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豁亮,闻雁书终于感到乏意袭上脑神经,可他抓着丝难得的灵感舍不得入睡,将本子垫在膝盖上继续记录。 尽管中调是整支香水的主题,但后调留香才最长,给人的体验也绝非单一。 暖黄的壁灯照亮床头一隅,闻雁书在纸面上写:温暖,沉稳,安全感。 在角落,闻雁书画了朵白玫瑰,又画了一轮落日,正要合上本子,他想起个事儿,拿过床头柜上的台历翻回十一月份查看做了品鉴会记号的日期,前一天就是他和郑乘衍的结婚纪念日。 本子不大,后调那栏被塞得满当,闻雁书干脆翻到扉页记下了这个日期,以后就不会只有郑乘衍一个人记得。 他将台历搁回床头柜,边上的花瓶插着两支白玫瑰,他稍用力揪下一片花瓣扔进水杯,喝尽放冷的白开水后才关灯入睡。 出差的日子在推近,闻雁书把经理批准过的申请单交到人事部,部门的女同事边盖章边调侃:“闻组长,听说昨天IDR的老总捧着花就来纳斐利了,你们部门的小曾说他是去的十二层?” 小曾是香水部的另一个调香师,在时尚圈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对国内外广告公司的高层有些了解,何况郑乘衍昨天在闻雁书的调香室门口招摇了那么久,早被同层经过的人在背后议论了个透。 闻雁书接过对方递来的差旅报销单,答非所问道:“不老,今年才三十一。” 这句话等同于默认亲密关系,人事部的看了眼闻雁书接单子的右手,说:“原来闻组长这个戒指不是当装饰用的啊。” 换作往常闻雁书早用敷衍的笑搪塞过去了,今天不知何来的耐心:“要真是装饰品隔天就换了,哪会连续戴两年。” 他揣好单子回十二层,乘电梯时想起昨晚坐郑乘衍的车下班,郑乘衍搭着扶手箱说纳斐利的前台终于不拦他了。 郑乘衍的语气无奈又掺着点委屈,闻雁书当时还正儿八经地解释说大约是因为前台认住了他的脸,现在独自在上升的轿厢里回想,反而乐上了好一会。 反光的梯门映出了他轻松的面容,紧接着闻雁书的思维跳跃到不久前,郑乘衍说很少看到他笑,他说因为没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闻雁书回调香室前就收起了笑,他拧开门,恰好看到姜尔把手里举着的一只原料瓶放回去。 “你干什么?”闻雁书大步走进去,目光迅速地在多层架上睃巡一遍。 他调香台上的瓶瓶罐罐按照前中尾调有序摆放,桌面贴着标签的实验瓶装有正在调试或调配完毕的香精,为免东西被搞混,视野范围之外闻雁书从不允许别人靠近他的调香台。 姜尔的表情似有艳羡:“有些动物香料太昂贵了,我大学之后就没再触碰过。” 闻雁书检查了下蒸馏瓶里的液体色泽,这段时间姜尔要么窝在小桌柜前背资料,要么跟着他各种外出积累经验,偶尔打个杂也毫无怨言,真正能摸到调香台的机会几乎为零。 但调香师提高辨香仿香能力的前提就是能亲身接触香原料,闻雁书承认自己疏忽了对姜尔这方面的锻炼。 他从衣兜里掏出个带芯片的出入证递给姜尔,说:“一号调香室是公用区域,但每个调香师的日使用时限只有九十分钟,你给我留三十分钟就行,其余的你自己掂掇。” 姜尔瞪大眼,低头看向出入证上闻雁书的一寸照。 他不接卡片,反而握住闻雁书袖口下的手腕,开心道:“谢谢闻组长!我保证不浪费一滴原料!” 腕间那股力道因姜尔激动的情绪而不加控制,闻雁书反应极大地抽回自己的手,动作间将配方本碰到了地上。 姜尔吓了一跳,忙蹲下帮他捡起:“对不起啊闻组长,是我鲁莽了。” “没事,出入证用完记住归还。”闻雁书接过姜尔合上递给他的配方本,“还有,原料不可能存在不浪费的情况,除非你第一次实验就能成功。” “我知道了。”姜尔跟捧着奇珍异宝似的,出入证放兜里怕上厕所弄丢,搁桌面又怕不留神扫到犄角旮旯,最后夹进了随身笔记本自带的小文件袋里。 闻雁书重新翻开配方本,将昨晚记下的香料找出来,调配趋于尾声,他开始思索要给这款香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名字没想出来,闻雁书先被闲得慌的姜尔打断思路:“闻组长,郑先生今晚还来吗?” 昨晚闻雁书抱着花下班,和郑乘衍并肩挤在电梯里备受瞩目,今天已经不下五次被同事拿作调侃。 烦倒是不烦,就是频率高得有点影响工作状态,他甩甩出不了墨的钢笔,问:“不来,怎么了?” “没,他要是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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