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天下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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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林阮虚弱地倒在他怀里，口中吐出鲜血。 “是苏月姐，她推我下来的......说要我为五年前的凶案偿命......” “墨廷哥哥你别怪她，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来家宴的。” 身下传来刺痛，我疼得冒出冷汗。 “别，别相信林阮，她就是凶手......” 婆婆气红了眼，冲上来用力朝我肚子上踹了两脚。 “贱人，到现在还要污蔑阮阮，你算什么东西！” “我看你爸妈死也是活该！两个叛徒死了都是便宜他们了！” “谁不知道你爸妈是什么货色，生下的女儿也不是个好东西！阮阮还怀着孕你都能对她动手，让你进门真是我瞎了眼了！” “墨廷你别管她，先送阮阮去医院！” 顾墨廷深深看了我一眼。 “苏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扔下这句话，他抱着林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一众亲戚也急忙跟上去。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我倒在血泊里。我用最后的力气拨通急救电话。可孩子还是没保住。手术结束，我不顾医生的劝阻毅然出院。打车去了机场。路上，顾墨廷发来消息，字里行间都是卑微。 “月月，我答应过你会查出凶手，但你不该对阮阮动手，她也是受害者，是无辜的，这件事我已经替你给阮阮道歉了，她说不会怪你。” “你也别生气了，等事情结束我带你去旅游散心好不好？你不是说最想去海边看看了吗？我请假陪你，机票已经订好了，就当是给孩子的礼物。” 原来他还记得我们的孩子。我没回复，直接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将离婚协议给他定时发送邮件。那份拍照留存的卷宗证据也被我实名举报到省里。做完一切，机场响起登机的提示音。我掰断电话卡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与此同时，医院里林阮刚刚脱离危险睁眼。顾墨廷看着手机上没回复的消息，心头涌起不安。他想，这次旅游是苏月期待了五年的。出去散散心，她应该会放下过去。也不会再纠缠林阮。可请假的消息刚上报。同事就打进电话，语气惊慌。 “廷哥你快来局里吧，五年前苏家的案子被人举报了，局里正到处找你呢！你老婆出事了！” 顾墨廷就守在病床边。手机里传出的声响林阮也听的一清二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阮已经开始恶人先告状。 “苏月姐出事了？不会是因为我吧？墨廷哥哥你快去找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你们本来就为我吵了不少次，要是这次苏月姐将案子闹到局里，你肯定会被她影响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这次家宴就好了，也不会让苏月姐想起五年前的事......” 顾墨廷面色煞白，不想被林阮知道局里的事，匆忙挂断了电话。开口却第一反应替我解释： “不，月月不是这种人，她肯定是跟我闹脾气了等着我去哄她。” “她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追究那件案子，这事不会跟她有关的，你别多想，好好养身体，我让妈过来照顾你，我局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林阮嘴上说着让他找人。却在顾墨廷站起身那刻捂着小腹痛呼出声。 “啊......好疼啊墨廷哥哥。” “是不是伤口又出血了？你可不可以先别走，留下来陪我。” 和从前一样虚弱委屈的表情。只是这次，顾墨廷没再买账了。他脸上迟疑一闪而过，开口时语气却无比坚定。 “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别乱动。” “阮阮，听话，我是真有事情要处理，别闹了。” 林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离开的男人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甚至没有如约叫来医生为她看诊。眼底的嫉恨不断翻涌。很快，她脸色释然起来。她知道，苏月明白真相后不会再待下去。就算有一条命在，顾家，她也没脸再回。有这次的坠楼事件，就算她要解释，也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她那边。苏月在她眼里，从一开始就是输家。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旧如此。顾家两兄弟的心上人，心头肉，只能是她。谁也不能跟她争抢。离开医院的顾墨廷快步上车，开往局里的方向。路上，工作群消息还在不断轰炸。 “开什么玩笑？人质变凶手？这不是胡闹吗？当初苏家那两位是顾法医亲自尸检的，结论已经定了意外坠楼，现在成谋杀了？还一刀毙命？” “这不是说顾法医伪造了尸检结果吗？他疯了不成？” “那当初的叛徒言论也是假的？苏家两位给咱们追查案子帮了这么多忙，咱们不是错怪人家了？” 顾墨廷只低头看了一眼，思绪彻底混乱。他不明白短短一天时间发生了什么。明明那场凶案的所有卷宗都他锁在书房里。更让他不安的，是苏月始终没回复的消息。这一刻，他想起苏月，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懊恼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该死的。他怎么会忘记？苏月也怀着孕，也一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可事发紧急，就因为苏月是推林阮下楼的人，他就忘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种种疑虑将他淹没。顾墨廷在惊慌中赶到警局。还没进门就被同事拉到一旁。 “你怎么回事？苏家的凶案都被人翻出来了！是苏小姐实名举报的！” “现在省里专门派了调查组过来，我早就说过，纸包不住火，你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没有痕迹！竟然还非要让苏月跟林阮生活在一起，这不是疯了吗？” “现在局里全是骂你的人，就这么一个案子，你过去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能不能保住工作还是两说，既然是苏小姐实名举报的，你快点联系她过来解释，只要她承认证据是伪造的，应该还能扭转舆论。” 同事越说越着急。顾墨廷僵在原地，久久没能从震惊里回神。同事赶忙拿出自己手机跟苏月联系的记录。几十通拨出的电话都石沉大海。 “苏小姐知道真相了，我根本联系不到她，只要她心里还有你，你就有机会！” “你快找人啊！还愣着干什么！” “你不会还想着保护林阮吧？林阮就是个祸害，你非要偏袒她，她迟早害死你啊！现在最好的办法，要么让苏小姐承认证据伪造撤回举报，要么让林阮进监狱赎罪！没其他选择了！” 顾墨廷手机被同事翻出，可号码拨出后，得到的依旧是机械冰冷的电子音。苏月连他也不肯联系了。顾墨廷思绪不断翻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书房里的证据。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结婚五年，苏月从来不会踏足自己的书房。他说过，里面都是自己工作的东西，是要保密的案件。他每次出门都会上锁。苏月不会有这个机会发现。他也不敢让苏月发现。他不敢想苏月看见那墙上的东西会怎么样。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抢过手机，他发了疯地给苏月拨出电话。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打了上百次过去，最后索性成了空号。顾墨廷彻底崩溃了。 “你帮我给领导解释一下，我去找人，苏月还怀着孕，她不能出事。” “她不会挂我电话的，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必须去找她！” 同事瞬间愣住，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配合局里调查，你现在走了，跟畏罪潜逃有什么区别？你饭碗不想要了！” “顾墨廷你清醒点，苏月失踪了，但林阮还在啊！只要你抓出凶手，这事一样能解决！” 可顾墨廷早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他立刻沉了脸色。 “阮阮还在医院里，给我两天时间，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有其他办法。” “阮阮不能出事，不然我这五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已经在凶手手下受尽了折磨，当初我就没好好保护她，现在说什么我也要确保她的安全！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不管同事怎么劝说，他始终相信林阮受害者的身份。暇窹汕痦韉忊阃棷奊沢瓜浤澞孙陭曁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后。同事失望地甩袖离开。顾墨廷没再犹豫，直接开车回了老宅。别墅里的残局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只留下婆婆坐在沙发上，满脸失望地看着他。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阮阮还在医院里等你照顾呢，你疯了不成？” 可顾墨廷像是听不见她的话。只不断在各个房间里搜寻苏月的身影。 “月月呢？她人呢？她怎么样了？她也受伤了，必须去医院里治疗！” 婆婆瞬间来了火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就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阮阮还躺在病房里，你现在回来要找那个贱人？她爱死就去死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破案子被她翻来覆去说了五年，她不烦我都听烦了！” “墨廷，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次苏月能对阮阮动手已经证明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就跟她离婚！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婆婆已经气的口不择言。顾墨廷却比她还愤怒。因为他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看到苏月的身影。一个恐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不敢细想。赶忙抓住管家询问消息。却被告知，苏月从那晚家宴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家宴时所有佣人都不在，没人能知道苏月的行踪。她过往生活的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被带走了。就连两人的婚纱照，也被撕的粉碎。苏月的绝情彻底压垮了他。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血淋淋的事实。书房里的东西，被苏月看到了。他藏了五年的秘密，终究是没瞒住。他想起那晚的热牛奶，想起那晚走的着急，没锁上的书房大门。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寒意浸透了他四肢百骸。顾墨廷近乎崩溃地跌坐在地板上。拳头无力地捶打着双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苏月已经点头，说她不会再继续追查下去。明明他已经劝说过自己，要好好跟苏月过完余生。旅游的机票信息还在他手机里。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风景。他以为自己保护好林阮。看着她幸福。自己跟苏月也能过上普通平淡的日子。那件凶案不会再有人提及。随着时间推移，终究会慢慢淡忘。他能拯救两个人。也能拯救三个家庭。但他还是低估了苏月的执着。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查案。那些泡沫一样的幸福，也是一吹就破。他燃起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尼古丁渐渐模糊了意识。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跟苏月求婚的场景。那时候，无助的少女站在天台上。纵身一跃的瞬间，被他抱进怀里。其实他骗了苏月。那不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相遇，是她跟自己弟弟的约会。他替弟弟去送雨伞和车钥匙。只一眼，心脏就近乎停滞。苏月美得惊心动魄，淋过雨的长发也盖不住她的容颜。但他始终劝说自己，他爱的人是林阮。他不想做一个背叛誓言的人。仅有的一丝好感被他压在心底。直到听闻苏月要跳楼的消息。那一刻的冲动让他求了婚。给了她承诺。但他终究还是食言了。不愿背叛的人。选择了最不可原谅的背叛。苏月父母是警局的眼线，为他们卖命多年。家里知道苏家清白，也敬佩不已。所以撮合了弟弟跟苏月的婚约。造成了三人悲痛的结局。他想保护林阮，想保护苏月，想保护这个家。可到头来，谁也没护住。全都毁在了他手里。崩溃之际，婆婆的唾骂声在耳畔响起。顾墨廷烦躁至极，一手将烟头摔出门外。 “我说了，苏月不是那种人！她是无辜的！” “离婚两个字以后别再让我听见。” 婆婆震惊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孝顺的儿子为一个女人跟她反目。 “你什么意思？你难不成真爱上苏月那贱人了？她就是个疯子！跟她在一起会毁了我们全家的！” 婆婆的一句话撕裂了他所有伪装。让他被迫直面自己压抑的情感。顾墨廷忽然笑了，满脸苦涩。爱苏月吗？他想，应该是爱的。得到这个答案，他不再迟疑，转身就要去寻找苏月的下落。林阮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顾墨廷刚出门，猝不及防按下接听。林阮哭诉的声音立刻响起。 “墨廷哥哥救命啊！苏月姐找到医院里了，刚刚还想掐死我！”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在哪？来陪陪阮阮可以吗？求你了......” 听到林阮的话，顾墨廷第一反应是惊喜。苏月没走。她没抛下自己。可很快，他冷静下来，怒意充斥着胸腔。 “林阮，苏月根本不可能去找你！你为什么要说谎！” 认清自己的感情后，他也想明白了苏月的性格。她记仇，但从不下作。更不会私下里为难林阮。只会用法律的手段还苏家清白。就像那封实名的举报信。林阮愣了两秒，没想到顾墨廷会怀疑自己。 “墨廷哥哥你说什么啊？阮阮没骗你......苏月姐姐已经推我下楼害我流产了，难道就找不到医院里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耐心耗尽，他头一次对林阮冷了语气。 “够了！苏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摔的你自己知道，我不戳穿只是给你留脸面，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