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着左腕上的黄花梨佛珠串,这是祝嬷嬷给她的佛珠串,说是专门请皇觉寺的大师开过光的。 这些日子,她常常一边捻佛珠,一边翻祝嬷嬷给的那本《佛说善恶因果经》,已是倒背如流了,她知道,她曾经帮着殷焕助纣为虐,造了孽,若是不能赎罪,死后指不定要坠入阿鼻大地狱的。 佘氏不由去看萧燕飞,见她摇着团扇对着自己微微地笑,眉目柔和似观音菩萨般。 仿佛有了主心骨,佘氏心中大定。 真好,外甥女是知道的,自己和殷焕那等狼心狗肺的人不一样。 这就够了。 祝嬷嬷说得对,外甥女待她这样好,就算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她不能让外甥女伤心失望。 “就是他们一家子想要谋公公婆婆的家产!”佘氏的声音更加坚定,嗓门也更大了,团团地指着殷涵、王氏以及殷焕三人。 “殷焕还说了,等到公公中风死了,就把婆婆也弄死,那样他就能当家做主了。” “再把他亲爹亲娘都接到京城来。” “他们一家子就能一起享这荣华富贵。” “噗……”殷焕想说不,拼命摇头。 不是的! 就算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也想好了让嗣母在老爷子的灵前“心悸”而亡,当作是殉情,谁也不会起疑。 可这些要紧的话,他怎么也不会跟佘氏说啊。 殷焕一会儿“噗噗”,一会儿“啊啊”地叫着,想让族长别被佘氏这贱人给骗了。 族长深深地拧起了花白的眉头,脸色铁青。 夫为妻纲,佘氏一切都该以夫为优先,事事向着夫君,除非夫君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也唯有孝道大于夫纲。 族长心里发寒,有了结论。 “阿焕,”如今再看这个自己曾经看好的子侄,族长那浑浊的老眼中露出明显的失望,“你糊涂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既然“过继”了,就意味着嗣子过继出去后,与原本亲生父母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在族里,也不过是一房亲戚罢了。 可是,殷焕身为嗣子不但偷拿了嗣父的银子去孝敬他的亲生父母,还听了亲生父母的怂恿,去谋害嗣父,这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人可以犯错,却绝不可践踏人伦,这是为人的底线。 这种事哪怕稍微露出一点风声,殷氏一族便会声名俱毁,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以后殷氏子女怕是连婚嫁都难。 族长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心口似是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小山,脸也板了下来。 厅内的气氛又冷了三分,气氛也随之变得压抑凝重。 眼看着族长竟然信了佘氏的话,殷涵更慌了,赶紧澄清道:“族长,佘氏是信口胡说,肯定是湛堂哥让她这么说的。” “没错,定是堂伯哥给了她什么好处,收买了她……”王氏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两眼惶惶,慌忙道,“堂伯哥就是一心想把我们阿焕踢出家门呢。” 殷涵夫妇俩不管不顾地说了一通,那副语无伦次的样子简直就是坐实了他们心里有鬼。 族长哪里还看不出这对夫妻此刻的心虚。 妻以夫为贵,殷焕好,佘氏才能好,殷湛给多少银子收买得了佘氏?! 真是可笑! “够了。”族长冷笑连连,抬手打断了还欲再言的殷涵与王氏,声音骤然拔高了三分,“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 此时,族长简直身心俱疲,眉宇间难掩失望与心寒。 他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一路从江南到京城,千里迢迢,足足花了一个月,又是水路又是马车,把他折腾得不轻。 本来他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别闹得这般不愉快。 而殷湛夫妇也年纪大了,再过继一个嗣子也不合适,就将就着吧。 以后有人扶灵送终就成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殷焕的心思竟然这般狠毒,他与他的生父生母图的不止是财,还是人命啊。 思绪间,族长又看向了正前方坐于轮椅上的殷湛,心里也是唏嘘,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湛堂弟……” 殷湛从江南启程来京城时,还是精神矍铄,能走能动的,可现在却是不良于行,被嗣子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族长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愧疚,都怪他识人不清啊。 当初是他亲自从族里挑了殷焕,也是他为殷焕在殷湛跟前美言,觉得这是于两房、于族里有利的好事。 是他看走了眼。 痛惜之余,族长又觉得有一丝丝的庆幸。 幸好他来了这么一趟。 “族兄。”殷老爷子对上了族长那对难掩愧疚的眼眸,眼底掠过洞悉的光芒,可面上却示弱地露出疲惫之色,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像这样的嗣子,我哪里要得起?” “我今年也六十有四了,说得难听点,是一只脚已踏进棺材的年纪了,如今我又中了风,也不知道能再活几年。” “等我驾鹤西去,你弟妹也必是会被这等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给害了的。” 说话间,殷老爷子抬手指向了殷焕,又缓缓地指向了殷涵夫妇的身上,那只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族长越发内疚了,不过是短短一刻钟功夫,他看着就像是苍老了几分。 而殷涵、王氏夫妇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了,脸上阵青阵白,满额都是豆大的冷汗。 “空口胡说。”王氏抵死不认,咬着牙狡辩道,“这无凭无据的,全都是佘氏一张嘴在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没错,无凭无据!”殷涵厉声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睛一亮。 的确是无凭无据。殷老爷子抓了抓椅子的扶手。 他中风是在来京的路上,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就连太医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若非如此,殷湛早就把殷焕送去官府了,哪里还有闲心与他们费这番唇舌。 心里这么想着,殷老爷子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道:“族兄,这嗣子,我肯定是要不起了。” “我本就是想着,也不要闹上官府了,不说别的,这‘弑父’乃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会牵连族中的。” “咱们族里,还有不少小辈天姿颇佳,我们殷家不能永远都是商户,唯有科举入仕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光耀门楣。” 殷湛这么一说,族长立马频频点头,连声附和道:“说的是。” 除了总可惜殷湛在子嗣的问题上糊涂了点外,族长对这位堂弟还是十分信服,甚至是敬服的,毕竟殷家可是在他手里才在短短二十年间成为了江南首富,从此“殷”也成了江南大姓。 殷湛的这番话,在他听来,真是处处为族里考虑。 读书科举才是正道。 萧燕飞一眼就看出了族长的动容,默默地端起茶盅,掩饰着她翘起的唇角。 一个宗族要出头,唯有科举入仕。 所以,哪怕老爷子费尽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地从江南找到了证据,族里也是绝对不会答应把殷焕送去官府的。 这会损害了整个宗族的利益和子孙的前程。 在古代,宗族的力量是庞大的,很多时候,甚至超越律法,家族内的一些阴私往往闹不到官府,就会被宗族私下处决。 除非老爷子与宗族彻底决裂,自逐出族。 可那样便意味着,生时不能祭父母,死后不能入祖坟。 这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 外祖父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纵横商界几十年,能有如今的成就,可不仅仅是善于经商,更擅长御人之道,还懂得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瞧瞧,他老人家不过三言两语间,就四两拨千金地把矛盾的关键点转嫁到了族长和宗族的身上。 族长必是会怕的。 萧燕飞漫不经心地以茶盖拨去漂在茶汤上的浮叶,垂眸看着清澈透亮的茶汤中那些沉沉浮浮的茶叶。 果然—— “啪!” 族长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眼底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 殷老爷子微微地笑,干枯的手指整了整袖子上的褶皱,露出笃定的笑容。 “过继过继,子认父,父认子。”族长义正言辞地道,“现在,子弑父,当然不能再让父将其再视为子。” “别说只是嗣子了,就算是亲子,有这等弑父的,那也是不能要的。” 听族长这么说,殷焕如遭雷击,“啊啊”地又叫了起来,身子像烂泥般瘫了下去。 “族长,阿焕病成这样,口不能言。”王氏脸色煞白地为儿子叫屈,“您不能听信佘氏一人之言啊!”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族长冷冷对王氏道,一脸嫌恶。 面对殷湛时,族长的表情又客气了很多,语气坚定地安抚殷湛道:“湛堂弟,你放心,这件事我应下了。” “等我回了江南后,会亲自去改了族谱。” “以后,你与殷焕就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宗族的事自是由族长做主,他既然应下,等于是一锤定音,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
相关推荐:
叁人成瘾
每天醒来都在勾引哥哥
白色血迹(nph 万人迷)
欲望脱枷(重口味肉)
强制爱情(继兄妹h)
驸马太温柔
这棵校草是我的(1v1 高H)
《红楼之皇帝是个受》BL肉
阴天旧故(高干H)
港综:最强融合,开启权势枭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