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们再不依不休,那就是存心诈骗,那是犯罪的行为。你们如果还要闹,恐怕赵家那边不会好讲话。我劝你们,赶紧回去吧。” 孙老头哼哼着,就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还害得他白跑一趟,耽误了和老寡妇相会的时间。 李满香不甘心,那个丫头怎么能就不是孙家的人呢? “呸!就说那个米爱花是个不干不净的东西,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 孙铁柱心里烦躁着,满心欢喜以为有好处,没想到白跑一趟,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回去,“行了,少说两句。你赶紧打电话问一问,我们这趟出来,难道就白出来了?没这么便宜的事情,谁让我们白跑一趟,我们找她去!” “对,对,一定要找她去!” 孙阿婆也反应过来,韩数这边的事泡了汤,他们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吧。 反正是冯莲的女儿带他们来的,这事就得黄家的丫头负责。 等他们找到黄赛月时,黄赛月已被派出所刑事拘留。原因是黄赛月被人举报偷窃,而且在失主家里失窃之后,有人看到黄赛月在某行存入了大量的现金。 因为数额比较大,黄赛月一开始拒不交待这些现金的来源,所以暂时将她拘留。 最后,黄赛月给白露打过电话后,才承认下来。 原来白露一听,就知道她是被人盯上,还后下了套。马上叮嘱她,只要她咬死不说出钱的来历的,承认钱是偷的,按全额把钱退给失主,其它的事情都有人帮她摆平,白家在南城是有很多人脉的。 法律有明确规定,全额退还赃款且态度良好的,可是视为轻微情节,不作犯罪论之。 而且事情解决之后,白露承诺会额外赔偿她二十万。 所谓财帛动人心,黄赛月想着拘留两个星期换来二十万,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孙家人和韩数没有关系,他们没有利用价值,白露压根就不会管他们。 当他们打听到黄赛月的事情,知道黄赛月被刑拘,怕被连累惹麻烦,一家人灰溜溜地回了江市。 这趟南城之行,半点好处没有沾到。他们在怨恨韩数同时,更多的是把怨气撒在黄赛月的身上。 于是不到一天的功夫,江市几乎能知道的人都知道黄家的丫头在南城偷东西,被派出所给抓了。最后传来传去,事情越来越严重,说什么的都有。说偷东西的,还有说卖那啥的,总之黄赛月的名声彻底臭了。 冯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夜赶到南城,两个星期之后才见到女儿。 一说家乡的那些谣言,黄赛月差点晕过去。 她怨白露不善后,又在那二十万面前低下了头。等她回到江市后,才发现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因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得了二十万,母女俩少不得要显摆一下。穿金戴银的招摇过市,更加印证了她在南城卖了啥的谣言,把母女俩气得半死。 这些事情,全部和韩数无关。 韩数又恢复了往常那样的生活,画画图纸养养胎。直到赵时律告诉她米爱花的下落,她心里的平静重新被打破。 终于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她的心情特别的复杂。没有兴奋没有雀跃,也没想象中的怨恨,有的只有怅然若失。 怔神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轻声地问道:“她在哪里?” “在安城。” 59 ☆、相见 两天后, 他们到达安城。 安城比南城自然是要落后许多, 离得不算太远, 可也不近。无论是建筑还是城市面貌,都不如南城那么繁华, 那么有活力。 在这样的城市,生活是悠闲许多的。 他们就站在一条街的商店旁边, 看着街的对面。说是街,实在是有些抬举,此处是城乡结合部, 店面都是一些很简易的铁皮房, 一共有两排,类似街道。 不远处是工地, 可以看得见扬起的尘土还有高高的塔吊。附近的房子都比较老旧,生活着最普通的市民,而且大多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对面那排店面的靠左边第三家,是一家卖馄饨包子的小店。 经营小店的是一对夫妻, 男的大约五六十岁, 饱经风霜的脸, 憨厚老实的长相,还有一条并不灵活的腿。女的长得要好看许多, 也要年轻一些。 不过, 脸上的愁苦刻得满满的,很难想象年轻时曾是一位以美扬名的女人。大锅的盖子揭开时,热腾腾的水气氤氲, 朦胧了她的五官。 这一刻,依然有些美感。 两口子一个负责下馄饨,一个负责端包子兼收钱。至始至都没的半分钟的清闲,一直忙到近十一点钟,客人才慢慢少起来。 那女的开始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趁机吃了两个包子。那男人也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清洗着锅灶,两人时不时地说上两句,应该都是些家常的话。 这是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夫妻,过着普通的日子,为了生计做着底层的小生意。在他们身上能看到平凡人劳作多年的痕迹,也能看到为生活所迫的那种辛苦。 韩数很认真地看着那个女人,不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表情。 她想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一些别人口中传言的样子。可是她怎么看,也很难想象不远处的女人是男人们嘴里水性扬花、勾三搭四的女人。 那干活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和麻利,就算是站得有些远,也能看到对方双手的粗糙。还有那脸上的风霜,一看就是被生活磨砺过的。 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吗? 真的是那个她从小到大听到别人议论的风流女人吗? 她试图想找出自己和对方相像的地方,可是怎么看她都无法把自己和对方联想到一块。更奇怪的是她的心里没有半点的激动,别人都说母女连心,站得这么近,她都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小时候,她是幻想过生母的模样,是美丽的是妖娆的。 她会躲在被窝里一边恨着对方,一边又盼着对方能回来。 安城离江市并不算远,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女人就生活在离自己并不远的地方。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来看过自己,哪怕是一眼也好。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米爱花。 看到生母过着这样的生活,韩数的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难受。要是对方衣着光鲜,她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会过得这么不好? 透过米爱花的样子,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前一世。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自己也是另一种可怜,另一种可悲。 虽然衣着光鲜,物质丰富。可是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自己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每天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竟然没有自己的生活。 而沈氏的钱,沈书扬可以用它们去养别的女人。 那是何等的讽刺! 别人看她,也是同情的吧。 命运有时候真是喜欢捉弄人,生活推着人前进,有人被时光打磨得更加圆润通透,而有的人则在风雨中千疮百孔。 她感谢命运,能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街道的客人渐渐少起来,之前的拥挤慢慢变得空荡。馄饨店的客人开始稀稀拉拉,附近的早点店有的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关门。 那个男人不知道和米爱花说了什么,跛着脚骑着三轮车走远。 米爱花目送着丈夫离开,想坐下来歇一歇。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一对男女,眼神撞在一起,她当场就愣住了。 赵时律和韩数的长相太过出色,和逼仄简陋的街道格格不入,也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是同类人。任何人只要随便看去,就能注意到他们。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那出色的男女朝她走过来。 韩数停在她的面前,近距离看,更能看到她脸的上风霜。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别人口中风流成性、专门和男人厮混的女人。 “请问,你是米爱花吗?” 米爱花瞳孔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是…你们是…?” 韩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姓韩,我爸叫韩东。” 米爱花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下意识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确定丈夫不会这么快回来,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她的心乱成一片,她从来没有再和过去的人联系过,这个姑娘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处? “你们…找我做什么?” 韩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就是自己的生母。多年后重逢,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找她做什么? 对于这样的生母,自己还能有什么幻想? “我不能来找你吗?” 一个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是这样的态度吗?韩数的心寸寸冰冷,在来安城的路上,她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方式和开场白。 唯一没有想过是这种。 她本以为,作为一个母亲。抛弃二十多年女儿找上门,再不济也得象征性的掉两滴眼泪,问一问她的近况。 显然,事实比想象的更残酷。 看对方的表情,恐怕是做好准备一辈子都不会认自己。 “我看你现在过得挺好的…没事来找我做什么?我求求你快走吧,等下我老公回来,我说不清楚…” 米爱花的眼神闪烁不停,看这个丫头的打扮,应该过得不错。既然过得好,为什么要来找她?她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再也不想多生事端。 她只想眼前的两人赶紧消失,要是被老公和儿子回来撞见就不好解释了。她从来没有和老公说过以前有个女儿,要是突然冒出来,老公会怎么想? 韩数悲哀地看着她,心已冷到麻木。 还有什么可问的?还有什么值得期盼的?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我现在不方便。要不这样…你们先走,下午我有空,你们再过来,好不好?”米爱花的眼神中带着乞求,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像针扎似的。 韩数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现在的模样,看到她祈求的眼神,竟是有些不忍。 “好,我们下午再来找你。” 米爱花立马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愁苦的脸挤出一个笑容。 韩数不忍再看,扭头就走。赵时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将她轻轻拉住。她低着头,眼里已经有泪。 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就觉得想哭。 替自己不值得,替自己觉得悲哀。 赵时律将她揽着,慢慢地走出街道。迎面碰到那个男人,骑着三轮车,三轮车的后面坐着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 男孩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他长得眉清目秀,看着跟骑车的男人并不像,眉宇之间肖似米爱花。 三轮车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个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车后面的男孩一直看着他们,在这样的地方,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人会来的。男孩的眼神有好奇,还有疑问。 “爸爸,今天我们单元测验了。” “怎么样,难不难?” “不难。” “我儿子真厉害…” 父子二人的声音远去,他们的对话朴实简单,却透着亲人之间才有的温馨。曾几何时,韩数也渴望着有一天,她会向自己的父母炫耀自己考试得了第一名,会得到父母的赞扬。 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 原来,她并没有完全释怀。 走出街道,驾车离开回到酒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那个女人的模样,还有那对父子的样子。 “她是十年前到安城的,当时就和张建国在一起。张建国是甘省的人,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在认识米爱花之前,没有结过婚。” 赵时律清冷的声音不徐不疾地说着,人已坐到床边,给她递了一杯开水。 她接过开水,包在两手中,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甘省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米爱花是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这些年,看起来过得应该不太好。” 那样沧桑的脸,那样愁苦的面相,哪里会是一个过得好的女人应该有的?何况还是一个别人口中的美人,变成这个样子,可见受过多少罪。 赵时律垂下眼眸,岂止过得不好,应该说是十分凄惨。 当年米爱花跟人私奔,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四处招花惹草的。嘴里说着大话,说是什么做生意的,其实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男人用花言巧语骗走她,刚开始还过了一段时间蜜里调油的生活。后来男人的钱慢慢花光了,脾气变得暴躁,稍有不顺心,对她就是拳脚相加。 两人最初是在江市附近的城市生活,后来那个男人越混越背,混不下去决定带着米爱花回家乡。 米爱花想过要逃,每次都被那男人找到。 回到甘省后,那个男人变本加厉,对她更粗暴。 男人的老家,是一个特别穷苦的山村。因为穷,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妇。终于在有一次欠了很多钱后,把米爱花抵给一个光棍。 之后米爱花苦难的人生才算真正开始。 不知道流转了几个男人,每一次都遭到更可怕的对待。最后在落得一身伤病后被人抛弃,走投无路时遇上张建国。张建国是真心喜欢她,她不想在甘省呆,他就带着她出来。 她想回到家乡,又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决定在安城落脚。这些年,两人一直在安城生活,还生了一个儿子。 种因得果,米爱花已经为她年轻时欠下的债付出了代价。 韩数听完这些,已经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一个女人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被无情地摧残,是何等的不幸?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是米爱花自己。 如果米爱花不和别人走,选择和韩东一起生活,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会不一样?而且不光是她的人生不一样,自己的人生也会不一样。 “她这是何苦?你说…她有没有后悔过?” 赵时律没有回答,一个人经历过那些事情,大抵都是会后悔的。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后悔也不能改变什么。 韩数苦笑一声,“我看她没有后悔,你有没有看到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后悔没有愧疚,甚至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出现。这么多年,她应该从来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那可是自己的生母啊! 到底是怎么样的铁石心肠,才会事隔多年后亲生女儿找上门来都无动于衷? “她想的全是她自己,她怕她丈夫知道她以前的事情,怕我们打破她平静的生活。所以她巴不得我赶紧消失,越快越好。” “数数…” “你不用安慰我,我其实早就放下了。如果不是因为孙家人要认亲,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过来找她。你说是不是很讽刺,她不想认我,我也并不想认她。天下的母女,做成我们这样子的,是多么的可悲!” 赵时律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倔强的小姑娘,明明难受,非要装出坚强的样子,做出不在乎的表情,孰不知她眼中的泪光早已将她出卖。 熟悉的怀抱,令人安心的气息。 韩数觉得她心里的那丝委屈终于敢释放出来,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无声地哭起来,“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妈?” 为什么啊。 别人的妈妈,就算不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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