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宫,众人一猜,便猜到与太子有关,因此都有长辈迫不及待来接人。 甄世廉下了职,和小殷氏一道在马车里等姐妹俩。 甄圆圆出了宫,不用循规蹈矩,脚步顿时轻快,拉着甄青殷快步走向自家的马车,笑着喊道:“爹爹,娘亲!” 甄青殷走近了才唤道:“二叔,二婶。” 小殷氏嗔女儿一眼,道:“蹦蹦跳跳的,跟个兔子似的,学学你姐姐,稳重些——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装也装得稳重点!” “知道了,娘!”甄圆圆摸摸鼻子,知道人多,还教训她! 她不要面子的吗? 甄世廉问:“听说另有三家的小娘子们也得了宣召入宫,可有人为难你们?” 甄圆圆瞬间气愤,但忍耐着没立刻说。 甄青殷左右望几眼,不答反道:“二叔,贾宰相也来了,他给我当过半日先生,多少有些师生情分,我合该去向他问个好。二叔二婶稍等,我去去就回。” 甄世廉突地头疼,却是毫不犹豫道:“二叔陪你去。” 说完,叔侄俩便走向贾家的马车。 甄圆圆也想凑热闹,但被小殷氏拉回来:“你去干什么?” “娘,姐姐刚说,贾宰相给她当过半日先生?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好像去打架的,我爹是个柔弱书生,我得去帮忙!” “帮什么忙?别添乱!老实呆着!” * 贾萦萦留意到甄青殷和甄侍郎走向自家,心想,事主来算账了。 她同情地看了眼自家祖父,然后——毫不留情地立刻拉着贾彤彤钻进马车。 打定主意,只要不打起来,她绝不下车。 这会子,她可没脸见甄青殷,就让祖父自个儿解决吧。 十来步路的距离,甄家叔侄很快便到了贾宰相的面前。 甄青殷行了个学生礼,语笑嫣然,声音又清又脆:“学生见过先生!” 甄世廉无奈跟着拱手:“宰相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日日早朝相见,他跟贾宰相是老熟人。 贾宰相一顿,忽略掉甄世廉这个不起眼的小三品,深沉的目光落在甄青殷身上,平易近人道:“免礼。没想到,甄姑娘会认老夫为先生,专程来拜见,着实令老夫惊讶,不过传授半日的课业罢了,老夫当不得姑娘一声先生。” 如果甄圆圆在场,甄青殷一定会当场指着贾宰相告诉她:看吧,姐姐没说错吧?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可怕的人,面对平头老百姓,越是平易近人。 “当得当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甄青殷的笑脸像是贴了个面具,见贾宰相和甄世廉纷纷变了脸色,才接着道,“宰相大人授课半日,自是当得起小女一声先生。何况,先生已认出我,我再不来拜见先生,岂不是掩耳盗铃,欺师灭道?” 甄世廉擦擦冷汗,还好还好,自家侄女不是来认爹的。 这么说,昨儿端午,背后搞事的,就是贾宰相了? 这条鱼——还真大!庞然大物! 贾宰相双手负立,眸色微沉:“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甄青殷依旧笑眯眯的,不为宰相大人的气势所慑:“学生怎敢对先生指手画脚,不过是提醒先生一句,凡事见好就收,适可而止。现在的结果,咱们双方都很满意,到此为止可好?” 双方满意?贾宰相这才眯起眼,仔细打量面前从容不迫的小娘子,若是平常人,早被他的威势压得弱了气势,甄青殷却不受丝毫影响。 他瞥一眼甄世廉。 甄侍郎怎么好意思到处宣传,他家侄女是个“大孝女”? 如此“孝女”,他不脸红吗? 贾宰相淡漠道:“姑娘是胁迫老夫?拿什么胁迫?” “先生认为是胁迫,那就是胁迫好了。先生认为我能拿什么胁迫,那就是什么好了。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先生是男子,自身有‘道”,学生是弱质女流,只能借‘道’,谁也不比谁更卑劣。先生认为呢?” 马车内,贾萦萦捂脸,无地自容。 贾彤彤又撸起袖子,甄青殷骂她祖父卑劣?不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比之乎者也更晦涩难懂? 贾宰相哑口无言,默默看了几眼看似谦卑一口一句“先生”,实则嚣张跋扈的甄青殷,忽地转了话锋:“你既认老夫为先生,老夫便考考你。” 甄青殷恭顺道:“先生请问。” 贾宰相目光锐利如炬:“你可知,人,为何读书?” 第233章 尔之蜜糖,吾之砒霜 他是想问,女子为什么读书吧?或者,指责她为什么读男子读的书,为什么蹭太子储君的课。 甄青殷没有去琢磨贾宰相的用意,也不去琢磨,他想听到什么样的标准答案。 她昂首挺胸,张口就胡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说得平平淡淡,贾宰相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呼吸粗重,瞳孔放大,仿佛见到一个闪闪发光的鬼:“你,你……” 甄世廉也被自家侄女的豪言壮语惊到了,胸口不禁涌起豪情万丈。 唯独马车内的贾萦萦再度捂脸:“……” 天哪! 甄青殷竟然也看过暴躁小番茄的话本,她脱口而出的,正是话本中一个叫张载的人写的《横渠四句》! 同道中人! 贾萦萦几乎想立即下车,抱住甄青殷的手,使劲摇一摇! 暴躁小番茄的话本里,出现过许多精彩绝伦的诗词金句,可惜,全部成了朝廷禁书,她平常说话都会小心翼翼,避开禁书,生怕被人发现,被指责不守闺训。 而甄青殷,却直接当着她祖父的面,把这四句光明磊落地念出来了! 贾宰相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虽见猎心喜,却很快平静下来,语气温和许多,问:“这是甄姑娘自己真实所想、自身所作?“ 若不是她自身所作,为何他从前从未听过这四句?几乎说出了天下读书人的最高理想。 甄青殷面不改色:“学生学识浅薄,读书不过是因女子没法子行万里路,只得待在内宅读万卷书,这四句,先生都作不出来,学生怎敢作得出?此话出自张载的《横渠四句》。” 贾萦萦翘起唇角,甄姑娘真会避重就轻啊。 “张载是谁?”贾宰相不理会甄青殷前面的阴阳,只追问张载。 若甄青殷能帮他引荐,他一定要举荐张载入朝为官。 “不知,我不认识,只道听途说,听过《横渠四句》罢了。据我所知,此人已作古,先生不必寻访。” 贾宰相大为遗憾:“可惜不能与张公相识。” 甄青殷该说的说完了:“时辰不早,先生请便,学生也该回家了。” 贾宰相此时的心境已与初时极为不同,仿佛被《横渠四句》洗涤了,沉吟说:“等等!姑娘既叫老夫一声先生,老夫有一句忠言相劝。身为女子,便该恪守闺训,以免带累家人名声。女子当以贞为贵,虽是弱质女流,也当有自己的气节。” 甄青殷与太子在行宫共处,孤男寡女的,他是极为鄙薄的,看在甄青殷今日说了一句他爱听的话的份上,他才好心地提点一句。 女子,不该为了攀附权贵,攀附太子,就将贞节二字抛之脑后。 贾宰相的语气是温和的,像教导自家晚辈一样,但眼神泄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甄青殷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这是当朝宰相,他要是发表些什么对女子不利的言论,对大景上下的影响都是深远的。 她肃然地说:“先生这话,学生不敢苟同。女子以‘贞’为贵,‘贞’的尺度在哪里?学生听先生们讲课时,总听先生们提到‘祖宗礼法’,可今日遵循的礼法,真的是祖宗遵循的礼法吗? 上古时期,人类弱小,以部落形式聚居,以抵抗恶劣的生存环境。男女婚姻以走婚为主,先生可别说什么走婚悖伦,说走婚悖伦,便是辱骂我们的祖宗,否认我们的祖宗,便是承认你自身来历不正。 之后夏商周到春秋秦汉,女子和离二嫁、三嫁、多嫁的比比皆是,朝廷甚至鼓励寡妇再嫁,以充实人口,亦有如齐宣王之妻钟无艳之辈领兵打仗,如春秋孔子孕于外野,如汉时卓文君当垆卖酒养家。 及至到了今日,女子要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抛头露面是家门之耻,寡妇再嫁是不节,和离再嫁是不贞。 先生可曾想过?再往后,继续束缚女子,礼法越来越严苛,女子是否该为生过儿子而觉是不贞,男子是否因自己是女子所生而不耻? 先生谴责我,可曾自省过,您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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