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妻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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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思雨和他说了什么吧，毕竟只有齐思雨会觉得是自己抢了她的未婚夫。齐盛虽然精明，但对这个女儿属实疼爱，不忍心让对方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弃子，也不愿意告诉她这其中充满算计的考量。快上课的时候，苏溪终于回来。早读期间班里声音比较大，借着读书声的掩饰，苏溪悄悄靠近林星安，道： “你最近又怎么得罪崎哥了？” 林星安不知道怎么和苏溪说，这件事算起来也是一团乱麻，说了这个便会忍不住扯出更多事来。不过苏溪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问，只是很笃定地告诉林星安： “没事，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和崎哥打好招呼了，赔了他一双新鞋，他不会再为这个找你麻烦。” 林星安看着苏溪轻松的笑容，心底越发沉重。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杨姐很开心的招呼林星安。林星安帮了半天厨，等到饭点过去，来吃饭的人没那么多之后，他才向杨姐提出辞职。 “啊？”杨姐愣了下，才点点头，自顾自道，“也是，高三了，学业紧张，是该好好学习。” “抱歉。” 林星安觉得是有些突兀，但他不太想给这些人带来麻烦，而且现在手里攒的钱足够他接下来半年用了。都是出来谋生的小人物，没必要因为他而得罪高崎这种人。午休之后，林星安回教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座位周围围了很多人。和之前不一样，那些人不是因为在苏溪的周围站不下才被迫挤到自己座位那边去的。他们就是在围观他的座位。那一刻林星安特别想逃离这里，但是他不可以。走向自己座位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直到听见苏溪的声音。 “都别看了，上课了！” 苏溪催促着众人回到自己座位，同时一脸担忧地看向林星安。人群散去，林星安一眼就看到自己座位上的蹊跷。原木色的桌面上，被人用涂改液写了两个大字。 “婊子” 白色的涂改液还没有完全干，黏腻的质感配上这两个字的含义，让人无端浮想翩翩。这刺眼的字就在他的课桌正中央，字体又大又醒目，生怕他看不见一样。 “安安……” 苏溪扯了扯林星安的衣袖。他看着林星安如今的模样有些害怕。明明是很让人难过的事情，但对方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一样，就连目光触及到那个地方也依旧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压抑。林星安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桌面上那两个字不厌其烦地展露在他的眼底。衣袖下，林星安的手抖了一下，被他死死按住。他转头看向坐在最后排的高崎。对方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脸上得逞的笑容就好像明晃晃地在告诉他：就是我做的。甚至还有空在老师来之前，肆无忌惮地对林星安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可林星安却没如他所愿当场爆发，只是很平静地转过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高崎看着林星安的背影，有些不爽地咬了下后槽牙。这堂课上的平静中带着丝山雨欲来的意味。下课铃一响，高崎便起身离开，压根不管台上还沉浸在课程中的老师。老师顿了下，只好宣布下课。课间都没人来找苏溪聊天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声说着悄悄话。偶尔有压抑不住声音的，讨论的话题飘到了林星安的耳朵里。这才刚开学第二天，林星安已经成了这两天的话题中心。他的遭遇成了别人的谈资。林星安木然地起身，出了教室。他离开之后，教室里的讨论声再也止不住。全是关于他的。苏溪听着有些恶意的揣测，手中的笔停了很久。如果按照以前，他大概会大声反驳，但现在，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早上看到林星安和高崎在一起的模样，忽然不想解释。有好事的来找他问内情，他也统一说不知道。苏溪想，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林星安私生活如何，自然也不知道那些恶意的揣测是真是假。第17章 “林同学，你也知道最近学校刚开学，换桌子这件事恐怕不容易。” 班主任摊着手一脸为难地看着他。林星安的眼眸低垂，听着班主任有些敷衍的话语，知道这件事估计办不成。也是，既然高崎敢那么肆无忌惮在学校里做出这种事，还如此刻意地针对，大概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 “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班主任有些不耐烦，最后很官方地给了个答复就甩手让林星安回去。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冷风拂过脸侧，这让林星安忽然有点想周璟年。他会为自己准备保暖的围巾，不让自己冻着。林星安摸了摸口袋，又松了手。现在对方大概在忙吧。林星安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朝教室的方向走。眼看距离教室就差一个拐角，林星安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有人抓他的头发！林星安瞬间反应过来，一只手阻拦对方，另一只手肘向后击打，想要脱离控制。可惜他和来人相比，力量终究差的太多。不但伸出去阻挠对方的手被禁锢住，就连另一只手的手腕也被对方狠狠攥住。疼痛传入大脑，林星安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身后的人似乎刚想起来，粗大的手掌捂住了林星安的嘴，把他一路拖到了卫生间。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林星安握了握拳，纤瘦的手指却出乎寻常的有力，居然还能在高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把他从门口推开。露出的门框仿佛是逃离的希望，林星安用尽全身力气力气向门外跑。出去！出去就安全了。外面人来人往，对方不可能那么放肆！ “想去哪？” 高崎在他身后嘲弄地笑着。林星安不得不停下来。面前两个经常跟在高崎后面的男生像两座门神一样，一左一右把持着卫生间的大门，其中一位还洋洋得意地把门给彻底反锁。林星安看着三个身形高大的男生，知道自己今天大概率是逃不掉。 “嘭！” 他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部贴着卫生间冰冷的瓷砖，还有淡淡的水汽浸湿了他的衣襟，寒气顺着敞开的领口窜入胸口，冷意蔓延到全身。林星安艰难地爬起身，高崎却能轻而易举地通过他胸前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正对上高崎那双有些阴骘的双眼，林星安条件反射地闭上眼。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抢我妹妹未婚夫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我没有。” 林星安睁开眼，直视高崎。他刚刚闭眼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对高崎那双和齐思诩太过相像的眼睛感到恶心，所以才选择逃避罢了。 “呵，嘴硬。” 高崎冷笑着，伸手拿过旁边小弟早就准备好的高压水枪，正对着林星安的脸打开了开关。巨大的水流顺着管道喷涌而出，林星安的脸被那强大的力道冲击地偏了过去，他伸出胳膊想要躲避，却还是无处可逃。冬日的管道水格外冰冷，飞溅的冷水淋了他满身。林星安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僵硬了。高崎看林星安终于没了反抗的力气，哼笑着关上开关。水雾散去，林星安上半身整个湿透，举起的胳膊半天没有反应，头发上残留的水珠还在滴答，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啧。” 高崎有些嫌弃地掐着林星安的脖子，手指微动，掰着林星安的脸来回看了看。 “你就是凭这张脸勾引的周璟年？和你那个妈一样耐不住寂寞，祸害了诩哥不说，现在又来祸害我妹妹。” 林星安呼吸有些慢，他现在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高崎在说什么。 “说话啊！聋了吗？刚刚不还挺会顶嘴的。” 林星安摇摇头，眼睛好像沾了水，发梢的水珠还在接连不断地滑落，让他睁不开眼。可高崎不知道，只是看着林星安挺翘的眼睫不断抖动，却不肯回答他问题而心生厌烦。他抓着林星安的头发，将那张让他生厌的脸按在他面前的墙壁上，仿佛看不到他就不会烦躁。 “别用你那招勾引我，不好使。” 高崎恶狠狠地说完，又觉得这样有点失面子，于是凑到林星安耳边，咬着牙道： “我不是诩哥，不吃你这套。” 林星安忽然笑了，嗓音嘶哑： “那又怎样？齐思诩，不还是回不来吗？” 林星安的笑彻底激怒高崎，他抓着对方的头发狠狠地掼到墙上，白色的瓷砖上瞬间出现一片血痕。高崎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格外阴沉的面色。林星安捂着流血的额头，脑袋很明显的晕沉感，半伏在地上的姿势让他清瘦的肩颈线条更加突出，像凛冬失了所有力气，只能勉强苟存的鸟儿匍匐在窗台上，让人心生怜惜。可高崎却不会因此而放过，他眼神阴骘的有些吓人，手握成拳头用力击打着林星安的腹部，一下一下，好像还不觉得解恨，甚至站起身用脚去踹林星安。林星安失了所有的力气，连反抗都不能，只能在高崎拳脚相加下勉强护住要害。 “老大……” 旁边的小弟看着有些心惊，尤其是高崎现在的状态，那种不管不顾的疯劲，就算是旁观的他们都害怕。咚咚。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旋即门外传来一声清咳。 “快下课了，如果你们不想惊动其他人的话，最好还是早点结束哦。” 话音刚落，高崎就喊了一声： “谁？！” 门外无人回应，却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高崎眯起眼，思虑了半分钟，最终还是狠狠剜了林星安一眼，起身离开。他们走后好一会，林星安才缓过来，忍不住呛咳了好几声。从湿滑的地面上爬起来，林星安浑身都在抖，冷风吹过湿透的身体，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冷战，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不可以回教室。林星安咬了咬牙，拖着湿透的身体去医务室。医务室里只有一个人。对方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眯着眼打量着林星安，那姿态仿佛料定他会过来一般。 “林星安？”医生笑了笑，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别紧张，我见过你，在周璟年家里。” “我姓李，单字一个溯，你可以叫我李哥，也可以叫我李医生。” 林星安突然明白为何周璟年让他有空来医务室转转了。对方就是他发烧的时候，周璟年请来的医生。 “看起来伤的很重啊？” 医生仿佛才注意到林星安身上的伤，转身翻找出碘酒要来给林星安上药，却被他拦住。 “能做伤情鉴定吗？” 林星安的声音有些抖，大概是冻僵了，但语气却格外坚定。医生顿住，眯起眼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星安。 “那要看是什么伤了。”医生“啧啧”两声，评判道，“如果只是你额头这个程度恐怕不行。” 林星安听完之后，目光平静，只是颤抖着手一点点把湿透的衣物解下。医务室有些黯淡的灯光下，少年清瘦的身体暴露在医生面前。肩膀、腹部，背上青青紫紫斑驳一片，几乎没有一处好肉。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和它的主人一样，平静地仿佛展示的不是自己的伤口。 “可以吗？” 林星安嘴唇在发抖，屋里暖气开的足，他本不应该感到寒冷。医生脸上的笑收了起来，难得露出一丝专业的模样。 “可以。” 林星安点点头，说不上高兴或者难过。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给林星安的额头上了药，又用纱布层层包裹，医务室的病床上已经一片狼藉。医生开始收拾医疗用具，却听到刚刚做检查时一声不吭的人有了动静： “别告诉他。” “谁？”医生装傻。 “……周璟年。” 林星安见医生准备敷衍，只好直接点破。医生有些好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星安，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周璟年才是好友，只是受他所托照顾你罢了。” “高崎他们动手的时候，你在旁边。”林星安目光直视医生，在他的眼中难得泄露一丝锋芒，“如果你不想周璟年知道的话……” 医生听到林星安未尽的话语，眼底划过一丝惊诧，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你在警告我？” “是。” 林星安毫不掩饰。医生盯着林星安看了半响，金丝镜片反射出他有些不愉的神色。林星安依旧很镇定，并没有因为医生突变的脸色而慌张。 “行，倒是我看走眼了。” 医生抱着臂，忽然笑出声，一点看不出刚刚因此而生过气。 “最开始周璟年和我说要和你结婚的时候，我还觉得他脑子不清醒，现在看来你倒不是我想的那种……嗯……菟丝花。” “……” 林星安对医生剖析心绪的话题不感兴趣，穿上被烘干的里衣，身上总算回了点暖意。他翻找着自己的口袋，看到完好无损的手机时才彻底松口气。幸好周璟年买的手机质量比较好，被水沾湿之后依旧还能使用。点亮屏幕，中心亮着红点，上面的数字还在不断跳动。是录音模式。第18章医生不知道是真好心还是想看戏，忽然说可以帮他开假条。林星安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虽然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大事，但只有林星安自己知道，他也就是那一口气在吊着，实际上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全身各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脑袋，晕眩的感觉还没有消散，久坐之后反而更加严重。恶心。从胃里翻涌出来的浓烈的恶心感，让林星安不得不咬着牙压下去。 “你这种情况，我劝你去医院。” 医生开完假条直起身，看着林星安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金丝眼镜下的眸中划过一缕沉思。 “什么？” 林星安有些耳鸣，一时间没听清医生在说什么，等到医生再重复一遍后，他才极缓地摇了摇头。 “不用。” 医生本来就只是提醒，他对林星安可没那么关心，听到拒绝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并没有强求。他看着林星安步履正常地离开医务室，除了面色苍白点，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时间，医生又觉得是自己判断失误了。罢了，对方自己做的选择，就算出什么事也轮不到他操心。林星安凭着本能回到宿舍楼下，夕阳余辉有些温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橘色的光斑。他摸了摸口袋，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四方板正的物体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林星安拿出手机，颤抖着手点亮屏幕。看着屏幕上黑色的数字键盘，林星安的手抖了一下，眼前一片模糊。明明那几个数字那么简单，但他就是很难按下去，甚至连数字的形状都有些看不太清。他捂着额头，跪在床边干呕。耳朵旁边好像有无数人在说话，有嘲笑有指责，密密麻麻，吵的他忍不住抓紧了衣角，把衣服揉捏成皱巴巴的形状。 “不要……” 手机跌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夺去了林星安所有的注意。他着急去捡落下的手机，整个人扑倒在地板上。所幸屏幕完好无损，那一刻林星安狠狠松口气。头晕恶心的感觉已经强烈到不容忽视。眼前黑沉一片，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先……睡一会吧。林星安还记得不能就这样睡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攀上了床沿，把自己整个丢在了被褥当中。接着他所有的记忆都仿佛清空一般，昏睡过去。明月高悬。杨煜下了晚自习后，按照往常的惯例独自在教室学习一会，才收拾东西回宿舍。一路低着头背着单词，凭着肌肉记忆踏入宿舍的时候，被宿舍里的灯光照了个彻底。杨煜心里一跳，抬头看看宿舍号，确认自己没走错。平时他回来林星安已经关灯睡觉了，怎么今天还亮着？杨煜心底生疑。宿舍亮着灯却没有人。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就这样忽略了，可是脑海中忽然闪回刚开学的那个下午，对方回头看向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平静疏离。反正找一下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杨煜这样安慰自己，转头想出去看看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他回头，这才注意到原本以为无人的床铺上躺着和衣而眠的林星安。清瘦的少年缩在角落，双手很没有安全感地握紧。林星安的脸色异常红润，呼吸都仿佛带着热气，铃声就在他耳边回响，但他却仿佛无所觉一般，依旧沉睡。杨煜走近几步，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放在了林星安的额头。滚烫的触觉让他瞬间收回手。旁边的来电声锲而不舍地响着，杨煜咬着下唇，眯起眼去看屏幕。上面跳动着一个人名。周璟年。 “喂？” 杨煜犹豫了很久，还是在铃声响起的最后一秒接通，心里默念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周璟年明显听出这声音不是林星安。本来他只是睡前例行给林星安发消息，结果没回音，这才打的电话。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最后接电话的人还不是他想的那个。 “林星安在吗？” 杨煜听着手机那边传来年轻的男人的声音，看了眼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林星安，咽了口唾沫。 “你，你好，我是林星安的室友，他好像发烧了。” 第19章周璟年挂电话之后脸色有些不好看，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等了一分钟，才给李溯打过去。对方大概已经睡了，电话接通后声音还带着睡意。周璟年很平静，只说需要对方帮忙和学校说一声，他要去学校接人。李溯听到这个心头一跳。周璟年他可太熟了！这个反应明显是已经生气到极点。 “你别急，我下午给他检查过，没啥大事。” “你知道？” 周璟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李溯莫名能从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不让我说。” 李溯赶紧补充，毫不客气地出卖林星安。周璟年没有对这件事继续追问，交代完李溯就把电话给挂了。随便从衣架上捞一件外套他就下楼开车，一路风驰电掣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去林星安学校。有李溯在，暂时没必要去医院。周璟年到的时候李溯已