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殊配方,应该在家就能做。为什么还要专门出来买? 这时索拉已经跟老奶奶说起了话,不是中文,像是当地的方言。夏夏虽听不懂,但也大概知道索拉是在告诉她要买几个饼。 老奶奶笑着点点头,又说了点什么,随后拿开另一个桶上的遮布,索拉惊喜地哇了一声,拍了拍夏夏的胳膊:“今天还有米饼!” 玉米糊旁边正是米糊,索拉先是兴奋后是纠结,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决心买了一个。 总共两个玉米饼外加一个米饼,她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来结账。夏夏看见果真不是钱,而是被包裹起来的黑色小团。索拉递过去,老奶奶就从地上拿起一杆小秤称了称,最后把饼递给了过来。 两人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吃了起来。 夏夏拿着饼好奇地问:“索拉,你刚才买东西给的什么?就是那个黑黑的。” “你说这个呀?”索拉又从身上拿出一点,“是生烟膏,可以叫它大烟,也可以叫它鸦片。” 夏夏瞬时睁大了眼睛。 索拉觉得她那模样也有点可爱,便把刚咬了一口的饼往怀里一放,撕开一点包裹生烟膏的外皮,“你看,外面这个是罂粟花的花瓣,里面这个黑黑的就是烟膏。因为它总是黏黏的沾手,所以才要包起来。” 剥开外皮,夏夏真切地看到里面的东西。尽管是第一次看见实物,但她知道这就是制作海洛因的原材料。 “我们这里买东西都用这个交换,吃的用的都一样。大家只收这个,所以钱没有用。” 说完,她把热腾腾的米饼往夏夏手里一塞,“这个也给你,多吃点。” 夏夏手里一个玉米饼一个米饼,她见索拉吃得那么香,尤其是刚才看见米饼时那么高兴,她又把米饼塞回去:“你吃吧,我吃一个就饱了。” 索拉怔了下,“真的吗?你不吃这个吗?” 夏夏笑着点点头,又忍不住问:“这些东西都挺寻常的,不能在家里做吗?这样的话就可以随时吃了。” 索拉很快地吃完一个玉米饼,回答说:“我们这里的天气只能种罂粟,种不了别的,比如玉米、谷子都活不了。所以就只能种大烟,再用大烟换米吃。” 夏夏听后哑然,这才反应过来,一路走来确实没有看见其他农作物。 “不过现在已经比以前方便多了。” 索拉咬了一口米饼,舍不得吞下去,“以前就算想换食物吃,都还得等烟商上山来收,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又没有车,靠走路下山那在半路就饿死了。” “自从大老板控制了周围几座山和村庄,所有烟农只要按时上交定量的烟膏,剩下的就可以自己留着,还可以跟当地的武装换食物和生活用品,就不用担心下山的问题了。” “大老板就是那个韩叔吗?” “不是。”索拉摇摇头,“韩叔也得听大老板的。我听爸爸说,以前的大老板叫赛蓬,但其实他是姓周。我没见过,后来他年纪大了,就变成了他的大儿子,现在又变成了小儿子。” 说到此处,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现在的大老板可年轻了,就是不怎么露面。但昨天他突然回来,我那时正在村子外面,远远地看了一眼,他连侧脸都好帅。” 夏夏明白她说的是谁,她看着索拉吃个米饼都这样小心翼翼,不禁皱眉,“可是不管种什么,都得看天吃饭。如果雨水太多或者太少,导致收成不好没法换吃的,那大老板会管你们吗?” “那怎么可能呢,我们都是给大老板打工的。我们住的地方受武装保护,那就得按时按量地上交烟膏,就算收成不好,也得想办法交上。不然就得打欠条,来年一并补上。” “至于吃饭……往年收成不好的时候,我们一家吃野菜也能扛大半年的。要是因为吃不上饭就去找大老板,说不定会被直接赶出村子,那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夏夏听完沉默两秒,又问:“索拉,你知道用生烟膏做出来的海洛因,在外面卖多少钱吗?” 索拉摇摇头,“不知道啊,这些跟我们又没关系。” 想来也是。这里交通、信息都闭塞,既没有学校,烟农家里也没有电视和收音机,又如何会知道毒品在外是按克计算,他们种出的那些罂粟,可以赚出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天价。 短短几句交流,几乎完全颠覆了夏夏的认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谁又能想到,这些身处毒品最源头的人,竟还过着刀耕火种、以物换物,并随时都可能吃不上饭的生活。 毒品的暴利究竟到了谁的手上,不言而喻。 “说起来,我们都要感谢大老板。去年六月的时候,佤邦政府那些当官的,忽然宣布要全面禁种罂粟,你知道他们有多残忍吗?那时罂粟果都已经成熟了,正是收烟膏的好时候,那些政府兵拿着棍子和锄头,硬生生地打掉罂粟果,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 “还好最后大老板搞定了那些当官的,我们才能继续种罂粟。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别的武装来抢烟膏欺负人,我们才能过上这么安稳的生活。” 这是一番,被剥削者反过来感谢剥削者的话。夏夏看着正高兴吃着米饼的索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索拉见她拿着饼没吃两口,赶忙提醒:“这个要趁热吃才好吃。” “哦,好。”夏夏又咬了一口玉米饼,看见索拉正在清点身上剩余的烟膏。 “夏夏,除了衣服你有别的想买 的吗?我带了我家半年的开销,还可以买不少东西的。” “半年?!”夏夏惊讶地看着索拉手上的东西,她刚才买饼就花出去不少,“这个饼这么贵吗?” “嗯……有点。”索拉解释:“我们这里的小孩都喜欢吃,但一年也就买一次,还得是收成好的时候。像这种做好的食物是有点贵的,但要是换大米或者其他东西,就不会那么贵了。” 夏夏忽然想起昨天索拉连同衣服一起送来的香皂,“那香皂也是你买的吗?” 索拉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洗澡是不用那个的。” 难怪。 她把米饼让给索拉时,她会高兴成那样。 夏夏不解地看着她:“我们……明明昨天才认识,你为什么——万一把这些都花了,那你家接下来半年吃什么?” “总会有办法的。”索拉一笑,“平时大老板不在,这里都是韩叔说了算。你是他亲自交代的客人,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被韩叔知道了,我是怕……” 剩下的话,她不说夏夏也明白。 原来她的到来,无形中给别人增加了这么大的压力,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牌 这时,旁边又响起滋滋的煎饼声。 夏夏侧头望过去,沉默几秒,又看向索拉手上的东西:“这些可以全部给我吗?” 索拉没犹豫地点点头。 “你别担心。”夏夏说,“这些和刚才买饼的,还有昨天买香皂的,全都算我借的。” 索拉一听就想说不用,然夏夏态度坚定,她只得应了声好,又好奇地问:“你要买什么呀?” “那些。”夏夏侧身指了指,索拉看见了正在煎饼的老奶奶。 回去时太阳大了起来,照在身上热烘烘的。 两个女孩连桶带锅,又拎又抱地走了一路。走着走着,当啷一声,索拉怀里的小锅掉在地上,夏夏想帮她捡起来,结果自己怀里的铲子也掉了。 场面顿时有点狼狈,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早知道就带个麻袋出来。”索拉把手里拎着的米糊桶放到树下,又跑回来捡起地上的锅和铲子,“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夏夏也拎着小桶走过去,坐到了树荫下。她们坐在高处,看见下面罂粟幼苗被阳光照得发亮。地里有人正蹲着干活,其中还有不少小孩。 “他们在做什么?” “在间苗。”索拉解释说:“就是把不需要的幼苗给剔掉,让剩下的好苗能好好长。” 这么说夏夏就明白了,她又看向地里那些人,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多……” 残疾人。 说这话时,正好有一个缺了胳 连载搜 膊的人,挑着两筐东西朝集市走去,夏夏下意识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索拉知道她想问什么,“那些人本来都是好好的,是因为犯了错才被砍手砍脚。比如私藏烟膏,或者在工厂偷偷吸食了做好的货。” 眼前这些人,有的没了整条胳膊,有的被砍掉脚只能拄着木棍,还有的……居然只有半边脑袋。那背影看起来尤为诡异,似乎挺年轻的,可动作又比别人慢了很多。一个人蹲在角落,默不作声地干活。 夏夏半晌不说话,索拉以为她被吓到了,忙换了话题:“我们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太阳更大了。” “好。”休息了几分钟,手臂酸软得到缓解,夏夏重新拿起东西朝村子走去。 就在她们离开时,一道视线从幼苗地里看了过来。那视线一直追随着两个女孩,直至她们消失下坡处。 索拉带夏夏去了自己的家,她把东西放在门口:“我去拿凳子来!” 此处离夏夏住的房间不算远。索拉没邀请她进去,夏夏便没有贸然打扰。 她安静地站在门口,望望四周,又抬头看看屋顶。木屋的顶上空了大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顶。要是遇上下雨,只怕里面要被全部淹掉。 正思忖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从屋子里飘出来。夏夏被呛得咳嗽了声,下意识看过去,屋里的角落处铺着布,露出一双黑黄又满是皱纹的脚。 应该是位老人。 这时里面传来索拉说话的声音,是方言,紧接着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双方像是争执起来。 然后她拿着两个小板凳出来。见夏夏站在门口,眼神询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索拉一笑:“是我爷爷,他这两天不舒服,一直躺在家里。” “那要去医院吗?” “不用的,我们这里不看医生。生了病抽点大烟就好了。要是还不好,那就得去请魔巴,不过又得花掉不少烟膏。我说要请魔巴,可我爷爷不让。” “魔巴?”夏夏想了想,“就是……像部落的巫医或者长老那种吗?” “对呀。”索拉在井里打上一盆干净的水,“生了重病,就得请魔巴来念咒,再用鸡血驱魔,人的病自然就好了。” 她说得满脸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索拉端来水,两人就坐在小板凳上清洗锅和铲子。夏夏委婉地说:“索拉,如果有咳嗽发烧这种症状,可能就是感冒,要是能把房子修一下,晚上没那么冷,或许就不会生病了。” 索拉听后,果然回头看了眼自己家的房子。 但她抿抿唇,回答说:“可是盖房顶的石棉瓦也要用大烟换的,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要上交给大老板、要换食物、还要给老人治病,
相关推荐:
在爱里的人
花花游龙+番外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摄春封艳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深陷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浪剑集(H)
[综影视]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