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林盛贤说。 江舟不自觉挺直腰背，断断续续地说：“有……有的。” 林盛贤和江舟聊了几句，都是一些很家常的问题，最后还递给江舟一个红包。 江舟心下一惊，一直摇手说不能收。 林盛贤说：“你给我拜年了，那我身为长辈，给你发红包是不是很正常？” 林盛贤补充：“何况，你还是小暄的……” 江舟看着林暄，用眼神问他怎么办。林暄从林盛贤手里接过，然后放到了江舟的手里，感受着红包的厚度，江舟迟迟不能心安理得。 “预支彩礼的一部分。”林暄说。 这人在说什么啊。江舟用手肘杵了一下他，撇过了脸。 江舟和他们父子吃了一顿晚饭，怎么看怎么违和。整个过程江舟都在默默扒拉碗里的饭，甚至经常忘记夹菜。 林盛贤看林暄一直给江舟夹菜，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里多余的那个。 经江舟鉴定，林暄爸爸的厨艺不如林暄，但他还是很捧场地吃完了。 * 大年初三过完林盛贤就走了，高三十天的寒假也十分短暂，才刚体验到过年的感觉，就匆匆结束。 登记注册完后，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拉开帷幕。 在上高三之前，学生们总觉得，高三会很煎熬，但后来他们发现，高三才是过得最快的一年。 周康宁说，尤其是百日誓师后，倒计时一旦开始，那个贴在黑板旁的挂历，就会在不经意间从三位数，变成二位数，最后只剩个位。 百日誓师那天很热闹，高三的学生在老师们的祝福中，以及背景音乐的加持下，从得胜门走过红毯。在升旗台前的草坪上，念着大部分人此生一次的高考誓词。 他们热泪盈眶，他们曲终人散。 林暄看旁边的江舟有点心不在焉，轻声问：“怎么了。” 江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觉得，有点紧张，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早知道当初努力一点了。 在过去将近十七年里，林暄从来不知道为学习紧张是什么感觉，每一次升学，他都有自己的目标。现如今，他有了牵挂的人，也会为这个人而感到紧张。 即便如此，林暄还是安慰江舟，让他自信一点，也要相信他。 * 某个上午，学校请了师傅给他们拍毕业照。周康宁前一天反复强调要他们穿校服，这也是他们穿得最整齐的一次。 一个班分了四层，后面两排站在铁架阶梯上。林暄和江舟个子高，自然站到了最后一排。 女生们都在互相帮忙看对方的头发。毕业照是多年后回忆起来最直观的形象，谁也不想难看。 江舟站在后面无所事事，看到大家都在扒拉衣服和头发，他低头打量自己，然后问林暄：“我好看吗？” 天气回暖之后，偶尔会出太阳。阳光打在江舟的侧脸上，林暄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好看。”林暄看着他。 你怎么会不好看。 “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林暄低声说。 江舟弯起嘴角笑了。 拍照师傅来之后，他们按序站好，跟着师傅的指示，调整角度和表情。 在师傅喊“一二三茄子”的时候，林暄握住了江舟的手，十指交缠。 他们交握的手藏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没有人看见，但真实存在。 这是毕业照，也是高中的回忆。 更是他们藏于青春的秘密。 第23章 周康宁把高中期间参加过竞赛的人都拉去谈话，跟他们说了自主招生的事情。各个高校时间不一，周康宁提醒他们多关注一下，也鼓励学生多尝试。 晚上回家林暄和江舟坐在电脑前查X大和Y大的自招条件，江舟瞄了一眼X大的条件，估计整个学校都只有林暄符合要求。 看着林暄整理他的奖项，江舟失语。原来高中前两年林暄就已经拿过各种竞赛奖。 林暄先帮江舟填的信息，江舟其实没有把握，或许他可以进笔试，但他没有信心能一直顺利地从面试中脱颖而出。 Y大自招只考语数英，语文英语是江舟擅长的，后来那一段时间，不管在教室，还是在家里，林暄都会孜孜不倦地辅导他数学。 特别巧的是，X大和Y大的自招考试时间在同一天。前一天晚上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个酒店，以便于第二天早上能及时赶到。 林暄把江舟送到了Y大考试点的门口，把他的身份证学生证等东西给他，然后自己走向了隔壁的X大。 林暄写的过程中总是不自觉分神，也不知道江舟现在怎么样，题目会不会太难。他几乎是一写完就交了卷，然后跑出了学校。 他喘着气出现在Y大考点楼下，看到教学楼门口保安拉着横条时，才意识到考试还没结束。林暄看了眼时间，靠在墙边等。 考场里有点热，江舟把外套搭在手上，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时，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暄。江舟踮起脚朝他挥手，林暄淡漠的神情在看到江舟的那一刻瞬间化为柔和。 看样子，应该考得还行。 * 时间过得很快。自招的结果在高考前出来了，林暄和江舟都成功地获得目标院校的大幅度降分。 林暄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他们的未来又更近了一步。 到了最后几天，老师们已经不再硬性要求他们学习的时间和地点。 因为考场分布不同，考前一天班上的人都打散了。江舟的书大部分都已经搬回家，只剩最后一沓。林暄把他剩下的东西搬起来，江舟跟着他走在后面。这个时候整层楼的教室都几乎没人了，空荡得有些孤独。 “江舟。”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江舟脚步停了一下。他转过身，看到的是袁慧。 林暄也停下来等他。 “有什么事吗？”江舟问。 袁慧看起来很紧张，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能发出声音，刚刚叫他的名字那一下，好像花光了所有勇气。她的右手紧紧拽着一张贺卡一样的纸和一个小盒子。 江舟垂着眼皮扫了一眼，抿着嘴看旁边的林暄，小声说：“你先去门口等我。” 林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他淡淡地看了袁慧一眼，抬起脚步走了。 江舟把手放在校服口袋里，往袁慧跟前走了一步，“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我喜欢你。”袁慧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知道我没机会，我只是……想在毕业前把这件事告诉你，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说完袁慧把卡片和那个小盒子递给了江舟，盒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巧克力。 江舟慢慢把手抽出来，他接过了袁慧的卡片，没有拿那盒巧克力。 “谢谢。”江舟露出个礼貌的笑。 江舟还是和那个帮她搬水的上午一样温和，只是这声“谢谢”，温柔又残忍。 “会影响你高考吗？”江舟问。 袁慧笑着摇摇头，眼角已经有了泪痕，“我说出来，就是为了释怀。” “以后上了大学，自信一点，不要再去理会那些人的态度了。” “嗯。” “那就祝你顺利吧。”这是江舟对她的祝福。 袁慧看着江舟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尽头，她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也祝你顺利。” 她年少第一次心动，竟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眼角的泪酸酸涩涩的，但是她很知足。 教学楼门口，林暄又看了一眼时间，终于在他等不及准备返回的时候，江舟出来了。 江舟告诉了林暄关于刚刚的事情，林暄当然不会意外。江舟在别人最挫折的时候朝她露出了友善的一面，任谁都能是终生难忘吧。 但从林暄的角度，他只在乎江舟，所以他不可能和袁慧共情。 * 高考如约而至。 学校附近拉上了警戒条，成千上万的家长在门口嘱咐各种事项。 林暄在江舟楼上一个考场，走到江舟考场门口后，江舟没进去，林暄也没走。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江舟笑着移开视线，“再一次，学神助我一臂之力。” 江舟像以前那样，摊开手掌，伸到林暄面前。林暄覆上他的手，轻轻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说：“加油，小舟。” * 英语考试铃声落下那一刻，所有的考场教学楼发出大声的呼喊，他们高呼着“解放了”。教学楼下堆满他们扔下的资料，白花花的一片。 尽管老师强调过不要有这种行为，但他们还是执行了高中的最后一场叛逆。 江舟朝林暄小跑过去，因为没控制住速度，扑到了林暄怀里，林暄把人牢牢接住，轻轻拍着他的背。 “怎么样？”林暄强装镇定地问。 “唔……”江舟想了想，“正常发挥吧。” 两人都笑了笑。 他们收拾好最后的东西，并肩走回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曾经以为轰轰烈烈的高考，就这么结束了。他还没来得及把班上的人认全，有的人甚至还没有道别。 或许是因为有林暄陪着，也没觉得有多少遗憾。 而林暄，终于也可以在学校同学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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