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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小说> 穿进18R乙女游戏后得到了女配光环 > 第17章

第17章

:“令兄似乎与你关系不善啊。” “小时候结下的梁子。家兄怨恨我分走了父亲关注,孩子斗气罢了,再加上嫡庶有别,偏见极深,我不在乎,他可是在乎得很。”刘桐驰笑得淡淡的,乔海印可不信事情真有那么简单,闭口不言,抬头看烟花。 刘公子称病不出,一病就是五日,五日后他辞退身边大部分仆从,仅留下跟得最近的一个小仆,请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行李,一辆坐僮仆。自己则换成普通仆人衣装,和辞退的大龄侍女仆从们一块出去。 前来送行的乔海印目睹此状,不由得苦笑:“公子为了避开弟弟真是煞费苦心啊。” 刘公子冷哼:“若不如此,铁定被他中途拦下,假惺惺地要来照顾。我刘某是比不上他有本事,要我寄人篱下,听他颐指气使,我不愿意!” 话已至此,乔海印不便再多说什么,拱手道:“祝刘公子一路顺风。” 刘公子动了动嘴唇,亦拱手道:“万望乔兄经营好那些商铺,如此我也算不负了父亲。祝乔兄财源广进,生意兴隆。”说完他扛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海印看着他的背影不动声色,垂下手,袖中滑下一条透明小蛇,眨眼飞扑缠上刘公子的小腿,刘公子一凡人自然毫无所觉。 但愿能有所获。 刘公子彻底搬出老宅,一干仆从闹哄哄地解散离开,忙乱了大半日子,林德坐在墙头上看他们搬东西,大包小包地扛着背着拿走,脑海里蹦出个奇怪的想法:做行李箱有没有销路? 很快他自我否决了这个提案,他们最需要的是坚韧廉价的编织袋,行李箱不合适,装不了多少。 还要等黏黏草的改良成果出来了再说,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 乔海印踱步过来:“刘公子走了。” “嗯,招人的事有眉目了吗?” “没收到消息。”乔海印顿了顿,道:“信使大人,您看刘公子和他弟弟怎么样?” 林德晃着腿:“他人的家事,我们没必要了解太多。” “可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止于嫡庶之仇,或许还存在别的东西。” 林德看着他,轻笑:“当你来问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了?” 乔海印不敢隐瞒,低首道:“我在刘公子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 不出意外。林德晃着小腿:“没事,多留个心眼也好,万一他出事了,你自行决定救还是不救吧,清官难断家务事,谨慎行动。” “明白。” 装扮成仆人的刘公子走出几条街后,不得不靠着路边休息,胸肺涌上呛咳之意,瞅瞅四周,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瓷盒,吸服药粉,压下呛咳。 扣上盒盖,他茫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新春的喜气尚未褪尽,行人满面笑容,见面互道“恭喜”、“吉祥”。 一点都不吉祥。他想着。 休息够了,该走了,早点和书意汇合,离开云海郡城,去个小地方买地养老……站起来有些猛,他顿时头晕目眩,扶着墙歇了一会,向前走,熙熙攘攘的街上,几个人走过来拦住了他,领头的正是他最不想见到弟弟:“咦,大过年的,哥你怎么穿这样的旧衣裳?” 刘公子面无表情:“哦。” 刘桐驰笑眯眯的:“这么想躲着我?” “你想要的那个东西,根本毫无价值,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 刘桐驰摇头:“我确实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他又劝说道:“真要如你所说的那样毫无价值,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去看一眼?哥,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咱两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想做个普通的富家翁,我给钱,随便你去哪里逍遥快活,并且保证一辈子都不打扰你。” 刘公子似乎有些意动,眉宇中现挣扎之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以你的性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个消息高价卖给合适的人。而我答应过,绝对保密,不让第二个人知道。” 刘桐驰摇头叹息:“哥,你何苦来哉,再守口如瓶,在仙家手段面前还是不值一提……”他一挥手,“请大哥在我府上歇息几日吧。” 刘桐驰说的,刘公子哪会不明白,软的手段来够了,终究换硬的了,他不惊不惧,推开如狼似虎的家丁,冷声道:“不用你们抬,我自己能走。” 刘桐驰眯了眯眼:“那便请吧!” 刘桐驰是入赘妻家,住的宅子也是冠以妻姓,新造的偌大府邸,敞亮奢华。家丁搜走了他身上的药盒和银钱,说是以后还他,坐下来没一会,刘桐驰领着一位白须老人进来了,老人身披八卦道袍,臂弯一把雪白拂尘,还挺有模有样。 刘公子冷眼看着,一动不动。 老人也不废话,手一递,纸上一粒淡黄色的药丸:“吞下去。” 刘公子当然不信“它”让他做出口头承诺就信任他了,天知道会留下什么样的“东西”。他想着,一仰脖吞下药丸。 药丸的苦味在口腔里回荡了很长时间,苦味消散,睡意上涌,视野中的一切蒙上了厚重的白雾,一个幽远的声音似乎附在耳边轻轻问:“老宅里有什么?” 有什么?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最爱玩的时候,七夕乞巧的故事奶娘讲完,掖上被子吹灭烛火:“少爷乖乖睡觉啊,阿姨看着呢。” 奶娘说着,实际睡着了睡得比他还死,根本不会看着他。年幼的刘公子等待外面万籁俱寂,利落地爬起来去厨房找点心吃。 夜晚是猫的天下,刘公子搂着一盒点心,在老地方打个呼哨,十几只猫猫狗狗各显神通翻过来爬过来了,喵喵汪汪,你争我抢,刘公子在毛茸茸的簇拥里这摸摸那摸摸,非常满足。 点心吃完,刘公子吃得嘴干,再次摸向厨房找水喝,水井咕嘟咕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冒泡泡。 他喝饱了水,好奇地趴在井口上张望,井很危险,掉下去会淹死人……他紧紧靠在井壁上,抓着砖石生怕掉下去。 井里有漩涡,很大的漩涡,将倒映的星光月光绞了个粉碎,当中升起一束绿光,随着神秘的规律闪烁,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信号…… 他猝然惊醒。 “咦!”白须老人面露讶色,惊疑不定,“你能醒过来?莫非有谁给你下了禁制?” 刘公子呵呵,扭头不愿搭理他。刘桐驰面沉似水:“罢了,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回去。” 老人和刘桐驰一齐离开,刘公子吃力地站起来,神情恍惚。 他还是记得自己当初看到了什么,并是如何许下承诺的,但是方才宛如梦中的场景里,即将跌入井里的记忆之后便强行中断了,这就是“它”设下的措施么? 挡得住一时,怕是挡不住一世。刘公子焦虑起来,万一所谓“禁制”挡不住,说出秘密的他又该如何?刘桐驰开出的诱人条件他一条也不信。 门口有身强力壮的家丁看守,晚间送饭的侍女膀大腰圆,显然比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力气大得多,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次真的是天要亡我?”刘公子焦虑之下,瞬间起了寻死的念头,在房中踱步一圈,发觉家具都是圆角的,利器全无,除了撞墙而死外,别无他法。 他摸了摸雪白的墙壁,冰凉凉的,如此渗人,真要撞在这上面,脑壳开瓢血溅三尺,不知有多难看……他打了个哆嗦,寻死的念头又熄灭了,垂头丧气地坐回去发呆。 与此同时,刘桐驰与白须老人秘密商讨许久,争执不下。刘桐驰急迫要求白须老人无论如何都要让哥哥把消息吐出来,白须老人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觉得那位被发现洞府的主人仅是给凡人设下禁制,说明非是不能杀人灭口,只是心慈不愿动手,若是强行探查,引来对方动怒,事后怕是不好收场。 两人争执许久,相持不下,刘桐驰不愿得罪老人,只得退后一步,神情阴狠地说:“此事我一力承担,我来做恶人,你只需要问出来就行!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真碰上了那位主人,我那位哥哥恨的是我,要供也会供我,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你……唉。”老人嘴唇翕动,最终长叹一声,“好吧。真要如此,我还要准备些东西,不日你就能得到结果了。” 刘桐驰神色一松:“如此便好,那请您先好生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明日再筹备。” 第0047章 别摸我头! “老大,我们真要进这家?” “不进这家进哪家?我踩好几天了,今天他们好多人搬出去了,肯定会留些东西,这么大一片宅子,又搬出了那么多人,巡逻也就那几个,肯定有些屋子照看不到。” “老大你小心点……哎呦!快上去啊!疼死老子了。” “在上了在上了!嘿!” 夜色中,一队毛头小子鬼鬼祟祟搭人梯翻进墙内,悄悄伏进草丛东张西望,趁四下无人,耳朵贴在门上听是否有呼噜声,有则撬门而入,在黑暗中翻东找西,摸到东西便溜之大吉。 他们经历多次,个个都是熟稔的老手,摸到即走,绝不贪图。巡逻队的脚步声近了,便安静缩在门后等待巡逻队过去,巡逻队一走,立马出来在一地汇合。 一队人从一地转移到另一地,收获不错,准备翻墙离开时,忽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轻地“咦”。 几人转头一看,是位坐在墙头的年轻少爷,被发现了哪敢逗留,立刻准备跳下去,不想墙头无端生出吹面大风,吹得人摇摇欲坠,双臂乱摆,吹着吹着一头栽了下来,摔了个横七竖八。 “胆子不小啊,跑这来偷东西?”沉甸甸的钱袋子飞去落到林德手里,晃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干过好几次?唔,你们这么年轻,不去念书吗?你们父母呢?” 孩老大知道自己一干人打不过,拍着胸脯颇具气势地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都是我小弟,有什么事冲我来!” 林德膝盖一下下踢着钱袋子,铜钱叮当:“我问的又不是这个,你们父母呢?” 孩老大梗着脖子:“没爹没娘,逍遥自在!” 林德噗嗤笑了:“你说话还挺好玩的。不想念书吗?平时就靠偷东西过日子?” 孩老大不懂他问这些干什么劲,满脸不屑:“读劳什子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德打量了会这帮半大孩子,衣着破烂,稚气未脱,跳下墙:“不如这样……” 孩老大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包纸包,扬起淡黄色粉末,气味辛辣无比,林德猝不及防,一下吸入粉末,顿时胸腔像着了火似的剧烈弯腰咳嗽起来。 “跑!分头跑!”孩老大一推身旁孩子,率先拔腿狂奔,孩子们顿时一哄而散。 林德捂着嘴,粉末对眼睛也有不小的刺激,眼泪鼻涕一齐下,狼狈不堪。 “站,站住!”他抹了一把眼泪,再次掐诀起风,风声大作,哐哐刮起数片屋瓦,胡乱撞跌了粉碎,响声惊动不远的巡逻队:“有小偷!” 这帮小孩身手敏捷,大风再起时,硬顶着狂风翻了出去,哎呦落地打了好几个滚儿,挣扎着要跑。 林德咳嗽着,泪眼朦胧中无名火起,愈来愈烦躁,风力随之变得越发猛烈,很快几近飞沙走石,一时连巡逻队也不敢贸然靠近了,远远地喊:“林少爷!你怎么了?!” “我……”林德的咳嗽症状有所缓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灾厄”也来捣乱,活跃起来,狂风咆哮,风旋近乎实质,宛如它狂乱挥舞的触须,蔓延向四面八方。 林德明知情况不对,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事到如今,他疯狂暴戾的情绪宛如脱缰野马,恣意生长,拉都拉不住。 好好说话不行?为什么要这么不识好歹? 乔海印急急赶到,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只能喊:“林德,林德!林德你清醒些!” “哇!”某个小孩哭出了声,哭声惹得林德愈发烦躁,他猛地朝哭声处向下一按,砖墙轰然垮塌:“闭嘴!” “再不收敛,教宗的巡夜人要来了!”乔海印急中生智,大声喊道。烦躁中的林德听到“教宗”,脑袋嗡嗡的。 教宗……嗯,唐以寒,那位大哥……一张张面孔倏然浮现,但“灾厄”并未因此停止活跃,反而愈发欢欣鼓舞起来。 不妙!他按着自己的头,过于强烈的反应,是灾祸将近,巡夜人正在往这里赶来,而且,而且……他思绪混乱,徒留一个念头:冷静!冷静! 旋风不知不觉衰减了许多,最终完全平息。 一面墙完全垮塌,小屋的盖瓦窗户全碎得不成样子,院子的花草连根拔起,七零八落躺在地上。 乔海印冲上去扶起他,心惊肉跳,林德喘着气,头晕晕乎乎的,清冷月光映照着狼藉一片,一只黑色靴子踏进他的视野,声音淡淡的:“怎么回事?” 声音……熟悉,脸……他抬起头,啊,果然,是那张童稚气十足的娃娃脸,却隐含着难以想象的疏离高远之气。也是,如果不是他来,“灾厄”何以会做出这番激烈的反应,四叶幻晶编织的幻象能欺瞒过他吗?等等,他现在的形象是挽髻穿簪的发式,实际他仍旧是原来简单束发的模样,只要对方往他头顶一摸,立刻就能察觉他的形象是幻象编织。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先残存的暴戾疯狂荡然无存,腿软得几乎无法站立,拼命祈祷:别摸我头!别摸我头! 奚存青好像并未发现林德现在的样貌是幻术所化,乔海印缓声解释:“这人是我义弟,半夜听到一干小毛贼进来偷盗,小施惩戒一番,本无伤害性命的打算,不想这帮小毛贼身上有烈黄椒粉末,被偷袭分神,纵风术失控才搞出这番动静,万望恕罪!” 奚存青偏了下头,空气中还残存着烈黄椒淡淡的辣味,而林德双目红肿,眼泪鼻涕流淌不止,咳嗽不停。 他神色微动,一挥手,地上部分砖石哗啦啦飞起,露出下面被压的小孩来,脏兮兮的趴着一动不动,看样子被砸昏过去了:“本来寻常的偷盗事件不归巡夜人管辖,但你是修士,搞出这番大动静,差点伤人,就不得不负责了。被纵风术失控伤害的孩童,好生医治,不得有误,至于其他小毛贼……” 他双手一笼,躲藏各处暗中观察的小孩子只觉脖颈衣领一紧,被无形大手拎起来聚在一块,哎呦哎呦地喊痛:“你是报官,还是和解?” 孩老大满脸惊恐,畏缩着躲在他人身后,其他孩子呜呜哭着,说不出话来。 乔海印叹息:“其实我义弟还与他们聊过一阵,本想劝他们早些金盆洗手,回归正途,哪想到他们不听人劝,一心逃跑。眼下这状况也是我义弟自己折腾出来的,别的不说,就让他们留下来帮忙修墙建瓦吧!工钱没有,可以管饭。” “可。”奚存青点头,目光落回林德身上,似乎有些疑惑,乔海印看着心里一紧:“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奚存青看了好一会,脸上浮现怅惘之色,又有些迷惑:“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乔海印故作不知:“哦?” 林德的幻象除了眼睛发式,脸部五官轮廓基本没有作大变动,因此奚存青入眼的第一感觉,除了像,还是像。 但是时间对不上。 他突然走近,林德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别摸我头别摸我头别摸我头,眼睁睁地看着他……拿出了一只金铃镯。 金铃镯?! 铃声轻荡:“认得此物吗?” 林德傻瓜疑惑:“没见过。”心里庆幸金铃镯和玉牌一早交给乔海印保管,不然他的金铃镯此时响应起来,百分百完蛋。 “你叫什么?” “林得水。”乔海印接道,“林弟是我在海边经商时,在海岛上捡到的。之所以叫他林得水,是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木和水,所以取了林姓,叫得水。” 林德怯生生的,胆战心惊,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奚存青抓起他的手腕,皱着眉头检查了一番,炼气九层的水平,神魂普通水准,殊无异样。 林德,林得水…… 真的只是巧合吗? 再怎么也打消不掉他心中疑惑,巡夜人大队已经跟了过来:“队长?” “无事。”他放下手腕,异常平淡地说:“走吧。” 巡夜人离开,林德大大松了口气。心跳过猛,奚存青再多逗留检查一会,他怕是能直接吓晕过去。 回想全程,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居然能被辣椒呛了个半死不活,还差点失控,真是绝了……林德捂脸,真觉得自己不该闲出屁来想聊天,就该直接通知巡逻队逮住小毛贼们一人打十下屁股。 乔海印扫了一眼,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毛贼们,叹口气道:“老赵,麻烦你们安顿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收拾地方,有伤的先止血,明早让厨房多做些吃的。” 巡逻队队长老赵低头称是,乔海印再命人打来热水,为林德洗脸,问是否还有不适,林德摇头,从初见奚存青的惊惶中冷静下来:“巡夜人是干什么的?” “字如其名,巡夜的,主要处理夜间可能发生的妖邪作乱。” 林德心情平复:“那他是?” “您似乎认识他?” “是认识过。”林德声音低低的,“在他的认知里,我已经死了。不说这个,我之前认识他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说起来我的修行道路也是他引领的……呵,拜托你帮我去调查一下他,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在教宗有怎样的地位,实力究竟几何,能查的越多越好。” 乔海印点头,突然问:“如果他之后再来试探您,您该怎么办?要不出去避一避?” 林德想了想:“特意避开……不可取,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且在这随机应变吧。” 第0048章 各忙各事 刘公子度过了一个坐立不安的夜晚。 他没能好好入睡,第二天心事重重地起来,在打磨得细润光滑的黄铜灯柱表面上看到自己拉长的瘦削面孔,病色似乎更厉害了几分,在曦光初微的无边静谧中,他再次起了寻死的念头。 他拿了拿灯柱,太沉了拿不动,仿佛钉死在地面上。他再看看墙面,心里重新迸出莫大的勇气,咬咬牙,一头狠撞上去。 “嘣!”沉重的响动迅速惊醒了侧房一直浅眠的仆从,寂静的院落因此喧哗起来,无数人忙进忙出,把刘公子从死亡边缘强行拉了回来。 刘桐驰阴沉地笑:“我的好哥哥,大早上你给我来这出,真是够刺激的。” 刘公子脸色苍白,没一点说话的力气,自杀的滋味不好受,耳朵嗡嗡的,鼻腔里的血涸结成块,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雪上加霜,这次失败,他是再没勇气再来一次了。 接下来刘桐驰说了什么,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威胁狠话听太多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全是废话,最后刘桐驰气冲冲地走出屋子,他一脸若无其事。 接下来的一天几位侍女全程看护,寸步不离,一直躺到晚上,众仆在不远处打地铺歇息,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个人空间。 月光中飘飞的浮尘不正常地旋转,凝结出模糊的长条状的某物,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为什么要自杀?” 刘公子哆嗦起来,抬起半边身子扫视周边,没人,打地铺的仆从尚在熟睡。 “不用看他们,我就在你眼前。” 刘公子看着模糊的蛇形,深吸一口气:“你是谁?” “我救过你。” 刘公子差点失声:“我本来可以死?” 蛇没有回答,刘公子的惊讶随着胸口起伏慢慢平复,垂头丧气:“罢了,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是他请来的外援?” “不是。”蛇终于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并简洁明了地指出:“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必须付出相应代价,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刘公子苦笑。 “我说不出来,真的,我很早以前就试过,只要我试图说出形容‘它’的任何词汇,我就会陷入我经历的过往,在看到‘它’的前一刻断掉,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我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必费力形容,简单说明即可,回答是或不是,不确定就说不确定,明白?” 刘公子犹豫了下:“你要怎么救我?” “我自有办法。” 唉。 灰尘在月光中盘旋:“如何?” 刘公子坐正了:“好吧,你问。” “是修士留下的洞府吗?” 刘公子存了几分私心:“不确定。” “它是金属打造的吗?” 片段画面一闪而过:“应该是。” “颜色是?” “白。” “是否有光?” “有。” “光源是什么形状?” “长方形……”他顿时一阵恍惚,睡不着的小孩,满月之夜,围绕着他的猫猫狗狗,漆黑水井的漩涡绿光…… 再睁开眼时,月光中的尘埃落定,幻蛇悄然无迹。 他懊恼之余,不禁感到心惊肉跳:他触碰了禁忌! 长方形的光源……对方是否知道什么?为何又能成为触碰禁制发动的禁忌线?刘公子忐忑不安,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不禁哀叹又是一个凄惨的不眠夜。 “刘公子。” 声音粗哑难听,夹杂着不正常的嘎吱杂音,刘公子翻过身,看到了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兜帽垂下来掩盖眼睛,下半面孔被竖起的衣领牢牢遮住,欲盖弥彰之下是难以言喻的恐怖,简直不敢想象他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的,打地铺的一干仆人鼾声如雷。 “你……”刘公子心跳到了嗓子眼,近乎窒息。 “起来,跟我走,行动快,不然,巡夜人会追上我们。”发声粗哑古怪,一字一顿。 刘公子哆哆嗦嗦快速穿好衣服,期间不小心踢到床脚脚趾头痛了个半死,龇牙咧嘴,所幸睡着的仆从毫无察觉,安然跨过他们,打开门是冬夜的冷风与四野的薄薄雪光,勉强映照前路。 走到大宅靠近街道的墙下,怪人蹲下身背起刘公子,双腿一曲,用力一蹬,以常人绝不可能的力量直接跳过墙头,落地沉闷的一声响,顿时激起汪汪的狗叫。 怪人力大无比,背着刘公子奔行如风,很快把狗叫声甩远得听不到了。刘公子心惊肉跳地时不时看看身后,生怕巡夜人追上来:背着他的“人”显然不是人,手脚冰凉,狂奔之下一丝呼吸声也无,仿佛不知疲倦。他抓着怪人的肩膀,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他是僵尸,还是木偶?无论哪个都足够吓人。 巡夜人并未追上来,怪人背着刘公子抵达停在隐秘巷子里一辆马车下,马是活的,车夫坐在前头哈欠连天:“来了?上车吧。” 怪人默不作声打开车门,让刘公子进去,随即关上门,上锁,马车夫喊声“驾”,马儿嘚哒嘚哒跑了起来。 怪人则朝另一个方向离开,绕个大圈子,最终目的地都是一样的,过去的刘氏老宅,现在经过整修翻新的乔宅。 “妈的,你叫我就是为了这?”傀儡终于回到他身边,宋明松了一口气,放开操纵之力,累得浑身虚脱。 “你的傀儡是最适合干这事的,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乔海印放下一瓶补气丹,“给你的。剥离妖血的材料准备好了,仪式定两天后,你最近没练习那个兽化诀吧?” “怎么可能会练那个。”宋明缓了口气,“话说,你对那仪式有几分把握啊,能剥离干净吗?” “有我主持,你大可放心。”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宋明腹诽,乔海印对他态度不行显而易见,他老是觉得这个逼崽子没安好心,何况又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仪式,没准就会使坏。 这么一想,他感觉唯一可靠的,反而是那位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看上去贼不靠谱的年轻“信使”……乔海印对他言听计从,也只有他能镇得住乔海印。 看来非得找他一趟不可,正好他交予的机械建造任务也有了一些进展,向他报告,趁机讨要一份“保障”,不过分吧? 心思各异的两人辞别离开,宋明去找林德请他来看制造好的粗坯,乔海印去接应被接回的刘公子。 马车送到,乔海印打开车门,刘公子竟已在车厢内睡着了,他轻轻推了两把:“刘公子?” “嗯……嗯?!”刘公子迷迷糊糊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乔海印的脸,如何不叫他吃惊失色:“是你?!” “是我。”乔海印淡淡地笑着,“一路颠簸,辛苦了。” 刘公子神情复杂:“想不到是你……” “闲话少叙。刘公子没睡多少,先住一会好生休息吧。”乔海印只字不提他事,搀扶着他下车,让侍女好生照顾他的伤势起居,接下来他要忙的,除了生意,便是宋明的仪式布置。 宋明请林德来看他研究数日的成果,外形丑丑的,一边设计一个巨大的转杆,人力推动,几个滚轮便吱吱轧动起来,出料口设计有三尺宽,表面蒙皮,里面一排滚轮。宋明是用纸浆原料作演示的,铺出来的纸张还算均匀轻薄,就是原料太少,“纸张”边缘乱糟糟的。 “还行。”林德动容,他没想到他简单粗陋的想法能让宋明折腾出个大概出来,虽然比他想象还丑了些,但是看样子能行,不知真正的黏液改良之后摊出来的薄膜是什么效果。 宋明高兴之余,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信使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林德笑:“什么事?” 绝对不能让他觉得我与乔海印不和,他谨慎道:“我过两日就要举行仪式,怕到时出什么茬子,希望信使大人能为我赐福。” “赐福?”林德神色微动,宋明以为他不同意,马上说:“小的只是提一提罢了,如果信使大人有什么难处,我不勉强。” “不,没什么,仪式当天,我会在一旁看着的,你大可放心。” 宋明听闻林德做出如此承诺,自然松了口气,再引他看了黏黏草的生长状况,每天海盐兑水地养,放在太阳斜照的地方,目前长势不错,不挑剔。 合适的炼丹师还没请到,不知何时才能有结果。林德自己的印象也模糊得很,遗忘了太多东西,只能鼓励宋明好好做,看能不能有进一步改良。 话一说完,“灾厄”微微波动了下,令林德心一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德摆摆手,而宋明方才也怔了下,感觉没缘由地悸动不安,暗自思忖:什么情况?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暂时先糊涂着。嗯,最近最重要的事,还是准备好剥离妖血妖骨…… 第0049章 故地重游 奚存青要登门做客,难得换了身新衣裳,庄重大气,是朝廷皇帝钦赐让尚方织造为他专门量体裁成的数件华服之一。只是衣装过于庄重,而他面容太嫩,仿佛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裳,尽管合身,气质仍是格格不入。 应该差不多了。他压压发髻,出发。 穿得庄重也是件好事,能省却许多麻烦,门房见他衣装非凡,不敢怠慢,迅速把名帖传进去,并请他进厅休憩喝茶。 浅尝几口清茶,乔海印过来了,拱手道:“巡夜人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无妨。”奚存青正儿八经坐着,开门见山,“我来是为了一件事。阁下义弟疑似我故人转世,让我心下难安,我想带他去外面走一走,看能不能验证什么,大概需要几日时间,不知您是否同意?” 乔海印得体地微笑:“大人亲自来请,我岂有不应之理,不过我义弟这会还在睡懒觉呢,不知您可愿稍等片刻?” 奚存青喝了一口茶:“没事,我时间很多。” 拖是没法拖了,只能如实转告。 林德接到乔海印通知:唉,果然,又是他,原来不祥的预感就是指这个。 他请侍女为自己挽髻插簪,平时他头发都是披着的扎个松松的垂发,骤然要扎起来,还插簪子,顿时觉得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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