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张照片。他想过是否要点赞, 又不想打破这种岌岌可危的平衡。 精致的理性克制下、勉强维持的平衡。 他太清醒,太有自知之明。 前程未定, 已知路上多风雨, 荆棘丛生, 又怎能用“爱”去绑架旁人陪他艰难前行。 好比大海茫茫,两船偶然相遇, 各有各的航线,他不能站在自己的独木舟上, 向邮轮远眺的她许诺:你下来, 我爱你,和我一起吧, 我会和你一同到达丰饶的陆地。 这听起来就像企业宣讲会上给大学生画的饼。 大部分情况下,梁元峥的q/q都是离线状态,头像也是灰色底图,只因不想被那个“弟弟”纠缠。 他拒绝承认这个孱弱的、同父异母弟弟是亲人,也不会给予对方任何有关兄长的期待。 q/q空间中也很少有动态展览,梁元峥忙碌又贫瘠的生活像极了“学医劝退指南”,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一点回宿舍,三天一个24,仅有的空闲时间也要看书科研。有段时间压力大到连健身时间都没有,腹外斜肌短暂消失,又被慢慢练了回来。 陆灿然的朋友圈相反,她发朋友圈次数不多,每次都凑满九张图。舍友聚会,图书馆做题,备战四级、六级,计算机二级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期末考试周时复习到深夜…… 有时,有那么一两条动态,发了不到五小时后又悄悄删除;或许她认为哪里不够完美,但这些被删掉的照片,仍被梁元峥存在手机、电脑的单独文件夹里。 他甚至可以做一本书,叫做“陆灿然观察日记”。 医学这条路比梁元峥预想之中的更加艰难,幸好他拥有应对难堪的丰富经验。 当同时去的规培生被骂哭时,梁元峥还能在被训后、平静地一人拉完所有心电图。 哭不能解决问题,梁元峥安慰那个同学,告诉他,带教老师大多如此。有些情绪化的污言秽语听过就忘,不必记在心上。 同学自觉受到奇耻大辱,哽咽着说老师怎么能骂他们没念过书? 梁元峥耐心宽慰几句,心中却想对方被家庭保护太好,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要被气哭—— 他所听到的东西,要比这些更尖锐千百倍。尤其是在自尊心最强烈的青春期,梁元峥必须一遍一遍地出卖自己的隐私和自尊,来换取让姥姥、妹妹和自己正常生活下去的金钱。 他随后撞到了被家庭保护更好的陆灿然。 她又被骗了。 梁元峥撞到的“第二次”,但绝不是她被骗的第二次。 “傻不傻啊你!”似人非人的陈万里暴跳如雷,像一个狂怒的比格犬,“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啊?一声不响地就捐钱,万一对方是骗子呢?上次被骗的事情忘啦?” 陆灿然据理力争:“可万一她真缺钱呢?” “我被骗也就是被骗这些了,”陆灿然说,“反正那些是出去玩的预算,不影响我正常生活;可她如果真的很缺那些钱来治病——” “烦死你了,”陈万里暴躁地说,“别忘了她只是你初中同学,你俩好几年没见过了;联系你就是借钱,你觉得合适吗?她为什么不找身边人借?” “这不更好证明她已经走途无路了吗?”陆灿然说,“我们初中时关系也很好,她经常会把妈妈蒸的包子分享给我……” “那也不影响她现在不回你消息,”陈万里打断她,“你又被骗了。” “至少我又学到东西,”陆灿然说,“好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陈万里几乎是吼出来,“你能不能——能不能——算了。” 突然泄了气似的,陈万里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叫。 “别总是被人当血包,你是白痴吗?陆灿然,这么大年纪了,别总活在你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对人能不能有点提防心?陆阿姨就你一个孩子,你这样怎么管理好那么多店?” 陆灿然说:“我只是对朋友好又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好。” 陈万里说:“那我可得和陆阿姨说好了,帮你把把关,免得被哪家的穷小子给骗跑!” 这句话让陆灿然声音骤然拔高:“烦死了!” 真不容易。 那还是梁元峥第一次听到陆灿然骂人,不算很凶,没有脏话,像个炸毛的白色长尾小山雀。 威慑力很小,只能吓跑同类。 陈万里跑了。 陆灿然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被戏称为“情人湖”旁的长椅,不远处有对情侣在掰面包屑喂天鹅,她默默地继续背单词,看起来真的不在乎那笔收不回来的借款。 和湖面上孤独划水的天鹅一模一样。 梁元峥想知道事情后续,但他没有靠近的资格;幸而重新分宿舍,舍友是陆灿然舍友的哥哥,江斯。 “陆灿然?欣欣的那个好朋友是吧,经常被骗的那个,”江斯简单回忆,“初中同学向她借钱?上半年的事了吧,我想想……想起来了,欣欣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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