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地,大脑因为容浮野的话一片空白,反应了好久,才堪堪想清楚,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耳朵发红,不是害羞,而是被气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浮野,原本藏在嘴边即将说出口的解释,也全部烟消云散,转身,顾玉宁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只在这一刻,顾玉宁向容浮野展露出了他的冷漠。 顾玉宁只是因为听不见,反应迟钝而已,但不是个傻子。 房门被人关上。 . 翌日。 早上七点,顾玉宁刚从卧室中出来,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容浮野,脚步一顿,却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顾玉宁没有像往常那般乖乖去厨房给容浮野准备着早餐,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走过曲折狭小的巷子,停在顾玉宁面前的是一辆价值近千万的豪车。 很昂贵。 可能顾玉宁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它一扇车门的钱。 如往常那般,顾玉宁坐上了车。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顾玉宁坐在后座,眼睛有些空洞,整个人第一次因为周身的环境过于安静而感到不安。 这是他扮演“时若则”的第一个半月。 他的雇主不是他要陪伴的孟家现任掌权人孟斯余,而是将他送到孟斯余面前的陈总——陈傅挽。 一天两万的酬劳,足以让顾玉宁为他卖命,况且这还不是卖命,只是单纯扮演一个人而已。 孟宅。 三楼。 当顾玉宁出现在这里的走廊上时,身上的衣服早已换了一套,不再是洗到发白的T恤,而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据让他换这一身衣物的阿姨说,这便是时若则生前来找孟斯余时,常穿的款式。 很青春。 至少穿在顾玉宁身上,给人一股青春鲜活的气息。 站在房门紧闭的书房门口,顾玉宁紧张地多吸了几口气,睫毛哆哆嗦嗦地抖着,直到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顾玉宁不想说话,可不得不说,只因时若则是个比较爱说话的人,“孟、孟斯余……开门。”顾玉宁底气全无。 但房门依旧开了—— 顾玉宁抬头,正正好对上门内男人平静的眼眸。 明明孟斯余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给人一种呼吸不上来的压迫感,更别提……他那些令顾玉宁感到恐惧的癖好。 “若则来了?”孟斯余身型清瘦,只是身高很高,打开门,他轻轻扫了一眼面前微低着头,面色发白,像是见到了天敌的少年,示意他进来。 顾玉宁步入,顺便关上了房门。 书房内昏暗一片,只有几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台灯在亮着,只不过下一刻,紧闭的窗帘就被孟斯余拉开了一半。 室内顷刻间变得一半明亮,一半藏于阴影内。 恰巧,顾玉宁正好站在了明亮里,手脚一时僵硬。 他颤颤抬眸,孟斯余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面容被阴影包裹,淡淡朝他看来。 “怎么不动?”男人平静开口。 顾玉宁摇了摇头,艰涩为自己解释着,“没、没有……” 说完,他伸手脱下了自己刚刚换上的卫衣,只不过寥寥几分钟,顾玉宁身上与时若则相似的东西,便全部被他脱了下来,此刻,他全身赤裸地站在孟斯余面前。 像个任由客人挑选的商品。 书房内的空调打得很低,低到顾玉宁觉得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可他知道,不会。 果不其然,下一秒—— “过来。”孟斯余淡淡道。 顾玉宁颤声说了句“好”,闻言迈步朝他走去。期间,孟斯余没有半点动作,只有视线落在顾玉宁的身上,一寸寸,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地看着。 顾玉宁身材很好,看上去单薄,但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每一处,都像造物者精心雕刻出来的般。 在这股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顾玉宁站在了孟斯余的面前,随后主动坐进他怀里,抱住他,紧紧地,像只寻找到了庇护所的幼猫。 顾玉宁很冷,冷得身体瑟瑟发抖。 他不想这么毫无尊严地脱去所有衣物。 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他只能这么做,不然身前看似淡漠的孟斯余会温柔地掐着他的脸,并脱光他所有的衣服,逼迫他跪在灵堂里,与时若则的遗像对视,哪怕恐惧到哭、到身体发颤、求救,也不容他离开。 很恐怖。 至少顾玉宁想象不到,有人会专门在家里空出一间屋子,只为了给一名已经离世的人布置出一个灵堂,甚至日日前去待上许久。 疯子。 孟斯余比疯子还要恐怖。 书房内。 孟斯余感受到了顾玉宁身体的小幅度颤抖,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抱着怀中的人,看着远处被阳光照亮的地方,“冷吗?”他问。 顾玉宁没有说话,后颈处雪白的皮肉被孟斯余轻轻揉捏着。 每一下,都像是敲响死亡的警钟。 眼眶微红,顾玉宁开口哑声道:“不、不冷……” “是吗?”孟斯余反问道,好似入了魔,“那若则是不是也不冷?” 他清楚的将顾玉宁和时若则分开,有时却怎么都分不清,顾玉宁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身体因为冷气发着抖,抬起头,他闭眼靠在孟斯余的颈窝处,努力汲取着一点点温度。 手忍不住缩在胸口,整个人往孟斯余的身上贴着,顾玉宁不敢睁开眼睛,只因他怕自己会流出眼泪。 因为时若则的死,孟斯余已经陷入了疯魔。 这个样子的他,没有人会不害怕,连他的父母都退避三舍,更何况从小便胆小的顾玉宁。 “怎么不说话?”头顶,孟斯余的声音传来,顾玉宁仓皇转头,对上的就是男人幽深的眼睛,一瞬间,晶莹泪水不受控的从眼眶滑落,顾玉宁鼻尖眼尾通红,他缩着身体,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逃离的本能,开口道,“我……孟、孟斯余,你别、别这样。” 他不断回想被人告知的,时若则在面对孟斯余时,会怎么做,可说出来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顾玉宁身上没有时若则的活泼、热烈与强大,他是怯懦的、是迟钝的,更是别人稍稍一吓唬,就会掉出眼泪的,而据顾玉宁所知,时若则除了亲人朋友死亡外,就没有哭过。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偏偏就是这样不同的他们,硬生生被联系到了一起。 顾玉宁因为一双与时若则相似的眼睛,成为了他的替身。 廉价且模板化的替身,不惹任何人喜欢。 就连孟斯余,在清醒时,面对他也是满眼的厌恶,可顾玉宁没有办法,他太需要钱了…… 他的恋人还躺在医院里,每日等待着他拿钱去救。 谁让容弃和他,都是被父母遗弃的人。 此刻。 面对着孟斯余冷冰冰的眼睛,顾玉宁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眼泪却不听话的一直往下流,每掉下来一滴,顾玉宁就害怕自己距离被孟斯余发现他不是时若则近一点。 心跳“怦怦怦”的跳动越来越快。 直到孟斯余说:“我怎么样?阿则是嫌弃我太幼稚了吗?”他伸手轻轻帮顾玉宁擦拭眼角流出的泪水,眼中的淡漠逐渐变为了宠溺,好似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被人拉下了人间,“别讨厌我,好不好?”孟斯余缓声问。 而他越是温柔,顾玉宁眼泪掉得就越是快。 身体不由自主发着抖,顾玉宁下意识想要用手语作答,又在反应过来后,沙哑道:“不、不讨厌……你。” “若则真好。” 孟斯余手指无意识地揉捏着顾玉宁的后颈,他扬了扬眉稍,像是陷入在回忆中,眼中含着一丝笑意,半点往日的阴霾都看不见,“那若则喜欢我吗?” 顾玉宁磕磕绊绊地回答:“喜、喜欢。” 他抬头注视着孟斯余的眼睛,在看到那里闪过的一丝愉悦后,刚要收回,就瞧见了孟斯余低下来的头,那张英俊立体的脸冲进顾玉宁眼底,随之而来的——便是孟斯余温柔地轻吻。 男人很虔诚地闭上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垂在眼下,洒出一片小阴影,干燥的唇瓣轻轻贴在顾玉宁湿润的唇上,一下下,浅尝辄止般吻着。 顾玉宁瞳孔放大。 周围一切仿佛全部消失,只剩下他与眼前的孟斯余。 牙关一点点被孟斯余撬开。 也在这时,顾玉宁浑噩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他偏过头,红着眼尾躲开,白皙手指紧抓着孟斯余的衣物,期间,顾玉宁一直紧张捕捉着孟斯余的表情,生怕男人会生气。 “我……” 顾玉宁想要解释,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能说什么呢? 说他怕容弃醒来后,因此而讨厌他吗?所以惊慌地躲开了。 但顾玉宁又清楚的知道,容弃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不会这么对他的,只会在心底不断内疚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醒过来,甚至会抱着顾玉宁,轻声说着“对不起”。 一边说,还会一边疼惜地轻吻着顾玉宁的唇角。 美好得像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一样。 恍惚间,顾玉宁只觉得自己好像听不到了,人工耳蜗仿佛坏掉般,耳畔只留阵阵嗡鸣,但顾玉宁知道,它没有。 孟斯余道:“若则?” “我……” 顾玉宁抬眸,小心翼翼的与他对视,鼻尖顶着细密汗珠,开口,“……怎么了?” 孟斯余只是看着他。 看着看着,顾玉宁便听到他低声道:“为什么要躲开?不是说喜欢我吗?”他好像很难过,“这就是若则口中的喜欢?” 孟斯余宛如陷入了某个回忆中,嗓音里带着细微地颤抖,偏执问:“若则是还怪我吗?怪我为什么要出国?还是怪我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回来,不然……不然……”孟斯余眼睛通红,摇着头,一直喃喃说着“不然”这两个字。 眼泪在此途中掉落。 高大又偏执的男人红着眼眶,浑噩间,眼睛紧紧盯着顾玉宁,不等顾玉宁反应过来,就被孟斯余掐住了脖子,质问道:“你是谁?” 字字清楚,咬牙切齿般。 又在一瞬间后,孟斯余松开了手,重新抱紧顾玉宁,紧紧地抱住,像是抓到了自己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伸手轻轻帮顾玉宁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哑声道:“疼吗?我不是故意的,若则,别怪我……别怪我……” 顾玉宁宛如一个精致漂亮的玩偶,被孟斯余抱在怀中,用来慰藉爱人离世的痛苦。 眼泪仓皇掉落。 顾玉宁却仍旧睁着一双空洞又漂亮的眼睛,不敢合上,只因他除了这双眼睛外,就没有再像时若则的地方了。 可又怎么那么巧。 金丝雀4:他逼迫着顾玉宁模仿/强迫/抓到你了,我不听话的恋人 宝贝们可以放开脑洞去猜qwq 感谢投票和支持呀 —— 感谢来自送给我的礼物草莓派 谢谢宝贝哦,秃秃羞涩亲亲你哦 贴贴(//?//) -----正文----- 他的一双眼睛,偏偏像极了时若则? 耳畔,孟斯余道歉的话不断传来,顾玉宁躺在他怀里,雪白的脖颈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青紫指印,看上去极为可怖,宛若精美的娃娃,被人弄出裂痕般。 晶莹泪水一滴滴滚落。 孟斯余耐心的帮他擦着,半点看不出刚才的癫狂模样,“哭什么?若则还在怪我吗?”他话语很轻,说完甚至低头轻轻在顾玉宁眼尾亲了一下,温声说,“对不起……怪我,都怪我……玉宁别怪我好不好?” “!” 顾玉宁身体一颤,他仰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孟斯余,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说出他的名字,可对上的就是孟斯余漆黑的眼眸。 呼吸一时止住。 孟斯余盯着顾玉宁的眼睛,没有说话。 突然间。 他抱着顾玉宁起身,完全不顾此刻怀中的少年正全身赤裸,打开房门,他平静地走了出去。 “不……”顾玉宁嗓音嘶哑,不断摇着头,想要拒绝。 可面前的门还是打开了。 眼泪挂在面颊,顾玉宁满眼惊慌地看着门外的一切,身体遏制不住地发抖,脑海中不断不断传来会被人发现的场景,指尖哆嗦着,他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只有“啊啊”声表示着他的慌乱。 手指抓紧孟斯余胸口处的衣料,顾玉宁抬头,充满泪水的眼睛只能看到孟斯余的下巴,眼泪簌簌落下,他呜咽着,想要说自己错了,也想求孟斯余不要这样,但越是焦急的想要张口,他就越是说不出来话。 只剩下一句“我错了”在心中不断盘旋。 可孟斯余没有因为他的可怜就就此停下步伐。 三楼走廊最末尾的一间房间。 孟斯余抱着顾玉宁推门进入。 直到站在室内中央,孟斯余才堪堪停下步伐,丝毫不顾怀中的少年已经害怕到身体微微痉挛。 顾玉宁睫毛被泪水打湿,在眼睁睁看到这里的一切后,只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孟斯余的怀里,再也不要出来。 ——这是时若则生前所住的房间。 卧室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 只有一点,这里的四周都布满了孟斯余和时若则相处时点点滴滴的照片,无数张两人的合照被粘贴在墙上,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 像一面照片墙。 青春洋溢。 从中甚至能够窥探到孟斯余从少年到青年的变化。 如果不是合照中的一位主人公,早已离世的话。 孟斯余抱着顾玉宁站在室内中央,眉眼平静的一一扫过那些照片,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上面时若则的面容了,他甚至开始记不起来时若则的样子。 但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 孟斯余笑了下,他低头,看着怀中害怕到发抖的少年,单手掐着顾玉宁的脸,逼迫他抬起头面对着周围的一切,面上的温和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令人感到恐怖的疯狂,“怕什么?你不是很擅长模仿他吗?看着,模仿啊?不然我要你有什么用呢?” 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反问自己的一句话。 顾玉宁面色苍白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入目全部都是时若则的面孔,可照片上的人笑得越是高兴、热烈,带给顾玉宁的恐怖感就越是强烈,更别提还有孟斯余这么个疯子在。 “我……” 顾玉宁被迫看着,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日被孟斯余按在灵堂里,注视时若则灵相的那晚,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出,偏偏,孟斯余仍旧不肯放过他,“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告诉我,”他道,“告诉我他是什么模样,模仿啊,你模仿啊?说话,你是哑巴吗?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孟斯余在外一直营造的绅士模样彻底崩塌,此刻的他目眦欲裂,像个疯子一样逼问着顾玉宁,只不过话尾带上了些哭腔。 他忘记了自己爱人的样子。 他不记得时若则长什么样子了。 哪怕面对无数张时若则的照片,孟斯余都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仿佛被人诅咒了一样。 而究竟是哪天不记得的、认不出的,孟斯余也忘了,只朦胧的知道,是在顾玉宁出现在他面前的那日,所以这是他欠他的,所以顾玉宁必须让他想起来,他的恋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告诉我……好不好……” 孟斯余没有办法了。 他眼眶通红,泪水不断从中掉落,有些甚至滴到了顾玉宁的身上,而察觉到此顾玉宁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孟斯余近乎崩溃的情绪。 看上去很颓废。 也很可怜。 让人想不到,他以前会是照片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 顾玉宁下意识打着手语,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直到意识到孟斯余看不懂后,才沙哑又带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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