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的电话,一问在火车上,立刻火气往外冒,强忍着翻滚的怒意说:“家里有事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帮你处理,你明早搭个早机回来耽误不了什么。这样半夜转车,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的,姜尚尧不由再问:“庆娣?” “石家庄我虽然没去过,但也不至于就被人拐了。你是吓我呢还是质疑我的能力呢?我这几年一个过得好好的,也没见缺胳膊少腿了。” 眼见要吵起来,姜尚尧沉默片刻,然后放缓语气说:“我是担心你,所以急躁了些。关键你等会转车有一个小时要在候车室里等着,单身一个人,打个盹什么的……” “我也知道等明天的早机好一些,不过算算时间根本在家坐不住。”他再变,还是家乡老派人作风。总认为女人做不成什么事,不依靠着男人就是不识好歹。庆娣万分无奈,只是此时情绪低落到极致,也不愿就此继续争论下去。 “家里出什么事了?是你爸?” “我妹。过不下去要闹离婚,今天晚上拎着行李搬出来了。” 听她干涩毫无生气的语调,想象她此刻颓然的神态,之前的火气早已褪去,心揪成一团,全是下一页 上一页 加入书签浓浓的怜惜。“你到了石家庄就在候车室等着,哪儿也别去,我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姜尚尧准备吩咐大磊先去帮帮忙,心念一动,他转而拨通了黑子的电话。 区胜中同志近期工作勤勉努力,戒了许多应酬和享受,每天加完班回家就倒头睡觉。此时一听见电话里的消息,他满脑子睡意全然抛去爪哇国,“真的?” 不待姜尚尧再次确认,黑子一下又没了精神气,懒洋洋地说:“她和她男人闹离婚,就跟我爹妈闹着要我结婚的频率差不多,年年来几出。春节那回一个眼睛青肿,一个满脸带血的爪子印,哭着嚷着不过了,最后不还是说说笑笑继续钻被窝。” “既然这样那算了。我先挂了,还要劝劝庆娣。”姜尚尧这样说。 “唉,别挂电话啊。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也被你吵醒了,我帮你们去确认一下。要是再打架什么的,扰乱社会治安,妨害公共安全,总是不好的。”黑子正义凛然地说。 黑子在单位一直被弹压,郁气难伸。自从汪建平被停职审查,他重拾信念,立志要进步,连说话也带套路了。姜尚尧暗自好笑,问他:“你有爱娣的电话号码?有就最好,我听庆娣的意思她拎着行李离开的婆家,半夜时候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你到附近小旅馆找找。” 黑子说行,突然叹息,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死丫头就是个窝里横,被人欺负了也没说和哥吱一声。” 第九十六章 诸多诗词歌赋将女性比喻为广袤丰沃的原野。因为天赋的的坚忍和善良,可以涵纳万千天象,雷霆闪电,狂风骤雨,即使遭遇燎原的火,逞凶肆虐中被剥夺了所有生机,依然会在灰烬里孕育新的希望。 庆娣不相信爱娣会因此一蹶不振,但是这个过程实在与劫难无异。在得知妹妹已经搬离向家后,她再是坐不住。最颓唐的时刻,她一定要在妹妹身边,握住妹妹的指尖。一如儿时般相互依傍。 第二日有早机可以回原州,但想一想那数个小时的等待,庆娣如困兽般坐立不安。她收拾行李从西站随便坐上一趟路经石家庄的火车,到了之后可以转凌晨四点多的那趟过路车回闻山。 清晨姜尚尧在石家庄火车站前接到她。 晨曦洒在他的短发上,庆娣一时目眩,回视他双眼,几乎溺入那两潭深沉的温柔中。“你真来了?” “放心,黑子打了电话给我,在你家附近的旅店里找到你妹妹。他给换到梁队老婆那宾馆去了。” 庆娣没料到他已经帮忙安顿好了爱娣,怔然点了点头。 他哄她上后座躺一会,自己和小邓换了个位置。庆娣披着他的外套,此心安处是熟悉的气息,是他浓眉下平静的眼睛。他从倒后镜中捕捉到她默默的注视,看了邻座打盹的小邓一眼,轻声对她说:“睡一会,回去正好一起吃中午饭,快的话说不准能赶上给你妹妹送早餐。” 她抿嘴微笑,滞重的心轻松了些。“辛苦你了。” 他在倒后镜里做出佯怒的表情。 车速平稳,气氛宁静,庆娣焦虑了一宿,一放松随即沉入黑甜梦境。 前半夜,爱娣第二次住进小旅馆,已经没有上次般害怕。小小的一间房,她将门窗反锁了,缩坐在床头。不隔音的一侧墙壁传来劣质床垫弹簧吱嘎的声音和压抑的闷哼,她数着那节奏,反而笑了。 地球上的同一时间里,总有人笑,总有人哭。今天凑巧轮到她倒霉而已。 她该考虑未来怎么办,但这一刻脑子和心一样空洞。隔壁倒是好体力,吱嘎了近半个小时,终于传来最后一声放纵的呻吟。满室归于寂静后,爱娣空洞洞的心泛出些微庆幸来。 结婚两三年,她和向雷每月的次数还不够一个巴掌的。那么小的家,隔壁是爹妈,客厅是他姐和孩子,向雷睡得又早,每回摸黑凑合着整几下就鸣金收兵。老这样,爱娣对那事也没了兴趣。向雷他妈骂她肚子不争气,她以前不是不着急,也去检查过,检查完没事又偷偷劝了向雷也去。结果令向雷很是沮丧,精子稀少存活率超低。 既不勤耕地又不多撒种,哪来的孩子呢? 现在回想来,反倒是好事。如果真有了孩子,她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或者如此时一般坚定,或者就像妈妈那样把一生耗进去。 当初为了男人的颜面,她答应了向雷不和人多嘴。到头来,自己受委屈的时候,他连挺身为她说句公道话的勇气也没有。 睁眼瞎的她以前究竟看上向雷什么?笑起来像景程,实心眼也像景程,她那会甚至觉得向雷比景程还好,因为向雷听话。可他不止听她的话,他更听他妈妈和姐姐的话。如果换做倔脾气的景程,他老婆被婆婆和大姑子欺负的时候,他会怎样做?会懦弱地站在一边看着吗? 抱着腿一会难过一会笑的,等待天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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