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不是你们能作贱的!」 「我告诉你们,想要钱,有能耐就自己去挣!没那个能耐,还想指望我老两口,那就给我拿出做儿女的样子来!」 说完,我拉着老伴回了房间。 2 那个榴莲,老伴终是没吃,她拿去送了领居。 第二天一早,李伟过来道歉,说他昨晚喝高了,脑子不清醒说错了话。 还扇自个儿耳光,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女儿也来说软话:「我们其实是想着现在天气热,榴莲吃多了容易上火,本意是想劝你们少吃来着,也怪我和李伟都喝了点酒,脑子糊涂了,把话给说岔了。」 「爸,我们真不是有意的,你就别跟我们置气了哈?」 我看着女儿女婿惺惺作态假仁假义的样子,冷哼一声,不想理会。 女儿见我无动于衷,转而脸露委屈看向老伴:「妈......」 老伴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劝道:「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的,别跟他们计较了,老刘。」 老伴一开口,我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女儿见状,赶紧趁热打铁,说咱们一家子好久没一起出去逛逛了,正好今天她和李伟都休息,一起去外面玩玩。 老伴估摸着也是想缓和缓和气氛,硬拉着我一起去了。 本来也就想着随便走走,路过市中心的时候,一家旗袍店引起了我的注意。 转头看老伴,她比我更目不转睛。 我会心一笑,拉着老伴进了店。 店里一排排旗袍,花色各异,精致得很。 老伴特别中意一件白底青花瓷样的旗袍,左看右看,摸了又摸,眼里满是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老伴以前就爱穿旗袍,一年四季,各种花色,穿在她身上都特别好看。 可自从几年前来过来帮忙带外孙,女婿一句『穿着旗袍哪像个带孩子的』,老伴就再也没穿过。 我朝店老板招招手,让拿件老伴的尺码,跟老伴说:「去试试。」 老伴有些犹豫:「我这岁数了,再穿这个不合适了吧?」 「怎么不合适了?你以前最爱穿的就是旗袍。」 店老板很快找好了尺码递过来,也极力推荐老伴去试试: 「这旗袍呀,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的味道,阿姨皮肤这么白,这件白底青花瓷的旗袍,跟您特别搭!」 在我和店老板的鼓励下,老伴这才放下心中的顾虑。 等老伴换上旗袍一出来,店老板惊喜拍手:「阿姨的身材真好!这件旗袍穿在您身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简直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老伴紧张的问我:「怎么样?」 我淡笑点点头:「很好,跟以前一样好看。」 老伴这才敢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各个角度都照了个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看得出来,她特别满意。 我正准备掏钱买下来,女儿女婿找到了店里。 3 他们俩手里提着好几个高档购物袋,女儿边走边抱怨:「累死了累死了,爸妈!你们乱跑什么呀!害我们找半天!我们东西都买好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女婿一手拽着领口不停地扇风,也是一脸的不悦。 女儿走到跟前,这才注意到老伴的穿着,脚步一顿。 她先是瞪大眼睛环顾了店里一圈,然后又快步走到陈列架前,迅速翻看几件旗袍的吊牌。 「妈都这把年纪了,穿这个不太合适了吧。」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老伴听她这样一说,立马就显得有些局促。 「哪里不合适?你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吧?」我冷笑着指了指他们手里的袋子。 「还是说这钱你们花就合适,花在我们老两口身上就叫不合适!」 女儿赶紧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脸上瞬间堆起了笑。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实话实说你别不爱听呀。妈都 60 了,你看看大街上她这个年纪的,谁还穿这个呀,年轻人都没几个穿的。」她指着门外大街过往的行人,说得头头是道。 「再说了,妈就在家做饭洗衣带孩子,穿衣服轻便最重要吧,穿这个多不方便呀。」 她又盯着老伴看了几眼,嘴里嘟哝:「而且妈这一头短发配着旗袍,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的吧。」 「你妈这头发为什么剪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气急吼道。 老伴本来一直留着长发,后来带外孙,外孙总爱抓她头发不松手,老伴常常痛得皱眉。 我斥责外孙顽劣,女儿女婿倒好,居然心疼孩子被头发嘞疼了手,埋怨老伴留的头发太长。 老伴没办法,只能剪了短发,这几年再也没留长过。 店老板上来打圆场:「短发也有短发的味道,短发配旗袍,更有一种古典与现代融合的知性美。」 女儿哼笑一声:「你们当老板的为了赚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一流。」 店老板被女儿这么一呛,居然没反驳,只是摇头叹气地回了柜台。 女婿这时插嘴:「要我说,这旗袍买了回去就是吃灰,我看这店也不便宜,拿这钱不如给我买几瓶好酒几条好烟呢!用处还更大些!」 我失望透顶,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不管是之前的榴莲,还是现在的旗袍,包括以后我们老两口想花的每一分钱,都会像这样被他们说不合适,是浪费! 这钱只有用在他们身上才叫合适,才叫有价值! 就在我们争辩的时候,老伴已经将身上的旗袍换了下来,换回了原来那身灰扑扑的,在女儿眼里既合适又轻便的老年服。 而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再不见刚才对镜自照时那喜笑颜开的模样。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悲凉,继而滋生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和冲动。 我掏出钱包里的积蓄卡递给店老板,让她把那件青花瓷旗袍包起来,再照着老伴的尺码挑几件合适的也一起装上。 女儿女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老伴却拉住了我的手。 她把卡放回我的钱包,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对我说:「别买了,我仔细想了想,这旗袍买回去也没个穿的场合,放在柜子里就可惜了,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吧。」 说完她就拉着我往外走。 女儿随后追了出来,拉住老伴说刚才看见了一家店,料子柔软又凉快,更适合老伴,硬要拉着她去买。 走到店前,门口贴的红纸黑字十分惹眼,『全场 19.9 元大甩卖!』 女儿指着里面千篇一律的老年人棉绸套装,亲热地跟老伴说:「妈,我看这里的衣服就挺好,我帮你多挑几件吧。」 我再也忍不住怒气,上前拉起老伴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老伴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 远处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她的目光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寂。 我心下一痛,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老伴回过神来,用眼神询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 但那一刻,心里有个想法隐隐成形。 4 晚上,女婿又带着女儿出去应酬了。 饭桌上就我和老伴,外孙浩浩闹着不吃在一旁看电视。 老伴回来后一直情绪不高,端着碗半天也没动筷子。 「淑芳。」我看她半响,轻声喊道。 老伴抬头看向我。 「我们回老家去吧?」 老伴的眼神顿时发亮,但下一刻似想到什么,随即又暗淡下去。 我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这时,外孙浩浩突然跳到我身旁,睁着大眼睛一脸兴奋地问我:「外公!是真的吗?你和外婆要走了吗?」 「怎么?我和你外婆要走,你好像很高兴?」我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懵,皱着眉问。 「当然高兴啦!你们走了,爷爷奶奶就可以早点来啦~」外孙拍着手兴奋地说, 「爷爷奶奶可喜欢我了,每次去看他们,都给我买好多好吃的,有跳跳糖,有彩虹糖,还有好多好多呢!外公外婆从来都不给我买!」 「我听爸爸说了,等我们家换了大房子,就让外公外婆回老家,然后把爷爷奶奶接来。」 「那如果外公外婆现在就要走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让爸爸现在就把爷爷奶奶接来呀?」说完,他高兴的跳了起来。 可我却越听心里越沉。 女儿女婿想让浩浩上的那所小学,所在区域房价不低。 他们俩没什么积蓄,我和老伴的积蓄也不够付首付。 原本的计划是,把我们老家的房子卖了付首付,再用我们的积蓄装修新房,女儿女婿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转手后,钱用来偿还房贷。 我和老伴就这一个女儿,身家都给她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 女婿有没有想过,卖了房子后,再把我们赶回老家,我们住哪儿呢? 老家的乡下虽然还有栋房子,但已经十多年没住过人了,说不定都塌了。 「你说的事,你妈妈知道吗?」我沉着脸问浩浩。 「知道呀!妈妈还说爷爷奶奶没来过大城市,到时候要带着他们好好玩玩呢!」 …… 一顿饭,我跟老伴吃得异常沉默。 女儿女婿很晚才回来,客厅一阵哐哐当当,不用猜,肯定又喝醉了。 我想了好久,心里下了决定。 老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侧过身,看着她:「淑芳,还记得退休前咱们经常聊的事吗?」 我抬手抚了抚老伴鬓角的白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老伴愣了一下,转头惊讶地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握紧了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5 早前挂到中介的老家房子有了买主。 女儿女婿得知后,立马就决定要去看楼盘。 我提出要和老伴回家处置房子,他们满口答应,还亲自开车送我们到机场。 临走前,他们俩不停地嘱咐我们别担心浩浩,他们会照顾好,让我们安心把房子的事情办好。 女婿还特意给了我一张他的银行卡,说卖房子的钱直接打这张卡里。 他说好地段的房子抢手,这样能方便他尽快把房子买下来。 在女儿女婿的殷切期盼中,我和老伴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不过呢,在上飞机前,那张银行卡被我随手扔进了机场的某个垃圾桶。 回到老家,头一件事就是去银行把我和老伴的工资卡挂失补办了。 然后花了几天处理掉房子,家里的东西,除了老伴柜子里的数件旗袍,其它什么都没带走。 半个月后。 我和老伴正坐在南方一座小城的民宿里享受美味的晚餐。 女儿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她在那头埋怨:「爸,这都半个月了,房子还没处理好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楼盘我们都看好了,那地方抢手的很,我和李伟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求得人家同意帮我们再多留几天,要是再不签合同,房子可就留不住了呀!」 「对了,还有你和妈这月的退休金怎么还没到账啊?你赶紧打电话问问是咋回事。」 我慢条斯理擦了擦嘴,回她:「有个事忘记跟你们说了,我和你妈想到处走走,就不打算回去了。」 「至于你们的房子,我觉得不换也行,浩浩那么聪明,他在哪个学校都能成才。」 「还有你说的退休金,早就到账了,不过是进了我们的卡里。」 「什么?!」女儿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刺得我耳朵生疼。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关了免提。 女儿的喊叫声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爸!爸!你什么意思啊?房子没卖吗?怎么就不回来了啊,你把退休金拿走了我们不够开销啊!」 「爸!你说话呀!妈,妈!你在旁边吗?」 …… 我直接按了挂断。 不到一秒,老伴的手机又响起。 我拒接,然后调成静音。 老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老刘,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女儿会不会恨我们,以后我们…」 我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淑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无非是怕以后我们老了,病了,动不了了,需要照顾的时候,女儿对我们不管不顾。」 「你肯定在想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我们辛苦一辈子攒下的东西不给她又给谁,我们唯一的依靠就只有女儿女婿。」 「所以这几年,无论女儿女婿要什么,做什么,你都毫无怨言。」 「我本来也没有怨言,可是他们确实让我心寒了。钱和房子如果都给了他们,我们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你觉得他们还靠的住吗?」 老伴听着我的话,半响没吭声。 「淑芳,我们因为怕老,怕病,怕死,所以拱手献上一切,将自己变成低成本的附庸,这样得到的结果会比现在更好吗?」 那天,老伴坐在院里久久不动,直到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夜幕降临。 第二天,老伴修整了面容,换上了从前最爱的一身旗袍。 看到她这样,我松了口气。 6 从那以后,世间多了一对抛开俗世烦恼,纵情享受山水的夕阳红夫妇。 我们在这里租了一个小院,院前有好大一片湖。 每天清晨,我们都会沿着湖边迎着朝阳,有时骑行,有时慢跑。 之后会去当地的早市搜寻美食。 逛完早市如果时间还早,我们便会去周边的田野湖海,捕捉大自然的美。 老伴会换上她爱的旗袍,我用摄像机为她留住每一次与山水亲密的喜悦。 午间回去小栖片刻,下午老伴就坐在窗边读书。 我呢,就拿上电脑在一旁学习,学习摄影技术,学习视频剪辑技巧。 我们俩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经常一不小心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每隔十天半个月,我们还会来一场短途旅行。 附近的很多城市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老伴的头发再也没剪过。 她说她不排斥短发的知性,但更贪恋长发的婉约。 等头发长到脖颈下时,她便挽起发髻,插上一根细簪,再配上一身旗袍,越发像年轻时候的样子。 在一次旅途中,我们结识了一位小伙,他说他叫陈阳,是一位旅居博主,我看过他的账号,竟有两千多万粉丝。 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竟然成了老伴的小迷弟,还缠着老伴要认干妈。 他说:「一直以为再没有比我妈更适合穿旗袍的人了,现在看来,只是没有遇到而已。」 他的外婆、妈妈都是旗袍文化爱好者,他从小深受影响,所以遇到同他妈妈差不多年纪,又同样喜爱旗袍的老伴,就觉得特别亲切。 自此,原本只停留在我镜头里的老伴,又成为了陈阳镜头下的一道独特风景。 在征得老伴的同意后,陈阳将视频发到了他的个人账号上,倒是让老伴小火了一回。 因为这个,我们刻意断联了半年多的女儿女婿,在一个清晨找上门来了。 7 两人风尘仆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估计头晚都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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