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靠近的瞬间,幽兰般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分明未佩香包,那股清雅的气息却萦绕在鼻尖,顺着漆黑的发丝涌了上来。 “殿下,”她轻声道:“少年人,莫要太过苛责。” 裴彧垂眸,看着指尖虚虚牵过的墨色袖摆。 距离近了,才发觉方才竟隔得如此远。 他低低应声,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罢了,随他们去。” 明蕴之闻言松了口气,放开手的瞬间,被那只大掌握住了腕骨。 干燥而炙热的掌心贴近脉搏,指腹落下之时,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殿下——” 她忽地抬首,脚步都顿了一顿,错愕地看着裴彧。 “……手上的伤,好了?” 裴彧的目光扫过她的指尖,随口问道。 “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劳殿下费心。” 明蕴之呼吸一滞,抽回手,缩进袖中。除了榻上,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也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 离那股沉香越近,越让她想到昨夜那玉髓香的奇异香气,让她顾不得分辨裴彧方才究竟是真的关心,还是一时兴起。 她的心不该再乱了。 裴彧忍不住皱眉。 如若此刻再不发觉,未免也太过迟钝——他的太子妃待自己,好像洪水猛兽一般,避之若浼。 - 长秋宫中言笑晏晏,一派和气。裴彧饮了盏茶,没甚滋味地放在手边。 皇后宫中的茶自是珍品,可不知为何,脑海中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昨晚未曾入口的茶水。那莹澈的茶汤,如碧的青瓷,还有那只柔软的、将茶盏轻轻递来的手。 是因为……那盏茶? 她用心熬煮,甚至因此烫伤,自己却未曾入口? 只是因此,就对自己产生了那样大的意见? 裴彧头一回觉得有些棘手。成婚三年,他似乎还是初次这样强烈地感受到妻子的情绪,尤其是其中的抗拒,几乎要从她低垂的眼眸中溢出来。 他抿了抿唇,目光再一次扫过妻子的脸颊。与从前别无二致的侧脸,眸中含着些浅浅笑意,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几位王妃闲话,看不出有半点不悦在其中。 裴彧略坐了坐,续上了没甚滋味的茶水,待到第二盏茶饮尽,他浅舒口气,起身道:“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去吧,留你媳妇在这儿陪陪我就好。” 陈皇后许是对齐王的婚事极为满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他一起身,几位王爷也跟着相继告辞。长秋宫中一阵行礼告退的声音,姚玉珠拉着齐王低声嘱咐了什么,隐约能听着几句“早些回府”之类的话,身侧几位王妃当即笑着打趣,她红了脸,却也没否认。 裴彧看了看明蕴之的方向,她仍旧在与身侧的姚玉珠说着什么,像是半点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直到众王爷告退的时候,才略抬了抬眼,回礼问安。 从始至终,都不曾多分给他半个眼神。 更不用提那些亲昵的嘱咐。 一阵秋风,吹得树影缭乱。天色阴沉沉的,将要下雨。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裴彧脚步顿了顿,又极快地辨认出那声音源自于谁,随即又迈步向前。倒是身后的人先一步急了,小跑几步跟上。 “二哥,可还记得先前答应我的事?” 齐王寻了一无人处,凑近道。 他已到了该历练历练的年纪,早有心一展鸿图,教父皇母后看看他的本事。奈何父皇总斥他没个正形不堪大用,迟迟不肯让他入朝历练。他没了法子,只能求到二哥跟前来。 “我知晓工部近日缺人手,就让我去做些杂务也好啊!我都能做的,”齐王瞧他脸色,有些发怵,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壮着胆子接着道:“若是能当个管事什么的就更好了,也好为二哥分忧嘛……嘿嘿……” “想得倒是简单。” 裴彧斜睨他一眼:“单靠一张嘴皮子,能让大水不发洪涝,还是能让工民吃饱粮食?” 前朝立国不足百年,便有数十次洪涝灾害,大水年年冲垮大坝,良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凉州、雍州、并州等地区却连年干旱,常年颗粒无收。 先帝夺位以后,不少能臣呼吁着重修堤坝,兴修水利。奈何前朝多年积弊太深,国库空虚,难以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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