一夜。 一夜白头。 料想到谢隽许会怀疑,九公主暂时没有将我送出京城,反倒是给了我一处僻静的小院子让我先住下。 这段时日,我听了不少传言。 最重要的莫过于新帝登基,改年号永和,尊嫡母皇后,生母丽妃为太后,封谢侯为摄政王,代理国事。 皇帝年幼,朝堂尽数把持在谢侯手中。 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是九公主把知意保护得很好。 世人都说,谢隽与九公主伉俪情深,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就好像那场大火带走了一个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 我自嘲地笑笑,也是时候该走了。 离京那日,我坐着九公主安排好的轿辇中出城。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隐约听见传来几声尖锐的马啼。 我心下一沉,马车果然停住了。 没有人说话,就好像有调皮的孩子执拗地挡在马车前面。 我叹了一口气,“是我的主意,你不要迁怒九公主,她待知意很好,比我更适合做知意的母亲。”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许焦急,“芳意,那只是情急之下的气话,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我突然想起刚回京的时候,九公主还未过门,谢隽曾与我一同吃饭。 有一道清蒸螃蟹。 普通农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肉,更何况是螃蟹这种稀罕物。 面对我的尴尬局促,谢隽眼里是赤裸的嫌弃,冷淡地吩咐下人把这道菜撤了下去。 那会儿他是要做戏给谁看呢? 他爱的我早就不是我了。 他爱的是他年少时的意气疯狂,爱的是最初肆意妄为的自己,我只不过刚好参与到他的年少时光里。 若我只是他年少时遇见的大宅院里的丫鬟下人,谢隽照样不会看我一眼。 我心中蓦然松了一口气,“我从未不相信你,至少在临川时,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想把最好的一切给我。” 我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是啊,怎么能不怀念呢? 少年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人,那一刻我是真的心动过。 可是…..没有可是。 谢隽想下马来接我,我制止了他,“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嫁给阿隽,但是谢隽,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谢隽的脚步顿住了,他声音仿佛充满着无尽的懊悔,“芳意,忘掉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好吗?那时的情势根本不允许我做选择,如果我不这样做,我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我……” “是啊,我理解你,我们本身就没有太多选择,若是你真的为我好,想补偿我,就放我走吧。” 我没有掀开帘子看他,但谢隽仍是不肯走。 我释怀地笑笑,“退一万步说,我如果跟你回去,你能让我做皇后吗?” 谢隽的野心不会止于此的。 谢隽的呼吸变得急促,但不是因为被我拆穿了心思的恼怒,“芳意,你不用如此在意名份,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我笑了笑,“我要做皇后,我本就是你的妻子,谢隽,这不过分。” 谢隽不说话了。 农家女怎么能做皇后呢? 可我做不做皇后,与谢隽有没有为谢府报仇有什么干系? 我的声音很轻,很轻,“谢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早就放过你了,你也放过我,就当,就当那时一场梦。” 梦醒了,我们就要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了。 “谢隽,放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又走了起来,空气里只剩下细微的风声。 我一路南下。 临川老家是回不去了,走走停停时,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是在江南的一处如画小镇。 但谢隽的野心还远不止于此。 永和四年,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迫天子禅位,同年五月,谢隽称帝。 整个朝代的更迭显得平静。 为了安抚旧朝势力,谢隽封九公主为贵妃,将她的孩子立为太子。 至此,朝堂顺服,各路诸侯俯首称臣。 谢隽终是得到了他想要的。 但我没想到,他将知意立为太子。 作为母亲,我不忍看他立在无人之巅,受人暗算背叛,我只希望他平安。 若再贪心些,我还希望他喜乐。 彼时,我已经在小镇上安顿下来。 我寻了一个绣娘的活计,每日缝缝补补也能勉强糊口。 日子虽过得清贫,但心中所牵挂的都平安,此心安处便是吾乡,我已然十分知足。 镇上与我走得近些的人不多,有隔壁卖鱼的王婶,还有书院的小陆先生。 为什么叫他小陆先生呢? 因为他的父亲也姓陆,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小陆先生的娘子年纪轻轻患了不治之症走了,留下一个儿子名唤长生,十分贪玩,最不服管教。 一次逃学翻墙进了我的院子,就被我刚做出来的糖糕迷得不肯走了。 我用五块糖糕贿赂了他,留他呆在我的院中。 小陆先生为了感谢我,时常送来些我爱看的话本子。 日子一长,父子俩总往我这儿跑,我大抵也猜出了小陆先生的心思。 只是我已没了那般心境。 小陆先生看出我有苦衷,说会尊重我的意愿,愿意等我打开心扉。 他进退有礼,既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距离太近损了我的清誉,是个正人君子。 我很久没想起过故人了。 那日,长生放学后又来央我给他做糖糕,还说一会儿想让我陪他去放风筝。 这几日惦记着糖吃多了伤牙,我便一直拘着他。 难得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便也依着他去了。 我站在院子里熬糖糕,长生在一旁摆弄着风筝,嘴里念叨着爹爹一会儿也就从学堂回来了。 我失笑。 过了一会儿,长生跑了过来,怯怯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一愣,“怎么了?” 长生想了想道:“姨娘,我刚才看见院子外站了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看了你好久,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手中动作一顿。 却没有回头。 “那人走了吗?” 长生回过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姨娘,他走了。” 锅里熬着的糖糕泛着香甜的气息,长生咽了咽口水。 伴着春日的阳光,我笑了笑,“姨娘不认识,咱们吃糖糕了。” 长生欢欢喜喜地去屋里拿碗筷。 借着盛糖糕的间隙,我回头看去。 院子外,只有一枝桃花摇曳在风里,吹落了几片花瓣。 第1章 误把道具诊断书带回家 “刘姐,剧本我拿回家慢慢看,先回了,路上开车慢点。” 沈浪从车里下来,对着车里的女人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傍晚的余晖打在他俊朗的侧脸上,仿佛增添了一道光晕,让车里的女人都有些看呆了。 从跟沈浪搭伙到现在快一年时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但每次看到这张脸都会忍不住的惊艳。 “这次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演出来估计会比较出彩,你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 刘佳收回视线,叮嘱一句便开车离开了。 沈浪目送她离开,这才转身刷脸走进了眼前的高档别墅区。 十分钟后,沈浪熟练的输入密码进入前排的一套三层小别墅。 刚进门的瞬间,他就感觉不对劲。 一双红色高跟鞋! “苏妙涵回来了?” 沈浪眼神错愕。 合约结婚快三年了,这女人平时有一大半时间不怎么回家,就算回家也基本上是后半夜了。 今天这么早回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刚换好拖鞋,二楼的走道上出现一道穿着真丝睡裙的俏丽身影。 雪白纤细如白玉一样的大长腿,轻薄柔软的睡衣松散的贴合在她傲人的娇躯上。 再往上,是一张禁欲系的绝美俏脸。 似乎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她白嫩的脸颊带着丝丝红晕,发丝高挽扎了一个丸子头,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审视和冷漠。 “去哪了?” 沈浪抬头轻瞥一眼,很快就垂下了眸,温顺的说道:“刘姐找我有点事。你吃过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苏妙涵轻“嗯”一声,玉腿交错,一步步下了楼。 刚坐到沙发上,眸光看到了茶几上沈浪刚才放下的一个文件夹。 本来这是沈浪的隐私,她没有兴趣多管,不过透过透明的文件夹,她隐约看到了诊断书这几个字。 诊断书? 苏妙涵下意识的蹙眉。 这家伙得病了吗? 犹豫了一会,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沈浪,她忍不住打开了文件夹。 “肺癌晚期!” 苏妙涵瞳孔倏然缩紧,险些惊叫出声。 他,他竟然得了癌症,还是晚期! 这一刻,苏妙涵的心彻底乱了。 虽然他们之间毫无感情,沈浪只是三年前家里催婚,她随便从酒吧抓来的一个驻唱歌手。 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 这三年沈浪表现得异常温顺,不仅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有一手不错的厨艺,把她的生活照顾得面面俱到。 似乎,她也早就习惯了生活中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现在这个人突然患上了绝症,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其实因为白月光即将回国,她今天特意提前赶回回来,是想跟沈浪好好聊一聊离婚的事情的,可眼下这种情况让她还怎么说得出口? 苏妙涵把诊断书重新放回文件夹,坐在那里怔怔发呆。 过了好一会,餐厅传来了沈浪磁性十足的嗓音,“苏总,洗洗手可以开饭了。” 苏妙涵回过神来,视线异常复杂的落在他脸上。 他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暖、真诚。 快三年了,似乎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负面情绪,他永远是那么阳光温暖,仿佛一轮小太阳照耀着她内心深处的阴霾和疲惫。 餐桌上是三菜一汤,都是苏妙涵平时爱吃的。 只是她今晚没有任何胃口,吃了几筷子,抬头看着沈浪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沈浪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明白她问的应该是那份三年合约。 他很体贴的回了一个笑脸,“还有两个多月。” 这一天的到来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毕竟结婚的时候苏妙涵的秘书陈梦就严肃的告诫过他。 苏妙涵之所以会选择跟他结婚,不仅仅是因为家里催婚,更重要的是,沈浪的长相跟苏妙涵三年前出国深造的白月光楚宫泽有三四分相似。 换句话说,他只是楚宫泽离开后的一个替代品。 楚宫泽回国在即,苏妙涵突然问起合约的事,估计是想让自己给她的白月光腾位置了吧。 话音落下后,不经意瞥到苏妙涵轻皱的黛眉,沈浪心中无奈一叹,又补充了一句。 “请苏总放心,到时候我会主动离开的,绝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其实他也能理解,毕竟是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白月光,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身边有另一个男人存在,这也很正常。 这些年苏妙涵对他也算不错,或许不该让她这么为难的。 这样想着,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样吧苏总,我会尽快搬出去,不过沪上的房子不好找,您能容我三天时间吗,三天后我保证立刻搬出去。” “你就这么想搬出去吗?”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苏妙涵,只见她眉头深蹙,绝美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烦躁。 沈浪有些发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妙涵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掷地有声道:“我没让你搬,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住在这里!不吃了!” 说完,她径直回了书房。 沈浪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妙涵一般不主动跟他说话,一开口肯定有要紧事。 她今天主动问出合约的事,明显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而他已经主动提出要离开了,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会出现烦躁的情绪? 仔细琢磨了一会,沈浪大概明白了。 苏妙涵怎么说都是百亿女总裁,契约精神还是在的,估计她是面子上挂不住,想按照合约履行完剩下两个月吧。 没错,她一直是这样的人,这些年虽然对他态度冷淡,但说到的事没有一次爽约过。 不过对方讲契约精神,自己却不能不识趣。 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早点搬出去吧。 他匆匆吃完饭,收拾好家务,从茶几上拿着文件夹回了卧室。 文件夹里是刘佳给他接的新剧的剧本,这部戏还有三天就要开拍了,他得抓紧时间好好熟悉熟悉。 打开文件夹的一瞬间,沈浪微微有些错愕,怎么把这张诊断书带回来了?
相关推荐:
万古神尊
过激行为(H)
NTR场合_御宅屋
深宵(1V1 H)
弟弟宠物
秘密关系_御书屋
镇妖博物馆
婚里婚外
虎王的花奴(H)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