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太子站起身说:“孤给你戴。” 甄青殷便将帷帽递给他:“别把我的辫子弄乱了,我可不想在这里梳头发。” 她今天梳了一对麻花辫,编织时加入两条樱桃红色的发带,再稍稍把辫子扯得蓬松,发型简单又俏皮,十分适合夏日出行。 “放心。”太子眼角微弯,先将两条辫子拨到后面,再仔细地系上帷帽,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浅橘色的纱帘垂下,一双水润的眸子如烟似雾,若隐若现。 太子心里一动,便弯下腰,拨开纱帘,突地微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的脸遮在宽大的帷帽下。 宫女、太监、侍卫们齐刷刷垂下头,一动不动,更不敢乱看。 甄青殷狠掐一下太子的腰,太子浅尝辄止,放开了她,若无其事笑道:“快去快回,孤在这儿等你,注意安全。” 甄青殷转身便走。 杜若和两名宫女、十名侍卫赶忙跟上去。 “冯有喜,跟上,侍奉甄姑娘。” “是。”冯有喜片刻不敢耽搁,立即应道,抬脚跟在队伍末尾。 太子面带微笑,立在凉亭里,一直注视着甄青殷的背影。 这小娘子可真是活泼爱动,成亲以后,日子不会无聊了。 过了正午,甄青殷才从山上下来,远远的,她便从树缝间隙中隐约看见太子的身影,稍走近一些,便发现太子是面朝山上的,还在亭子的外栏杆上系了一条白纱,那白纱被山风吹得招摇显眼。 刹那间,疲惫的身体、灌了铅一样的双脚,瞬间活过来。 甄青殷只觉得身体仿佛变轻了,脚步也变轻快了 。 明明下山的速度并没有变得多快,她却感觉自己是冲下山的,当看到沿着山道来接自己的卫极,她眼圈一红,仿佛看见了前世每次出门回家,在家门口、在小区门口、在公交站台、在地铁站口、在高铁站口、在机场接自己回家的妈妈。 后来,每次出门,她回头再看不见妈妈。 每次回家,也再没有人接她。 甄青殷用力攥紧手里的折扇,触碰到自己冰凉的指尖,脚步慢下来,直至来到卫极面前时,已完全看不出异样。 “殿下,你不晒吗?”甄青殷嗔怪地问,将手里的一束花递给他,“你上不了山顶,我就把山顶的花儿,给你摘下来了。有点晒蔫了,一会儿遇到山泉,撒点水就精神了。” 太子澄澈的眼里如坠入一滴浓墨,笑意顿时晕染开来:“这是孤第一次收到花,没想到是你送的。” 两人并肩朝山下走。 入了凉亭,甄青殷摘下帷帽,脸颊被热气烘染得红彤彤的,双眸是运动过后的灵动精神。 她此刻特别想说话,不说点什么,就好像会泄露情绪,于是没话找话道:“我从前可是亲眼目睹过,殿下被许多姑娘掷花扔香帕。” 太子低头看着手里的鲜花,红的、紫色、黄的,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都是野花,虽花香杂乱,但他就是闻着有股暖暖的淡雅清香。 闻言,他茫然地问:“有吗?孤不记得了。” 冯有喜端了侍卫们找来的山泉水,一小盆,放在太子的面前,插嘴说:“殿下莫不是忘了?四年前,殿下第一回主审贪墨案,当时的礼部左侍郎陶孟寒监工修缮太庙, 贪墨两万两,事发后,抄家杀头。 殿下是监斩官,斩了陶孟寒之后,京城的小娘子们万人空巷,挤在道路两旁,对着殿下投掷鲜花手帕。因那曹御史弹劾您有碍京城治安,此后,殿下再未当过监……斩官……” 冯有喜本滔滔不绝,忽地察觉脸皮发凉,慢慢声音小下去。 太子只瞧了他一眼,眼刀子冷嗖嗖的,转过头面对甄小娘子时,霎时恢复温润和善。 他恍然大悟,太子不是不记得,他是想听甄小娘子亲口复述当年盛况。 他装作忙碌的样子,赶紧溜到亭子外,吩咐起灶的御厨快快上午膳。 甄青殷想笑但怕太子丢面子,只好用手沾了些水,弹到蔫了吧唧的鲜花上。 太子手捧鲜花,水珠子不小心弹到他脸上,他亦是面不改色,道:“原来,四年前,你就关注孤了。当时你在哪里?” 他很是遗憾。 若不是大蜜蜂拿抹杀威胁甄青殷,甄青殷也不会对他避之不及,如今回忆从前,他对甄青殷真没什么印象,就只记得她的半张脸。 都怪大蜜蜂,他和甄青殷错过了多少年啊。 甄青殷笑道:“我嘛,仰慕殿下的风采,自然是求着姨母在酒楼预订了位置,看着太子殿下威风凛凛,俘获无数少女的芳心,从楼下而过。” 太子殿下亲自当监斩官,天大的稀罕事,姨母爱凑热闹,非拉着她一起去,名曰见见世面。 去了后方知,原来“掷花盈车”不是古人夸张,原来古代人也会追星。 太子知道她又在说鬼话了,不过他爱听:“那你呢?有没有朝孤掷花扔帕子?” 甄青殷闷咳一声:“当时扔,殿下哪里会注意我,此时送,殿下会记得我一辈子。” 太子低头,唇角上扬。 野花果然更香。 一辈子…… * 在甄青殷和太子甜甜蜜蜜地用午膳时,京城里,系统跌跌撞撞爬到了甄家门口。 第190章 失之交臂 它爬进朝雨阁,朝雨阁安安静静。 爬进甄青殷的卧房,空荡荡的没有人。 爬进锦绣居,大殷氏吃了午膳素斋,正歪在榻上小憩。 爬进福荣堂,孟如兰正轻轻捶着甄老夫人的腿,甄老夫人碎碎念:“你大表姐真不知羞,待在皇贵妃的宫里不出来,不知得了什么病,养病养大半个月还不好。唉,真怕她干出什么丑事,影响甄家的百年名声。” 孟如兰细声道:“老太太别忧心,大表姐知书达理,不会没分寸的。皇贵妃娘娘喜欢她,才带她入宫养病,这是大表姐的福气。” 甄老夫人听她夸甄青殷,气不顺,眼一闭,索性睡去。 儿孙们没一个省心的,本指望这侄孙女孝顺她,却不想从春狩回来,便渐渐不争气,常说甄青殷的好话。 也不知,甄青殷怎么打击了她,竟是半点锐气都没了,回京半个月,都没听她再念叨过太子。 甄青殷有没有福气,她不能确定,但这孩子她是真没福气,天上砸下来的馅饼都接不住。 二人不知,她们身边腿跑断了的系统,一个颤抖,哭腔喃喃: 系统振奋起来,抖抖残缺的翅膀,忙不迭爬向皇宫。 * 下了梅雁山,甄青殷和太子一路游山玩水逛草原,日暮时分才回到行宫,恰赶上用晚膳。 她累得不想动弹,早早洗漱躺到床上,跟杜若聊了几句,便陷入梦乡。 太子见她早早熄了灯,倒没觉得意外。 今日,他坐马车,甄青殷骑马,灵活得多,玩得比他高兴。 用晚膳时,便见她上下眼皮打架,跟他聊天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太子将洒了几遍水又变得蔫了吧唧的鲜花,插入花瓶,摆出好看的造型,连续换了几个位置,终于选了个合适的地方摆上去。 “冯有喜,你瞧这束花好看吗?” 冯有喜头皮一紧,蔫了吧唧的小野花有什么好看的,嘴上马不停蹄地奉承道:“好看,好看极了!甄小娘子的眼光真好,想必是费了心,找了许多花,才挑出这一束最好看的送给殿下。” “孤也觉得好看。”太子满意了,转身吩咐,“去唤谢院正过来。” 须臾,谢院正背着药箱,从夜色里小跑进来,恭谨地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随手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 谢院正放下药箱,问:“殿下,现在开始针灸吗?” 针灸是两人的暗语。 太子挥手,让冯有喜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下去,室内只余他和谢院正两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 太子平躺下,解开腰带,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分明,到了腹部有一个清晰的刀疤印在上面,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却增了两分野性和凶性。 谢院正净了手,擦干,用小银勺从罐子里挖出一勺精油,倒在掌心,双手不断揉搓,搓到掌心发热,再抹到太子的刀疤上,重复揉搓的动作,掌心不断增加力量,直到太子腹部发热。 接着,谢院正从第二个瓷罐里挖出一勺白色膏体,这就是他秘制的祛疤膏,以同样的手法,把祛疤膏抹在太子腹部的伤口上。 这是太子第三次做祛疤的治疗,前两次羞于开口,第三次便没那般多的顾忌,缓缓坐起身,出声问:“谢院正,看你手法熟稔,莫非你给旁人也用过这精油和祛疤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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