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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教好女儿,冒犯了德妃娘娘,愿替菀菀受罚。” 老夫人沉了脸,“柳氏,我刚说过,这是菩萨托梦,菀菀无错,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罪责揽到身上?” 秦国公重重喘息几声,“母亲,寻烟只是关心则乱,您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肝火。” 赵氏忙打圆场,“德妃并非气量狭小之人,绝不会怪罪菀菀,更不会迁怒寻烟。” “你当初就不该把司菀记在名下,滋长了她的狂妄!” 说完,秦国公拂袖离开。 赵氏没有多言,她向来拎得清。 明白丈夫之所以动怒,不是觉得菀菀言行无状,而是怕攀附不上德妃。 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她看得清。 一个不是真切为她妹妹着想的丈夫,一个救了序哥儿的庶女。 该站在哪边,不言自明。 将菀菀认作嫡女,她不悔。 赵氏正想着,却见司清嘉搀扶着柳寻烟的胳膊,让她起身,又给她擦泪。 眉眼间透着些不落忍。 关切,细致入微。 赵氏不由恍惚。 清嘉是远近闻名的孝女,早在十岁那年,便割破手腕,以鲜血做药引,保住她的性命。 而这次她又发病了,清嘉仍挺身而出,割肉放血。 可惜药引被贼人掉了包,她又体弱,经不起再次取血,才由勉哥儿以身代之。 两次取血救母,事迹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所有人都说她有福气。 但清嘉对她的关心,却从未体现在细节处。 她的纯孝,她的敬爱,仿佛戏台上铿锵有力的唱词,伴随着擂鼓阵阵,沸反盈天。 能传到所有人耳中。 赵氏却觉得有些冷。 察觉到赵氏的目光,司清嘉松开手,脸上带着疑惑,不明白赵氏为什么一直在看自己。 赵氏注视着司清嘉的眉眼,以往觉得如出一辙的五官,随着女子逐渐长大,竟不大像了。 若是赵氏将自己的疑惑告知司菀,系统便能给出答案—— 气运不仅能让司清嘉一步步往上爬,还是绝佳的障眼法。 能助她洗清一切怀疑。 可惜,如今的她,气运接连下滑,短期内不会有多大影响,但长远来看,绝不会如往日那般顺风顺水。 许是赵氏的目光停留时间过长。 在司清嘉反应过来前,柳寻烟先打了个激灵。 她甩开司清嘉手,掩面啜泣,而后走到司菀跟前。 “菀菀,夫人胸怀宽广,你往后要好好孝敬她,知道吗?” 司菀意味深长的应声。 无需柳寻烟提醒,她也会孝敬赵氏。 毕竟赵氏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两人的血缘,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当晚,钟粹宫。 自打白日听了司菀讲的梦境,赵德妃心里便不太舒服。 滞闷,还有些透不过气。 等天色擦黑,皇帝带着酿好的鹿血酒前来,瞧见猩红刺目的酒液,赵德妃觉得更难受了。 她面色煞白,在烛火映照下,更添几分羸弱。 皇帝担心极了,哪里还顾不上饮酒? 当即宣了太医。 太医为赵德妃诊脉,听了许久的脉象,额头渗出大滴大滴冷汗,也未给出答复。 皇帝紧握住赵德妃的指尖,冰凉。 他咬紧牙关,问:“德妃究竟得了什么病?” 太医呐呐道:“不是得病,而是滑脉。” 皇帝与赵德妃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他们知道何为滑脉,那是有孕妇人的脉象。 可德妃早些年伤了根基,即便将补药如流水般喝进肚,依旧没有任何效用。 久而久之,赵德妃自己都放弃了,接受膝下空虚的事实。 眼前这个太医却说她有了滑脉,难道她怀了身孕? 赵德妃嘴唇颤颤,含泪望向皇帝。 她思绪混乱,司菀讲述梦境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雄鹿撞上孕妇的肚子,见了红……” 赵德妃不敢多看桌上的鹿血酒,她扑到皇帝怀里。 一双手,却下意识捂住腹部。 或许,司菀的梦境,就是上天在为她示警。 “让所有当值的太医都来钟粹宫!快去!”皇帝语调急切。 他与赵德妃感情甚笃,不能孕育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一直是他的遗憾。 若有机会,他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太监总管召来十余位太医,依次给赵德妃诊脉。 结果没有任何出入。 皆为滑脉。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太医乌泱泱跪下,道贺。 赵德妃用力咬了下舌尖,眼底泛起泪水,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欢喜。 她真的有孕了。 “侍奉在德妃身边的宫人,重重有赏!”皇帝朗声大笑。 等太医退下,皇帝也扫见桌上的酒坛,一阵后怕。 “幸好今日没让芸娘饮酒,否则……” 话虽未说完,两人都明白会发生什么。 赵德妃不由想起司菀,心下愈发感激。 思量片刻,她道: “陛下,其实今日臣妾之所以能发现有孕,多亏了一个人。” “谁?”皇帝问。 “秦国公府的二小姐,司菀,您忘了,之前您还降下圣旨,赏赐给她黄金百两,东珠一斛。”赵德妃笑着回答。 第34章 公府二姑娘如此灵秀通透 “哦?”皇帝虽没见过司菀,却对这丫头有些印象。 月前她在围场行宫救下景玉,因此事不易声张,便未曾表露。 后来,她从熊口救下老九和太子表弟,实乃大功一件。 皇帝便下旨赏赐。 如今,德妃发现怀孕也与她有关,未免太过凑巧。 赵德妃在宫中待了近二十年,岂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瞥见皇帝微蹙的剑眉,便猜到他这是疑上了司菀。 司菀到底帮了她,若给这丫头惹了麻烦,与恩将仇报有何分别? “陛下,臣妾觉得司菀运气真不错,是个有福的姑娘。” “芸娘何出此言?” 赵德妃握住皇帝的手,慢声道:“那丫头用膳时,说昨夜梦见了雄鹿,雄鹿一头撞在孕妇身上,才提醒了臣妾。 若非司菀,您特地带来的鹿血酒,臣妾欢喜都来不及,岂会不饮? 鹿血、鹿茸皆为活血之物,尚未坐稳的胎芽哪能受得住?臣妾想想都后怕……” 赵德妃面带惶恐,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腹中孩儿对她太重要了。 要是这胎保不住,终此一生,只怕她都无法成为真正的母亲。 皇帝眉宇舒展,点头道:“确实有些福运。” “先前朕下旨赏赐过她,若相隔不久连赏,委实招眼,对她而言也并非好事。 这样吧,司家丫头是庶女,出身不高,只怕秦国公府也没给她准备多少嫁妆,你以长辈的名义送点东西,倒也实惠。” “臣妾替司菀谢过陛下。”赵德妃掩唇浅笑。 宫墙之中,永远没有秘密。 钟粹宫召来太医看诊,查出喜脉一事,当晚便传遍整个掖庭。 徐惠妃正在修剪松枝,听到大宫女的话,满脸欢喜: “这么多年,德妃妹妹总算苦尽甘来了。” “听说陛下昨晚没喝鹿血酒。” “鹿血补气壮阳,若留宿钟粹宫,确实不该喝。” 徐惠妃垂眸,道:“要是本宫没记错,玺儿最近和秦国公府的大姑娘走得很近。” 宫女:“司大小姐是德妃娘娘的外甥女,幼时还在钟粹宫住过一段时日,那会儿结识了七殿下。” “明日,记得让玺儿进宫一趟。” 大齐祖训有云:宗室子弟不得长于妇人之手。 因此,当皇子满十四岁,即便没有封王,也必须出宫开府。 徐惠妃足有小半个月,没见过七皇子,倒是想念的紧。 翌日,钟粹宫的大太监押送不少金银珠宝,来到秦国公府门前。 看到这一幕,守门的小厮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冲进去通报。 这档口,大房、二房所有人都在陪老夫人用膳,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秦国公面色阴沉。 “慌什么?” 小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宫里来人了!” “什么?” 秦国公猛的站起身,抿唇,瞪着司菀。 司勉神情与秦国公如出一辙,都称不上好。 只听他阴阳怪气道:“有的人虽愚蠢,却安分守己,不会生事;还有的人不但愚蠢,非要做出头的椽子,平白给家人招祸,真是来讨债的!” 先前那道圣旨,刺痛的不独司清嘉一人,还有司勉。 他身为公府嫡子,活了整整一十八年,都没能获得此等殊荣。 一个从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凭什么越过他,得到圣上青眼? 司勉忿忿不平,嫉恨难当。 对司菀的厌恶也更深。 柳寻烟扑簌簌落泪,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柔弱,可怜,惹人心疼。 老夫人看得腻歪,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一语不发。 “走吧,我倒要瞧瞧,你这么有本事,能把公府祸害成什么样。” 秦国公摩挲着发痒的掌心,阔步往前走。 他打定主意,今日便是老夫人阻拦, 他也绝不会容情。 定要给司菀一个教训,让她疼,往后才会乖顺。 一行人来到前院,看到大太监脚边的箱笼时,除了老夫人和司菀,全都愣住了。 老夫人心下暗忖:应是赵德妃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否则哪会送这么许多东西? 大太监满脸堆笑,先跟众人请安,随即走到赵氏跟前,赞道: “夫人,二姑娘是个有福之人,昨日她说了那个梦境,德妃娘娘便请来大夫看诊,没曾想,竟是怀孕了。 娘娘心里欢喜,便吩咐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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